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

第47章  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

兩個男人有着幾乎一樣的容貌, 但氣質完全不同,都穿着代表審訊官的黑金制服,身材高挑, 兩個都不算一眼肌肉猛男的類型,右邊佩戴哨兵徽章的青年也是修長勻稱的體型。

右側的哨兵看起來不太像哨兵,一是因為身材, 二是因為他佩戴着帶細鏈的眼鏡,看着有些過于斯文了。

不過,斯文也只是對他的第一印象,多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就會意識到這個哨兵的氣勢有多冷靜淩厲, 甚至不需要他的目光投過來,只是被他眼鏡鏈上綴着的鏡面裝飾反射到,都有種靈魂最深處, 最肮髒的秘密,被他剖開, 洞悉,審判的感覺。

卿鳶不知道他的精神體是什麽,只聽說過沒有人能拒絕他的審判,交到他手上的罪犯都會很快崩潰,向他展示真實的自己。

簡直就是天生的審訊官聖體。

不光是卿鳶怕他,本家的很多長老級別的人物在他面前都灰溜溜地不敢大小聲。

左邊佩戴向導徽章的長發青年比身邊的哨兵還要清瘦一點,明明身在密閉空間, 卻還是叫人感覺有清風萦繞着他, 他的氣場并不屬于身邊的哨兵, 但氣質要柔和溫吞許多,聲音很輕, 時不時還會彎起眼睛,露出極有親和力的微笑。

他笑起來很好看,是不帶一丁點攻擊性的漂亮,溫溫柔柔地抓住你的注意力,輕輕地攪進一汪春水形成的旋渦裏,不知不覺間,你就被他從裏到外都洗刷滌蕩一遍,越來越渴望與他相融。

卿鳶每次看到這位人人稱贊,仿佛沒有任何缺點的表哥都感到很有壓力,他好像能記住每個家族成員的名字,就連她這個以前從沒見過面的遠方親戚也能直接叫出名字。

其他人都覺得這說明他平等對待每個人,細心體貼,溫柔善良,卿鳶也這麽覺得,但她還是覺得壓力更大了。

所以,她一看到他會立刻溜掉,不給他叫出自己名字的機會。

現在是在電梯裏,她想溜也沒地方溜,只能把頭低下,默默祈禱他們兩個不會注意到她。

長發向導在進電梯時腳步頓了頓,看到裏面的向導看了他們一眼立刻低下頭,喉結滑了一下,沒有出聲,轉身面向電梯門站好,不着痕跡地接着剛剛的話題與身邊的哨兵讨論最新的案子。

眼鏡哨兵的目光在鏡面的電梯門上停了一會兒,移開目光,用冷淡的聲音否定了身邊向導提出的,過于溫和的建議:

“對待反叛軍不必手軟,死了一個就再換一個,總有一個會開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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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發向導笑了一下:“我們這麽做遲早會違反規定的。”

眼鏡哨兵的語氣并不自負,只是極致的理性:“我很清楚規則的邊界,任何人都可能會破壞規則,可我絕對不會。”

“是嗎。”長發向導輕聲問。

眼鏡哨兵語氣冰冷地表明自己的立場:“作為審訊官應該以公正公平為信條,但也不應該避諱在規則的縫隙中利用罪惡。我不怕在凝視深淵的時候也被黑暗侵蝕,問心無愧的人根本不必擔心會沾染上罪孽,惡的伊始和終結本就該在正義的一方手中握着,這樣才能打敗那些無序的邪惡。”

這是她能聽的嗎?卿鳶默默地摸耳機,想把自己的耳朵堵上。

她還沒摸到耳機,電梯就停了下來,第一時間沖到電梯門口的智能球超級大聲地播報:“我們到達指定樓層啦,卿鳶向導,請注意腳下,卿鳶向導,門在這邊,注意球球閃光的位置,卿鳶向導……”

卿鳶怕智能球再叫她的名字,只能低着頭從面前的兩個人中間穿了出去。

智能球把挑了個方向就悶頭走的卿鳶叫回來:“卿鳶向導,這邊哦~”

卿鳶耳朵紅紅地轉了個彎,恨不得跑起來。

電梯裏的兩個人等看着就嘎嘎新的小向導快步離開後,才走出電梯。

眼鏡哨兵往她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她就是老師讓我們培養的新人?”

長發向導彎起眼睛,笑容如春風和煦:“你不記得她了?”

眼鏡哨兵沒有回答,先一步走向他們要去的辦公室。

——

卿鳶跟着智能球拐來拐去,終于停在一扇門前,她擡頭看了看門旁邊的介紹牌。

哇,要見她的是向導委員會的副主席欸。

當然,這不是她唯一的頭銜,卿鳶還想再仔細看看,智能球已經幫她敲門了,她趕緊站好了。

門自動打開,裏面傳出溫柔的女聲:“請進。”

卿鳶深吸了口氣,走進去,辦公室很大也很明亮,沙發上坐着一個端莊溫婉的中年女性,地毯上還坐着一個叉着腿,玩拼圖,半長發一半白一半黑的年長女性。

卿鳶看過門口的照片,知道中年女性是這個辦公室的主人:“容魚主席,你好,我是卿鳶……”

“诶~”地毯上坐着的年長女性擺擺手,“向導之間可不是這麽打招呼的,小魚,你教教她。”

沙發上坐姿非常大家閨秀的女性向導沖卿鳶微微一笑,露出一邊的小梨渦,沖她伸出手:“到我身邊來。”

好有氣質好溫柔。

女人的美更偏向于一種感覺,不會叫人去挑剔她的五官,臉龐輪廓是否完美,時光綿長,卻都壓縮在她的一颦一笑,一舉一動間,甚至能從她眼尾的細紋想象到她從容不迫走過滄海桑田的畫面,能從她平靜的眼睛中汲取到她歷經千帆,無論再發生什麽都能淡然解決的安全感。

卿鳶很開心坐在她旁邊。

女人擡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好孩子,放出你的精神鏈。”

地毯上的年長女性吐了吐舌頭做了鬼臉,表示她可不能像中年女性那麽溫柔。

卿鳶點頭,放出精神鏈,同時感覺到有另外的精神鏈在靠近,她下意識想要往後收,卻被比她強大的精神鏈輕柔地包裹住。

她和她的精神鏈仿佛有天然的親和性,從觸及就開始融合,很快就共同構建出一條泛着水光的精神通道。

卿鳶能清楚地意識到對方的精神力比她強悍很多。

可對方在用她的強大承托引導她。

卿鳶試着放松下來,順着她的牽引,鋪開精神力。

冥冥中,好像有什麽變得清明通暢,卿鳶說不清楚那是什麽,只知道她再運轉精神鏈的時候,明顯感覺更輕盈,更收放自如了。

這還僅僅是和對方的精神鏈連在一起,就有這樣的效果。

一聲空靈的長吟喚回卿鳶的注意力,精神通道中有什麽遠遠走來。

是一頭胖乎乎的大獨角獸,全身雪白,頭上的螺旋尖角散發着柔光。

它好大啊。

它身上純淨的治愈力量澎湃到同為向導的卿鳶都有些沉醉,恍惚了一會兒,才有些羞澀地放出自己的小水珠。

小水珠飛到獨角獸面前,不仔細看還以為獨角獸流了一滴淚,獨角獸為了看它,眼睛都要成鬥雞眼了,不過,還是低下頭,用泛着光的獨角蹭了蹭小水珠。

小水珠開心得變成各種形狀,最後幹脆套在獨角獸的角上了。

禮貌,人家可是大領導的精神體,卿鳶試圖叫回小水珠。

卿鳶耳邊響起副主席溫婉的聲音:“沒關系,我的精神體很喜歡跟它玩。”

年長女性拍拍手,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行了行了,換我了,我也很久沒跟這些小的玩了,嘿嘿嘿。”

她嘿得讓卿鳶有點害怕。

副主席收回了獨角獸,等卿鳶收回精神鏈,才把精神鏈也叫回去,輕聲安撫她:“沒關系,老主席只是表現得變态,實際沒那麽變态。”

有點離譜的安慰內容和副主席溫柔好聽的聲音有着又違和又和諧的矛盾感覺,卿鳶懵了一下,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這位年長的女性不會就是向導委員會的大主席吧?

副主席沖卿鳶點頭笑笑,認證了她的猜想。

“叫誰老主席呢?”年長女性不高興了,沖卿鳶招招手,“來來來,我們也連一下。”

卿鳶咽了咽口水,拘謹地一點點放出精神鏈。

大主席很沒耐心:“姐姐,你在這擠牙膏呢?”

卿鳶還沒來得及為大主席叫她姐姐感到惶恐,便感覺有股堪比飓風般蠻不講理的力量卷向她,不等她反應過來,就已經和對方建立好了精神通道。

她和大主席的通道黑乎乎的,光線很差。

“哇哦~”

卿鳶吓了一跳,還以為自己把心裏的驚呼說出來了,原來是大主席在嘹亮地表達她的心境。

大主席打量着自己和小輩建立的通道,憋不住笑了:“真壞啊!真壞!”

卿鳶更害怕了,都真壞了,大主席為什麽還笑得那麽開心啊?

咣的一聲,本就昏暗的通道更暗了,卿鳶擡頭“看”,一條大海豚憑空游過來。

這條大海豚不知道用什麽東西給自己做了個假的背鳍,卿鳶一開始還以為是條大鯊魚,受到了不小的驚吓,慢吞吞地叫出小水珠。

大海豚明明看到小水珠了,還故意來回歪頭,使勁瞪眼,用誇張的行動表現小水珠太小,它看不到。

卿鳶感覺到小水珠的巴掌蠢蠢欲動,暗中攔着它。

這可不能抽啊。

大海豚一本正經地游過來,都游過去了,突然一回頭,沖小水珠張大嘴巴,吓唬它。

別說小水珠,卿鳶都沒被吓到。

但她看到小水珠腦袋裏有一圈水流,網頁緩沖時有的标識圓圈一樣,轉了一圈,接着腦殼亮了一下,裝作害怕的樣子,一巴掌拍到了海豚柔軟的大腦袋上,把海豚的腦袋打得duangduang晃了好幾下。

卿鳶很想像土撥鼠一樣尖叫。

她把大主席的精神體打了!

向導怎麽能犯這麽大的錯啊?

大主席并沒有生氣,反而發出了爽朗渾厚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還饒有興趣地邀請卿鳶,“再來一下,第一次被小朋友打,我有點沒反應過來。”

卿鳶莫名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大蝙蝠的影子。

大主席還有話要說,很和藹地問卿鳶:“我能讓我的精神體還手嗎?它還從來沒打過精神體呢。”

啊……卿鳶死機了。

副主席放下茶杯,拍了拍越來越來勁的大主席:“您老人家別吓到孩子。”

大主席氣鼓鼓地收回了大海豚:“老老老,你才老。”示意卿鳶趁她還沒改變主意趕緊撤走。

卿鳶一秒也不敢耽誤,把還在揮舞小拳頭,示意大海豚放豚過來的小水珠吸回精神鏈裏,雙手放在腿上坐好,假裝小水珠什麽都沒做。

大主席翹了個二郎腿斜眼看卿鳶,副主席則坐得很端正,示意卿鳶喝果汁:“卿鳶同學,你應該也意識到了,你的精神體很特別,也很有天賦。對這樣的新人,我們一定要大力培養的,比如我……”

大主席很積極地加入進來:“還有我。”

卿鳶很想揉揉眼睛,她好像看到副主席優雅地對着大主席翻了個的白眼。

因為太優雅了,她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副主席微笑得好像什麽也沒發生的樣子:“我們都想親自幫你強化精神力,教授你更多有關操控精神鏈和精神體的技巧,但我……”

大主席的語調downdown的:“還有我。”

副主席深吸了口氣,看向窗外,露出有些吃驚的表情,卿鳶以為發生了什麽,轉頭去看,什麽也沒有,轉回頭的時候,正好看到副主席溫柔地給了大主席一拳。

這是她能看的嗎?卿鳶趕緊把眼睛又對向窗外,直到副主席再開口,才轉回頭。

副主席在龇牙咧嘴的大主席旁邊微笑:“但我們剛剛和你打招呼的時候,發現我們的精神體對卿鳶同學來說,匹配度都不是很高,所以,這幾天我們可能會派一些向導和卿鳶同學嘗試磨合,看他們能不能夠幫助卿鳶同學提高。”

“得挑抗揍的。”大主席揉着自己的腦袋,“剛剛我沒表現出來,其實很疼。”

副主席這次對大主席的話表示認同,重重地點了點頭。

卿鳶催眠自己,她們這是在誇她的小水珠有很強的自我保護能力。

大主席眼珠轉了轉,嚴肅起來:“那就先讓奧古斯丁教授試一試吧,他不是正好也想培養卿鳶當審訊官嗎?”

大主席說着,對副主席悄咪咪地挑了下眉。

所謂正好就是奧古斯丁這家夥和她們想到一起去了,都看上了卿鳶這個好苗子。

但她們是想按照正規路線培養卿鳶,而塞門去動了“歪腦筋”,想把好好的向導變成他最愛的審訊機器。

“正好”可以先讓他親自體驗一下他看好的未來之星的“殺傷力”。

大主席想到奧古斯丁的精神體被暴力小水珠追着捶的畫面就忍不住嘴角上揚。

看他到時候還敢不敢跟她們搶人。

副主席和大主席合作多年,早就有了默契,立刻會意,點頭表示可以。

她不可以啊,卿鳶搖頭:“我不想當審訊官。”聽起來就很陰暗,她想做個陽光開朗的向導。

大主席沖她露出兩排整齊雪白的牙齒,贊許地拍拍她的肩:“好孩子!不想當審訊官就對了,但就是因為不想當,你才要去試一試,奧古斯丁所在的審訊組是總軍部直轄的部門,擁有獨立的決定權,他們如果看好你,我們也沒辦法阻止,能讓他們後悔的人只有你,我的好孩子!”

大主席抓住卿鳶的手,使勁眨眼睛:“你懂我的意思了嗎?”

卿鳶看明白了:“懂。”

大主席激動地在她後背拍了一巴掌:“好孩子!”

卿鳶差點沒被她拍到沙發下面去,是誰說向導都弱不禁風的?

大主席把卿鳶撈回來,心虛地看了一眼向她投來不贊許目光的副主席:“咳咳,孩子,你這個身體得好好鍛煉啊。”

副主席有些心疼地問卿鳶疼不疼,她聲音輕輕的,身上香香的,把卿鳶問得耳朵都紅了起來,說了幾遍不疼,副主席才放心:“奧古斯丁教授現在應該就在他的辦公室裏,我跟他說一聲,你可以去見一下他,跟他定好強化訓練的時間。”

“好。”卿鳶點頭,跟兩位主席告別,站起身。

智能球得到了新的目的地,開心地帶着她去找奧古斯丁教授的辦公室。

卿鳶還是先看辦公室門口的簡介。

目光在看到上面的照片時一頓,照片裏蒼白,厭世又華麗的男人見過一次就絕對不會忘。

這不是給他們向導代過一學期的公共課,就留下魔鬼教授稱號的“陰濕男鬼”嗎?

她都要把那段噩夢忘掉了。

那一學期真的好痛苦,每天上課都提心吊膽的,因為這位男鬼不一定會什麽時候“飄”過來,看誰不順眼就點名提問,一旦沒回答上來,就是一段極其尖酸刻薄的挖苦。

他特別善于觀察,能一下就發現你心裏最脆弱,最在乎的地方,然後加以羞辱踐踏。

公共課是大課,有上百人,幾乎每個人都被他罵哭過。

真的很難想象,那樣的人會是個教授,還是個向導。

聽別人說,他的精神力天賦非常高,可惜精神體“受到了詛咒”,是個沒用的精神體。

根據被罵者聯盟分析,男鬼就是因為這個心理變态的,自己不行,就恨他們這些又年輕又行的。

不只恨向導,他也恨哨兵,所以才會在審訊組工作,他的精神體發揮不了作用,但扭曲而又病态的腦回路為這個部門做出了傑出的貢獻,研究了好多折磨罪犯的刑訊手段。

奧古斯丁……卿鳶痛苦閉眼,剛看過的四個字,在她腦海裏變成了,奧斯卡丁,再過一會兒,又變成了跑跑卡丁。

嗚嗚嗚她真的記不住三個字以上的英文姓名啊。

她要是能記住,說什麽也要跟兩個主席好好商量一下,換個向導來幫她。

要不現在回去跟她們說說?卿鳶剛要轉身,智能球又幫她敲門了。

很快門就開了,卿鳶擡眼一看。

嗬,不想見到的表哥。

往長發向導身後的椅子上一看。

嗬,不想見到的表哥×2。

再往眼鏡哨兵的對面一看。

嗬,不想見到的陰濕男鬼幽幽看着她。

完美,她掉他們窩裏了。

這和過年費盡心思想要不見串門的親戚,結果一頓騰挪閃躲,最後發現自己坐他們懷裏了有什麽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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