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吳族長還能說話,他連話都說出來,只能看着吳族長在那說話,偶爾加個字。

偏生此刻吳家請來的戲班班頭,為了能在衆人面前誇耀,巴巴地拿着戲單想走進屏風,能請王府世子點一出戲,唱了,那是何等的榮耀?以後說出去,唱戲得到的賞銀也多一些。小張正在那位吳族長說的話皺眉,就見那班頭在那探頭探腦。

世子身邊的內侍,在王府內那也是可以在下人們面前橫着走的,哪會把外面的戲班班頭放在眼裏,眼一蹬就道:“難道不知道世子在裏面嗎?不規不矩地跑什麽?”

守在屏風外面的自然不是吳家的下人,而是孟若愚帶來的內侍,聽了這話就要把那班頭扔出去,把那班頭吓的魂飛魄散,聲音都喊劈了:“世子,小的只是想請您點一出戲。”

點戲?孟若愚正感無聊,聽到這話就對吳叔叔道:“點戲是什麽?”

“就是外面的戲班,寫了戲單,請您點一出!”吳叔叔沒想到孟若愚會主動開口問,也不知道自己答的什麽。這一句頓時引來小張的不滿,他鼻子裏哼出了一聲,看了吳叔叔一眼,難道自家世子會不知道什麽叫點戲嗎?

“原來外面的班子,也有點戲這種事,那就拿進來吧,家裏幾個常走的班子我聽膩了。”孟若愚這話一傳到班頭的耳朵裏,比聽了聖旨還歡喜,急忙跪下把戲單交給內侍,內侍又傳給小張,小張看了看這個戲單,這種野班子,連戲單都不是什麽好的,也不怕髒污了世子的手。

但小張還是恭敬地捧着戲單交給孟若愚,孟若愚往戲單上看了看,笑了:“原來和我們家裏的班子不大一樣呢。”

“這是戈陽腔,世子府上走的,多是南音班子,沒見過這個也是有的。”要說起聽戲,吳秀才也知道些,雖說不是什麽大老官,但酸秀才興致來的時候,也是把什麽南音,什麽戈陽腔,都背了個爛熟。

孟若愚哦了一聲:“那就這個相叫吧,我也聽聽,這有什麽不一樣的。”

小張急忙應是,讓人去外面傳給班頭,班頭聽了,急忙屁滾尿流地讓人去扮上,好給世子唱。這等人家聽戲,都愛聽熱鬧的,臺上正熱熱鬧鬧地打着妖魔,突然煞了鑼,換成了《相叫》,頓時有小孩子不滿,哭鬧起來,而大人聽說了這是王府世子要聽的戲,哪還敢讓孩子不滿,在小孩身上狠狠地扭了幾下,一時臺上臺下,無比熱鬧。

既然是孟若愚要點的,吳秀才自然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想給孟若愚講講這不一樣的地方,誰知臺上熱鬧,臺下也有小孩子在哭鬧。吳秀才頓時急的滿額頭都是汗,偷眼看着孟若愚,生怕孟若愚發怒。

好在孟若愚只說了一句:“原來外面人聽戲唱戲是這樣的,時候也差不多了,去,往裏面請出世子妃來,我們走了。”

20.婆媳

小張早巴不得這一聲,急忙應是就往裏面跑,吳秀才雖然還想再和孟若愚賣弄幾聲,可是孟若愚都說要走了,他怎麽敢挽留,只能對孟若愚道:“是,是,鄉下人唱戲,自然比不得王府裏面,那樣清淨。”

“難怪你們愛聽戈陽腔呢。”小張給孟若愚披上鬥篷,孟若愚側耳聽了聽,了然點頭。吳秀才不懂孟若愚這話的意思,吳叔叔就更不懂了,兩人只能對孟若愚賠笑,臺上的戲也煞了,衆人站起身行禮,恭送孟若愚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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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民間是這樣的。”孟若愚上車之後,突然對吳桃這樣說,吳桃不料孟若愚會說出這樣的話,眉微微挑起看着孟若愚,孟若愚已經笑着道:“原來民間聽戲,下面的人這樣多,只怕那角兒,唱了什麽他們都不曉得。”

“一年聽來聽去的戲,也就那些,誰要唱什麽,都知道了。”吳桃想起自己僅有的幾次聽戲經歷,也和孟若愚說起來,孟若愚哦了一聲:“世子妃在家時候,常常聽戲?”

“也不常聽,不過就是有空能被帶去,爹娘沒了之後,就……”吳桃的聲音有些低落,孟若愚握住她的手,吳桃感覺到孟若愚掌心傳來的溫暖,于是含笑問道:“世子在王府中,平常都做些什麽?”

“讀書、寫字,有時就和人游戲,悶了時,也不能出去,只能叫上幾個班子來家裏演戲。”孟若愚感慨地說着,其實算起來,自己在王府裏的生活,也是乏善可陳。

“原來就是這些嗎?也不去燒香,拜佛,或者……”吳桃努力地想,孟若愚笑了:“也能去外祖家,可我不愛去,燒香拜佛也去過,可是娘拘我拘的很緊,一步都不讓我離開,久了,就沒意思了。”

這不就跟關在籠子裏面的鳥一樣?吳桃心中有這麽一個念頭,但不敢說出口,只能悄悄地掀起簾子,看着外面。世子車駕所經過的地方,到處關門閉戶,不許人偷窺,自然什麽都看不到。

“往常這街上,很熱鬧的。”吳桃看着外面空落落的街市,對孟若愚解釋。

“是啊,我聽丫鬟們說,外面的街市,向來很熱鬧,還有內侍們也是這樣說的,可是我,從來沒有看過外面街市是什麽樣的。”孟若愚靠在坐墊上,一臉的郁悶。所到之處,除了該看見的人,別的什麽人都看不到,這樣的日子,原先從來不覺得有什麽不好,可是現在,孟若愚覺得,這日子,的确不好了。

“或者,我們可以偷偷溜出來。”孟若愚面上的郁悶是實實在在的,吳桃伸手握住孟若愚的手安慰,孟若愚看着妻子,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但很快孟若愚就笑了:“偷溜出來,談何容易?況且就算偷溜出來,等事情發作了,我身邊的人,總是要受各種苦頭的。”

王府世子,金枝玉葉,哪是能随便給人看見,能随便和人交往的。原來他的日子,除了過的奢侈些,比起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吳桃把孟若愚的手握的更緊,孟若愚感到妻子手心傳來的溫暖,對她微笑,馬車已經停下,小張在外面恭敬地道:“世子,世子妃,王府已經到了。”

接着簾子掀起,珍珠把下車的凳子放好,扶着吳桃走下馬車,吳桃還沒站穩,就看見張嬷嬷走過來,看見吳桃,她皮笑肉不笑地行了一個禮:“次妃請世子妃過去!”

從前天嫁過來,到今天,也算三天了,次妃這是掐着時間啊。吳桃雖然還沒準備好,但已經對張嬷嬷露出笑,孟若愚已經不滿地說:“總也要回去換了衣衫,再由我陪着過去,給娘請安才是,而不是這樣匆忙地過去。”

“次妃說,見新媳婦,就不用世子陪着了。次妃也想和世子妃,多說說話。”張嬷嬷雖然口中說着多說說話,但那話,定然不是什麽家常話,而是別的。

孟若愚是曉得自己親娘的脾性的,有些擔心地握住吳桃的手,吳桃已經笑着道:“既然次妃有令,我也合該拜見。嬷嬷請。”

張嬷嬷轉身往裏面走,孟若愚示意小張跟着吳桃往前走,經過在吳家的那件事,小張也曉得在孟若愚心中,吳桃的地位比自己想的要高,因此小張跟在吳桃身後就走了。孟若愚嘆氣,珍珠已經道:“世子妃是個聰明伶俐人,想來,次妃也不會為難她。”

“你也曉得,我的娘是個什麽樣的人?”孟若愚的話讓珍珠的臉微微一紅:“奴婢,奴婢也不敢多說,不過奴婢覺得,世子妃啊,有些不一樣呢。”

“我也覺得,她有些不一樣呢。”孟若愚說這話時候,面上笑容很燦爛,珍珠跟在孟若愚身邊也有七八年了,還是少見他笑的如此燦爛,倒微微愣了下,接着,珍珠又笑了。

吳桃已經跟在張嬷嬷身後走進次妃的院子,次妃的院子是這王府之中,僅次于太妃王妃的,比世子的院子都要大一些。而且院內遍植花草,這會兒又是二月底,一走進院內,就看見海棠桃花開的争奇鬥豔,另一邊的牡丹竟然在打花苞了。

“這牡丹,怎麽開的這麽早?”吳桃也曉得這牡丹總要等到谷雨後才會開呢,怎麽這裏的牡丹就開這麽早?

“那是次妃精心培植的,才能開這麽早。次妃連花都培植的能聽她的話,更何況人呢?”張嬷嬷斜了吳桃一眼,一副吳桃毫無見識的模樣。

原來如此。這後面一句,就是警告了,吳桃聽出張嬷嬷的弦外之音,跟着張嬷嬷走上臺階,正屋懸着大紅軟綢門簾,門邊侍立着丫鬟,看見吳桃走進,她們也沒有對吳桃行禮,只是好奇地看着吳桃。

看來這次妃的院子,上上下下,都對自己不友好。吳桃又看了眼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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