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熹熹是爸爸的心肝寶貝
第5章 熹熹是爸爸的心肝寶貝
二十歲的少年正是桀骜不馴,怼天怼地怼空氣的年紀。
肯德基衆人親眼目睹了一場俊美少年大戰六旬老太的抓馬場面,在鄰裏間橫行霸道,慣會指天罵地的老太太大翻車。
小夥子長得斯斯文文,細皮嫩肉,誰知是個狠角色。
“就你孫子長的那肥頭大耳,虎背熊腰的蠢樣,不瞎的人都知道是誰欺負誰。”裴以硯冷笑,“別以為誰聲音大誰有理,你家蠢豬欺負我家小孩兒,我不會就這麽算了。”
他左一個蠢豬右一個蠢豬直戳老太心窩。
她孫子白白胖胖多招人稀罕啊,十裏八鄉哪個不誇福氣相!
“有你這麽說話的嗎,我看你就是嫉妒!”老太太氣的跳了起來,“你家死丫頭瘦瘦巴巴,跟路上要飯的似的,你們啊就是見不得我孫子好!”
裴以硯神情陡然陰鸷,周身迸出的陰冷黑氣凍地熹熹打冷顫。
熹熹本能地往裏貼了貼,圓眸認真打量着幹巴巴的小老太,一臉真誠的說:“不是的奶奶,你那麽點大,你更像要飯噠。”
老太太心口一梗,差點厥過去。
看不見的黑氣微滞,懵逼的轉悠一圈,怎麽來的又怎麽回去。
裴以硯瞥了眼頭上監控,淡然自若拿出手機報警,對付這種倚老賣老的潑皮老太太就得把事情鬧大。
派出所就在附近,裴以硯提前在電話講了一遍事情經過,警察一來先查看監控,孰是孰非一眼了然。
然而老太太不依不饒,非說她的胖孫子受傷流血,于是一行人去醫院做檢查。
醫生一檢查完,老太太嗖地上前詢問:“醫生啊,我乖孫口腔裏都是血,是不是傷的很重啊?要不要住院啊?”
醫生奇怪的看對方一眼,淡淡道:“沒多大事,掉牙了而已。”緊接着補充,“掉的剛好是要換的乳牙,很快就會長出新牙,放心吧。”
熹熹擡起小下巴,看吧,她就說沒事,論起來那小胖子還得謝謝她呢。
化作一抹細小金光的功德悄無聲息飄進熹熹身體,感覺出些微變化的熹熹舒服的眯起眼。
沒聽到滿意的答複,老太太一把抓住醫生的手質問:“怎麽可能沒事兒,你有沒有好好檢查啊,我乖孫整個嘴巴裏全是血,肯定還傷到了其他的地方!”
門口保安警鈴大作,沖上來拉開老太太。
訛人不成惱羞成怒的戲碼對兩位警察來說早就見怪不怪,但醫鬧又是另一回事,不能讓事情發展成另一個性質。
醫院走廊一時鬧哄哄,熹熹坐在醫院長椅上抱着炸雞吃的香噴噴,嘴角泛着油光。
躲在老太太身後的小胖子眼冒綠光,口水直流,要不是旁邊有個煞神裴以硯,他早上手搶了。
饞得受不了的小胖子哭鬧着打斷親奶奶的胡攪蠻纏,打着滾要吃炸雞。
接下來沒裴以硯和熹熹什麽事,警察幹脆讓他們先離開,熹熹回頭瞄了眼,軟聲軟氣的提醒:
“奶奶,你要多和人說好話,不要總吵架,不然會爛嘴巴的。”
熹熹是會治病的人參精寶寶,她能嗅出老太太身上怪異的腐臭味,那是獨屬癌症的氣味,來源就在她嘴巴附近。
老太太口業造的過多,旁人對她的怨氣全都反噬到了她身上,再不積口德很快就會因舌癌或者唇癌痛苦離世。
可惜熹熹的提醒老太太并不領情,反倒又罵了一通。
良言難勸該死的鬼,縱使熹熹想救她也有心無力。
經歷一個小插曲又浪費了不少時間,從醫院出來已經是下午四點。
裴以硯嫌棄小孩兒滿手炸雞味兒,不肯牽着她,熹熹撅撅小嘴自己走到最前面。
這次他沒刻意選擇坐公交,大方打了個滴滴。
一換交通工具,熹熹的好奇心又上來了,在車裏東摸摸西看看,然後吧唧一倒暈車了。
小人參精虛弱的躺在裴以硯腿上呻吟:“腦袋好暈,好難受,嗚,爸爸你是不是給小雞喂毒蘑菇了?”
裴以硯:“你才發現?晚了。”
熹熹:“嗚嗚嗚,熹熹要死了。”
裴以硯敷衍:“嗯嗯。”
手腕忽然一痛,他低頭一看上面兩排新鮮的小牙印,罪魁禍首烏亮的眼眸一閃一閃。
小丫頭坐起來,酒窩瑩瑩:“吓唬小朋友要懲罰呦。”
小崽子膽兒肥了,裴以硯故意板下臉:“上一個咬我的已經被我從車上踹了下去,你想赴他的後塵嗎?”
熹熹操着一口小奶音,嘚瑟的翹腳腳:“你才舍不得。”
裴以硯沒應聲,扭頭看窗外。
下車後父女倆拎着大包小包的衣服鞋子,一前一後上樓,這是棟老舊的居民樓,采光不太好,感應燈也壞掉了。
樓道裏黑黢黢的,裴以硯一手打着光,別扭地緊跟在小孩兒身後。
剛到門口他聽見邱明家傳來開門的聲音,裴以硯神色微變,加快開鎖速度。
咔噠,對面門開了。
裴以硯懸着心的死了。
對門邱明媽媽見到裴以硯,表情一亮,熱情招呼:“哎,小硯,今天這麽早放學啊。”
旋即意識到不對,自己兒子還沒放學,裴以硯提前回來不會是身體不舒服吧。
于是連忙關心的問有沒有事。
裴以硯略微僵硬的轉過身,不動聲色地擋住熹熹,接道:“岚姨,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最近天氣冷,你可得多穿點衣服,注意保暖啊,千萬別像邱明那傻小子一樣得流感。”
岚姨念叨完,裴以硯也打開了門,寒暄過後準備告別。
壞掉的樓道感應燈忽地一亮。
刺眼的光芒伴随着一聲稚嫩的哎呀。
裴以硯反手把熹熹往家裏一推,熹熹一個踉跄:“爸爸,你幹嘛呀,你瘋掉了嗎?”
“……”
岚姨:“?”
等看清門後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團子:“!”
岚姨震驚疑惑:“她、她是?”
裴以硯在這一刻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和手段。
“……昨天放學路上撿的孩子。”
“阿姨,他是熹熹爸爸呦,熹熹是爸爸的心肝寶貝~”
岚姨瞳孔地震:!!!
熹熹來歷不明,卻認準了裴以硯是她爸爸,目标之明确,加上倆人長的實在像,雖然難以置信,但岚姨還是忍不住往早戀生娃的方向想。
不過,沒準兒真是一個烏龍呢,不止當事人少年心存僥幸,身邊人同樣也這麽想。
現在就等親子鑒定報告結果出來。
送走大受震撼的岚姨,裴以硯煩躁的坐在沙發裏抽煙。
淡灰色煙圈從薄唇吐出,沒一會兒整個客廳煙霧缭繞,卧室裏的小炮彈沖出來。
一腦袋頂中裴以硯肚子,沉浸式吞雲吐霧的裴以硯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扭頭嗆好幾口。
他反應迅速的熄滅煙頭,氣不打一處的捏住小丫頭臉頰:“活膩歪了你?”
熹熹皺成苦瓜臉,掙紮着揮小拳頭:“爸爸臭!”
嘴巴臭,手臭,難聞死啦。
裴以硯眸色一冷:“信不信我把你丢出去。”
他松開她,用詞刻薄:“麻煩精。”
熹熹揉着小臉,杏眸逐漸濕潤,扁着嘴反駁:“熹熹是人參精不是麻煩精!”
“我不管你是什麽精,你到底是從哪兒來的?七星連珠的事情是誰告訴你的?”
嗚……爸爸好兇。
“媽、媽媽告訴熹熹的……”小姑娘眼圈泛紅,“熹熹沒說謊。”
熹熹小肩膀一抖一抖,頃刻間淚如雨下,不像普通小孩兒那樣張嘴警報聲,哭的安靜又傷心,也更惹人憐愛。
裴以硯一下清醒了,眉頭緊鎖。
煩躁變悶堵,他抿了抿唇,抽紙巾的動作生澀不自然,胡亂的在小孩兒臉上擦眼淚,沒敢正眼看。
一系列動作不但沒能安撫住小孩兒,反倒讓小孩兒哇的一聲拉響防空警報。
“……”
屋外,提前翹課跑回來的邱明哐哐拍門:“哎硯哥,手下留情!她還是個孩子,千錯萬錯咱都不能虐待兒童啊,硯哥!!!”
聲嘶力竭的破鑼嗓繞梁三日。
門一開邱明摔個狗啃的泥,哭聲也止了。
邱明顧不上其他,爬起來拍拍灰,目光精準鎖定客廳裏的小身影,他嗷了聲:“乖侄女,你沒事兒吧?”
小姑娘鼻尖和小臉紅紅的,睫毛上還挂着未幹的淚珠,別提有多可憐了。
邱明心疼的不行,義憤填膺控訴裴以硯:“硯哥,你怎麽能欺負小孩兒呢,熹熹才多大啊,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狗膽包天了這小子。
仿佛找到了靠山的熹熹哽咽:“爸爸臭臭,還兇熹熹。”
“爸爸的臉是這樣的。”
熹熹扒拉眼皮做鬼臉,直面奶兇奶幼崽的邱明被萌出一臉血。
這麽可愛的孩子能有什麽錯?她能有什麽壞心眼??
他恨硯哥是塊木頭!
邱明卸下書包,從裏面翻出一包糖來,獻寶一樣:“不哭不哭,硯哥不疼你哥哥疼你,吃顆糖高興一下。”
糖果的包裝五顏六色,直擊小人參精的心巴。
小孩子的脾氣總是來得快,去的也快,邱明這招轉移大法用的巧妙。
裴以硯慢慢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疏通空氣。
回頭剎那計上心頭,邁着長腿,狀似随意:“既然你喜歡這個小麻煩精,不如領回家養,反正岚姨已經見過她了。”
然後就聽見邱明帶着驚恐的聲音:“你個禽獸。”
“兄弟跟你心連心,你跟兄弟玩兒腦筋。”他還是個女孩兒手都沒摸過的處男呢!
說完絲滑一縮,躲到熹熹身後。
熹熹:……
裴以硯:……
“呃,等等,你說我媽見過熹熹了?什麽時候的事兒啊?你怎麽說的?”
“剛不久,實話實說。”裴以硯默了默,“所以有件事需要你幫我辦一下。”
邱明:“什麽?”
“麻煩你跟岚姨說一下,不要把熹熹的事告訴我媽。”當時發生的突然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點小事兒叫事兒嗎,包給你辦妥的。”
裴以硯表情松了松:“謝了。”
岚姨和他媽媽周薏是大學室友,關系一直很好,早年他們母子一起住在這裏,後來他媽媽外出打工就搬了出去,沒多久二婚跟丈夫定居在京市。
他嫌麻煩沒搬家,這些年岚姨經常照看他,是真心對他好的人。
邱明原本想說的話在舌頭轉了個彎,湊過去嘿嘿一笑:“真要謝我周六咱們一塊兒去游戲廳玩兒一輪呗,大劉和老楊都在,咱四個聚一聚啊。”
裴以硯掀起一只眼皮:“你感冒好了?岚姨囑咐過你別外出,省的傳染給別人。”
邱明樂出聲,得意的像只大公雞:“硯哥,你仔細看看,我今天是不是格外的帥氣逼人?”
“說來奇怪,昨天一回去我就倒頭睡着了,一覺睡到大天亮,今天早上起來神清氣爽,一點兒不鼻塞頭疼,這不就顏值回春了。”
裴以硯還沒說話,一只小手高高舉起:“因為熹熹幫你拍走了小烏雲呀,膩害叭?”
算上小胖子,熹熹今天一共收到三道功德,其中兩道就有邱明的感冒和便宜爹的鼻炎。
功德攢的越多法力越強,她就能治更多疑難雜症,救更多人。
邱明一下想起了昨晚的事,他笑開了:“是是是,多虧了熹熹,小福星想要什麽禮物?”
熹熹謙虛:“不用啦,哥哥送熹熹好吃的橙子,以後哥哥生病都可以來找熹熹。”
在場的兩個少年都沒把小丫頭的話放心上。
正好周六親子鑒定出結果,裴以硯能順便把小孩兒送福利院,于是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