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天人永隔

天人永隔

斯諾克不置可否,只笑着說:"我一直這樣也不是辦法,而且運氣好的話也許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帶你們離開這裏。"

杜娟垂頭心想:果然。

內疚的心緒更濃了。

斯諾克看了她一眼:"沒什麽可難過的,即使沒有你跟"小太陽"我也不能一輩子都在這裏。"

他無所謂的笑了下,手裏依舊溫柔的輕輕擡了下被小心抱在懷中的小家夥:"是我在利用他,有他的幫忙我可以少辛苦很多。"

杜娟知道自己無法說服斯諾克,再開口時依舊執拗于那個問題:"會不會有危險?"

"別擔心,我身手很好。而且我是科瓦爾的侄子,不會有人讓我去做那些危險事。"

杜娟依舊蹙着眉,看着斯諾克臉上故意散發的恣意,将信将疑的點點頭,接下來一路無話。

直到把她們送到家裏,斯諾克轉身離去前又被杜娟叫住:"那你答應我一定要小心…還有,請你務必要活着回來,我跟"小太陽"在家裏等你。算我拜托你。"

她不會傻傻的以為這次離開斯諾克真的不是去做危險的事,只能乞求他早些回家,平安的再回到他們身邊。

斯諾克看着她,月光把人影拖的老長,也照亮了兩人若隐若現的情感,他最後緩緩翹起唇角:"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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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城。

價格不菲又很低調的黑車穿梭在深夜無人的街角。

車窗外白雪皚皚,只短暫的劃過人的視線,心底的傷卻從未到訪。

斯諾克陷進回憶,隐忍沉寂的眸光晦暗不明。

他無數次想要站在那人面前質問:"我如約活着回來,有能力帶走你跟"小太陽"離開這裏了…那麽你呢?"

差一步,只差一步,這一輩子就這樣錯過了…

車燈光一閃而過,黑色的皮鞋猛的踩下,油門被踩到最底的車子從街頭一閃而過,朝着海港的方向而去。

下雪的時候反而沒有那麽寒冷,但這個時間海邊依舊只有一人背影蕭瑟。

斯諾克倚靠在車頭,點燃了根煙,看遠方的落雪墜入深海轉瞬不見,就像什麽都沒有發生,像是它們從來沒有來過。

他在岸邊站了好久,直到身上停落下了一層雪。

丢下的煙頭被人狠狠踩滅。

陷進早就零散的十多根之中。

斯諾克猜想杜娟到了那面也不會覺得孤獨吧。

"應該跟她的家人團聚了"他想。

忽的又想起"小太陽",想到他如今的模樣,和剛剛開車從他身邊使過時無意中看到的樣子,笑了:那個臭小子長大了,比以前更讓人頭疼。

你如果能再看看他現在的樣子該多好…

斯諾克回身打開車門坐了進去,眼底一片晦澀,再踩下油門時他又恢複成了那把沒有感情的利刃。

心甘情願的把自己的刀柄遞到了"小太陽"的手裏。

他們是這世間彼此認定唯一僅剩的親人。

……

除了那晚杜文昊情緒有些不對勁外,第二天他就又恢複到以往正常的樣子。

沈岫白自覺他并不願意對那天的事多談,又見他的确沒什麽事了也就沒再提起。

認識這麽多年,他對這小子的性格還是很了解的。

杜文昊看似無憂無慮的樂天派什麽都不想,但其實感情還是很細膩的,只是不會用太過煽情的方式表達。

如果說別人是只說不做,光會用好聽話忽悠人。

杜文昊則剛好相反。

他雖然平時俏皮好聽話張嘴就來,但真是特別認真的事他反而不會邀功。

這家夥只會悶着腦袋事上見,讓你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他還特別有主意,要是有什麽想不通的,除非他自己願意,否則誰都別想撬開那張嘴。

何況沈岫白隐隐預感,那晚他之所以會反常,十之八九是跟他有關。

這種時候除非杜文昊自己想開了願意主動開口,不然他這個當事人問也白問。

他們在港城又停留了一個多星期,期間沈世昌等人也聽聞了杜文昊人在港城的消息有意讓他到家中做客。

這些不必要的社交自然也被沈岫白擋了回去。

"後天我準備去趟T市,你也一起?"

杜文昊看沈岫白雖然嘴上說的在問自己,但神情明顯是邀請大過于詢問。

他原本也沒什麽事,心想一起去沈翊洐和季晏禮那轉轉也不錯:"可惜季晏禮那家夥出國了不在國內,不然咱們還能聚聚。"

沈岫白笑道:"想聚還不容易。這次去除了辦些事外,我還想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

"江小魚,"沈岫白說完一看杜文昊就知道他沒想起這是誰。

結果杜文昊就見沈岫白唇邊的笑意怎麽看都帶着一絲壞壞的味道,果然聽到:"你就不好奇沈翊洐那家夥拼命追求的那位?"

杜文昊驚覺,眼睛緊跟着一亮:"哦~我想起來了,那個總裁小姐。"

沈岫白無奈,這小子倒是行,人還沒見呢代號都給人家起好了:"她公司手底下有個安保業務,我看了下,那家公司的底子不錯,想這次帶你選兩個人以後跟身邊。"

杜文昊一副"你在說什麽鬼話"的表情,震驚的看着他直覺"婉拒" :"我不用。"

開玩笑,他們老杜家的人還用保镖?!說出去不笑掉人家大牙!

說小了是他能折騰,杜家寵他。

往大了說誰不知道杜家是護國利器,如果這樣的家族都需要讓保镖保護的地步了,這不變相是說…

沈岫白知道他想偏了:"不是說你走哪都跟着那種,你忘了來港城前的事了?你外面的房子和自己出門,尤其是去國外采風的時候讓人跟着點我也放心。"

"到時候你挑幾個合得來的,就當我忙的時候跟其他朋友出去玩了。"

看杜文昊還是不太樂意的樣子,沈岫白接着道:"我查了,她那公司用的人都是/部/隊/退役/下來的老兵,對外我會說你是變相幫忙推廣她公司業務。其實也不算全是假話,有你帶着她企業的名聲就更好在圈子裏打通關系了,你安全了我才放心,她公司業務越高那些老兵的待遇也能越好,這不也是幫他們了?而且沈翊洐那小子也點念你的好,畢竟他現在"沈岫白說到這笑容裏多少帶了點調侃的壞笑:"還跟人/屁/股/後頭當/舔/狗呢。"

杜文昊聽他說的越來越有種好像是那麽回事的錯覺。

尤其是對老兵待遇上,杜家世代從軍,對老兵自然也有意願幫扶。

如果是這樣的話,相信杜淩他們也不會有反對意見,畢竟這也算是做好事了。

直到聽沈岫白最後提到沈翊洐的時候,杜文昊忍不住笑的花枝亂顫。

咧着嘴倒抽了一口寒氣,大眼睛滴溜溜的發着光:糟糕啊,有點心動是怎麽回事。

聽聞他們這些人的童年噩夢:沈翊洐吃癟,小惡魔別提心裏有多痛快了。

直到他們二人把這事定下來,杜文昊那天回房間後躺在床上時才恍然驚覺:沈岫白不愧是生意人,怎麽自己稀裏糊塗的就把事答應了呢。

後來想想算了,沈岫白也是為他好,何況沈岫白自己也說事情還要等到時候看到人後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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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市。

沈岫白早就跟沈翊洐确定好了時間,沒過兩天就趕在一個上午去了江小魚家。

雖然江小魚提前跟自己人都打了招呼,但看到一行十來個人,尤其其中不乏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浩浩蕩蕩來按門鈴時,她的人本能的提高了防備。

沈岫白是生意人,自然不會光看一些表面功夫就把事定下來。

就像他手底下從不把學歷排在關鍵,而是拿實力說話,誰都別想鑲了個金邊就能在他這混日子。

他來時順帶叫上了幾個新聘到公司底下小項目處用的安保。

想看看江小魚手下人實力的同時,也把這些人崗前實操審核的環節丢在這裏。

倒是省了還在A市看場子忙的團團轉的同花順和色(shǎi)子他們不少事。

礙于江小魚前一天提醒了自己公司人第二天上午要來客人。

公司負責人的兩個老大又認出了沈翊洐,他們倒是沒有擅自把人攔下做出失禮的事。

雖放了行,但從沈岫白他們接近別墅開始早就警戒的盯着一衆人了。

杜文昊也發現了,這些人看似降低壓迫感的分散站位,實則一直呈護衛模式,那是随時都可以把他們按下的氣勢,倒是難得能在他們兄弟幾個以外的人家裏遇到這麽訓練有素的。

當事人第一次親眼見到,啧啧稱贊:"訓練的真不錯。"

杜文昊剛說完,就聽:

"你們來了。"

一個年輕女人從別墅裏走出來,穿着看似随意,設計剪裁簡單大方。

看慣了好東西的杜文昊一眼就能看出,對方這身應該是設計師款,換句話說價格不會太親民。

他想到沈岫白跟他講過,這位總裁小姐的公司有自己的服裝設計師,其中一位正是近年剛剛摘得國外舉辦的國際設計師大賽的冠軍。

那是服裝設計師的最高殿堂,可惜自打賽事創辦以來從沒有任何一個亞洲設計師獲得過該獎項。

之前時尚圈鬧的沸沸揚揚,亞洲首位摘得桂冠的頂級設計師夏萬裏,據說剛好就是這位的員工。

女人的長相是不具有攻擊性的,看起來讓人感覺很舒服。

幹幹淨淨的站在那裏,猶如空谷幽蘭,很有韻味,是典型的東方古典美。

是很耐看的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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