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阿羽貪吃得緊呢
第79章 第 79 章 阿羽貪吃得緊呢。
早前有一回閑話, 乘白羽說李師焉用心全在行動上,嘴裏少殷勤。
原本他這話是感慨,說的是李師焉寡言, 不屑花言巧語。
這話被李師焉記下, 時常提及。
熱氣呵在恥骨,乘白羽聽李師焉道:“阿羽嫌為夫心不誠呢。”
乘白羽忍不住睜開眼:“我何時說過這話。”
“醒了?”
李師焉捉他腕子箍在身側,“人說心口如一方是君子, 我自認君子, 嘴裏不夠殷勤難道不是心不誠的緣故?”
“阿羽, 阿羽。”
李師焉聲聲相喚:“醒了正好, 請你看看我的誠心。”
“嗯……”
乘白羽目光下飄,瞧見李師焉冰雪一樣的臉。
李師焉額頭生得好,額角周正,眉心正上方一個尖,襯得兩邊眉骨越發陡峭昂揚, 冷厲極了。
眼神也端正, 薄唇也清冷, 偏偏一截孽紅顏色在口唇間隐隐現現, 将李師焉整張臉弄得很不堪。
慾念不堪。
不知何時乘白羽的手被松開, 他卻無暇再推拒人,一手攥身下衾被一手搭李師焉發頂,一面無意識撥弄輕撫,一面昂着頭吐氣。
“無事, 踩肩上來。”
乘白羽面皮薄, 只不動,李師焉鼻子裏輕輕笑着,分捭他腿到兩邊, 又悄無聲息覆住他兩瓣股肉托定。
“看我,阿羽。”
緩吐沈納,李師焉極盡本事。
“不我不要。”
李師焉口中含混:“為何不敢看?”
“我、我看過了,”
乘白羽被逼得抽噎,“我看見你的誠心了。”
“當真?”
“不,你沒看見,再看。”
殿中燭火通明,乘白羽精直縷的身體纖毫畢現,茫茫然手足無措,一時擋眼睛一時胡亂抓衾枕衣裳。
他自己的衣裳抓無可抓,只好李師焉的衣裳,這下好了,李師焉領口敞着袍袖散亂,也變得衣衫不整。
某一時刻,整座鳳簫殿如化作飛辇,轟然的喧嚣裏夾帶寧靜,暴烈又柔順的,那截軟紅凋在李師焉掌中。
乘白羽嗓子裏細細嗚咽,慌亂去扯李師焉:“別你別!”
“不成,”李師焉唇邊一星半點白斑,眼中至深至濃,“不然怎麽說是誠心。”
說着喉頭一滾,舌尖伸出來不急不緩在唇周掃過。
……臊得乘白羽眼睛只是亂瞟。
李師焉傾身覆他身上,他一雙腿好比柳條,自動自發環在李師焉腰側。
“阿羽,”李師焉淡聲笑道,“不躲我了?”
“嗯,快、快些。”
他張着眼睛咬着唇往李師焉身上貼。
他身上真是熱,內裏更熱。
嵌進宮囗,
他雙臂攀在李師焉肩臂,腰腹處一彈,
李師焉憐惜地吻他:“別咬嘴唇,仔細要出血。”
“乖阿羽,容容我,嗯?”
李師焉哄着,摟着安撫,掌心蓋在他小腹上平息戰栗。初時僅納首眼,待漸寬泛,汩汩盈盈,緩迎至尾,兩人同時嘆息出聲。
“要、要……”
李師焉後撤幾分,觀其緩張肆曳無所不容之态:“要什麽?”
乘白羽雙眼無神,喃喃:“要穿了。”
“呵,”
李師焉垂首貼他耳邊,
“不會,阿羽這裏貪吃得緊,一味纏着要吃呢。”
“……”
“你如今話多了,”
乘白羽緩過來一些,“該身體力行的時候話多,你的誠心就是這樣?”
一面頤指氣使一面輕拍李師焉腰背催促。
李師焉笑開:“莫急。”
将他兩只腿挂在臂彎裏雙關抱定:
“阿羽,今日你須受着。”
“莫嬌氣,莫喊累,這份誠心你且好好收下,知道麽?”
乘白羽顧不上答,款動腰肢。
此後沒幾息功夫,他便動不得了,狂風不勝随波逐流。
沒有,沒有過的。
乘白羽眼神渙散,李師焉一向溫柔,少有如此激烈時刻。
太亂了,有什麽東西,白晃晃的,在很遠又很近的地方一下一下闖入視野,乘白羽看半天才發現原來那是他自己的小腿,被李師焉提動擺弄,橫斜支着,不像話。
“小雀兒頑皮,亂蹬,該罰。”
李師焉一掌合握他兩只腳踝,擯在一處掙動,乘白羽張張嘴,眼皮亂顫,腳背打得繃直。
“幌到了……”
“幌到什麽?”
李師焉誘哄,“乖,是哪裏,說出來。”
乘白羽氣息微弱:
“……幌到芯子裏了。”
“對,幌到阿羽芯子裏了,受不受用?”
……
百餘下,正緊要處,李師焉賣在裏面不動也不挪窩,捉住乘白羽的手十指相扣。
“說說看?”李師焉眼睛微眯,“近日在鬧什麽脾氣?”
“……不然別歇,”
乘白羽推人,“不然你就先出去。”
李師焉不依,一個勁奢楞着逞風,乘白羽可着心意一半空懸,半真半假道:
“不知你哪一日扛過雷劫就見不着了,我不得先适應适應?”
“胡話,”
李師焉松一口氣,“原來是這件。小雀兒學人胡言是不是?誰說我要飛升了?”
乘白羽比方才還不知道該往哪看,索性閉上眼:“大乘境界,随時有可能飛升。”
“我不去,”
李師焉俯身啄吻,嘴唇輕輕挨着他的眼皮吻弄,
“乘白羽,這話你聽着了,我等你。”
“哎,癢,”
乘白羽偏頭躲開,靜一靜,“真的?”
“嗯,”李師焉握着他的手鄭重道,“我等着你也到雷劫,一同去玉虛天。”
“真的。”乘白羽眨眨眼。
“當然真,比真金還真。”
“你我手牽着手,兩只葫蘆相連,料不會相忘。”
“到時候還望乘大盟主不吝護佑,雷劫時助我一臂之力。”
乘白羽輕輕嘆息:
“将修為維持在一個境界,越往上越吃力,你真的願意為我如此。”
“願意。”
哎呀,你答得太快了,師焉。
答慢一丁點,我又不是不信你。
乘白羽張開手臂勾住李師焉脖頸,湊上去親吻:
“我說錯了,你嘴上也下功夫,有你這兩個字,我心足矣。”
“不過,”李師焉話鋒一轉,“維系境界辛苦,須……”
乘白羽:“須什麽?法寶?藥材?我與你煉來。”
“呵,都不要,”李師焉慢慢壓攏住人,“須小雀兒多與夫君雙修,增進修為。”
!
乘白羽後知後覺,某件東西還在興頭上。
“你、你捉弄我。”
“這就捉弄你了?”
李師焉取過榻邊小案上一只琉璃瓶,當着乘白羽的面一點一點服下。
靈犀一點,乘白羽:“是無羁帖?”
“是,”李師焉道,“調正身,今日我要攝你滿壺。”
壓低些又道:“緊裏那囗東西也注滿,好不好?”
“唔……”
一霎乘白羽臉頰彤雲紅透,腿抻更開些。
小小結梗解開,兩心更無間,這回乘白羽的腿跷得更高更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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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半鬼節的時候,鬼族再次上書。
這回呼呼啦啦跑來幾十名鬼修,還都是高階鬼修,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砸場子。
沒想态度恭敬順服,是來請願。
他們自稱幽冥淵無德,選不出一位得配高位的鬼王,願效法九州各宗門,以仙鼎盟為尊。
乘白羽很是無語,什麽意思?叫我去給你們當鬼王嗎?
阿羽不願意呢。
按下不表,想着先打發他們回去。
結果沒過兩日,這撥人沒打發掉,仙鼎盟又有新訪客。
風解筠風塵仆仆趕到,紫鹿一族的族長得到先祖托夢,說神木谷四方之德被離火侵蝕,需命中得鹿的貴人解禍。
離火很好理解,誰在萬靈殿以邪法之火設陣來着?臯蓼嘛。
她給神木谷帶來什麽災禍呢?
鬼族向人族稱臣,可沒說也臣服妖族,臯蓼臨死前和鬼族,鬧得可是很不愉快呢。
“……”乘白羽更加無言。
風解筠的意思很明确,希望他能居中斡旋,臯蓼身死道消,賀臨淵的魂還在,冤有頭債有主,風解筠要防着賀臨淵繼續來找神木谷的麻煩。
當然也是真的對乘白羽心悅誠服。
鬼族的人可以打發,風解筠不行。
可是賀臨淵,乘白羽真的說不上話。
最初在章留山,是乘白羽手刃的賀臨淵啊,這才有後來臯蓼生拘賀臨淵魂魄的事。
這時有一人,領着賀臨淵來訪。
準确地說是拎着,賀雪權拎着賀臨淵一縷殘魂來訪。
賀雪權如今的名號不單單是賀雪權,還是貪狼魔君,還是三毒境境主。
乘白羽木着臉,吩咐藍當呂着人禮待安置。
熱鬧太熱鬧,一時風雲彙聚,四界魁首在碧骖山聚齊,九州大陸,無不仰着脖子張望。
原來春天征讨幽冥淵時,立完約碑乘白羽一行返回人界,賀雪權沒急着走。
為絕後患,賀雪權将賀臨淵及其擁趸誅殺殆盡。
乘白羽并沒有單獨見賀雪權,而是率領仙鼎盟衆長老屬卿一同面見。
賀雪權沒說旁的,只說此人生前犯下大罪,化鬼亦不能留,須釘在白鐵之上,永生永世跪立在紫重山山腳,屈身謝罪。
他都這樣說了,乘白羽只好承情。
風解筠一瞧,又解除一心腹大患,順水推舟提出遙尊乘盟主為神鹿尊者,當是為神木谷消災求福。
在場仙鼎盟的長老們和弟子,無不眼神迸亮。
乘白羽獨沉吟。
他的确沒有制霸下界的野心,也沒有人族高人一等的偏見。
這時賀雪權行至大殿中央致禮俯首:
“願稱臣屬,三毒境不與妖、鬼、人三族為敵。”
一錘定音。
于是就這樣,乘白羽又成了妖族的神鹿尊者,鬼族的救厄明王,魔族的十魔天師。
門人弟子,歡欣鼓舞,一來二去推着舉着,又有好事者到長星觀蔔筮占吉,占得月內便有佳期,請乘白羽上萬星崖加封,呼聲越來越高。
私底下乘白羽對李師焉感嘆,只有身不由己四個字。
看起來是他在號令仙鼎盟,管轄九州,實際上他們的意願裹挾着他,退無可退。
乘白羽不無隐憂:
“說魔族有貪嗔癡三毒,說鬼族陰邪可怖,說妖族嗜血殘暴,人族難道沒有?”
“只怕有些人要開始随意豢養妖寵,驅役魂魔。”
“世上貪心不足的難道只有閻氏?”
李師焉望着他嘆息:“從前九州仙界待你涼薄,你若甩手從此不再過問,也無可厚非。”
乘白羽回望,片刻: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覺得我從前在仙鼎盟受盡白眼,如今勞心勞力不值得。”
“不然呢,難道還能把一個個宗門都屠戮幹淨?只是怕你勞累。”李師焉淺淡笑道。
乘白羽跟着彎眼睛。
“我其實,”
笑意落一落思忖半晌,乘白羽道,
“我沒記着仇,也沒記着好。我先祖開創學宮說要惠及天下,我總要記着,因此執掌仙鼎盟無不盡心,可到頭來看看天下人如何待他們呢。我與盟中諸人,終究難以交心,我留在仙鼎盟,還有一件事要辦。”
“知道,”李師焉答道,“你還要借盟主之位開紫重山的山門。”
乘白羽嘆息不言,兩人手指勾在一起晃一晃,李師焉撫他的發:“那就去吧,去受四界的尊封。”
“有你看着,出不了大亂子,”
李師焉安慰,“你該慶幸,四界之主是由你來做。”
又道:“也是四界之幸。”
乘白羽眉間稍寬,笑着說:“好了,我是天師,你昔日做過國師,正好湊一對兒。”
“他們給我起個什麽名號?”
“對了,是十魔,真是難聽。”
問李師焉,“你從前的封號是什麽來着?我記得你說過。”
李師焉:“是‘靈溪’二字。”
乘白羽念幾遍,托着臉問是什麽緣由,
李師焉擡手撫他下巴颏:“太過久遠,誰記得?似乎是因着我在茂譚郡靈溪邊悟道。”
……
疇昔如夢,兩人絮絮說一晌。
夜闌人靜,乘白羽困頓窩在李師焉懷裏,迷迷糊糊呢喃:
“我要在你修行過的星宮加封,也是緣分,到時你陪我。”
“好,陪你。”
一個問得自然,仿佛是天底下最順理成章的事,一個答得自在,無甚稀奇,似乎他生來就是要陪着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