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5◎
◎5◎
John如今才明白，逆光的Sherlock臉色異常蒼白并不是自己的錯覺，而是Sherlock本就重病在身。
在Sherlock餘下不多的時間裏，John幾乎把活動固定在了實驗室。
“你該出去找份工作。”Sherlock小心翼翼的将液體滴入試管，随即舒展開眉眼，他很少在做實驗時分心說話，“或者陪陪Mary。”
“你以前從不會在意。”John沖泡了一杯清香馥郁的咖啡，随手丢進去兩顆糖，“Mary能理解我。”
聽到這句話Sherlock并沒有遮掩唇角揚起的嘲笑，他眼前閃過的一行一行信息告訴他John的估測是錯誤的。
【獲取Mary Moratan好感-50/-100.獲取John Watson的愧疚 50/60.】
捏着滴管的手抖了一下，Sherlock另一只手撐着實驗臺，緩緩将試管放下，用食指揉着太陽穴：“John，我想和Mary談談。”
“談談？”John擡眼便見Sherlock臉色愈發蒼白，汗珠密密的布滿了額角，他連忙站起來扶着Sherlock，“去醫院吧。”^_^本^_^作^_^品^_^由^_^
“一群廢物，沒有用。”Sherlock閉眼眯了一會兒，呼吸漸漸平穩下來，聲音低沉喑啞，“我要和Mary談一談。”
“好好。”John掏出手機打給Mary，樓道裏響起手機鈴聲，Mary恰巧推門而入，John訝然，“真巧。”
“我給你們帶了午飯。”Mary把飯盒放在實驗臺上，走上前和John交換了一個吻，“怎麽了親愛的？”
“嗯……Sherlock想和你談談。”John斟酌着詞彙，他看着Mary的眼睛仿若流動着星河。
“嗯？談什麽？”Mary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
“去樓頂吧。”Sherlock率先走出實驗室，“John，二十分鐘後上來找我們。”
“嗯，好。”John打開飯盒，噴香的飯菜令人垂涎。
兩人一前一後登上樓頂，Mary的表情變得不是那麽溫和：“你想說什麽？”
Sherlock慢慢的走着，他的腦癌并不是僞造，這個身體有使用期限，一旦超過時間沒有完成任務就會在這個位面內死去，而他的靈魂也會随之消亡，腦癌只是一個時間限定提醒罷了。
“關于John的事。”Sherlock坐在了樓頂石砌矮牆上，背後是呼嘯而過的西風，他雙手合十抵在下唇，“關于我喜歡你的事。”
“我已經訂婚了。”Mary的微笑恰如一個大大的諷刺，她前移幾步站在Sherlock面前，只需要輕輕一推，Sherlock就會仰面摔下樓，她摸着訂婚戒指，笑得甜蜜，“很抱歉。”
“這戒指。”Sherlock看了看，握住Mary白皙的手，仔細打量那枚戒指，“是我買的。”
“什麽？”Mary猛地抽回手，瞳仁緊縮，接着她勉強微笑，“即使這樣，我也和John訂婚了。”
“他的求婚，也是我要求他的。”Sherlock慢條斯理的說，自從到了這個位面以來，他最享受的就是這一刻，他的所有布置和計劃收網的這一刻，他終于體會到Moriarty的感覺，掌控的感覺，酣暢淋漓，他伸手向前，捉住了Mary帶着訂婚戒指的手指，“我為你做了那麽多。”
【獲取Mary Moratan好感-70/-100.】
溫涼的手指相觸，卻帶起了Mary一身的汗毛挺立，她用力收回手指：“你冷靜一下。”
“我很冷靜，我比任何人都冷靜。”Sherlock回想着Moriarty和他站在樓頂時的表情，瘋狂到極致，卻帶着壓抑的冷靜，他唇角微挑，“你彎腰，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I AM YOU,SHERLOCK.
這或許就是Sherlock一直強壓着的黑暗面，如今，在這個對他而言只是個競技游戲的位面，全方位的暴露。
Mary彎下腰，右耳臨近Sherlock形狀優美的薄唇，仔細聽着Sherlock一呼一吸間吐露出的任何音節：
“記住，John是我的。”
這無疑是一個響雷炸在Mary耳邊，她忘記了手還被Sherlock緊握着，她想要逃開，瞳孔縮成一個小點，渾身上下冷汗直冒，她用力一推，只剩下Sherlock魔怔般的低音回蕩在空氣中：“時間到了。”
“Sherlock？Mary？”John走上樓頂，看見的就是Mary将Sherlock推下樓頂的一幕，“Sherlock！！！！”
所有的血液向腳底湧去，凄厲的吼聲混雜着絕望，John感到自己的靈魂被定在腳底，他看見Sherlock看向他的乞求和掙紮，他站在那裏，所有的鏡頭像是慢動作，一幀一幀緩慢 前進着，直到Sherlock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內，之後的動作變成快進，John緊跑幾步雙手撐着矮牆向下吼：“Sherlock！”
絕望肆意蔓延，像是黑色蜿蜒的曼陀羅花在吟誦挽歌，本是正午明媚的陽光卻染上了層層陰霾，往日穿着整潔的裝束傲然恣意的天才仰躺着從樓頂殒落，撞到地面碎成了朵朵紅豔的血蓮。
【“身體已嚴重受損不得使用，任務未完成，是否以靈魂狀态停留該位面等待任務完成？”
“是。”】
在半空中就脫離身體束縛的Sherlock飄回了樓頂，他緊盯着任務的數值一點一點攀升。
【獲得Mary Morstan好感-90/-100.獲得John Watson的歉疚60/60.】
“Mary Morstan.”John看得很清楚，Sherlock後腦着地，這時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他緩慢轉過身看着他的未婚妻，“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合适的解釋。”
“我……”Mary沉默，她不知道怎麽消化Sherlock所說的爆炸性話語，她閉眼，将手指上的戒指取下來，“既然是他買的，那麽就還給你。”
“他說了？”John挑眉，小心的接過戒指放在衣兜裏，“那麽，我們再無瓜葛。”
決絕的轉身，撕裂般的壓抑将樓頂的氣氛染成灰色，John一步一步走的很穩當，背影卻顯得瘦削。
【獲得Mary Morstan好感-100/-100。任務完成，是否返回空間？】
【是。】
————————————二十年後————————————
“歡迎大家收看《你聽我說》，今天我們請到的是前不久的諾貝爾醫學獎的獲得者，John Watson先生，大家歡迎。”主持人和嘉賓禮貌的握手，之後依次落座。
金色短發藍眼睛的嘉賓笑容溫和，一看就讓人心生好感。
主持人對名人訪談早已駕輕就熟，他一開頭就切入了話題：“恭喜Watson先生獲獎，沒想到Watson先生如此年輕俊朗。”
“叫我John吧。”嘉賓笑得溫雅，“謝謝。”
“不過您的獲獎感言倒是令各方疑惑啊，我來念一段：‘感謝我的父母給我的支持，尤其是我的摯友，他雖然不在現場，但他一定會為我自豪的。’請問您的摯友是Asa教授嗎？”主持人傾身向前，表示自己在認真傾聽。
“不是，Asa是我的搭檔。”嘉賓搖頭，“我的摯友是我年輕時候在巴茨的天才朋友Sherlock。”
“天才朋友？”主持人發問，畢竟這個名字顯得非常陌生。
“是啊，他是個天才，比我要聰明千萬倍。”嘉賓認真的說着，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他是我見過的最智慧的人。”
“那麽他現在從事？”主持人的直覺告訴他這不是個正常向的故事。
嘉賓的湛藍的眼睛變得灰暗：“他去世了，腦癌。”
John Watson獲得諾貝爾醫學獎是因為在腦癌研究上有了突破，主持人愣了一下，非常靈敏的反應過來：“非常抱歉聽到這個，那麽Watson先生就是因為他才走上研究腦癌的道路嗎？”
“是的。”John并不否認，即使他的雙眼已經滿溢悲傷。
“John現在是單身？這個年齡單身沒有孩子還真是不多見呢，特別是您現在如此成功。”主持人看氣氛不對，趕忙轉移了話題，但他沒想到，這麽問使氣氛愈加沉重了。
“因為……”John抿唇，他綻放出一個滿滿陽光開朗的笑容，“沒有他，就沒有生活。”
“什麽？”主持人沒聽懂這句話。
John搖搖頭，卻不再重複。
《泰晤士報》——諾貝爾醫學獎獲得者John Watson于其摯友墓碑前飲彈身亡。
“我會在天堂治愈你。 John Watson留。”
7 情商複蘇曲·情義吟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