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許子越和吳文山趕緊沖了過去, 周邊的員工大都無動于衷, 只有一個走了過來提醒道:“他需要去醫療室。”

“那快走快走!”吳文山的身板看起來就比許子越健壯,他二話不說的扛起那個玩家, 走了幾步才反應過來,“醫療室在哪裏啊?”

NPC回答說:“三層。”

“哦哦, 好的好的。”吳文山招呼着許子越讓他幫幫忙, 将那個玩家弄上了自己背上背好, 然後馱着趕緊離開了十二層。

受傷的玩家已經疼得意識都有些模糊了。, 嘴裏只是發出細微的呻.吟聲。

許子越跟着背着人的吳文山到了三層的醫療室, 醫療室裏坐着一個穿着白大褂,醫生打扮的男人。

“醫生醫生,快些幫下忙!”吳文山将玩家放到了病床上。

玩家身上的血有些在跑動的時候沾上了衣服,那雪白的床單跟着也一下子被染紅了。

醫生拿了藥品和紗布之類的動作就過去處理了。許子越和吳文山舒了一口, 這才有時間讨論起來剛剛的事。

吳文山準備抓一抓腦袋,結果看到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沾了血,就放棄了。他說道:“我看他之前也投了好幾次的球,但是球都沒有變成人頭啊。”

許子越想到了在賭場一直輸的那幾個玩家, “球都有投進筐嗎?”

吳文山搖了搖頭,“沒有。要是進了早就不投了,我印章還沒齊呢。”

“那有沒有可能是只要你這一個球就要投進去了,球就會變成人頭?”

吳文山吸了口冷氣, “不是吧?這麽玩我們的嗎?”

許子越點了點頭,還是覺得自己的猜測沒錯了,“因為我之前去賭場那邊, 就看到了有人玩十把,輸十把的事。”

吳文山臉上的五官都恨不得皺成一團了,“那不是沒可能過?”

“對了,你有幾個印章了?都是怎麽拿到的?”

吳文山打開自己胸前挂着的那個卡片,然後看了看那上面的印章。每個印章都是不同的标識,所以不存在記不清自己體驗了什麽,又沒有體驗什麽的可能。

“我有五個了。圖書館,自助餐廳,特色餐廳,主餐廳,乒乓球。三個餐廳的話都是吃了一餐飯就能有的,圖書館在裏面坐着看一小時的書就行了。至于乒乓球的就是和其他人打上十個來回……比較麻煩的是我當時等了半個小時才等來一個游客。那邊好像都沒什麽人。”

許子越将自己看到的游泳池的事也說了出來,“……看來危險的項目有,但是安全的也有。”例如昨天他看的歌劇,例如吳文山去了的圖書館。

“我怎麽感覺那些危險的項目根本就是讓人團滅?沒有集齊二十個印章通關不了,集齊了沒活一個月通關不了,中途要是被海怪看上……又是死翹翹。”

分明是很悲傷的事,但吳文山用着十分嫌棄的語氣說出來就讓人想要發笑。

許子越往好的方向安慰吳文山,“總應該是會給一條活路的吧?”

“應該是有的。”吳文山想了想,“你說……能不能在最後離開的兩天,主動接受海怪的寄生,然後在兩天內體驗完那些危險的項目,之後成功的離開不就行了?”

“呃……你的想法是很好。可是不能保證被海怪寄生了的就不會被這種靈異事件弄死啊。”

吳文山點了點頭,“也是。”

醫生替那玩家包紮好了手,順手就拿了一旁的印章給那玩家胸口挂着的卡片上,蓋了章。

“诶诶诶?”吳文山快步走到病床邊上,拿起了那個玩家的卡片,“醫療室也有一個章子?”

“啊……好像是的。”許子越記得自己背的裏面有。只是當時沒往深想。

“醫生,這個醫療室的章子能給我蓋一個嗎?”吳文山用幹淨的手背将卡片夾起來往前推了推。

“不能。”醫生眯着眼,露出一種病态的笑來,“醫療室的印章只能讓我治過之後才能改。”

“呃……”吳文山松了手,“我好像有點感冒,這樣行嗎?”

醫生一言不發的轉過身,吳文山以為醫生生了氣,正想去賠個笑臉,就連醫生從一旁的櫃子裏拿出了一瓶藥劑。

“喝了他。”

吳文山退後一步,眼睛看着那綠色的藥劑,“這……這是什麽啊?”

“藥。”

許子越走過去看了看,在哪個藥劑瓶的底部有些像頭發絲一樣粗細,不過一厘米左右長的東西,暗紅色的,像是一種細小到肉眼十分不容易發現的蟲類。

“這裏面的這個是什麽?”許子越指着那藥劑底問道。

吳文山好奇的湊過去一看,“卧槽,這是啥啊?咦——它們還在動!”

“像是那種吸血蟲……”許子越退後一步,看向醫生,“這種東西不能喝吧?”

“病了的話,就要喝藥。”醫生堅持自己手上的是藥。

吳文山跟着也退後一步,和許子越站立在一個戰線,“啊~我感覺我的身體倍兒棒,吃啥啥香。就是不想吃藥。”

醫生靜靜的盯着吳文山看了半天,看得人心底直發毛,才開口說道:“以後不要亂開玩笑。”他轉身将藥劑放了回去。

吳文山松了口氣。

那玩家在上藥的時候已經昏了過去,許子越和吳文山又都不認識他,送到醫療室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而且看這個醫生雖然有些奇怪,但玩家的手也是他确确實實的包紮的。就算給吳文山遞的“藥”恐怖,但也是因為吳文山謊稱自己病了,才會這樣。

所以許子越和吳文山也算放心的離開了醫療室,更別說都有各自的事,也不可能一直守着他。

兩人出了醫療室,便讨論起了那個醫生。

“醫療室的醫生看起來有些恐怖,而且我一說我病了他竟然給那樣的藥我吃,分明就是明晃晃的告訴我有問題嘛!”吳文山的兩只手上的血都有些幹了,剛剛都忘了在醫療室洗個手,現在出來了都走了一段路了,也不好再回去。

許子越點着頭,認同了吳文山的話,“這個醫療室的體驗辦法也太奇葩了,非要讓他治療,那有的沒病的怎麽辦?”

吳文山說道:“而且你看,我沒病瞎說還不行。”

“難不成要自己割自己一刀?”吳文山在自己手臂上比劃着該從哪個位置下手。

“……不用吧。你其實可以試試洗冷水澡之類的?”許子越搖了搖頭,“也不對。治病的話,要是上火了去那裏看算不算?”

“應該也算吧。”吳文山說,“不過我想起來我還有腳氣,不知道這個行不行。”

許子越:“……”

氣氛有一瞬間的凝固,許子越艱難的重新找了個話題,“你怎麽沒和其他玩家一起?”

“我本來是和另外兩個人一起的。”吳文山搓起了手,試圖讓那幹了的血漬從手上下來,“不過今天早上我去找他們的時候他們說不和我一起了。我才落單的。那你呢?”

許子越看着吳文山的手,“你這樣有些惡心,我們先去找個地兒洗手吧。”他一句話帶過了自己一個人的原因。

好在吳文山的神經也粗,一下子就被許子越給帶偏了。

三層除了一個醫療室,還有健身房和換洗間,十二層同樣也有換洗間,但許子越還沒來得及去,所以他也不知道兩個換洗間是相同的還是不同的。

吳文山站在和換洗間距離沒多遠的廁所裏洗幹淨了手。

趁着吳文山吸收的時候,許子越換了個世界,又有些忍不住的向系統尋求安慰。

“我真的在這種世界回沒事嗎?”

“當然,按照玩家您的攻略方式,你會是百分之兩百的安全,所有的項目對于你來說,都是安全無傷害的。”

“百分之兩百?哇……你在說誇張句式嗎?還是在故意讓我安心?”

“玩家你開心就好。”

吳文山洗了手之後随意的在身上擦幹了,打斷了許子越和系統的交談。他走到許子越身邊問道:“你之後準備去哪裏啊?”

許子越開口道:“我……”

“子越。”

許子越打了個顫,轉身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

果然是奧斯頓。他一聽聲音就知道,這麽好聽的聲音,又怎麽會是別人。

奧斯頓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溫柔到了甚至讓人想哭的地步。許子越微微臉紅,“這還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真好聽。”

而且還是這麽親密的叫法,聽在耳朵裏就讓人軟了腿好嗎。

奧斯頓劃着輪椅到了許子越的面前,“我看到了門口的早餐,之後就到處在找你。”

許子越立馬道歉道:“對不起!”

“你怎麽道歉了?你又沒有做錯什麽。”

許子越支支吾吾的半晌說不出話來,最後只憋出一句,“奧斯頓你真好看。”

“啊,不對,是你真好!”許子越擡手用手掌拍了拍自己說錯話的嘴。

奧斯頓也不生氣,全當做是誇獎收下了。

吳文山用手肘捅了捅許子越的手臂,小聲問道:“這是誰啊?”頭上沒有綠色光标,肯定不是玩家。

許子越同樣回以小聲的答複:“等會兒告訴你。”

然後許子越對着奧斯頓恢複了正常的聲音大道:“我們剛剛從籃球場那邊下來。”

奧斯頓問道:“你去打籃球了?”

許子越搖頭,“出了一些事……我還沒摸到。”

“那就一起去吧。”

“诶?可是……”許子越對上奧斯頓的眼睛,“……那就去吧。”

吳文山:“……???”這什麽情況?

等他們做了點題,回到十二層,往籃球場的方向走去,吳文上就瘋狂地向許子越使眼色。

許子越一方面一副“我知道了”“我懂了”“你放心”的表情對着吳文山點頭,另一方面腳尖指着的方向卻是一直都很堅定。

等到了籃球場,他們就看到兩個半場都被占用了,而且都是玩家。

“我去問問員工要多久。”奧斯頓看了眼吳文山,“你們先說會兒話吧。”

吳文山想着這個NPC什麽時候看到自己想和許子越說話的?他不是一直坐在輪椅上,在他們倆的前面嗎?

而奧斯頓離開還沒有三步遠,吳文山就等不急了地問道:“這人是誰啊?你還和NPC結交的嗎?”

許子越看着奧斯頓的背影,“你不覺得他很特別嗎?”

“特別?啊……是挺特別的。”吳文山的“特別”指的是奧斯頓坐輪椅這件事。不過他又想了想,“就是長得太還好了,我不喜歡。”

許子越這才扭過頭來看他,看着吳文山的眼神就像看到一個奇葩,“為什麽長得好的不喜歡?”

吳文山被許子越看得有些發毛,“就、就有了這種人,我不就找不到女朋友了嗎?”

許子越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然後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樣說道:“你這是赤.裸裸的嫉妒!”

吳文山恨不能跳起來,站在制高點反駁許子越,“什麽嫉妒啊,難道你很喜歡這種會和你搶心上人的人嗎?”

許子越“哼”了一聲,“那你就想錯了。”

吳文山問道:“我怎麽就想錯了?”

“因為我的心上人就是他他怎麽跟我搶?”

吳文山目瞪口呆。

“你你你……你是同性戀?”

“膚淺。”

吳文山滿臉的黑線,這到底是誰膚淺啊?分明是許子越喜歡上這個看起來除了臉就一無是處的人。

“不對啊!他這是NPC啊我了個大槽!”

吳文山總算是意識到了哪裏有問題。他雖然神經比較粗,但是也不是傻的啊。

在這種世界喜歡上一個NPC?那不是主動找死嗎?

“NPC我也喜歡。”許子越誓死捍衛自己顏控的人設。

吳文山圍着許子越轉了一圈,“可是你們是不會有結果的啊。”

許子越看着望過來對着自己笑得奧斯頓,然後對身旁的吳文山說道:“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

吳文山:“……”

作者有話要說:  沒想到會碼到這個時間。主要是手真的不行了,左手虎口酸痛,一用力或者捏都會疼。明天去買點紅花油擦擦。

虛脫,兩邊都是三章真的抗不過來了。

謝謝支持這篇文的大家,感謝!

——2018.0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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