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級級級級級級級
第37章 級級級級級級級
好奇怪, 卿鳶在帳篷裏漫步目的地檢查了一圈,為什麽總感覺有壞東西在暗中觀察她呢?外面都是哨兵,不可能有異種靠近啊。
難道是她被那群總愛盯着人瞅的黑狼搞得神經質了, 卿鳶确定帳篷裏沒問題後,解開作戰服,打算給自己清理一下, 雖然這個世界有更便捷的科技,能“一鍵清潔”,但她還是更喜歡用溫水擦擦。
解開作戰服的同時,纏繞她的窺視感消失不見。
卿鳶又在帳篷裏看了一圈, 最後看向鏡子裏滿臉困惑的自己, 她是不是也應該找個向導安撫一下她越來越不正常的精神?
當她走出帳篷的時候,戎予已經帶隊回來了,兩支貓貓隊找到了目标人物的具體位置, 他們要去和他們彙合。
卿鳶振作精神,輪到她的主場了, 确定了一下自己的電量,正要跟上戎予他們,有人在身後叫她:“向導小姐。”
卿鳶打了個哆嗦,不是說這個聲音不好聽,相反,這個聲音很好聽,好聽到讓人能瞬間由此展開生動的聯想, 眼前浮出鱗片絢麗的軟體動物貼着滴水的岩穴游走的畫面, 耳邊響起吐信的嘶嘶響, 鼻子裏飄進潮濕腥甜的味道。
哨兵又叫了她一遍,來到她的身邊:“卿鳶向導。”
卿鳶回過神, 擡頭看向覆着半面具的哨兵,他的豎瞳看向她:“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不太方便,卿鳶心裏這麽想,但還是和他來到旁邊,走的時候,特意在烏曜他們那刷了下臉,讓他們看到是玉京隊長把她帶走了。
卿鳶努力抛開個人偏見,向哨兵隊長表明她會認真完成任務的态度:“是治療目标人物的事情嗎?我看了戎予隊長給我的資料,目标人物的等級都很高,精神體也比較特殊,對我來說可能會比較困難,但我會盡力……”
玉京看着表決心的向導,豎瞳時而擴張時而縮成直線,耐心等她說完,才開口:“治療的工作不是那麽緊急,向導小姐盡自己所能處理一下就可以。”
卿鳶有點不明白,帶上她的原因不就是目标人物的傷情嚴重,需要她進行緊急救助嗎?
哨兵用他濕冷又蠱惑的聲音平靜地敘述:“目标人物在污染區失聯了太長時間,受到的精神污染可能已經質變,表面看起來和我們還是一樣的,實際早就不屬于人類的陣營裏,這樣的哨兵如果跟着我們回到軍區,将會給我們,給軍區帶來無窮的隐患。”
不屬于人類的陣營?是異種的陣營嗎?卿鳶越聽越迷糊:“所以呢?”
“所以,需要向導小姐在和他們進行精神連接的時候,審訊,或者說,拷問他們。”
卿鳶又想起她前世那個經典表情包了:“我?”
她是聽說過,有些天賦很高的向導和哨兵會在很小的時候,被挑走進行特別的訓練,經過重重考驗後,成為審訊官。
一般的分工是,向導負責引誘或逼迫受審對象打開精神巢,放出精神體,再由擁有特殊“拷問”技巧的哨兵進行審訊。
讓她這一世的家長非常羨慕的主家裏就有被選中的天之驕子,卿鳶依稀記得去給老太太祝壽的時候,看過其中的兩個應該是她表哥……卿鳶算不明白親屬關系,也懶得算,或者什麽的年輕審訊官。
他們好像還是雙生子,一個哨兵一個向導,都是S級,把她的家長饞得回來叨咕了他們一個月,當她檢測出向導天賦後,她家長還費了好大的勁,聯系對方,想點撥點撥她。
但卿鳶感覺這對“表哥”有點吓人,露了個臉就假裝身體不适溜之大吉了,為此她的家長又念叨了一個月,說她暴殄天物。
話說回來,她沒經過相關培訓,還在摸索如何更好地治療淨化哨兵的路上,為什麽會安排她來做這種事情。
她做不來啊,沒有審訊的腦子,也沒有拷問的膽子。
豎瞳哨兵似乎看出她的想法,不帶感情地安撫她的情緒:“向導小姐不用太過擔心,我會輔佐你撬開哨兵的巢穴,逼着他們與你坦誠相見,你可以放開去做,就算不小心弄壞了他們,也有我為你兜底。”
謝謝他的安慰,成功讓她更不知所措了。
審訊官在軍區的地位和“鬼”差不多,很少有人見過,或者說,很少有人在見過他們後,還能好好地回到軍區,就靠口口相傳的“鬼故事”,就叫很多人聽到審訊官便下意識地打冷戰。
他們審訊哨兵時毫不手軟,為了得到想要的,什麽手段都會用上,一些哨兵經受不住,就會精神巢崩塌,精神體破碎,這種傷害往往都是永久性的。
0經驗0培訓上崗的卿鳶現在不僅要擔心自己會不會在審訊過程裏,被哨兵反噬,還要擔心他們會不會被她不小心弄壞了。
卿鳶小心翼翼地看向面前的哨兵隊長:“我可以不做這個任務嗎?”
“可以。”玉京沒有波瀾地轉達上層的指令。
卿鳶松了口氣,為表達她的感謝,她這次格外真心地承諾:“我會好好治療他們的。”
“向導小姐的治療任務也會一并取消。”豎瞳擴了一下收緊,“不确定的威脅必須即刻原地銷毀,不能給他們機會回到軍區。”
卿鳶怔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派這麽多人參加救援任務,結果,要把救援目标都殺掉嗎?”
“這次的任務有許多分支,救援任務只是其中的一環,就算失敗也有很多備選方案,不會影響整體任務的完成。”
卿鳶眉頭緊鎖地糾結了一會兒:“那我還是做吧。”
至少還有操作空間,如果她不接任務,救援目标就徹底沒生還的希望了。
雖然她和他們也沒關系,見都沒見過,但讓她毫無負擔地冷眼旁觀他們被“銷毀”也不太可能。
想到審訊,卿鳶就不舒服,臉色都有些難看。
“向導小姐,您還是很累嗎?”
她擡頭看到戎予看着她,過了一晚上,卿鳶看到他還是會立刻想到她給他治療時的畫面,蒼白的臉上暈開紅:“沒事,我不累。”
不像她反應這麽大,戎予表現得就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一眼,也沒有反駁她,只是叫來神鹿:“前面的道路可能會比較難走,向導小姐不嫌棄的話,可以坐着它。”
卿鳶側目看那頭渾身散發着銀色光輝的神鹿,有些心動。
“鹿毛短,背上還沒肉,啧啧,連個抓的地方都沒有。”陰恻恻的聲音響起,卿鳶看過去,缺耳朵哨兵走出來,他的手摸着黑狼的大腦袋,微微擡着下颌似笑非笑地掃了眼戎予,又去看神鹿的鹿角,“看鹿角的樣子,還是在發晴期。”目光放到卿鳶身上,意欲太過明顯,導致他的漂亮臉蛋看起來超級邪惡,“不舒服也不安全,向導小姐還是試試我們的黑狼,毛多,背上還都是肌肉,坐上去特別舒服,只要是您願意哪裏都随便抓,我們保證不會讓向導小姐掉下去。”
好好的坐騎介紹,被黑狼森冷的語調一說,變得特別危險,卿鳶果斷選擇了神鹿。
神鹿屈起前腿,卿鳶很輕松就騎了上去。
根本不像黑狼說的那樣,非常舒服,她調整好姿勢擡頭,看到所有哨兵,包括對一切都不是很關心的豎瞳哨兵都在看她,反倒是神鹿的主人戎予把目光投向側邊。
怎麽?這個世界不這麽騎東西嗎?她的姿勢哪裏有問題?
她看向戎予,小心翼翼地抓住神鹿的長頸:“這樣可以嗎?”
戎予低下視線:“只要您感到舒适就好。”
“很舒服。”卿鳶滿意地勾起唇,神鹿穩定性好好,步伐優雅還不颠簸,身上還有種溫柔溫暖的力量流向她。
戎予和自己的精神體稍微保持距離,擡起手,按了按眼角的金屬釘。
方圓百裏的異種應該都被殺光,或者殺怕了,不敢再冒頭挑釁,除了地面有些泥濘,路上都很順利。
在目的地等待的迦涅看着面前的幾隊哨兵走近,開口與他們打招呼:“卿鳶向導,你們到了。”
被單獨點名的卿鳶看向黑皮白眼的哨兵,他神情還是很淡漠,仿佛沒注意到他光明正大地無視了一堆人。
都這麽會裝,哨兵都學過演戲嗎?
卿鳶也不好表現出別的點了下頭:“嗯。”
寂吾沒說話,但他的大緬因噠噠跑了過來,仰着腦袋沖騎在神鹿上的卿鳶喵地叫了一聲,好像更加蓬松的大尾巴搖啊搖。
卿鳶心癢癢,摸摸神鹿:“放我下去吧,謝謝你。”
神鹿頓了一下,屈起前腿,卿鳶剛落地,大緬因就過來蹭她的腿,卿鳶蹲下,一邊rua它一邊問:“傷員在哪裏?”
她看到了幾個菌絲包裹出來的繭。
迦涅小隊的副隊難得開口介紹情況:“他們就在裏面,菌絲有可能侵入他們的精神巢,和他們的精神體長到了一起,所以我們沒有擅自挪動他們,在等向導為他們做檢查。”
卿鳶的目光被他吸引,他的貓貓耳朵是金屬的,唇下一左一右各打了個金屬釘,右側眉梢也是釘釘環環都有,加上一對很是詭異的金屬瞳孔,看起來很好看,但又邪邪的,卿鳶對他的第一印象是機器貓(邪惡愛打孔版)。
這位副隊一看到她就是愛答不理,甚至睨視她的樣子,今天卻看向她,搞得卿鳶有點不自在,把目光收了回來。
感覺腿邊有什麽東西,她低頭看到,一只長了三條金屬大尾巴的貓貓很是無意地蹲在她旁邊,很是無意地用剛好能碰到她的流體金屬尾巴掃着她的小腿。
那三條大尾巴真的很妖嬈,不看耳朵,還以為它是一只小狐貍。
它好想是迦涅副隊的精神體,有次還踩了她的腳,看都不看直接往前走,要不是不疼+膽小怕事,卿鳶肯定跟它沒完。
是不是應該把它抱走啊?卿鳶看向金屬貓耳哨兵,但他已經收回了目光,又恢複了這個世界與我無關,人類勿吵貓貓的狀态,只有金屬貓耳卡噠噠地轉了轉。
貓族哨兵都這麽愛放養自己的精神體嗎?卿鳶有些無奈地看着,才一會兒功夫,就被各色貓貓湮沒了的雙腳。
它們還在悄悄打架争地盤。
卿鳶寸步難行,只好雨露均沾地把貓貓頭都摸一遍,這才貓貓泥沼裏出來,看了看那些滴答着菌絲黏液的大繭,忍着反胃,放出精神鏈。
哨兵的謹慎沒有錯,菌絲是侵入了傷員的精神巢,如果強行搬走,會給他們造成很大的傷害。
卿鳶本來只是想檢查一下的,但她的精神鏈剛靠近被菌絲附着的精神巢,菌絲就像被倒了消毒液的細菌一樣,肉眼可見地快速失去生機。
哇,她好厲害,卿鳶把精神鏈甩開,毫不費力地将幾個傷員的精神巢從菌絲中脫離出來。
“現在應該沒問題了。”卿鳶退後一步,示意哨兵可以清楚外部的菌絲把傷員救出來了。
這次負責搭建帳篷的是玉京隊長的小隊,卿鳶只要在帳篷裏面等着他們把傷員送進來就可以,他把她帶到其中一個裏面。
帳篷裏很昏暗,微薄的光線中,整齊擺放着各種用具。
玉京隊長叫人給她準備的椅子就在那些用具的旁邊,她只能走過去,瞥了眼離她最近的鞭子,像是被電了一下,想要馬上收回視線。
可帶着膠質手套的手卻在她的視線裏握起了那個鞭子:“向導小姐,請從了解它們的用法開始,盡快習慣它們。”
卿鳶看着他把鞭子拿起來,終于想起這個哨兵為什麽看起來總是像缺點什麽了。
他冷漠而又讓人情不自禁地被他吸引,癡癡仰望他,屏住呼吸等待他下命令的獨特氣質,和皮質鞭子的匹配度達到了百分之一百二,當他拿起鞭子,卿鳶有種這副堪比動漫定格的畫面終于完整了的釋懷感。
他甚至沒有用力揮下鞭子,只是輕輕地用手颠了颠,就讓人冒出一片雞皮疙瘩,發自內心地感到恐懼。
他握住了鞭子打人的那部分,反過來,将手柄遞給卿鳶:“這個過程裏,我會不遺餘力地幫助向導小姐。”
幫助她學會用這些嗎?卿鳶看了看他遞來的鞭子。
可她是向導,負責的應該是哨兵的精神巢精神體,需要她在現實裏用這些拷打哨兵嗎?
這和她聽說的也不一樣啊。
還有,傷員剛被救出來就要被他們拷問嗎?這麽急這麽殘忍的嗎?卿鳶腦袋裏接二連三冒出疑問,遲疑地擡起手握住冰冰涼涼還有些沉重的手柄。
渾身散着涼涼香氣的哨兵靠近她,和她保持着恰當的距離,偶爾握住她的手腕,用沒有溫度和起伏的聲音教她如何用力,如何操作她完全看不懂的道具。
卿鳶本來就緊張,他還那麽近,就更慌了,一不小心把搭在哨兵手腕上的電擊手铐扣上了,她睜大眼睛和那雙豎瞳對看,看到居高臨時俯視她的瞳孔危險地收縮,指尖一顫。
代表電擊進行的指示燈亮起。
這套連招太過絲滑,她自己都有點不相信她是不故意的:“對不起,玉京隊長。”
剛介紹完這個電擊手铐的電流強度多麽恐怖的哨兵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低下眼睫,将鑰匙遞給她,卻沒讓她解開:“把握懲罰的時間也很重要,不夠,審訊對象會認為審訊官沒有控制自己的能力,過了,又會讓審訊對象失去價值。向導小姐,可以猜一猜我的極限在哪裏。”
這算是随堂測試嗎?卿鳶腦袋疼,而戴着手铐的哨兵卻如常向前,又拿起一個用具,淡淡地給她介紹起來,介紹後,示意她上前,實際操作,以他為教具還原剛剛他說的步驟。
還要邊學邊考啊?卿鳶感到好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