第37章 ◇ 第很久不見的朋友
◇ 第37章 很久不見的朋友
【林南斬獲年度最具人氣男明星獎】
【高定加身,林南紅毯封神】
...
微博年度頒獎盛典的afterparty也在這個酒店,林南臉上畫着很濃的舞臺妝。聽說謝至峤在頂樓,手機都沒拿,撇下一圈導演制作人上了樓。
他太欣喜,跑到謝至峤面前:“哥,好巧,你在這裏。”
“林南?”謝至峤語氣冷淡:“你怎麽在這裏?有工作?”
“嗯!今天我拿獎了,是年度人氣王。”年輕人滿心滿眼都是對方,心事都寫在臉上,他伸出手,“哥你把手機給我,我忘帶手機了。我給你看今天的微博照片!”
最近碰見林南的次數變多,謝至峤覺得有些古怪,他微微蹙眉,正想說什麽。餘光裏,對面的酒桌上出現兩道身影。陌生的年輕男人舉着香槟,傾身湊近沈迩,與他低聲私語。
腳尖随着視線轉變方向,落在不遠處是兩道身影上。謝至峤動作幹脆,聲音微冷:“林南,我還有事。回去找你經紀人,以後不要單獨出來”。
林南眼裏的光跟着謝至峤的步伐一同散去。雖然謝至峤以前也不怎麽跟他說話,終究會看在劉昶的面子上對他客氣。而這兩次見面像是很介意跟自己接觸,匆匆離開。林南不甘心,想着要李哥查一查謝至峤身邊有沒有別人。望向謝至峤正要去的方向,對上一位先生的視線。
林南猛地想起之前在地壇拍雜志封面的時候就見過對方,林南在娛樂圈混,對美麗的人和事格外在意。他會記得沈迩,一方面是看到謝至峤跟他說話,另一方面是他真的很英俊。
有別于娛樂圈标準化的美人,沈迩的英俊甚至無法被快門捕捉,當他注視鏡頭後的人時,如同一柄鋒銳的利刃出銷。林南不認識沈迩,不會知道Alber很少會陌生人展現如此不友善的眼神。
“今天的宣傳折頁印的挺漂亮的,我一開始沒猜到你會來。在這兒的朋友跟我說了才知道。”
凃從白噙着标準的紳士笑容,一手拿着峰會宣傳折頁,一手舉着香槟杯。他微微斜靠着桌子,傾身的幅度不大不小,既能湊近沈迩,又保持着社交距離不至于讓對方反感。
他指着峰會派發的宣傳簿說:“這裏說的幾個新材料,剛剛獲得國際批準編號, 我覺得很有意思。不如你跟我講...”
Advertisement
“這位先生...”一道低沉的男音打斷凃從白,他順着聲音看過去,謝至峤高挑的身影,寬厚的肩背逆着光打下一片影子。
很突兀的介入,開口也不太禮貌:“你之前不認識Alber吧。”
凃從白愣住,沒忘在Alber面前保持紳士儀态,說:“我是在飛機上認識...”
“怪不得你不知道...”謝至峤突然輕笑,正了正衣襟,把手裏的香槟杯不客氣的放在凃從白面前。
“Alber看不懂中文。”
...
塗從白腦子有一瞬間空白,目光在沈迩處事不驚的表情和一臉無辜的謝至峤之間來回移動,他很快回過神,問:“Alber,你認識這位先生?”
沈迩的發絲全部梳向後,眼睫下的眼神無處遁藏,謝至峤不自覺的吞咽,暗自瞥他,沒來由生出一絲恐慌。
“何止是認識…”沈迩頓了一下,微微回身,沒有控制好動作幅度,肩膀又堪堪抵住謝至峤的手臂。473天的分隔,他們太久沒有靠的這麽近,近到謝至峤低頭就能數清沈迩的睫毛。
如果說半小時前黑暗中的觸碰是謝至峤的錯覺,此時此刻,沈迩自然的站在他面前說話的樣子,讓謝至峤生出一種恍如隔世的不真實感。
沈迩扭頭望着謝至峤,露出罕見的,春風似的微笑,說:“是朋友。”說完他又遲疑,“抱歉,我不太懂中國的社交禮儀。很久沒見,我們還是朋友嗎?謝總。”
那笑意淺的不能再淺了, 眼神端正又自然,語氣也挑不出錯來,沒有任何逾越和暧昧。
沈迩把問題抛回去,将他們的關系抛在大庭廣衆之下。一種莫名的煩躁從心頭湧起,謝至峤的眼神和沈迩短暫相撞。
去他媽的朋友。
謝至峤忍下強烈的控訴,慢悠悠的說:“當然算朋友,歡迎Alber來北京做客。”他今天戴了那副黑曜石耳釘,沈迩查過,是個小衆品牌,以不同材質的石頭設計成不規則的天外隕石的樣式。
塗從白看上去和善,其實城府頗深,臉上挂着商(虛)務(僞)的笑容,對謝至峤說:“是朋友啊。”塗從白在朋友兩字上加重音,“真的很抱歉Alber,你中文說的太好了。好到我疏忽大意,冒犯到你,我為我的魯莽再次道歉。”
他的善解人意和謝至峤失禮揭短形成鮮明對比。塗從白直起身,對謝至峤客氣的說:“我有些話要單獨和Alber說,不介意讓我們單獨待一會兒吧。”
…
謝至峤挑眉,比了一個你們請便的的手勢,一言不發的離開小圓桌。
背後很快傳來兩人的交談聲,謝至峤每一步都踩的很重,跟白會長打了招呼先行離開。
酒店右側的花壇用了淡粉色的花磚,此時被白色煙霧熏染的灰蒙蒙。謝至峤坐在車裏,開車門,垂落的手指夾着煙,猩紅的煙蒂快要把風鈴草點燃了。他的煙抽完了,臨時拿了司機的,焦油重他抽不慣,夾在手上聞着煙味兒。
秘書彙報明後天的會議。“謝總,晚上8點的飛機,這會兒您該出發了。”他不知道司機坐在駕駛座幹瞪眼,也不知道自家老板在黃浦江邊吹冷風。
“嗯,知道了。”謝至峤淡淡的說,他幹脆側坐着,雙腿落地,手肘撐着膝蓋。江邊的風吹的眼眶洇出生理淚水,手指冷的快要夾不住煙的時候,大門口終于有了動靜。
塗從白先一步出來,讓門童把車開過來,在臺階上回身等着什麽人。吹江風的一小時,謝至峤已經看過塗從白的資料。在西北有點背景,做金融的,早些年是家知名券商的操盤手後來去了華爾街。
嗤,謝至峤冷笑一聲,笑意不達眼底,25頁PDF,花邊新聞占了15頁。
…還不如Chris那個蠢貨,怎麽也敢去碰Alber?
眼裏一片陰霾,吸着快要燃盡的煙蒂,喉嚨被風吹的冰涼,幹澀,帶着些刺癢。他眯着眼看塗從白等到了來人,兩人一塊坐進跑車裏。
傍晚的冷風過更盛了,沈迩卻脫去了大衣,上半身單單穿着白襯衫和一件考究的棕色格紋馬甲,剪裁勾勒出挺拔的肩背,下擺被收緊黑褲,腰以下全是腿。明明不算花哨,卻在灰蒙蒙的冬日裏顯得格外亮眼。
沈迩扶着車門,扭身坐進去,這一刻謝至峤的眼睛仿佛架上八倍鏡,正好看到解開兩顆的紐扣,露出一整段瓷頸。
沈迩頸後靠近發尾的皮膚上有一顆小痣,耳垂下也有一顆,謝至峤喜歡先含弄耳垂,沿着耳廓,用嘴唇輕輕摩挲。再用很深的眼神找到小痣,從那裏吻起,啃咬,舔舐…
艹!
煙蒂被踩扁,謝至峤從車裏出來。司機也趕緊下車,怯生生的問:“謝總?您要去哪兒?咱們該去機場了。”
司機是華南分公司調來給謝至峤開車的,沒接觸過小謝總。聽司機隊的老人說小謝總好伺候,不為難人,情緒也穩定。
“我自己打車去機場。”謝至峤看了一眼時間,吩咐道:“你跟着他們,去了哪兒,停留了多久都要向我彙報。”
“您怎麽能打車?”司機第一反應是老板不滿意自己的工作,急了,又看謝至峤已經用軟件打車,支支吾吾的問:“啊我…跟着誰?”
謝至峤用下巴指人,臉色變了變,冷冷的說:“瞧見那輛騷包的跑車沒,跟着裏面的狗…倆男的。”
盡管他的工作是讓老板高興,但跟蹤的事兒司機沒做過,司機心裏沒底,又問:“明着跟還是…萬一被他們發現了怎麽辦。”
司機心裏後悔不已,早知道老婆看狗血電視劇的時候自己就陪着了!也不至于現在連劇本用哪個都弄不清,拿不準老板的心思。
謝至峤叫的車來了,他徑直坐入車內,咬着後槽牙扔下一句,“發現就發現,怕什麽?他自己說是我朋友!”
專車呼嘯而去,留司機在原地吹江風,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小謝總說朋友兩個字的時候,陰陽怪氣的。
京爺怪哈寧的。
司機開了空調,車裏的溫度并不低,謝至峤卻仍覺不夠,讓司機升高了溫度。他扯開領帶,把手機扔在後座上,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司機想問溫度是否合适,從後視鏡裏看了眼謝至峤明顯不悅的臉色,收了話音。
天黑了,窗外亮起霓虹燈。秘書彙報過Alber接下來在國內沒有其他公開行程,謝至峤不是沒有想過沈迩結束這次峰會論壇會立刻回北京,畢竟他在上海沒有朋友。
可塗從白昭彰的心思,一起揚長而去的背影,都讓謝至峤忍不住猜測他們接下來會去哪兒,沈迩又會在上海待多久,會直接從上海回英國嗎?
再不去北京了嗎?
他很好奇,塗從白說了什麽才能讓白孔雀肯看一眼這個普信男!
謝至峤降下車窗,惹的剛剛調高溫度的司機頻頻回望。
謝至峤意識到自己被沈迩牽住了,想打電話讓司機立刻掉頭。忽的,app推送了一條消息,【中國汽車發展峰會在上海結束,特約嘉賓Alber Shen表示看好中國市場…】
謝至峤撥電話的動作頓住,他又想到沈迩那句,北京很好,但我不屬于這裏。謝至峤的平靜和理智一點點被修複,抵達機場,他坐進貴賓室要了杯涼茶潤喉。
Alber哪裏不懂交際,他太懂拿捏局勢,在白會長面前說他們認識,意思是對中國市場有人脈,有了解。在追求者面前故意問他是不是朋友...以前拒絕Chris,沈迩從不拿謝至峤當擋箭牌。
如果不是拒絕,是試探...謝至峤冷酷的笑笑,想着給他的“老”朋友送一張協和眼科的專家號也不是不行。
登機前,接到司機電話:“謝總,我跟着他們到了酒店,他們一起進去…”
謝至峤打斷他,“行了,別管這事兒了,忙你的吧。”
司機看着被挂斷的黑屏,喃喃的說完後半句,“但中國男人很快就離開了。”
*
回北京後謝至峤開了一整天的會,辦公室裏煙霧缭繞,兩個秘書在緊閉的辦公室門口對視一眼,用口型說謝總發脾氣呢!梁晨泡了杯咖啡送進去,謝至峤頭也不擡的點了點桌面,“放這兒,出去吧。”
梁晨放下咖啡,又把桌上散落的文件夾擺好,悄無聲息的離開。一出門小餘低聲問:“晨姐,謝總這是咋了呀。”梁晨是從集團帶出來的,對謝至峤了解比別人多一點,想了想,說:“從上海回來就不開心。昨天的微博頒獎典禮就在上海,八成是跟林南吵架了。”
“啊?”小餘第一次離頂流明星的八卦這麽近,下巴合不上,啊了半天,被梁晨打了一下腦袋,“別瞎琢磨了,也別背後議論老板的八卦,幹活兒去吧。6點跟許總還有個會。”
晚上9點過後突然刮起大風,沈迩裹緊風衣,仰頭望着了眼高聳入雲的建築。口袋裏的電話響了,他顧不上凍僵的手指,接起來。
“Alber,總部的交接文件還需要你的簽名,電子版發到你郵箱了。唔,還是車隊的郵箱。”Ethan的語氣有點洩氣,帶着點難過。電話那頭有很大的風聲,不解的問:“Alber,你在外面嗎?聽上去很冷。”
“嗯,我等人。”
沈迩再次看了一眼22樓的,他也找不準到底哪扇窗戶是謝至峤的家,等了一個多小時,從身邊經過三輛勞斯萊斯,沒有那輛薄荷藍。
謝至峤該不會真的換了顏色和輪毂?沈迩面露難色,低溫和寒風吹的他臉頰泛紅,還有些微疼。
此時他孤身站在北京街頭,有點想念太陽。
“等誰?很重要的人嗎?”在Ethan的印象裏,即使是跟沃金總部的人開會,Alber也很少等人。開會的時間到了,人不來,他拔腿就走。事後只給一句,我很忙,下次再約開會時間吧。
沈迩吸了吸鼻子,鼻尖凍的通紅,他從酒店出來太着急,沒有戴圍巾,寒風從脖頸鑽進去,把胃凍的抽搐。
他仍然很平淡的回答Ethan,簡單明了:“債務人。”
“債…”Ethan焦急的問:“需要我幫您報警嗎?會不會有危險。”
沈迩突然笑了,風灌進口腔,嗆了一下,“咳咳,中國是我見過最安全的國家,沒有危險。而且對方你也認識。”
“我認識?”
“嗯。”沈迩躲在一顆樹下,一字一句的說:“我找Felix拿一件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