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8◎
◎8◎
“走了，Sherlock。”Lestrade站在門口沖Sherlock招手，“你不是要多收集一些晶核？”
“嗯。”Sherlock拎着背包走出門。
每年的這個時候，Sherlock都會獨自一人走出雙子星到淪陷區狩獵喪屍，不知是為了緬懷已故的畫家，還是單純的只想重返戰鬥的激情，或許兩者都有，但Sherlock一定更傾向于後者。
這是Dominic離開的第八個年頭，十五年的任務期限已經過去了九年，Sherlock和John之間的關系說不上親密也說不上生疏，就那麽不鹹不淡的維持着。
“我和你們一起去。”基地裏唯一的醫毒師John Watson出現在兩人面前。
Sherlock第一反應就是皺眉拒絕：“不行。”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九年，萬一John出事了Sherlock還不得悔青了腸子。
John的神情堅定而不容拒絕：“我是個士兵，不能僅僅龜縮在雙子星內部。”
“問問你的異能。”Sherlock上下打量了一下軍醫，“進化的喪屍遠比八年前更可怕，你無法抵禦。”
這樣篤定的語氣激得John心頭火氣直冒：“Sherlock Holmes，我不是雙子星圈養的異能者，我能戰鬥，我的毒氣可以腐蝕喪屍的表皮和骨頭，大面積群攻我是可以做到的。”
“讓他去吧。”Lestrade不想看到倆人站在這裏吵個沒完沒了，“他可以自保。”
虛下了眉眼，Sherlock不發一詞拎着背包越過小個子軍醫走開了。
“跟上吧。”Lestrade和John并肩而行，“Sherlock一直是這個樣子，你別放在心上。”
“我知道。”John低聲的說，“我只是想要回歸戰場。”
“I know.”Lestrade安撫着軍醫，“Sherlock保護你有他自己的理由，他是個謎團，只有他哥哥能看透他。”
三人出了雙子星基地，坐上一輛越野一路開往市區，喪屍和異能者鬥了九年，異能者在進化，喪屍同樣在進階，人類數量驟減，喪屍的數量雖然也在減少，但比起人類，還是多得多了。
“你們先別動。”Sherlock停車推開車門，遠處一個速度型喪屍像一道黑色的箭羽沖向車輛，Sherlock手掌覆在車門，整個車輛都泛起淡淡的暗金色光澤，喪屍一頭撞上車子腦漿四溢，白色的晶核掉落在Sherlock腳邊，鋼琴家修長的手指撿起晶核，“三階風系。”
“開張頭禮還不錯。”Lestrade跟着推開車門下車，巨大的植物葉片擋在三人頭頂隔絕了刺人的紫外線，他從兜裏掏出一顆豬籠草放在地上，“燈籠餓了好幾天了。”
“那就多吃點。”Sherlock步伐游刃有餘，暗金色的神力一會兒凝結成牆壁，一會兒織成網狀，戰鬥的韻律好似流淌在空氣中的鋼琴曲，高貴典雅又暗含殺戮血腥。
紫藍色的毒氣蔓延開來，形成包圍圈的喪屍群腳步慢下來，他們的皮膚和骨骼被毒霧腐蝕發出“滋滋”的聲響。Sherlock餘光瞄了醫生一眼，John顯得有些得意。
三人配合格外默契，一上午的時間收獲了一袋晶核。
“我就說應該讓John來。”Lestrade數落着Sherlock的一意孤行，“瞧，比以前收獲更大。”
“運氣而已。”Sherlock鑽進車裏，漫不經心的發動汽車。
誰知越野轟鳴了幾聲後徹底沒了動靜，Lestrade掀開前車蓋查看：“難道是沒……”他的聲音突然頓住，“Sherlock，我們被陷害了。”
油箱是滿的，但越野被人做了手腳，從市區走到雙子星至少需要四個小時，還不算沿途的各種喪屍，特別是到了黃昏時分的市區，對僅有三個人的小隊來說，堪比地獄般危險。
“拿上晶核，我們去撿輛車。”Sherlock果斷作出決定，側身把John擋在身後，“保證John的絕對安全。”
“嗯。”Lestrade動作很快，把油箱裏剩下的油導出來，“我們去那邊有個加油站，應該能撿到車。”
三人向加油站前進着，沿途有各類喪屍沖他們攻擊，無一例外都被拿下，一邊用晶核補充異能，一邊打喪屍補充晶核。
“那有一輛。”Lestrade拎着油壺朝停在路邊的奧迪走去，他稍稍放松了戒備，被從車後面跳出來的喪屍抓了正着。
“Greg！”John喊道，Sherlock揮手将喪屍爆頭，Lestrade手臂迅速青紫一片血液變成濃濃的青綠色，John快速劃開自己的手掌放到Lestrade胳膊上。
血液浸染，青綠色的血液漸漸變成鮮紅，John吓出了一頭冷汗：“Greg，你應該小心點。”
Sherlock環視四周，轉身把受傷的兩人擋在身後：“你們趕緊去發動汽車，我們被算計了。”
許許多多的喪屍在四面草叢裏冒頭，力量型速度型其中還夾雜着一只智慧型喪屍，這樣龐大的陣勢讓Sherlock這個擁有強悍戰鬥力的異能者都感受到了壓力。
John把Lestrade扶上車自己拎着油壺站在車的側面加油，Sherlock且戰且退終是沒防住喪屍對John的進攻。
John被速度型喪屍襲擊了後頸軟倒在地，Sherlock心中一悸轉頭看心底一片涼意，接着是無限的絕望湧動，他彎腰撐起John拉開車門塞進車廂。
暗金色的神力不要錢的灌入John的太陽穴，神力可殺生可重生，奈何Sherlock已不是真理，John也不是神使體質，縱使是神力也回天乏力，Sherlock用神力将奧迪包裹，狠踩油門沖出重圍。
一傷一昏迷，Sherlock此時只希望John不要斷了生機，十五年很長，卻也沒有一輩子長。
到了雙子星外圍，Sherlock遠遠看到Mycroft站在基地門口。ω
“平安歸來？”Mycroft輕飄飄的看了Sherlock一眼，“或許不那麽平安。”
Sherlock把John從車裏架出來：“John必須活着。”
“只需要活着？”Mycroft言外之意很清楚，他可以保證John活着，但不能保證John清醒。
“活着就好。”Sherlock覺得John昏迷到任務結束也是一個守護的辦法，他毫不猶豫的點頭。
醫務人員将兩人放在急救床上推走，Mycroft和Sherlock并肩走着。
“我想我已經查出來是誰做的手腳了。”Mycroft眼中戾氣顯露，冷藍色的眼瞳閃過道道血紅，“總有人自不量力。”
“喪屍們看起來很饑餓。”Sherlock唇角勾起淺笑，“或許我還要感謝他幫我解決了一個大問題。”“John怎麽樣了？”兄弟二人并肩站在寬大的落地窗前，透過窗戶遠望對面的醫院，Sherlock從Mycroft兜裏順了一根香煙狠狠吸了一口，緩緩吐出煙霧，尼古丁的刺激讓他的大腦更加清醒的運作。
“一切如你所料。”Mycroft同樣掏出一根香煙點燃，“現在可沒有mommy管着我們了。”
夕陽西下，晚霞似火燒了半個天空，壯美蒼涼，讓末日後格外明淨的天空多了幾分凄美。
John如Sherlock期盼的那樣變成了植物人，安靜的平躺在床鋪上，無聲無息。
Sherlock推開病房的門，抽了把椅子坐在John床邊，仔細的看着John的眉眼，感覺似曾相識又分外陌生。
鋼琴家修長細瘦的手指掠過金發軍醫的面頰，最終停在額頭，他回憶良多。
同樣眉眼的人，他輾轉五個位面，只為尋求屬于自己的那一個，燦金的發和湛藍的眼，這副容顏早已刻印在他的靈魂裏，無論他是誰，他在哪，甚至隔着時空之牆，他們也會相遇，以無數種方式，相伴或相離。
他們是一體的，是硬幣的兩個面，他是冷冰冰的數字，John則是奇異的紋路。
Sherlock站起身，彎腰在沉睡的人額頭上留下一個吻，他似乎有些明白這個動作的含義，不僅是代表親密、歉意、友好，還有另一種，就是想念。
“你真不該讓他睡着。”Mycroft站在病房門口，勸告他難得感性的弟弟，“錯誤又明智的決定。”
“只有這樣他才安全。”Sherlock面無表情的走出病房，和Mycroft擦肩而過，“只有這樣我才能活着。”
Mycroft隐約摸到了自己弟弟的心思，表情驀地嚴肅起來：“既然這樣，就讓他一直睡着吧。”
John Watson對于Mycroft來說，是一個得力的助手，是他弟弟的親密戰友，但倘若這個助手的生命和他視若珍寶的弟弟的性命綁在了一起，那麽Mycroft不介意讓John沉睡一輩子，他是一個英明的決策者，但他只有一個弟弟，這末日之中唯一的親人。
“找到老鼠了嗎？”Sherlock不打算放過搗亂的老鼠，即使這個老鼠幫了他大忙。
“他們在牆外。”Mycroft輕描淡寫的說，他略去了這些人被他驅逐到基地之外的過程，唇角彎起嘲諷的弧度，眼中沒有任何笑意，“夜晚就要降臨了，享受美好的午夜吧，晚安，Sherly。”
“晚安。”Sherlock腳尖 轉向自己的房間方向，“My dear brother.”
——————九年後————————
【保護John Watson十五年。15/15.主線任務完成，挑戰者是否立即返回挑戰空間？】
【否。】
【停留末日位面限時兩小時，現在開始倒計時。】
午夜初過，任務完成的提醒聲響起，Sherlock從床鋪上坐起身，踩上柔軟的毛絨拖鞋走出房間。
雙子星基地在九年內迅速擴建，現在容納的異能者人數超過了三萬，是歐洲最大的重生基地，比肩雙子星的則是亞洲東方的森林重生基地，Mycroft最近試圖和森林重生基地的高層領導進行正面對話。
Sherlock一路走向醫院病房，推開房門，入眼依舊是冷冷清清的白牆和白床，以及躺在床上只有平穩呼吸卻沒有清醒意識的金發軍醫。
落座于病床旁的椅子上，Sherlock直盯着John的面龐，緩緩閉上眼睛。
【返回挑戰空間。】
【傳送開始。】
————————第二天——————
沉睡九年，John終于清醒，感到自己做了一場大夢，夢中各色光怪陸離的景象，緩緩睜開雙眼，待雙眼聚焦能看到清晰的物體輪廓，他轉頭驚訝的看到病床旁坐着的卷發鋼琴家：“Sherlock？”
鋼琴家似乎被打擾了香甜的夢境，皺眉不願從夢中醒來，過了一會兒才睜開眼睛，金綠色的眼瞳朦朦胧胧好似掩了一層輕紗，半晌才低頭看向John，挑起眉毛滿眼疑惑：“你是誰？”
“……”John心中咯噔一下，他盯着鋼琴家問道，“你記得你是誰嗎？”
“我是Sherlock Holmes。”鋼琴家環視四周，眉宇間的疑惑似乎更加濃重了，“我的鋼琴呢？”
“你不記得了，是嗎？”John看着Sherlock略顯成熟的容顏，“我似乎也錯過了什麽。”
悄悄的來，悄悄的走，偵探留下了鋼琴家的魂魄代他度過此生。
他就如天邊一抹寂寥的雲煙，自然的凝聚，自然的飄散，沒有人能留住他，亦沒有人記住他，他存在過，又毫無痕跡的離去。
“這是末日。”John坐在床上看着鋼琴家急急忙忙扒在窗戶上，冷靜的陳述道，“這是柏林，如果雙子星沒搬的話。”
“末日。”鋼琴家機械的重複，手心冒出一叢小小的黑色火焰，“這是末日。”
——————挑戰空間————————
【恭喜第二百二十一位挑戰者成功通關系列位面情商複蘇，通關總耗時八十年，換算現實時間兩年，通關者現實軀體進行最後修複中……】
挑戰空間裏的光幕全部換成了原空間的場景，開始播放兩年裏所有與他相關的人的生活狀态。
比如Molly Hooper嫁給了一個成熟穩重的律師。
比如Hudson太太每日打掃一遍樓上的房間，小心擦拭着偵探昂貴的雲杉提琴。
比如Mycroft接受了Greg遞過來的咖啡，兩人漸漸有了更加深厚的羁絆。
再比如……
再比如John試圖擺脫昔日老友的影子，搬出了221B并且找了個溫柔美麗的女朋友，半年後莫名其妙分手，搬回了221B。
偵探離開的日子裏，有些變化細微，有些變化顯着，但無一例外的，任何的節日少了提琴悠揚的伴奏而顯得格外寂寥。
Sherlock觀看這些時帶着近乎貪婪的神情，他仔細的将這些畫面儲存在宮殿裏，和紅胡子的資料放在一起。
【原身修複完成，請挑戰者歸檔，傳送開始……】
Sherlock唇角的弧度漸漸上揚，俊美的臉龐因此而更加生動溫暖。
【12%……25%……49%……58%……77%……86%……92%……100%.傳送成功。】
萊辛巴赫的英雄回來了，倫敦。
33 情商複蘇曲·尾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