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

第48章  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

卿鳶只是在門口站了一下, 辦公室裏便傳出男鬼的聲音:“親愛的向導小姐,你站在那裏是在發呆,還是在用你天真無邪的魅力和我們打招呼?”

他的語氣裏不帶厭惡, 不耐這種明顯的情緒,只是将低沉磁性的聲音微微拖長,就會叫人感到他用華麗卻讨厭的語調拖來了一大片烏雲, 潮濕壓抑,隐隐還彌漫着通過讓你不适而得到的歡快水汽。

男鬼的唇角勾了一下,非常标準的似笑非笑:“請表現得清楚一些,我們好做出相應的反應。”

對了, 就是這個味兒, 卿鳶握起手指,她現在越來越像小水珠了,自我保護意識節節攀升。

如果是以前, 被男鬼這樣陰陽怪氣地教訓,她肯定會自己難受一天, 可現在。

她想的是給他一拳。

當然,她還是會困窘和害怕,卿鳶放開手指:“奧……教授好,主席讓我來找您。”

這個男鬼教授特別注重學生的禮節,有一次有向導被他森森然的目光看得害怕忘了說敬稱,就被他“誇”了。

其實也沒狠狠地“誇”,對他來說可能就是随口諷刺了一句, 但足以讓他們一個班都留下深刻的陰影, 那個被誇的向導都差點回家賣飛行器去了。

卿鳶放開手指, 她今天已經打了一個主席了,不想再打一個教授, 而且男鬼教授心眼小到學生沒用敬稱都受不了,要是被她打了,還不得天天報複她?

卿鳶擡起沉重的右腳走進了男鬼教授的辦公室,他的辦公室和他的人看起來一樣都有種很貴,但很冰冷陰暗的感覺。

辦公桌前的哨兵只是在門開的時候,擡起眼看了一下,之後便垂下了眼睫,好像她這個人不存在。

他的身邊只有一把椅子,很明顯是長發向導的。

卿鳶有點尴尬,站着吧,太突出了,但她又不能擅自霸占人家的位置,長發向導不僅是她的表哥,也是她直系學長啊。

與這個房間氛圍截然不同的溫潤聲音響起:“坐吧,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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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鳶看向長發向導,從他含着淺淺笑意的淺色眼睛裏,看不出他還記不記得她。

應該不記得了吧,他的記憶力再好,也會優先重要的來記,審訊組要緊的事情那麽多呢,一個遠方親戚算什麽?

卿鳶安慰着自己,在他讓出的椅子坐下來:“謝謝前輩。”

她靠着圈椅的邊邊坐下來,和旁邊還在寫字的哨兵保持着距離。

長發向導還給她端來了一杯熱茶。

“謝謝。”卿鳶雖然不喝茶,但還是很感動,又小聲道謝,擡起眼,隔着茶杯上的熱氣,對上了男鬼教授的眼睛。

男鬼教授其實有雙很漂亮的玫瑰色眼睛,這雙眼睛給他用真的很浪費。明明是很夢幻绮麗的瞳色,不帶情緒都會給人很溫柔深情,濕漉漉的感覺,而男鬼卻總是用它們來挑剔鄙視別人。

“我記得你。”男鬼開口,“很漂亮的。”他的聲音很好聽,加上慵懶複古的腔調,如果真心誇人漂亮的話,一定會讓人忍不住心動。

但卿鳶知道他沒有心,果然。

他慢悠悠地吐出了最後一個字:“F。”

漂亮不是誇她,是“誇”她的成績的。

卿鳶被長發向導焐熱乎了一點的心髒瞬間又被凍住了,一跳,冰碴子亂飛的那種。

雖然辦公室裏的另外個人她也不太熟,但她還是會為在他們面前,被男鬼教授公開處刑而感到難堪。

卿鳶感覺自己的耳朵肯定很紅。

“為什麽不說話?”男鬼教授十指交叉,玫瑰色的瞳孔沒有感情,卻讓卿鳶感覺他在像廢物一樣看着她,“向導小姐喜歡用沉默和老師溝通的習慣還沒有改正過來嗎?”

卿鳶感覺鼻子有點酸,作為一個經常很漂亮的“F”,當然也是成績至上的男鬼代課那段時間的重點“呵護”對象。

她有個毛病就是一被讨厭的老師陰陽,尤其是當着別的同學的面陰陽的時候,就會淚失禁。

哪怕沒那麽難過,也會感覺嗓子眼裏刺刺的,眼眶鼻子都酸脹得不行,一開口恐怕就會掉下眼淚。

男鬼教授最讨厭學生哭了,不僅不會留情還會變本加厲。

所以卿鳶被男鬼的“呵護”的時候,都不敢開口。

她的淚失禁難道不都是他害的嗎?都是他太恐怖了,不然她也不至于連話都不敢說,不會再自己反思,把問題都歸結于對方的卿鳶又握住了手指。

果然男鬼看向她已經有了濕意的眼睛後,冷嗤了一聲:“這都受不了,還想讓我來幫忙進行一對一的調/教?”

卿鳶控制不住想要流淚的沖動,吸了吸鼻子,低眼看自己攤開的手。

越看越覺得它長得很适合放在男鬼教授的臉上。

“無澤。”奧古斯丁看向坐在後面的長發向導,“你先帶向導小姐适應一下。”

“是,教授。”

哦,對,她的這個表哥叫無澤,卿鳶趕緊把這個名字記下來。

眼鏡哨兵站起身,把他的位置還給了長發向導。

無澤看了看卿鳶泛紅的眼睛,眼裏的笑意更加溫柔:“別緊張,我們的精神力應該很和諧。”

卿鳶感覺到他在說話的時候,緩緩放出了精神鏈,剛露頭的精神鏈再怎麽收斂,還是有種強大的氣勢。

好在它們的氣息很清新溫和,像一陣春風吹開了卿鳶繃緊的神經,保持着不會讓她害怕的速度,慢慢迎着她過來。

她剛要振作,就聽男鬼陰冷的聲音插進來:“無澤,你不要動,讓向導小姐來。”

真是男鬼啊,每當氣氛好起來了,他就飄出來了。

卿鳶掃了眼男鬼漂亮而陰郁的臉龐,她錯了,他的臉不适合她的手,是和她的腳。

踩踩踩。

卿鳶用腳掌碾了碾地,集中注意力,男鬼說她不行,那她偏要行,亮瞎他的狗眼。

無澤看了看他的教授,又看向神情認真,眼睛也* 更紅,看着更可憐了的向導後輩:“好。”

他的精神鏈不再前進,和他的人一樣都保持不動。

之前和大主席還有副主席構建精神通道的時候,都是她們來主導,卿鳶沒感覺到什麽阻力。

無澤這麽一停下來,她頓時感覺到等級差距懸殊的向導間的排斥力。

本就纖細的精神鏈都要被那看不見的威壓頂得卷起來了。

卿鳶不用特意側頭看,只用餘光就能接收到男鬼教授冷漠而又戲谑的眼神。

他好像在無聲地說“我就知道會這樣”。

你知道個屁,卿鳶閉上眼,雖然和大主席,副主席連接的時間很短,但她學到了很多玄妙的技巧,那不是能用語言說出來寫下來的經驗,而是一種感覺。

卿鳶小心翼翼地摸索着那猶如一根細線難以捕捉還特別容易斷掉的感覺,凝聚她的精神力灌注進綿軟的精神鏈裏。

有效果了。

蜷縮着的精神鏈舒展開,一點點恢複了硬度,有了能繼續前進的力氣。

卿鳶真的是腳趾頭都在使勁兒,讓男鬼教授品嘗一下被她狠狠打臉的滋味,是她最棒的動力,如果她的頭上有藍條,它應該随着她今天一定要讓男鬼教授好看的信念感增加而飙升。

到了。

卿鳶意識到強大而又溫柔的精神鏈就在面前,長發向導說的沒錯,他的精神力和她的精神力匹配度很高。

就算她不太知道匹配度是什麽,也能感覺到。

非常非常舒服,像被清風包裹吹上雲端,在高空中最柔軟的位置化開,随着對方的精神力收張泛起淺淺的漣漪。

小水珠都癱成水餅了。

現在還不是放松的時候,卿鳶讓精神鏈去勾連無澤的精神鏈。

她的精神鏈一把加起來還沒有他一根粗。

好像小蜘蛛顫巍巍地吐出蛛絲試圖把淩霄寶殿的大柱子纏起來織網。

大柱子一動不動,似乎都沒意識到她在對它做什麽,這顯得她這只小蜘蛛更自不量力了。

前輩他真的不動一動嗎?卿鳶有些無助,努力讓自己的精神鏈圈住他的一根精神鏈。

好像有風拂過,卿鳶從這陣散着清香的風中恢複了些精神。

前輩遵守着男鬼教授的指令保持靜止,但在悄悄幫她。

感動,卿鳶在清風中繼續,剛有點起色,要圈緊對方的精神鏈,突然,失重感襲來,她的精神鏈全都套空了。

好消息:前輩終于動了。

壞消息:前輩把精神鏈收回去了。

卿鳶穩住精神鏈,皺起眉,她那人人誇贊的好表哥難道是個白切黑,前面幫她只是引誘她上當,放下警惕。

其實是在幫男鬼教授戲弄她嗎?

奧古斯丁看了一眼他的得意門生,目光落在他搭在扶手上的雙手上,原本放松舒展的長指蜷了起來。

對自己最看好的學生,他依然毫不留情,冷笑着諷刺道:“F級的學妹輕輕碰碰你,你都忍不了不動嗎,無澤?”

坐在後面的哨兵放下了手裏處理的工作,也看向他的雙生子兄弟。

無澤看向奧古斯丁,對老師的嘲笑沒太大反應,将手指慢慢打開。

挨罵的不是她欸,卿鳶等了一會兒,确定男鬼教授不會再開口了,又把精神鏈往前面挪了挪。

可是,前輩的精神鏈收起來了,她要怎麽和他勾連呢?

向導也有容納精神體休息的精神空間,只是邊界沒哨兵的精神巢那麽清晰,對高級向導來說,很容易找到低級向導的精神空間,甚至可以不經過對方允許闖進去。

但對低級向導來說,高級向導的精神空間就像一團空氣,看不到,摸不着。

這難道是對方在男鬼教授的授意下,對她進行的刁難考驗?

故意把精神鏈藏起來,不讓她連?

可真壞啊,不過嘛。

卿鳶唇角微微勾起,她好像能聞到前輩精神空間的味道欸。

既然是他們先給她下套,那就別怪她不客氣。

這個考驗,她過定了。

卿鳶靜下心,循着她“嗅到”的清新柔和的味道,探出精神鏈。

她還是不能“看”到前輩的精神空間長什麽樣子,但她的精神鏈隐隐感覺到前面有一層波動的能量薄膜。

那就試試這裏,卿鳶當機立斷,讓精神鏈穿破它。

原本就要出去,只是在調整狀态的粗長精神鏈與勇敢侵入後,小心探頭的纖細精神鏈碰觸在一起,經過一段急促猛烈地抽搐後,它無力地滑下去。

無澤臉色微變,咬住了自己的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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