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愚弄的代價
第38章 愚弄的代價
千代府邸。
她聽完千手佛間的敘述, 目光平靜的掃過下方黑壓壓跪着的幾排千手。除了參與這次行動的千手家精英之外,就連原本在族地的扉間和千手桃行都在這裏了。
千代左手放在扶座上,支起手肘托着下巴問跪在首排的佛間:“你有告訴他不對貴族出手是你的命令嗎?”
佛間低頭應聲說是。
他們沒把千手土志說的那番大逆不道的話告訴千代, 柱間只是低着頭, 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攥緊得青筋脈動, 而不知情的扉間和千手桃行表情肅冷, 是在憤怒千手土志違背命令的行為。
千手土志的行為已經違背了族規,千手家的族規本來就很繁瑣嚴格,就算這次任務不是為了給千代送禮,光是他的行為就足以讓人憤怒非常。
千代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現在不僅是要找到千手土志而已了。”
“咦?”不僅是佛間,其他的千手們也都驚訝的看過來。
千代看向了身旁的泉奈,道:“去通知田島和斑,最好是在城內的所有宇智波, 全部來這裏。”
“等!”柱間差點脫口而出,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認命一般的低頭。
他是最反對這種試探的,而且覺得這種試探簡直毫無道理甚至是兒戲。明明是送一份賀禮給千代, 卻演變成這種局面。
殺了貴族來試探千代?這能得到什麽?
光是族裏有人做出這種違背命令之事,就會讓千代重新衡量千手的凝聚力和行動力吧。
而且喊來了所有的宇智波……柱間肌肉繃緊,其他千手也好不到哪裏去。但他們都沒有動。
千代等泉奈放出忍貓去通知其他宇智波後,對千手們道:“不用緊張, 只是我有一個推測, 如果我的推測是真的, 那可是涉及你們與宇智波兩族安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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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泉奈本來還在心裏悄悄嘲笑千手呢, 一個這麽簡單的任務竟然出了這種纰漏。
本來宇智波是準備晚上行動的,沒想到千手這麽快就打下了蓮之國, 還在懊惱着小看了這群千手的行動力,竟然都不花時間做計劃就直接上麽?
現在……他沒想到在千代口中竟然還有宇智波的事。
泉奈也算是摸了點千代的脾氣,他大膽的詢問:“殿下,您為何這麽想?”
“不急,等你的族人到了再說。”
來得最快的是斑,然後田島等人,還有一小批沒來,千代也不等他們,而是直接對田島說:“現在宇智波的人都分散在哪裏?除了你們族地和城內之外,有出外做任務的嗎?”
田島雖然疑惑,還是誠實的搖頭:“沒有,自從追随殿下之後,宇智波就不接其他人的任何委托。”
千代:“我接下來說的事情可能有點敏感,但還請宇智波配合。”說完他看向了疑惑不解的千手們,“大司寇。”
千手桃行慢了半拍的出列,千代道:“你和柱間帶幾名族人去宇智波族地。斑,你帶幾個人去安撫族地的族人,讓他們稍安勿躁,在找到千手土志之前,你們都必須待在一起,不要讓任何人離開你們的眼線範圍內。”
然後對其他人說:“田島,讓城內所有宇智波都與我待在這個大殿內,佛間,你也留下來。至于扉間,你帶千手族裏最厲害的幾名人,去抓千手土志。就循着從蓮之國到千手族地的,你們慣常走的路線尋找,我相信他就在那裏。”
她有條不紊的下達了命令,甚至沒有顧慮這條命令會不會讓宇智波不滿。柱間下意識的看向斑他們,他覺得宇智波應該是不會同意的。
畢竟這和變相的看守宇智波沒有區別,甚至要去對方的族地。
但沒想到在場的宇智波,乃至于陸續抵達只是聽到一點餘音的宇智波,全都沒有表現出不滿,甚至斑還催促起來:“千手柱間,你還愣着做什麽?趕緊走啊。”
他已經點名了幾名族內的精英,做好往族地趕的準備。
柱間懵懵的和千手桃行,與被他父親點名的幾名族內精英飛速的往城外的宇智波族地趕。
他們的速度很快,斑甚至比他更加急切的想要回到族地。在路上,柱間不由得問:“斑,你都不問千代殿為什麽這麽做嗎?”
斑不耐煩的道:“有什麽好問的,反正殿下做這種事總有自己的道理,等把那個叫什麽土志的抓到了,自然會告訴我們原因。”
柱間:“那、那你知道為什麽要抓土志嗎?”
斑更不耐煩了:“不是說等殿下解釋就知道了嗎?”
柱間:???
他覺得不過幾天沒見,斑好像有點變了。不僅是斑,就連其他宇智波……簡直就不像是宇智波。
——我們去的是你們的族地吧!是能讓千手去的嗎?
而且能留守在族地裏的人,應該是一些失去勞動力的族人和幼小的孩子孕婦等,頂多就是留幾名年輕人保護這些老弱婦孺吧。
如果是千手的話,都不敢随便同意這種事情,肯定是要先問個清楚。
——這真的是我們認識的宇智波嗎?!
不僅是柱間和他這邊的族人這麽想,就連留在議政殿的佛間等人,也是內心吃驚無比。佛間忍不住的看向淡定坐着的田島,對方還接過了仆人送上來的茶水和糕點,很是坦然的吃喝起來。
看起來一點都不擔心他們千手的人去了宇智波族地,是否會做出什麽事情。
似乎是感覺到佛間的想法,田島語氣硬邦邦的說:“就憑你兒子還有那幾個人,想攻破宇智波族地是不可能的。”
如果不是族內有一些東西沒來得及轉移,他都想直接讓剩下的族人全部搬進城裏了。可沒辦法,千手會在族地裏種植草藥,宇智波族地裏也有一些自己的小作坊,滿打滿算下來從千代拉他們上船到現在,還不到一個星期,這麽短的時間還不夠宇智波們搬個家。
可這短短的時間,已經讓宇智波像是走了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捷徑一般,讓人感嘆世事無常了。
扉間和已經點名的幾名族人還沒有出發,千代也不急,只是吩咐仆人們及時給這群忍者添茶水糕點,別讓他們太無聊,就自顧自的拿起手邊的卷軸看了起來,時而拿筆寫一些東西,而泉奈在旁邊負責研磨。
她在處理政務,對比起長寬的書案,她需要坐在特別加高的矮椅上才能夠得着,就連毛筆在她手裏都顯得太大。
但明明是個七歲的稚齡小兒,卻無人覺得反常,而在其他任命的臨時官員來提交文件的時候,她也沒有避諱這群忍者,該問就問,該吩咐就吩咐。
她在很認真的處理政事。等到斑和柱間分別發出來的忍鷹彙報了他們已經抵達宇智波族地的消息後,千代才對扉間說:“你們去吧……等等。”
她看向了田島:“我記得萬花筒可以看穿忍者體內的查克拉,你先看一下,确認一下,等他們回城,你帶着人去城門口再次确認。”
又看向了佛間:“你們有什麽方法确認族人沒被調包嗎?”
這時候,佛間終于意識到了什麽,一臉認真的道:“能,族裏有一些感知力比較強的忍者,每個人身上的查克拉都是不一樣的,他們能分辨出來,就跟分辨不同人的氣味一樣準确。就算是用了變身術也能夠察覺真假。與扉間同行的霜華是族內感知力最強的。”
千代看了眼佛間指的那名族人,這是一名女忍者,看起來大約二十來歲,容貌豔麗但神情寡淡,看起來就是個冰美人。
千代點頭:“如此,霜華你就負責一路注意與你同行的人,不要讓他們離開你的視線範圍。”
千手霜華滿臉嚴肅的應下。幾人和扉間便快速的離開這座城,往千代指的地方而去。
等他們走了,泉奈才故作天真的問千代:“殿下,既然那個千手土志是負罪潛逃,為什麽您會覺得他是在回千手族地的路上呢?”
千代看向了泉奈,覺得他雖然年紀不大(雖然比自己大),倒是腦瓜子清醒又靈敏,竟然問出了這麽合适的問題。
但就算是心裏滿意,她還是面不改色的說:“如果不是走這條路,怎麽能突顯出千手土志的後悔。如果是在那裏找到他,會讓人認為他是知道自己錯了,想回去自首吧?”
泉奈:“違背族規,破壞任務,就算是自首也別想逃脫重罰。如果這是在宇智波,像這類的人已經被廢掉查克拉了。”
在場的千手們:“……”這個小鬼頭說的話明明那麽正常,為什麽就給我們一種他不是什麽好東西的感覺呢。
——有一種被對比後輸了的感覺。
一名千手道:“按照千手的規矩,他會被處死。”無規矩不成方圓,千手的族規向來是十分嚴苛的。
幾名宇智波看了他一眼,無聲的別開頭表示自己的嫌棄。
對忍者而言,廢掉查克拉也跟處死沒有區別,他們覺得千手的懲罰力度也沒比他們強多少。
反正他們是絕對不承認自己護短的。寧願把犯錯的族人圈養一輩子也不舍得殺掉。
田島道:“如果族裏有人破壞的是殿下下達的命令,就算殿下寬宏大量的饒了一命,我也會親手處決掉他/她。”
千手們:“……”還是覺得你們說話的語氣有點說不出來的怪。好像被拐着彎嘲諷了。
千代無視兩方隐晦的口舌鬥法:“我比較奇怪的是,為什麽在明知道‘放過貴族性命’是千手族長下達的命令之後,為什麽千手土志會冒出‘這是我通過佛間之口下達的命令’這種想法?明明千手還沒正式加入這個國家吧,會冒出這種念頭不是挺不合常理的麽?況且佛間你也說了,千手土志雖然因為家人早逝一直獨來獨往,沉默寡言,但也不是那種特立獨行,在任務中會出纰漏的人吧。”
佛間應道:“是的,以往交給他的任務,他都完美執行,從來不會做多餘的事情……”
他說到這裏,卡殼了。
千代微微一笑:“看來已經發現問題了吧。”她的笑意只是露了一瞬,就收斂回去,“還請節哀,佛間,還有諸位千手。我覺得你們的族人千手土志,很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
千手:?!
殿內的人反射性的齊齊看向了千代。千代卻是不想做過多的解釋,繼續埋頭工作起來。
殿內的氣氛變得古怪,明明今日是天高氣爽的氣候,這個寬敞的議政殿裏空氣卻是渾濁無比。
不知道是因為人太多,還是因為某些人的喘息過重,有一些人不知道是聯想到了什麽,汗水都不由得沁濕了前發。
等待變得無比漫長,但千代在工作,兩個家族的忍者都無人敢打擾。
就連明明是第一次見到千代的佛間,也覺得上頭那位想追随的皇女……那羸弱嬌小的身影在他的視野就像是被擴大一般,猶如一座高山讓人不敢仰視。
明明什麽都沒做,只是在專心工作而已,就下意識的讓人不敢發聲,生怕驚擾對方。
他們能做的只有等待。
而等待的時間漫長無比,又轉瞬即逝。
扉間回來了,田島和佛間一起去城門口,等他們一起回來時,多了一個人。正确來說,是一具被燒得面目全非的屍體。
屍體被放在了殿內中央,底下用一塊白布墊着。所有負責去抓千手土志的千手,還有剛才出去的田島和佛間都表情很是難看。
殿內只響起了千代的聲音:“說說吧,你們找到他的時候,都發現了什麽。”
她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和一具焦屍待在一個殿內有什麽值得害怕,看到這樣凄慘的屍體時,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可能是她的冷靜影響了扉間,扉間啞着嗓子說:“在蓮之國回千手族地的路上,發現了戰鬥的痕跡,在燒焦的草地裏找到了土志,我們很确定他就是土志……他死于火遁,而能夠殺死土志的擅長火遁的忍者,我們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宇智波。”
能派去執行蓮之國任務,必然是族內的精英。這片地區除了宇智波外,想不出其他擅長火遁的厲害忍者,而且……
他接着說:“在土志身上殘留着一些宇智波寫輪眼的瞳力,但在路上的時候,因為瞳力太少已經消失了。方才宇智波族長确認過,他們沒發現有宇智波的瞳力殘留。”
驚愕的聲音連連升起。宇智波與千手面面相觑。
宇智波燦差點就要反駁了,但想到這裏是什麽地方,又連忙忍下來。但從他臉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來,他覺得這事很荒謬。
不僅是他,很多宇智波也是這麽想的。雖然年紀小但還是在這裏的宇智波水露細聲嘟哝着:“我們宇智波所有人可都是在千手的眼線範圍內。”
她以為聲音夠小了,卻不想在這個殿內的回音之下,還是被人聽到了。
千代道:“那麽現在,對你們兩族最糟糕的情況發生了。可能有一名擅長僞裝的忍者,擁有能夠避開感知力的能力,僞裝成了千手土志執行了蓮之國任務,違背了命令。又或者是一名擅長操控的忍者,直接控制了他的意志,讓他做出了這件事。而且,有殺死千手精英的強大實力,也有僞裝出寫輪眼瞳力……陷害宇智波的能力。”
她微微嘆息:“違背任務,用語言來動搖千手追随我意志的方式好來試探我……我猜你們見到的這名千手土志是這麽做的吧。”
千手們驚訝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千代道:“但這人很清楚,放過貴族性命的命令不是我下的,可出了這種被試探之事确實是挺惱火的吧,也會覺得千手馭下能力不足,不管我會做出什麽處理,是輕輕放過也好,還是對你們施以懲罰也好,這個人的目的都不在于千手是否會繼續不動搖的跟随我,而只是想在我心中留下‘千手不可重用’這樣的種子罷了。但這個人的真實目的不只是如此,一名負罪潛逃又因為後悔而想回族地接受死刑懲罰的族人,在路上被一名宇智波的精英殺了,這名宇智波怎麽都應該是開了萬花筒吧,不然如何能殺死他……”
她的語氣裏帶上了一點明顯的笑意,但這份笑意卻讓人聽着覺得生寒。
她說:“宇智波比千手先一步效忠我,而宇智波殺死千手土志的行為,很容易被認為是——宇智波針對千手,是為了不想讓千手跟随我而做出的洩憤行為,以此在千手內心埋下不滿的因子。而宇智波這邊呢?他們是被陷害,但他們找不出證據證明自己是無辜的,畢竟瞳力已經消失了……這就讓宇智波陷入了被千手冤枉卻無法自證的僵局,而如果我是一個疑心病的人,也會覺得宇智波是想排擠千手,做出這種奪人性命的事。千手已經拿出了誠意,我也同意了千手的效忠,會認為宇智波這樣的行為很不妥,是在違背我的命令挑釁我的權威。如此,兩個家族在我內心裏都有了‘不可信重’的疑點,而你們二族又彼此猜忌不滿……”
“可真是毒計啊。”千代說着,笑出聲來。殿內只能聽到她的笑聲,但她越笑,忍者們的頭卻壓得越低,不少人的冷汗已經将衣服浸濕。
她面前的書案還有坐着的椅子,被腐蝕得看不出原樣,但腐蝕的範圍沒有擴大,只是圍繞在她周邊。
中間的千代毫發無傷。
她眯起眼睛,用笑得透出幾分甜膩的面容,用壓軟的甜膩膩嗓音說:“建立一個偵查部門,你們兩族都必須出人,建立一套暗號體系,以後但凡出任務還有進府的人都必須答對暗號才可放行。然後……宇智波和千手所有人都遷入城內,貴族留下來的那麽多房子,随便你們挑,住不下就先擠着。另外,整頓好之後,明日就把鐵之國打下來,所有貴族和他們的親信一個不留,将大名和他的親信飽受折磨破破爛爛的屍體挂在城門口,讓所有人都能看見!不管是誰做的,不管背後是誰指使的……讓商人去傳播,讓逃出去的游民去傳播,傳播得越遠越好,我要讓世上所有人都能知道——試圖愚弄我、觸犯我的代價!”
話音落下,殿內靜悄悄的,數秒之後,傳來了忍者們齊聲的應喝。
——無人敢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