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十四、舍不得
三十四、舍不得
“我的傻仙尊,這不止是幫你做任務,是我自己想這麽做,我想欺負你。”
欺負……是這樣的嗎?
淩澤不懂,就像他不懂傅司嶼為什麽說完就退開了,為什麽不多親親他。
“系統,你覺得他是在欺負我嗎?我不覺得難過啊,反而很喜歡跟他這樣。”
別的宿主都累死累活的攻略目标對象,到了他這是他太過遲鈍,目标對象千辛萬苦攻略他,系統這些日子已經徹底躺平了,被叫出來還打了個哈欠。
【欺負啊……這是愛的欺負,你喜歡也很正常,你現在不懂,讓傅司嶼慢慢教你就行了,別慌。】
有傅司嶼在任務肯定會完成的,你們談戀愛去吧,不要打擾我做鹹魚,我只是個躺贏了的系統。
他說這些淩澤當然聽不懂,晚上睡覺前還在想這個問題,最後終于在快睡着時得出了結論。
如果是傅司嶼這樣欺負他,他不會生氣的,只有傅司嶼可以,別人都不行。
“只有你可以……”
懷裏的小仙尊黏黏糊糊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傅司嶼哄孩子似的拍了拍他的後背,“知道了,困了就快睡吧,乖。”
淩澤睡得很快,在他懷裏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就進入了夢鄉。
只是這次的夢有些奇怪,他竟然夢到了修真界,這是他來到這裏後第一次夢到。
可身處的宮殿又不是他見過的,周圍靈氣也比他記憶中的修真界濃郁,他知道這是夢,可夢裏的所有東西都無比真實,他擡手就可以觸碰到的桌椅、屏風、花瓶……這觸感也很真實。
他身上還穿着飛升那天的白衣,腰間挂着師傅送給他的魂玉,師傅說以防萬一,如果有意外可以保下他的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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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還是辜負了師傅的期望,他魂飛魄散了,又被系統拉到了別的地方去做任務。
“阿澤。”
熟悉的稱呼和聲音響在耳邊,淩澤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茫然的在周圍尋找,卻沒有在殿內找到熟悉的身影。
“在這裏,阿澤。”
門口處,缭繞的雲霧散去,露出一個刻在他神魂裏的身影。
長身玉立,俊美嚴肅,正是一手把他養大又陪伴了他萬年的師傅楚淩霄。
“師傅!”
淩澤激動得要沖過去,卻在邁步的瞬間害怕了,“師……師傅……我飛升失敗了……”
他辜負了師傅的期望,師傅一定會罰他的。
“我知。”
楚淩霄負手而立,盯着他看了許久,最後轉過身只留給他一個不近人情的背影,“回去吧,時機到了,為師便帶你回家。”
“回哪裏?這是夢境還是真實的?師傅你飛升上界了嗎?師傅我好想你……師傅!”
像是從高空躍下的失重感席卷全身,等淩澤再次恢複意識,面前是一張焦急的俊臉,“怎麽了?做噩夢了嗎?”
傅司嶼開了燈,抱着滿身都是冷汗的小仙尊一遍又一遍安撫,“都是假的,別怕,我在呢。”
“我夢到師傅了,我……”
丹田處一陣酸痛,淩澤口中的話頓了頓,屏住呼吸去感受自己的修為。
果然……果然只剩下一點點了……
為什麽這麽突然,睡一覺就沒了那麽多?
淩澤心裏難過,可他又不敢跟傅司嶼說實話。
“夢到師傅?你師傅又罰你了吧?”傅司嶼在他額頭上溫柔的親了親,“沒事,他又不在這裏,這裏有我呢,有我在不會有人欺負你。”
“你怎麽這麽好啊……”
淩澤趴在他肩頭咬緊嘴唇。
每次修為突然消失很多,都是在他對傅司嶼越來越信任,越來越想親近的時候。
淩澤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但是他明白一個道理,傅司嶼是這一切的源頭,師傅教導他,遇到危險就要從根源解決,他該……該殺了傅司嶼。
可是他下不了手。
修道萬年,他第一次有這種感覺,舍不得……舍不得讓這個人消失,哪怕這個人的存在會害了他。
淩澤害怕極了,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表達,只能緊緊的摟住傅司嶼的脖子,“你……傅司嶼你親親我,我害怕……”
“好。”
傅司嶼只當他是做噩夢才害怕,溫柔又耐心的一點點吻他,不帶情欲,只是當作安慰。
“不用怕,有我在你什麽都不用怕,淩澤,相信我。”
懷抱、親吻,還有這真摯的話語,都讓淩澤不自覺的安心,沒一會兒又在傅司嶼懷裏睡着了。
第二天睡醒他又想了想這件事,最後覺得自己不想殺傅司嶼,又改變不了任何事,那還不如就随遇而安。
這個時候修道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心境非常人能比,這麽重要的事說抛在腦後就抛在腦後,依舊每天吃喝玩樂享受傅家一家三口的寵愛。
他是真的太單純,單純到傅臨安那樣做了一輩子商人的人都對他生不出一點為難的心思,甚至覺得這小孩落在傅司嶼手裏實在太可憐了。
自己兒子有多混蛋,沒人比傅臨安更清楚,雖然傅司嶼拉淩澤來證明了不是誘拐也不是騙,但他那看見淩澤就眼睛發直還邁不動步的不值錢樣,傅臨安每次都看得拳頭梆硬。
想揍兒子,非常想。
所以帶着對混蛋兒子的憤怒,以及對小孩的愧疚,傅臨安愣是一點沒為難淩澤。
是男人就是男人吧,小孩都這麽可憐了,趕出去實在不厚道。
從小就沒有父母,傅司嶼的爸媽又這麽好,淩澤特別喜歡跟他們相處,說好就來見一面,結果一住就是一周,還沒有要走的打算。
傅司嶼也沒催,見他确實喜歡,抽空回去收拾了一些衣服和日常用品,全都給他搬來了。
顧婉是真心喜歡淩澤,她一直想要個這樣乖巧可愛的兒子,可惜傅司嶼長得跟這倆詞一點不沾邊,好不容易逮到一個,恨不得當眼珠子寵着。
“寶貝啊,以後就跟爸爸媽媽一起住好不好?”
“好啊!”淩澤高興的點點頭,還拿起一顆最圓潤最大的葡萄給她,“媽媽給你吃。”
他不覺得叫媽媽難以啓齒,也不計較眼前人其實根本沒有他年紀大,他就是很喜歡,喜歡這種被叫做“家”的感覺。
“乖寶貝。”顧婉笑着摸摸他的頭。
“爸爸……”傅臨安總是不茍言笑,淩澤不是很敢親近,但也知道要一視同仁,也遞了顆葡萄過去,“爸爸你吃嗎?”
傅臨安面無表情的接過來,轉頭瞪了傅司嶼一眼。
莫名躺槍的傅司嶼:???
怎麽着,我弄回來一個這麽好的兒媳婦,你不感謝我你還看我不順眼?
你不是不讓我找男媳婦嗎?有本事那葡萄你別吃啊!
要不是這是自己親爹,傅司嶼都能一巴掌拍過去。
越想越氣,他想出去透透氣,拉着淩澤問,“吃蛋撻嗎?咱們出去買?”
“吃!”
淩澤點點頭,正要跟着走,傅臨安突然開口道:“你不會給他做?”
顧婉想吃什麽一般都是他給做,在傅臨安眼裏,傅司嶼這點玩意還得去買,那就是懶,不愛給淩澤做。
把人領回家也是圖個新鮮而已,不是什麽好東西。
“誰說我不會了?”傅司嶼臭着張臉,“你問問他我以前給他做過沒?”
說完也不等他回答,直接往廚房走。
淩澤不懂他們在鬧什麽,不好意思的朝傅臨安笑笑,也跟着去了。
“傅司嶼,你們是不是在因為我吵架啊?”
“沒有,他就這樣,沒事就挑刺。”
從小到大總跟傅臨安不對付,傅司嶼已經習慣了,從冰箱裏給他拿了盒酸奶,讓他在旁邊陪自己做蛋撻。
客廳裏,顧婉不滿的往傅臨安胳膊上踢了一腳,“你總跟兒子過不去幹什麽?他們小兩口恩恩愛愛的,你少插手。”
“恩愛?那小子他是真心的嗎?”
“怎麽就不是了,人都領回來了,他對人家還那麽好。”
“今天好,誰能保證十年二十年以後還這麽好,他還當他是十七八歲的小夥子,說句喜歡就什麽都夠了?他那喜歡值幾個錢。”
傅臨安思想很傳統,認定顧婉以後從未跟別人有過任何暧昧,所有財産都是顧婉管着,因為是商人,看過太多人性的弱點,所以對傅司嶼這種只對人好的追求手段半點看不上眼。
“他把人帶回來,改口叫了爸媽,你見他提過以後的事嗎?提過結婚嗎?提過給那小孩什麽實質性的好處嗎?”
“那小孩簽在他的工作室裏,這段時間你見過他給人家接什麽工作?把人養在家裏,一點保障都不給,讓人家沒名沒分的跟着他,這是正經談戀愛?是真心?”
傅臨安冷笑一聲,“等哪天他新鮮勁過了,把人甩了,你看我打不打斷他的腿。”
顧婉想反駁,可他說的又都是事實,淩澤是孤兒,沒權沒勢,連個能護着的娘家人都沒有,傅司嶼想怎麽拿捏就怎麽拿捏,但是……
“我覺得兒子不是那種人,他可能就是沒想到,我找時間跟他說說。”
傅臨安冷哼一聲,見她拿起個橘子擺弄,先她一步把橘子剝好喂過去,“f市的分公司已經弄好了,我的股份還是給你一半,等你哪天有時間就過去簽一下股權轉讓協議。”
他習慣這樣,公司的股份都給顧婉一半,給足了顧婉安全感,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什麽都能騙人,真金白銀的利益不會,所以能給的全都給。
顧婉點點頭,心道真不怪他看不上兒子那點小手段,确實差太多了。
兒子啊,現成的教科書擺在這呢,你倒是抓緊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