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心照不宣2 “要麽就讓我收她為弟子,……

第24章 心照不宣2 “要麽就讓我收她為弟子,……

轉眼已至寒冬, 蒼山覆雪,一只紅脅藍尾鴝撲簌着翅膀落在堆滿積雪的樹枝上,枝桠輕微晃動, 積雪瞬間落入地面。

鳥兒擺着頭,似乎在聽着屋內窸窸窣窣的穿衣聲。

南酌穿戴好衣物,餘光看到了窗外的雪景。

澤靈山白茫茫的一片, 大雪連下了好幾日, 這段時間, 就算到了深夜, 南酌也總是能感覺到窗紙透着雪光。

門外傳來熙熙攘攘的聲音,今日是年節,大家似乎比平常起得更早些, 南酌借着外面的雪色, 在窗戶邊看書。

自從金丹封印突破後,南酌的修為可謂是突飛猛進, 一騎絕塵。沒多久便順利踏入乙等弟子的行列, 她比從前更加勤勉, 加上之前基礎打得非常牢固,小乘心法也學得絲毫無壓力。

手中是她從藏書閣拿來的上乘心法,她看了幾行, 眉頭越來越緊。

她本想着看看自己能不能領悟上乘心法一二,但是沒想到她現在的修為還不足以支撐她學習上乘心法, 施法時總是有股氣血倒逆之感,看樣子她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雖說因為之前聖微宗那件事情, 丙等弟子升為乙等弟子的考核翻了三倍,但衆弟子見上次他們幾人受重傷,南酌金丹封印突破後又那麽努力, 也深知清徵師尊的用意,所以大家都比平常更加努力,且并無怨言。

桌上的木劍已經換成了一把不知名銀劍。

驀地想起時樞昨晚叮囑她今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紫雲殿那裏,一定要早起。

她将銀劍佩戴在腰間,合上書籍,打算去找時樞,心裏想着等會去向時樞請教一下上乘心法。

約莫片刻,她整理好房間,吱呀一聲推開房門,一股寒氣迎面撲來不禁讓她打了個冷顫,一口吸入的都是寒氣,她雙手環抱在身前,呼出一口熱氣,在空中,那口氣像霧一樣的白,這澤靈山的雪季,可真冷啊。

剛在雪地裏面走了幾步,便聽見院落外有了動靜。

時樞轉身出現在她的院門口,朝着她招手:“南酌,快,咱們一起去紫雲殿那邊。”

在天地一片雪色中,時樞手中的那抹紅色顯得十分耀眼。

時樞走到南酌的身前,看見她凍得通紅的鼻尖和耳朵,既心疼又好笑,他将手中的茶花紅鬥篷披在南酌身上。

茶花紅的鬥篷沒有花紋,內裏是一層細膩的白絨毛,瞬間将南酌和這冰天雪地隔絕開來。

時樞看着披上鬥篷的南酌,想着現在應該不會凍着了,滿意地點點頭。

說道:“這下好了,應該不會那麽冷了,走吧。”

兩人笑盈盈地走在路上,南酌一路上看着連綿錯落的山峰,目光沿着最遠的山脈看向近處的竹林,晨光照耀在雪上,萬物更顯晶瑩剔透。她看得出神,想把每一幕都印在腦海中。

“在想什麽呢?”時樞問道;

“雪景難得,想記得清楚些。”南酌笑着說道;

“确實,好幾年沒有下過這麽大的雪了。”周圍好多弟子快步超越他們,時樞問道:“還記得我昨夜跟你說今日一定要早早趕去紫雲殿那邊嗎?”

南酌收回目光:“記得,今日到底是有什麽事情呀。”

時樞神秘一笑:“先賣個關子,到了你就知道了。”

“好吧。”南酌想起上乘心法,問道:“對了時樞師兄,我最近在看上乘心法,也嘗試跟着心法運功,但是不知為何,明明招式都對,但體內有種氣血逆行之感。”

時樞忽然一改溫柔的面色,抓住她的胳膊,着急詢問道:“沒事吧!你的修為還沒到練上乘心法的水平,若是感覺氣血逆行,一定要立馬停止!”

南酌擡眼看見他面露擔憂,立馬寬慰道:“我沒事我沒事,你別緊張,我感覺氣血逆行就立馬停下來了,可是究竟要修煉得多深厚才可領悟這上乘心法啊?”

時樞很認真地說道:“這個我确實沒有辦法給你一個确切的時間,要看個人的天賦悟性,不過你現在小乘心法修煉的時間還不久,千萬不能貿然去使用上乘心法,雖然招式厲害,但是氣血逆行,會遭反噬。”

南酌緩緩點頭,果然是自己的修為還不夠,這樣看來,她還是繼續修煉小乘心法,加深目前的修為比較靠譜。

兩人很快走到了紫雲殿殿外,殿外的空地上懸浮着三個青銅鼎,一個比一個高。

南酌驚訝地看着眼前的畫面,紫雲殿一共有五層,三位師尊站在最上層欄杆處。

弟子分兩撥,一撥弟子都站在殿外圍繞着那三個青銅鼎,手上拿着個小石子般大小的物件,系着紅色綢帶,朝鼎內扔。

另外一撥人聚集在一起,不知道在幹些什麽,時而歡呼,時而笑聲不斷。

紫雲殿外的臺階上百無聊賴地坐着一個人,仔細一看,是窺玉。

“這是?”南酌疑惑地看向時樞。

“那三個青銅鼎是年節這天用來給弟子們祈願的,引桐樹的果實又輕又有彈性,大家會将祈願的紅綢系在果子上,扔進鼎中。每個鼎內都會抽取三枚紅綢,師尊們會幫助被抽中的弟子實現願望。”

南酌問道:“什麽願望都可以?”

時樞道:“當然要許師尊們力所能及的願望,如果是什麽希望直接從丙等升為甲等,或者免去試煉的願望,那就免談。”

祈願不可以用法術,鼎外卻被師尊們施法,果實一接觸到青銅鼎周圍,就會很容易被彈回來。所以說,大家大部分還是投進最低的那個鼎,要是能投進最高層的那個鼎,那麽實現願望的機率就更大。

此時另外一群弟子朝着時樞他們的方向挪動過來,他們走進才發現,一群人都追着一只通體白色,尾尖帶着一點紅色絨毛的白貓。

時樞看見白貓也很是意外:“嗯?沒想到白貍回來了。”

南酌:“白貍?”

時樞解釋說,這白貓應該算是太白域這裏的野貓,很早就生活在昆侖宗,不過神出鬼沒,現如今他已經有一年半載沒有看見它了。

衆弟子争先恐後地将白貍抱在懷中,可白貍嫌棄他們身上太冷,在懷裏待不了多久就要換一個懷抱。

時樞和南酌出現在他們面前,南酌一身紅鬥篷,顯得整個人神采奕奕,發間的月白色珍珠,在日光下熠熠生輝,大家的內心都好生羨慕南酌有個兄長一般的時樞師兄。

白貍忽然瞥見了穿着鬥篷的南酌,立馬走到南酌身旁,然後縱身一躍跳進了她的懷中。

南酌抱着懷中的白貍,它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着,自顧自地打起了呼嚕。

“好暖和。”南酌感受着白貍的溫度,現下明白了為什麽衆弟子要追着它抱,原來它看起來瘦小,毛發細膩順滑,像個小暖爐。

“時樞師兄~~我們也想要鬥篷~~”一群弟子在他們身後哀怨地求着,惹得周圍的人狂笑。

三個師尊站在紫雲殿看着下面這群嬉笑打鬧的弟子。

元逍看着走來的時樞和南酌,很感慨地說道:“時樞這孩子,真的跟兄長一般帶着南酌,他倒是心細,還給她準備了鬥篷。”然後瞥見了南酌發間的月白珍珠發鏈,看向清徵:“清徵啊,南酌頭上的珍珠,是不是你買給她的?我好像在你桌案上看見過。”

顧清徵微微點頭:“是也不是。”

元逍:“?”

顧清徵解釋道:“珍珠是我從附近滄海那裏的鲛人處拿的,然後帶給了太白域村落裏面的村民,給了些銀子,讓他們幫我做成發飾。他們看珍珠像豆粒般大小,就做成了發鏈。”

元逍:“拿?”

顧清徵無害地點點頭:“沒錯,我抓到一個鲛人,說了想要些珍珠,鲛人就立馬拿給我了。不過那個鲛人那裏都是小珍珠,沒有品相好一些的。下次恐怕要去滄海更深處找找——”

世人都知道鲛人兇猛,可現在,元逍內心只想默默替鲛人捏一把汗......

葉修師尊看着笑靥如花的南酌,說道:“清徵不容易啊,一個人帶時樞和南酌,別看你這麽年輕,現下就像帶了兩個孩子一樣。”

元逍也忍不住說:“南酌這孩子自從突破了金丹封印,進步神速,不得不說清徵你可真會撿孩子,一撿就是個天賦異禀的好苗子。”

顧清徵淡淡道:“還可以,不過也不能急于求成,她現在還需要打好基礎,性子也有些急躁。”

元逍師尊一聽這話,既然清徵覺得她修為還沒到可以誇獎的地步,還需好好磨練的話......

元逍內心忽然有一個想法,他摸了摸胡須,假裝不經意地問道:“清徵啊,時樞很有天賦,想必你帶他也耗費了不少心力,要不南酌到時候就讓我收為弟子,讓我來教導怎麽樣?”

葉修側身倚靠在欄杆處,聽到元逍師尊的話保持沉默,展開折扇半遮掩着面容,在折扇後輕輕笑出了聲。元逍師尊這算盤打得真不錯。

顧清徵指尖叩打着欄杆,紫雲殿外的情形盡收眼底,眸中是南酌的身影,少女于雪色中一身紅衣,抱着白貍和弟子們追逐打鬧成一團,眼角眉梢帶着笑,活潑明媚,言笑晏晏。

半晌,就在元逍以為他就要答應之時,顧清徵輕輕吐出兩個字;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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