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等到許子越走開, 那五個玩家就忍不住跟在他的身後, 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要幫他們。

他們看到許子越走到一個坐在輪椅上的NPC旁邊,對着那個NPC“謹小慎微”的說着話, 然後那個NPC點了點頭,許子越就轉身對他們比了一個“ok”的手勢。之後便過來告訴他們, 讓他們等一等, 他會回船艙裏将錢拿過來。

五個玩家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同伴們, 他們沒想到這麽好的事竟然會落在自己的頭上。

在這種游戲副本裏, 往往只有必須一致對外的時候他們才是會包臀的, 其他時候的抱團不過是表面上的,就如他們雖然這幾天一直都是在一起行動,可事實上他們還在防備身邊的同伴。

這種本來就需要提防其他玩家的副本,他們不可能不警惕着一切。

而許子越要做的事對他們只有好處, 他們想不到其中會有什麽陰謀。

“你們不覺得有些奇怪嗎?他來賭場沒有帶錢?”

“也許是随意的走到了這邊吧。”

“和一個看起來借了他錢的NPC随意的走到這裏?”

幾個玩家感覺怪怪的。

“話說還能向NPC借錢嗎?”

“不知道。”

“沒試過。”

“算了吧,要是和NPC借了錢,條件就是借了之後要用身體償還……我說的不是那種身體!是說把身體讓給海怪什麽的這種交換。”

“哦哦,我好像碰見過。不過是在一個鬼怪世界, 鬼可以給你提示,但是提示的代價是要你的一雙眼。而鬼怪在交換之前還不會主動告訴你。”

“……真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

“管他怎麽做到的,說不好過了今天我們就見不到他了。”

“要不要還是提醒一下?”

“切,要提醒你去提醒, 我可不管。”

“……那我也不說好了。”

奧斯頓看着走到一旁,去看其他賭桌的那幾個人。他挑了挑眉,閉上眼靠着輪椅小憩, 嘴角挂着若隐若無的笑意,等待着許子越回來。

*****

許子越從玩家身邊走開,就把他們的事大致說了一下。涉及到游戲他沒說,只說他們真的很想集齊印章,所以借錢。

奧斯頓要許子越從自己的籌碼箱裏哪一些給他們,許子越堅決的搖頭拒絕了。至于他用了奧斯頓多少這件事,他準備把這幾個玩家的事情解決完了之後再詢問。

而關于如何償還奧斯頓……奧斯頓也是說先除了那些人的事,他們倆的事,不急。

奧斯頓話裏話外,都将許子越當做了自己人。這種情況又讓許子越好一頓春心蕩漾。連帶着跑出賭場的時候臉上都戴上了笑意。

他最親愛自己的船艙裏翻找了一會兒,然後在床頭櫃裏看到了一張存着十萬的塊的銀行卡。因為銀行卡上貼着一個白色的便簽,寫着“十萬”,又有其他玩家的說法,所以他知道裏面有多少。

許子越拿了銀行卡,直接去了賭場兌換的地方換上了五個籌碼。他先是和奧斯頓打了個招呼,然後就走向了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五個玩家。

許子越一個人發了一個。

玩家們接過籌碼,真心的道了一聲“謝謝”。

“我看你既然能找NPC借到錢,你應該是自己已經有辦法了吧?那我們就先走了啊。”

許子越眉頭一跳一跳的,點了點頭讓他們趕緊走了。

雖然他幫忙也不是為了他們的感謝,可這種态度和感覺,實在是太讓人不爽了。許子越有一點點的後悔,可那确實也只是一點點。畢竟游戲要是不讓他們賭贏一場的話,他又不借籌碼,那他們很可能就要死在這裏。

許子越無端的就讓自己多了些道德負罪感。

他甩了甩頭,把那五個玩家抛之腦後,然後重新提起精神,喜滋滋的走到了奧斯頓面前。

奧斯頓看着走近的許子越說道:“我看你跑來跑去的,就去咖啡廳休息一下吧?”

許子越點了點頭,奧斯頓提什麽他都同意。

而且咖啡廳也能蓋章,正好也說說籌碼的事。

離開的時候,奧斯頓直接讓侍應生拿着籌碼箱離開,也沒有兌換現金。當然,來的時候許子越也沒看到。

去五樓的咖啡廳的路上,許子越就問道:“我看別人都是去兌換籌碼,你是把籌碼存在了賭場嗎?”

“不是。”

“那是什麽?”

奧斯頓想了想,“和你說的也差不多吧。”

着難道是不想告訴他?許子越想了想,奧斯頓不想說,那他不問就是了。

到了五樓的咖啡廳,許子越就找了個位置和奧斯頓一起坐下。

咖啡廳裏的人不是很多,大都作者自己的事,就算是交談的人,也不會大聲張揚。

喇叭裏播放着舒緩的鋼琴曲,周圍不時走動着或英俊或美麗的服務生。

坐在這裏面,心情很自然的就會放松下來。

真是個約會的好地方!

奧斯頓将飲品單遞給了許子越。那上面的咖啡都寫上了兩種語言,不過許子越只看得懂一種,另一種偶爾能看懂幾個單詞,沒什麽用。

“我不知道什麽好喝,奧斯頓你幫我點吧?只要不是苦的,我都能喝。”許子越頓了頓,又改口道,“不對,就算是苦的,你點的我也會喝。”

奧斯頓笑了笑,對服務員說了兩個名字,然後将飲品單遞還了回去。

看着服務員離開,許子越才将上半身往奧斯頓的方向湊過去。他近距離的看着奧斯頓的臉,有些不好意思得感覺到自己心跳加速,但又舍不得移開視線。

許子越舔了舔有些幹燥的唇,對奧斯頓問道:“我之前在賭桌上面,都是你遞給我多少籌碼,我就下了多少。你怎麽都不告訴我啊。”

奧斯頓回答道:“你是随便玩,我當然就要随便給了。”

“這不是一回事。”許子越搖了搖頭。他看着奧斯頓放在桌上的雙手,抿着嘴,試探的伸出手,然後拉了拉奧斯頓的袖子,“你告訴我我輸了多少好不好?”

奧斯頓沒有撥開許子越的手,甚至在看到的他的兩根手指捏着自己袖子的時候還寵溺的笑了笑。

許子越就像一只偷腥了的貓一樣,抿着嘴笑眯了眼。

“輸了多少對于我來說沒有意義,你玩的開心就好了。”

許子越一愣,把頭埋到了自己的手臂上,悶聲說道:“你又犯規了。”

奧斯頓疑惑:“犯規?”

“……你撩我。”許子越沒擡頭,保持着埋臉的姿勢。

許子越聽到奧斯頓輕聲笑了。

他半擡起頭,只露出一雙眼睛來,“你不告訴我我輸了多少,那你就直接告訴我要怎麽還吧……說實話,我卡裏還只剩五萬。”

“這樣啊……”奧斯頓故意皺起眉,露出有些難辦的神色。

許子越松了揪住奧斯頓的手指,然後慢慢的坐直了。他伸手從口袋裏摸出那張銀行卡放在桌子上,然後推給了奧斯頓,“先給你這個……游輪上能打工嗎?他們接受我這樣的臨時工嗎?”

反正奧斯頓是不會想到讓他肉.償這種事的。

許子越想了想,要是真的能的話,那就便宜他了。唉……這麽一想,還會有種奧斯頓被他糟蹋了的感覺。

奧斯頓失笑道:“不需要。”他大喘氣一般的等了一會,看到許子越露出苦惱的神色,才慢悠悠的說道:“不過我這裏正好需要一個臨時工,陪我打發時間。”

服務員送了咖啡過來,奧斯頓将許子越的那一杯推到了他的面前。

“要是你在這段時間陪着我,就算是抵消了你輸的那些籌碼吧。”

許子越樂意之極,可這麽好的事本應該打着燈籠都找不到的。奧斯頓這麽說肯定也是故意的。

許子越要是一輩子都在這個世界,那就會有許多時間來賺錢還給奧斯頓。可是他知道他還只有一個月不到的時間了。想來奧斯頓那些被他輸出去的籌碼,也不是他這點兒時間能夠賺回來的。上萬的錢,他賣身大概也賺不回來,更何況他想賣的只有奧斯頓,人家願不願意買還是個問題。

奧斯頓給許子越遞了臺階,許子越便一咕嚕的就滾了下來。

“那好。和我去玩的時候,要是有消費就算是我的。畢竟你是在陪我。”

許子越肯定的點點頭。他不肯定也不行了。因為奧斯頓這種大佬要是花費起來,許子越那五萬可不夠。

“至于你的銀行卡……”奧斯頓推了過來,“還給你。”他并不打算要。

唉……連他腦補的上交工資卡的情景也破滅了。

咖啡廳的體驗只需要喝上一杯咖啡就算完成。許子越等服務生替他蓋了印章之後,又和奧斯頓一起坐了會兒。之後去吃了特色餐廳吃了午餐,繼續混上一個印章。跟着奧斯頓又帶許子越去看了歌劇。

只可惜歌劇唱的是外國的詞句,許子越沒怎麽聽懂,半途就靠着奧斯頓睡了過去。等醒了更是滿臉的羞赧。

一天下來,許子越就混上了四個印章。加上之前主餐廳的印章,他已經有了五個。

他倒是挺好奇集齊了二十個印章之後的大禮到底是什麽。

除了賭場的事情之外,許子越在游輪上的第三天可以說是過的很愉快了。

許子越甚至覺得這就像是在約會。

晚上和奧斯頓分別的時候,許子越一個高興,就忘了說第二天還來找他。

所以在游輪上的第四天早上,許子越沒能堵上奧斯頓。

他拿着早餐敲了好一會兒門,但是門還是沒有要打開的跡象,裏面也沒有聲音。

許子越最後只好将早餐放在了門口,自己去游輪上其他地方看看。

路上許子越就在想,會不會奧斯頓其實是在房間裏的,只是他不做聲。因為昨天和自己在一起玩的不開心,不想應付自己了。

想來想去,許子越被自己的腦補弄得有些不高興了。

但他的不高興全是對着自己的。

昨天不應該做什麽,要做什麽的……他這樣反思一下着,然後走到了位于十二層的籃球場。

奧斯頓的腿有問題,他就挑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來體驗這些,否則的話就奧斯頓一個人在旁邊看着他會難受。

第十二層除了籃球場還有乒乓球臺,都屬于運動類的項目。運動完之後,這邊還有一個換洗間,可以讓人在大量出汗之後洗個澡,換身衣服。

許子越向一旁的工作人員詢問道:“請問……這裏的印章是怎麽樣蓋?”

工作人員本來正看着場內的玩家投籃,聽到許子越說話的聲音才轉過頭,回複道:“投進一個球就能蓋章。”

許子越正想着這個也不難,就聽到場上的玩家“啊”了一聲,然後将籃球猛的扔了出去。

并不是向着球框扔,而是避之不及的丢出去那樣。

扔出去以後他踮着腳,一邊喊着“媽啊!我的媽呀!”一邊将手在衣服和褲子上猛蹭着往場外跑。那副模樣看起來十分的滑稽,讓人忍不住的發笑。

而許子越就沒忍住的笑出了聲,只是後來又發現旁邊的工作人員NPC無動于衷,滿臉的漠視,才收斂了一下自己的笑意。

否則站在一個木頭人身邊,自己笑得不能自已,看起來那不就很傻嗎。

那個踮着腳跳着跑過來的玩家看到了許子越,想也不想就沖着許子越來了。

他跑到許子越這裏之後還跺着腳,不停的将手在衣服上反複擦拭,兩雙手都被他給蹭紅了。

“你也是……”他看到旁邊的npc,一下子将“玩家”咽了回去,“……來旅游的嗎?”

許子越點了點頭,“你剛剛那是怎麽了?籃球上難不成有針嗎?”

沒被紮到手又怎麽才能那樣迅速的丢了出去?

那玩家看了看NPC,拉着許子越的手腕走到了一邊。

“我叫吳文山,你呢?”

“許子越。”

“哦。”吳文山點了點頭,他回頭看了看場內的籃球。場內有兩個籃球筐,裏面都裝滿了籃球。而籃球場內的地上,也散落着四五個籃球。

其中一個就有吳文山扔出來的。

吳文山抹了把額頭上已經散得差不多了的冷汗,“這個籃球場有些邪門。”

許子越好奇的地問道:“哪裏?”

吳文山緊張的舔了舔嘴巴,他連說帶比劃的又做了一遍投籃的動作。

“就是你拿着那個籃球,剛準備跳起來的時候……不是雙手張開掌着球然後從胸口前往斜上方推上去,再手腕用力扔出去嗎?”

許子越點了點頭。

吳文山将他投籃的姿勢很準确的演示了出來。

“然後那顆籃球,在被往頭頂上推的時候,會突然的變成一顆腦袋!還是一顆正面對着你,眼珠子從下往上看着你,露出那種嘴巴都要咧到眼角的笑容的表情!”吳文山打了個寒顫,“太恐怖了!”

“而且那一瞬間你能看到……”吳文山指了指自己脖子,“……能看到這裏在滴血,都滴到我身上了。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也沾滿了。”

“可是你現在身上是幹淨的啊。”

“對啊,我從籃球場跑到旁邊來,才發現我身上手上什麽都沒有。”吳文山搓了搓自己手臂,“真特麽詭異。”

許子越扭頭去看那籃球場,籃球場上并沒有吳文山所說的人頭。可他的樣子也不想作假。其實許子越已經相信了吳文山說的話。

因為在這個世界,詭異的事情也已經發生了不止一件了。

“我去把另外一個玩家喊下來了吧。”吳文山拍着胸口,總算是讓自己平複了一下心情。

“啊?也好啊。”許子越點了點頭。

可正在他們準備去将籃球場上那個他們不認識的玩家叫下來的時候,場上就出了事。

他們分明看到那籃球還處于玩家腹部前方的時候還是一個球,可之後随着玩家打算将它擡起來,扔進籃球筐的時候,那籃球就變成了一個人頭。

人頭是短發,能夠很清楚的看到脖子處的鋸口,血肉模糊,斷口處參差不齊,血液像是流不盡的,滴答滴答的連成了線。

玩家的虎口處被那人頭一口咬下,然後不知道吞進了哪裏。

籃球場上傳開了凄厲的喊叫聲。

玩家躺在籃球場的木質地面上,整個身體蜷成了一團,抽搐着握着自己受傷了的那只手。

而這個時候,那個人頭又變成了籃球。

作者有話要說:  碼字碼到虎口酸疼,大幅度動一動手會感覺很酸爽……于是寫文順便就咬了口虎口。

這是差不多5000字的一章,後面還有一更,字數肯定是三章的量啦。

等我睡一覺起來碼,害怕自己會猝死,嗯我通宵碼了一晚上。

——2018.08.24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