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級級級級級級
第36章 級級級級級級
巨大的毛茸茸像蟒蛇一樣慢慢纏緊把手貼在它上面的向導, 偶爾痙攣時,會暴露出本能的獵殺欲念,往優美脆弱的頸間流動, 但很快就會被新一輪的刺激搞得軟綿綿,服帖乖巧地彎起末端,反向服務起為它辛苦的向導。
瘋狼不怎麽樣, 但他的尾巴卿鳶是真喜歡,明明都因為治療很痛了,還記得用尾巴尖蹭她犒勞她,卿鳶看了眼黑暗處, 那雙綠色的獸眼消失後就再也沒亮起, 他似乎真和自己的尾巴“斷絕關系”了,不管她再怎麽弄他的尾巴都安安靜靜的。
“吃”完了一處傷口,卿鳶悄悄把狼尾抱起來, 收緊手臂,丈量它到底有多粗。
哇哦, 卿鳶點頭,很滿意狼尾的圍度和觸感,比她買過的毛絨玩具加起來還舒服,熱乎乎的,還會自己動,卿鳶剛誇完它,就感覺尾巴尖掃過她的唇邊, 差點伸到她的嘴巴裏。
卿鳶假裝咬它:“不乖。”
都流走了的大尾巴又退回來, 乖乖地停在她的嘴邊, 好像在等她真的咬它。
卿鳶表示拒絕,站起來, 往尾巴根那邊摸了摸,又摸到一塊傷口,但這個傷口的位置,不太方便用手,卿鳶剛要調整姿勢,狼尾擡起,自己找好了位置,趴在了她的懷裏,傷口正好在她的鎖骨到頸間那裏。
雖然感覺有點癢,但卿鳶也有些好奇,這樣也可以把毒素吸出來嗎?
可以,卿鳶都被自己神奇到了,難道她的皮膚,不分哪裏都有這樣的效果,她稍微偏頭,讓臉頰也稍微碰到傷口。
“唔。”卿鳶發出輕呼,撥開才碰到就把她緊緊纏住的狼尾巴,吹着它的毛毛喘着氣,又捏了捏它的尖尖,“壞蛋,差點憋死我。”
摸了摸微熱的臉頰,用臉吸毒的感覺很奇怪,可能是離腦袋太近了,她總有種吸多了會變笨的不安感,還是用其他地方比較好。
真好吃啊,卿鳶砸吧砸吧嘴,瘋狼打架的風格非常不怕死,根本浪費精力去防禦,瘋狂輸出就完了。
所以他的傷口的毒素非常豐富,什麽口感的都有,就是只能吃尾巴……卿鳶有點遺憾地往寂靜無聲的黑暗處看了看。
不過,吃個飯還要受氣的話,那還不如不吃。
卿鳶收回目光,看向狼尾巴上的傷口,又有個想法。
手可以,手臂,脖頸,臉頰都可以,那嘴巴呢?能不能直接把毒素吃掉?
卿鳶思考了片刻,還是放棄了嘗試,雖然毒素很好吃,但直接用嘴巴吃,就感覺有點惡心了,而且還有點髒髒的。
卿鳶一開始還注意黑暗裏有沒有動靜,發現裏面安靜得好像瘋狼已經離開只剩個尾巴在她這裏後,她就放開了,做了不少奇思妙想的小實驗。
瘋狼的本體到底多大啊?卿鳶趴在暄軟的狼尾上,光是個尾巴就能夠她個成年向導當床睡了,她捏了捏狼尾硬而靈活的骨頭,感覺它好像比最開始要粗了一些。
卿鳶坐在狼尾上,用手一匝匝量了一下。
等她研究得差不多,毒素也吃得差不多了。
沒吃夠,卿鳶意猶未盡地把狼尾仔仔細細地摸了一遍,真沒有了,她看向狼尾沒入黑暗裏的根部。
那裏離瘋狼太近了,還是不要冒險了。
卿鳶站起身,狼尾試圖纏住她,但被她玩得軟塌塌的,只剩尾巴尖還有力氣,輕飄飄地勾住了她的腳踝。
卿鳶蹲下來摸摸它,把它拿下來:“今天就到這裏。”純黑,不帶一點雜毛的尾巴尖可憐巴巴地垂下來。
她覺得沒必要和瘋狼說一聲,所以把狼尾巴擺好,她便走向營地。
突然她聽到身後響起樹葉摩擦的聲音,接着有股寒意越逼越近,她轉頭,看到一顆巨大的狼頭懸在她後面,嘴角微微一咧,便露出泛着寒光的尖銳牙齒。
卿鳶被吓到炸毛,剛要叫人,就見壓迫感十足的巨型黑狼踩着大爪子一步步退回到黑暗裏,還把被它刮折歪到一邊的樹枝給叼了回來,擋住自己,好像這樣她就不會被他吓跑了。
這和此地無銀三百兩有什麽區別?
不過,确實表明了他不想傷害她,至少暫時不想。
卿鳶謹慎地站在安全距離外:“你也想給我吃……治療嗎?”
被樹枝半遮半掩的獸眼又洩出殺意,樹葉晃動,發出沙沙的聲音。
卿鳶皺眉:“不想要治療,還不想讓我走?請你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獸眼巨大,一點情緒變化都能看得很清楚,卿鳶就很清楚地看到他聽完她的話後,從眼底湧上戾氣,在她要走掉前,獸眼像乖乖臣服于時間的月亮,慢慢降下去。
卿鳶判斷了一下它們和地面的距離……瘋狼給她趴下了?
這對他來說應該很不容易,很憋屈,那雙獸眼拒絕看她,低着看地上,卿鳶再想象了一下他的姿勢。
他應該是把大腦袋墊在了他的大爪子上面。
那還挺可愛的?卿鳶向他邁了一步:“你又想讓我給你治療了?想就叫一下,不要那種兇巴巴的,要乖一點的那種。”
快能把她裝下的獸眼擡起,殺氣騰騰地看着她。
真是一點軟話,哪怕是軟的狼話都不肯講,卿鳶想了一下,難道她真的想要瘋狼求她,跪着給她認錯嗎?
那樣确實會很爽。
但也沒什麽必要。
瘋狼确實态度很差,可她又不是很在意他,逼着他做那些,萬一他以後又要報複她什麽的,豈不是更麻煩?
只要他明确是他請求她治療他,而不是她求着他被她治療就行了。而且現在又是在執行任務,她作為向導,也應該給哨兵治療。
卿鳶梳理好自己的想法,看向趴下來,和她差不多高的獸眼:“我讓你叫不是為了羞辱你,是和你說清楚,是你要求我治療你的,中途不可以發脾氣,不可以傷害我,連吓唬都不行。”
“你叫一下就當我們約定好了。”卿鳶當然也不會完全信任瘋狼,早就把定位發給戎予他們了,瘋狼如果發瘋,也會被其他哨兵制服。
深綠的狼眼盯着她,好一會兒,卿鳶都要不耐煩了,才聽到黑暗裏聽到還是很兇狠,但又很輕的聲響:“嗚昂。”
是她聽錯了嗎?她怎麽感覺瘋狼叫得跟小狗似的?“你……”
不等她要說什麽,那雙獸眼便重新凝聚起駭人的氣勢,卿鳶也沒再說了:“那你出來吧,我看看你身上的……”
她的話還沒說完,眼前一黑,接着有鋒利的東西貼在她的皮膚上,那是之前她看過一角的狼王犬齒,比她胳膊還粗的牙齒可以輕松貫穿她,但她連一點疼都沒感覺到,就這麽被他叼了起來。
不疼卿鳶也害怕啊,抱住狼吻怕自己掉下去:“喂喂喂你怎麽這麽不講信用?”
剛答應她不會傷害她的。
黑狼王沒理她,在密林裏狂奔,卿鳶只能抱緊他,分不出手操作光腦,還好沒過多久,她就被放下來。
卿鳶暫時站不起來,用腳蹬着地往後退,看到黑狼王把大腦袋伸過來,她毫不猶豫地給了他一腳:“你個詐騙狼,別過來……”
她這一腳傷害遠不及侮辱性強,狼王連臉都沒側過去一點,冷飕飕地看她一眼,用狼吻把她扒拉到前面。
有風吹來,把卿鳶額頭上的細汗吹開,她往前方看去。
黑狼王把她叼到了一個懸崖上,他看了她一眼,踩着岩壁跳下了懸崖。
不是,他就把她自己扔這裏了?卿鳶剛想叫他,就看不到他的身影,突然,漆黑的深淵亮起光,無數不知名的變異生物被驚起,它們很像螢火蟲,但又比螢火蟲要大很多,有拳頭那麽大,顏色也各種各樣,有飛得快的,已經到卿鳶面前,卿鳶這才看清,它們長得跟小水母一樣,細細的觸角拼命撲騰,好看又好玩,要不是怕有毒,卿鳶就伸手去戳它們了。
更多的發光水母飄上來,卿鳶往下面看,黑乎乎的巨影跑來跑去,把犄角旮旯藏着的小水母都給吓了出來。
卿鳶忍不住笑了,知道黑狼王是想逗她開心了,但也得考慮一下這些小水母的感受啊。
感覺黑影好像往上看了,卿鳶趕緊揮手示意他上來。
黑影最後一撲,順着岩壁回到懸崖上,卿鳶仰着頭看彩色水母飛過巨大飽滿的銀月,飄進夜空裏。
她輕聲感嘆:“好美呀。”黑狼王蹲在她旁邊,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看着小水母都飛沒影了,卿鳶轉頭看黑狼王,還是覺得他大得有點吓人,稍微往旁邊縮了縮:“這算是道歉嗎?”
黑狼王沖她惡狠狠地呲牙,擡起勾了兩只小水母的大爪子,要把它們放到嘴巴裏,做出他剛剛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捕食的樣子。
卿鳶有點不忍:“它們都不夠你塞牙縫的。”
黑狼王停下來,沖她虛了虛獸眼,好像在問她,不吃它們那吃你行不行?
卿鳶不吱聲了,但黑狼王也沒吃那兩個小水母,嫌棄地把它們丢開。
嗯……正好丢到了卿鳶懷裏,她趕緊抱住兩個被吓得唧唧叫的小水母,感受着它們特別的觸感,開心地眯起眼,玩了一會兒把它們放生,拍拍手站起來:“來吧,我給你治療。”
黑狼王又沖她呲牙,擡起大爪子把她按下去,卿鳶還沒反應過來,她就被毛毛海淹沒,等她回神,發現黑狼王趴了下來,尾巴一收,把她當成阿貝貝圈在懷裏。
說是圈在懷裏并不準确,他沒有讓她貼近自己,還特意讓有傷口的地方避開她,只是讓她躺在他的毛毛裏。
什麽意思啊?這她也吃不到,卿鳶不解地看着把頭放在爪子上,閉上眼睛的大黑狼。
卿鳶腦海裏冒出個離譜的想法,瘋狼這是要和她睡素覺嗎?
可他身上好香啊!
卿鳶想要起來,閉着眼的狼王準确地用尾巴把她放倒。
試了幾次,卿鳶:!@#¥%……
“如果你還覺得我沒資格給你治療,就把我送回去。”卿鳶也火了,“其他哨兵還需要我。”
黑狼王睜開眼,卿鳶氣鼓鼓地站起來,這次他沒再攔着她,她扳着臉:“最後一次機會,把傷口給我看。”
黑狼王又看了她片刻,側身,把後背上的傷口露出來。
非得讓她生氣,卿鳶把落下的碎發吹開,扒開有點礙事的濃密狼毛,哇……
好深的傷口,看得她眼淚都要從嘴角流下來了。
但是不是太大了?
卿鳶把手拿過去比了比,感覺要是光靠手搓,她得給瘋狼搓一晚上:“你能變小一點嗎?”
大黑狼看了她一眼,沒動。
是因為受傷太嚴重,無法改變形态了嗎?
那他本來打算怎麽辦?就這麽硬挺着,挺到身體緩過來再變回人形嗎?
只能先治着了,看他什麽時候能變小再讓他變小。卿鳶把手放上去,剛放上去,黑狼王巨大的身軀就顫了一下,他顫得幅度不大,但對卿鳶來說很劇烈,要不是被狼尾扶住,她就要摔倒了。
再一看獸眼,還是冷漠得好像她活該一樣,卿鳶閉了閉眼:“你這麽怕疼嗎?不如你尾巴的十分之一。”
獸眼兇起來,用爪子拍住自己的尾巴,沖她低吼。
“那你抖什麽?”卿鳶學他平時的樣子挑眉,“不是因為疼,那就是因為爽咯。你不是說不會因為我爽到嗎?”
黑狼王咬着牙,狼吻都皺了起來,在他又要叫的時候,卿鳶警告他:“不疼也不爽,那就不要動。”
大黑狼不屑地呼嚕了一聲,把頭放回爪子上,不看她了。
卿鳶重新把手放上去,這回他還真沒動。
順利多了,卿鳶把狼尾巴拉過來,讓它當椅子給她坐着。
感覺黑狼王擡了擡頭,卿鳶警惕地看過去,他卻沒有其他動作,只是把狼吻壓在爪子下面,閉目養神起來。
卿* 鳶也沒再管他,把另一只手也放上去,專心地享受美味。
一個傷口用了好久,卿鳶手擡得都有些酸了,不過,胃裏很充實,甩了甩手,從狼尾椅子上起來:“下一個傷口。”
黑狼王好像睡着了,好久才又動了動,把背上的另一個傷口給她看,卿鳶看了看,感覺這個傷口太淺了。
她得趕緊讓狼王回複控制變形的能力,不然這麽大的傷口她治着太費力了。
這種沒太多毒素的傷口,治完了也不能讓他恢複太多能量,效率太低了。
卿鳶跟他點菜:“要最嚴重的傷口。”
黑狼王捂着狼吻,只把眼睛轉向她,又兇又冷地看着她,沉默地拒絕她的要求。
等一下,卿鳶感覺有點不對,走向他的眼睛。
黑狼王把眼睛轉回去,還閉了起來,爪子也默默地緊了些。
但卿鳶還是看到他眼下被打濕的毛毛了:“你哭了?”
黑狼王眉心那裏皺了起來,大爪子把眼睛也蓋了起來。
“你還是第一個被我治哭的哨兵呢。”這當然是瞎說的,卿鳶也不記得還有沒有人被疼得掉生理眼淚,“好菜呀。”
狼爪拿開,被水洗過,更冰冷通透的狼眼靜靜看着她,對猛獸天然的恐懼便從卿鳶心底溢出來。
還是兇的,卿鳶見好就收:“你也不想讓別人知道你被我弄哭了吧……”她看黑狼王要站起來,退後了兩步,“把你最嚴重的傷露出來,我替你保密。”
黑狼王死死地盯着她看了幾秒,側躺在地上,被淚水打濕又被爪子揉亂的毛毛襯得那雙獸眼有點叫人心疼。
卿鳶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治個傷有必要這麽忍辱負重的嗎?
她剛要催黑狼,就見大黑狼狠狠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像是破罐子破摔了一樣,擡起了後腿,向她露出落着深深傷口的腹部。
啊……卿鳶好像懂他為什麽那麽羞恥了。
這對她來說也是個挑戰,不看那裏挑戰,卿鳶像是落枕了一樣,歪着頭,把手放上去。
她都不敢想黑狼王這個體型對應的那裏得多恐怖。
他到底什麽時候才能變小一點啊?卿鳶一邊吃,一邊默念這個問題,可能是她的念力太強,黑狼王真的變了。
而且一步到位,直接變回了人形。
卿鳶先是被狼尾輕輕放下,接着感覺到手心觸感變得不同,原本比她手掌都寬的傷口恢複了正常寬度,剛要松口氣轉頭看看瘋狼其他地方的傷口,目光在人魚線弧度最深的位置停了一秒,猛地把腦袋咔地擰回來。
正好對上咬着自己手腕狠狠看着她的瘋狼的眼睛,她只好惡人先告狀:“你怎麽不穿衣服?”
訣隐不能松口,瞪了問他無語問題的向導一眼,她是親眼看到他把作戰服掙破變成狼形的人,還問他為什麽沒穿衣服,狼尾覆在她不願意看到的地方,雙眼在看向夜空的瞬間繃不住狠勁兒,逐漸失焦,有涼涼的液滴從他的眼角流進頭發裏。
卿鳶問完也知道自己是在明知故問,沒再說話,默默順着傷口位置往下移了移。
離狼尾還有一段距離呢,被治療的人就不幹了,用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卿鳶看向他。
才變回人形幾分鐘,瘋狼的樣子就相當糟糕了,眼睫和鬓發都濕漉漉地黏成一縷一縷,臉上的潮紅豔麗欲滴,耳朵,脖子,鎖骨,甚至連蓄着力量的胸膛都濕淋淋地泛着淺紅。
咬着手腕的唇像是被什麽狠狠揉搓過,紅潤潤的,實在壓抑不住的時候,他會放開稍微手腕,堵着自己的嘴巴無聲地喘息,所以導致被咬的手腕邊緣有好幾個深深的牙印,同樣也溢着紅暈和水光,修長的手指無力地垂着,這個時候,才叫人發現,這麽兇的狼族的指尖竟然透着粉。
偏偏他好像不知道自己是這副狼狽又羞恥的樣子,感覺到卿鳶看向他,他低眼看向她的眼神還那麽兇惡冷厲,兩者造成了巨大的反差,莫名叫人想把他欺負成更糟糕的模樣。
他抓她手腕的手好像也用不太上力,卿鳶堅持繼續把手按在他傷口,并稍微加大了一點力度的時候,他也只是象征性地抓了她一下,便随着身體一震松開了手指,收縮的腰腹肌肉讓他下意識地蜷起長腿。
訣隐意識到自己在她眼裏會多麽可憐,別開臉不讓卿鳶看他失神的眼睛,可越是羞恥,克制,反應越大,微微凹陷的脊線弓起,寬肩也為難過而收緊,如蝶翼般漂亮的肩胛骨打着顫,狼尾緊緊纏着自己,像是他最後的遮羞布。
卿鳶都想舉起手證明她真的沒碰不該碰的地方。
瘋狼這是太敏感了,還是太純情了?
無論是哪種,都和他平時的樣子相差太多了。
所以他才會因為從訣君那裏分享到的感覺用刀割自己嗎?
這還只是徒手吸收毒素,如果做精神連接,他不得……
卿鳶思考問題的時候,訣隐緩過來了一些,握住她的手腕,聲音沙啞且咬牙切齒:“滾開。”
他知道他可能會反應很大,畢竟從訣君那家夥得來的感覺已經打了很多折扣,卻還是叫他無法忍受。
但被她弄成這樣,他也是沒想到。
他怎麽會這麽下賤,惱羞成怒的訣隐只想讓她趕緊離開,然後把自己這具身體撕碎。
他竟然叫她滾開?卿鳶本來都要收回來的手又落了回去,還往傷口末端滑了一下。
“嗯……”訣隐來不及堵住自己的嘴巴。
“這不是叫得很好聽嗎?”卿鳶把手心攤開,她還沒吃夠呢,他憑什麽說完就完,當她是什麽揮之即去的仆人嗎?“繼續。”
訣隐想抓她的手,明明都在她的手腕邊了,卻因為手指繃直,無法收攏。
他的齒縫間氣勢洶洶地碾出她的名字,可惜中間伴着無法克制的喘息,讓恨意徹底變了個味道:“卿。鳶。”話尾更是飄起來,帶出一聲讓他想要把自己的喉嚨撕開的聲音。
卿鳶的指尖也一顫,說他叫得好聽倒也不完全是為了氣他,瘋狼叫得确實……
可惜,訣隐很快又咬住了自己,一聲不吭,只用眼神對她千刀萬剮。
卿鳶并不怕這頭病狼,加速把他傷口裏的毒素吸出來,都被他罵滾了,那她至少得吃飽。
訣隐快要虛脫了,越虛越兇,中途還罵了句髒話。
這句髒話解開了卿鳶施/虐/欲的封印,捏住他的下颌:“你再罵?”問話的時候,她把指尖壓進他的傷口。
瘋狼一開始不肯認錯,雖然不再罵她厭惡到一聽就炸的髒話,但還是死瞪着她。
他那一身的傷口,就像給卿鳶準備的,折磨他的刑具一樣,她一會兒碰碰這個,一會兒又碰碰那個,把嘴硬的哨兵弄得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卿鳶發現他最怕她碰他被常年作戰服遮蔽的位置,他根本不像他表現的,至少在這個時候,并不像他表現的那麽沒有廉恥心。
相反,他的羞恥心和他一樣敏感,她只是握了一下他受傷的手就讓他耳朵紅得近乎滴血,又想躲開又想纏上來。
卿鳶反倒不急着處決他,慢悠悠地用這些傷口吊着他,讓這個嚣張而又沒有禮貌的哨兵清清楚楚的知道罵髒話的下場。
但她還是高估了他的耐受力。
哨兵肌理結實的後背離開地面,脖頸的線條像是要被他自己扯斷了一樣,艱難地用手抓住她的手,閉起永遠無法乖順的眼睛,用近乎氣音的聲音阻止她:“不能繼續了。”
“我要,我要發晴了。”
卿鳶聽到他的話手一松,最後一點毒素也剛好跟着她的手被提出來,很快消失在她的手心。
迦涅跟她說過,異化狼族發晴意味着狼族暴亂的開始,那群平時就很流/氓很瘋癫的惡狼很可能會把訣隐和誘使他發晴的對象都給殺了。
而且狼族發晴會獸性大發,那是連訣君,正統群狼也沒控制住的。
卿鳶看着瘋狼,他也看着她,他漂亮的眼睛通紅,眼睫倏地一眨還有眼淚掉出來,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繼續死盯着她,眼神冷厲。
和剛剛讓她停下來的樣子不同,充滿挑釁和恨不得把她咬在嘴裏,把骨頭都一點點磨碎的狠勁兒。
“你想被我撕碎嗎,記仇的向導小姐?”
“想的話,你就繼續。”
“看看是你先玩死我,還是我先失去理智咬破你的喉嚨。”
他說着,還抓起卿鳶的手按在他胸口的傷口上。
卿鳶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瘋狼像被燙了一下放開了她的手,低下頭,從咬住的唇間溢出顫音:“嗯……”接着擡起挂着破碎眼淚的綠色獸眼兇狠地看着她,喘着氣放話,“來啊,弄死我。”
卿鳶一臉無辜,不是,這不是你抓我手弄的嗎?這算碰瓷嗎?
按他這種又菜又愛玩的體質,确實是他先被她玩壞的可能性更大。
卿鳶感覺肚子有點撐了,看向遠方,月亮快要落下了。
她又看了看靠在那裏狼狽得好像一灘爛泥的瘋狼,不,應該是“病狼”,她故意捏捏了他汗津津的下颌和趴下去的狼耳,引得他花完最後的力氣用眼神刀她:“今天就先到這裏。”
她大概知道,如果下次訣隐還需要她治療的時候該怎麽做了。
這頭瘋狼敏感愛害羞,耐受差,但又很禁得起折騰,還算比較持久,她只要把握好分寸,一點點慢慢來,就能從他身上吃到足夠的毒素,哦,還有積分,她差點忘了,這頭瘋狼也是S級哨兵,再加上異化哨兵的加成,積分系數很高的。
最關鍵的是,他對她這麽兇,她怎麽折騰他都沒負罪感。
但他仍然不是她首選的治療淨化對象。
訣隐沒怎麽緩過來,就站了起來,冷冷地叫卿鳶跟上他,他送她回營地。
卿鳶有點遲疑:“你打算這樣和我一起回去嗎?”他的狼尾倒是能遮住該遮的,但誰看都知道他沒穿衣服,看看樹枝,“你要不要做個樹葉裙?”
訣隐皺眉:“不。要。”
卿鳶覺得這頭瘋狼真的挺精神分裂的,剛剛被她碰一下手就臊得不行,轉頭又可以只纏着條尾巴,大咧咧地走進營地。
那群黑狼還沒睡,卿鳶以為他們看了訣隐的樣子肯定要起哄怪叫,可,她在進帳篷前都沒聽到他們的聲響,趁關門禁的時候,她回頭看了一眼,那些黑狼神情莫測地看着她,直到被訣隐冷冽地叫走才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