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命懸一線1 “她快要死了!”
第13章 命懸一線1 “她快要死了!”
時樞怎麽也沒想到,身旁的這個三歲孩童模樣的南酌,竟然在認認真真地看書。
她竟然真的認識字,而且全都認識,不,不僅僅是認識,明明就是熟悉。
她竟然一本正經地看着昆侖宗的初階修為的心法書籍......
剛來藏書閣之時,時樞本想着拿一些筆墨紙硯給她畫畫解悶,沒想到她在他旁邊坐得端端正正,拿起書就看,一開始在看門規,現在在看心法,不過看心法的時候經常皺眉。
周圍好多弟子都覺得新奇,假裝走到他們周圍拿書,想看看南酌這麽認真在看什麽,看到初階修為幾個大字的時候,眼裏全是不敢相信。
看得懂??
南酌想起什麽似的,拿起毛筆,一筆一劃地在紙上寫着自己的名字,寫完後示意身旁的時樞師兄,這次看見紙上工工整整的兩個‘南酌’,時樞有些汗流浃背了,這字,寫得比他還好看......
“師兄,清徵師尊呢,我怎麽一直沒看見他。”南酌非常輕聲細語地說。
時樞道:“有個斬妖的任務,他需要離開宗門一段時間,可能幾日,也可能幾個月。”
南酌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兩人一直看到深夜,時樞看完書籍之時,南酌已經在旁邊睡着。
他抱着她往回走。
南酌在路上迷迷糊糊睜眼:“師兄。”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
時樞:“南酌,你......你父母呢?”
南酌:“我不知道誰是我的父母。”
時樞:“不知道?”
南酌頓了頓:“我之前的記憶沒有了,醒來時在一個破廟,後來就一直在難民中流浪。”但是南酌并沒有将那夜破廟之事全盤托出。
原來是這樣,時樞聽着,以為南酌是受了某些刺激。
時樞:“那你父母可有留下什麽物件?”
南酌聽聞,從自己的袖口摸索出那半顆黛珠。
時樞雖對這些了解不多,但是看到月色下隐隐露着光澤的黛珠,也看出一定不是尋常物件。
他輕輕拍了拍南酌的後背,無聲地安慰,然後伸出手:“給我吧,我幫你用紅繩串起來,系在手上。”
南酌有些哽咽:“好。”
從此以後,時樞和南酌就經常待在藏書閣,帶着她吃飯,帶着她熟悉昆侖宗,帶着她看書。
昆侖宗初階的修為心法有三四百本,南酌就慢慢地從最基礎的開始一本一本地看,時樞想着反正她早晚也要學,于是就随她看。
一日深夜,南酌又在回房的半路醒來。
不過這次有些不一樣,抱着他的人讓她感覺又熟悉又陌生。
鼻尖萦繞着淡淡的檀香,等等,檀香?
南酌努力想睜開雙眼,但是睜不開。
“醒了?”聲音清冷悅耳。
“清徵......師尊??”南酌迷迷糊糊地開口喚了一句。
顧清徵見她小小眉頭皺起,輕輕在她腦袋上拍了兩下:“睡吧。”然後懷裏的孩子便陷入了沉睡。
時樞慢慢說着這些日子的情況,顧清徵倒有些訝異,道:“她這麽好帶?”
時樞道:“是的,從來不哭不鬧。”
顧清徵看到她手上的紅繩,問道:“這半顆黛珠是哪裏來的?”
時樞道:“應該是她父母留的遺物。”
顧清徵道:“黛珠,可不是滄海這邊鲛人的産物,要是追根溯源,要到朝雲國極西的穹海,那裏可能會出現這個,不過極少。”
時樞道:“穹海,那裏不是非常遠嗎?”
顧清徵道:“是的,以平常人的腳力,從極西走過來,起碼需要半年,甚至更久。”
時樞看着顧清徵懷中的南酌,難道是從那麽遠的地方逃難過來的?
“算了,無論她從哪裏過來,都不重要,現在好好在昆侖宗待着就行。”
“師尊這次能停留多久?”時樞問道,今日清徵師尊是突然回來的。
顧清徵道:“馬上就走。”
“馬上?這麽快?”
“是的,還有些事情沒解決。”顧清徵說着,将袖口的東西拿出:“對了,我給她帶了桃子。”
那桃子色澤紅潤,都快趕上南酌的小臉一般大......
時樞問道:“是太白域那片桃林裏面的桃子?那裏大大小小修煉的妖獸可不少。”
顧清徵道:“是的,不過我回來得匆忙,想着給她帶點什麽,後來估摸着她應該也喜歡吃桃子,就順路去摘了一顆。”
順路??時樞看着桃子,太白域裏面的桃林還是有些兇險的,想必那些妖獸等這有靈性的桃子長成也等了很久。
三人走在月色下,過了好一會,顧清徵又開口說道:“時樞,這段時間就讓她一直跟着你吧。”
時樞道:“是,師尊放心。”
這一看顧,就是三個月過去了。
時樞放下書籍,身旁的小人已經在一邊熟睡。
熟練地抱起熟睡中的南酌,将她送回房間休息。
月色一片清冷,偶有些蛙蟲之聲。
路上空無一人,月色将他二人的身影拉得很長。
臂彎中的孩童這些日子在大家的精心投喂下,已經沉了不少。
時樞看着月色下的影子,感慨南酌剛來的時候像小獸一般瘦小。
但走着走着,時樞盯着影子,眼裏慢慢浮現擔憂,他看着影子,再看看懷裏的小人。
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內心在疑惑,三個月了,她是不是只長胖,但是沒有長高?
他仔細端詳着,十分确認确實一點都沒有長高。
不行,明天一定要帶她去醫師那裏看看。
第二天,醫師一邊替她把脈,一邊皺眉。
時樞道:“莫醫師,怎麽樣了?”
莫醫師:“挺奇怪的,身體并無大礙,但是這個頭不見長,我也診不出到底是為何,我剛剛想着,或許是流浪做難民的那段日子傷了根本,所以生長緩慢?”
“那......那可有法子能治?”時樞問道;
在一旁的南酌卻不覺得身體有任何不适,她甚至想要趕緊回到藏書閣看書。
莫醫師想了想,說道:“我給她找一些最基礎的補身體靈藥試試,或許能派上用場。”
當天下午南酌就喝了一大碗很苦很苦靈藥熬成的湯藥,雖然很苦,但是南酌知道這個是對她有好處的,也一聲不吭地乖乖喝下了。
當夜時樞照常抱着南酌回到了房間。
南酌自從喝下靈藥之後便感到身體似乎有所不适,非常疲憊,不知為何,夜幕降臨時,她便似陷入昏迷一般醒不過來,身體非常沉重。
時樞幫南酌蓋好被子,聽到南酌口中似乎在呓語:“師兄......”
以為她在說夢話,并沒多想,沒一會便轉身準備離開,剛替她關上房門,就聽見‘咚’的一聲。
時樞瞬間打開房門,只見南酌趴跪在地上掙紮想要起來,在他打開房門月色照進來的剎那間,嘔出一口鮮血。
現在已經是半夜,但昆侖宗卻十分喧嘩。
莫醫師和時樞在南酌房間。
時樞:“莫醫師,這到底怎麽回事啊!她是中毒了嗎?”
莫醫師滿頭大汗,他當時匆忙趕到替南酌止住了吐血,用法術和靈藥吊着她的精神,本來以為情況好轉,沒想到南酌脈搏變得越來越虛弱,血是不吐了,但是整個人的臉色變得越來越白,白得吓人。
“沒有中毒!不應該啊!怎麽會這樣!”莫醫師一遍又一遍地喚醒她的脈搏,不明白這到底哪裏出了問題,明明沒有中毒。
其他弟子都堵在房門外,非常關心裏面的進展。
“我去找葉修師尊!”此時房門外的一名弟子想起葉修師尊也對草藥方面頗有研究,轉身立馬去尋他。
沒一會兒。
“都讓一讓。”那名弟子很快就帶着葉修師尊趕到了這裏。
葉修進來看着面前幾乎沒有血色的南酌,眼神變得非常嚴肅;
“沒有中毒,吃了些長身體的基礎靈藥,陷入昏迷,吐血止住了之後,脈搏越來越弱。”莫醫師言簡意赅地描述南酌的狀況。
葉修看着南酌,伸手觸摸她的手腕,努力探尋她的脈搏,緊閉雙眼感受蛛絲馬跡,在微弱的脈搏出似乎感受到了另外一股力量。
元逍師尊此時也趕到,看着面前的情景,也直接将手搭在南酌的脈搏,開始把脈。
半晌,兩人同時睜眼,眸中情緒不妙。
葉修忽然對身旁的時樞說道:“時樞!你快去南海水域找清徵師尊,他現在可能正在回程路上,你現在出發應該會在半路和他碰面,南酌體內被人下了封印!這個封印我解不開,元逍師尊也解不開,我們先用法術和靈藥吊住她的脈搏,穩住她的命!”
“是!弟子即刻就去!”
此時的顧清徵已經提前結束了南海一行,趕到了昆侖宗大殿外。
但今夜的昆侖宗卻沒有往日靜谧,隐隐約約能聽見嘈雜之聲。
忽然看見一弟子朝着昆侖宗外飛去,速度非常快。
顧清徵飛身前去攔下,只見那弟子非常慌亂,頭也不擡,掙脫着想要離開;
“放開我!!”
聽這聲音,是時樞?
顧清徵試探道:“時樞?”
時樞卻仿佛沒有聽見一般:“放開我,我要去找清徵師尊!”
顧清徵見他已經慌得神智不清,大聲喝道:“時樞!你看清楚我是誰!”
時樞經這一聲,才回頭看,呆滞看着面前那個他想要尋找之人。
忽然回神:
“師尊!你快去救南酌!她要死了!她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