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詛咒之眼

第46章  詛咒之眼

打國土不是難事, 但千代短期內沒有再對其他國家下手的意思,她只是順勢将周圍所有無主之地全部收攏,并派人在國境範圍內立下界碑。

現在要忙的是籌備太平國的建國大典, 這也是千手和宇智波兩家最期待的日子。忍者們比千代要勤快得多, 各個忙前忙後主動攬活, 這就導致本來應該是很繁瑣的事情, 對千代而言她卻找不到什麽事情可幹。

她不需要邀請什麽貴族來參觀典禮,甚至不允許貴族不請自來,但她歡迎忍者。

泉奈的學習能力很強,現在已經是千代合格的助手,明明只是個十二歲的少年,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甚至說出了讓千代最關心的事情。

“宇智波已經向羽衣發送了邀請函,得到對方的回應, 羽衣的使者已經在路上。而千手邀請了漩渦、志村、猿飛和犬冢四個家族,四個家族也表示會派使者前來。”

“這麽聽起來宇智波的朋友挺少的,就連羽衣都是你們來到這裏後交好的吧。”千代揶揄的道,“在雷之國沒有交好的家族嗎?”

泉奈想了想, 道:“如果硬要說的話,和閃牙一族的關系還算不錯。在宇智波搬離雷之國時,委托他們照看原來的族地,約定三十年不歸的話, 族地歸他們所有。”

而三十年對忍者而言已經算是非常漫長的時間了。當初會這麽說也是覺得他們不一定會在這邊長待, 等将千手滅掉之後就回雷之國。至于這個承諾, 對宇智波而言也不算什麽, 就算是逾期了回去,閃牙一族敢不歸還他們的族地麽?

誰知道千手那麽強, 更不用說現在他們已經有了屬于自己的歸屬國——太平國。

千代并不打算這麽快就放過泉奈:“那樣就不算交好了。看來在雷之國的時候你們混得還挺開的。”

泉奈:“……”确實挺開的,全部都打過。就連閃牙一族也是手下敗将之一。

當年宇智波就是雷之國的一霸,誰家都不敢觸他們黴頭。但這是好事,同時也是一件壞事。

之所以會接受委托來這麽遠的地方,不僅是因為大名出的錢多,也是因為在雷之國接到的委托只能與支出大致持平,但家族裏的人總是會日漸增多的,得尋找更多收入來源。

泉奈也不是白在千代身邊混的,他已經發現了這種接取群體任務模式的弊端,遠不如只在一個上司手底下幹活最輕松,而且這個上司還特別大方。

不僅大方,還很尊重忍者。她将忍者定位為士兵,與大名和武士之間的關系略有不同,至少武士并不是純粹負責維持國內的秩序,他們更像是大名的私臣,只要大名有命令,什麽活都要幹。

Advertisement

但千代不一樣,她覺得除非是另有職務的忍者,其他忍者只需要專門負責維持秩序和打仗就可以,就算前面二者都用不着他們,她寧願花錢養着一群閑人,也不會讓他們去幹額外的事情。

當然了,不讓他們幹活不代表就沒有考核了,忍者們也必須勤加訓練,不能因為沒事幹就無所事事的浪費米飯。

習慣內卷的忍者自然不會懈怠訓練,這點不用千代特別提醒都很自覺。

忍者就是忍者,忍者的強大代表着一個國家的軍事實力。所以他們的存在很重要,不需要額外去擔心其他無關的事情。

這就是千代對忍者的定義。而這種明确的定位之下,兩個家族壓根就不用擔心家族人口暴漲會養不起。

千代:“等那些家族加入我國之後,光是青壯年忍者就足夠應對未來一段時期的戰争。”她理所當然的将即将會來觀禮的忍者家族都算為自己未來的家忍,“到時候就建立一個忍者學校吧,孩子去讀書,大人去工作,年老體衰的老人就擔任老師,各個家族都必須出至少一名老師,一些不涉及家族核心的秘術可以拿出來教導這些孩子們。到時候你們幾家去商量孩子畢業的年齡。但,不能低于十歲。”

她道:“三歲或者五歲上戰場的這種事,應該翻篇了。就算是這些孩子裏有出現天才,提前完成學業,也必須等十歲以後才能接任務。”

該說是早就有了心理準備麽?泉奈非但沒有異議,反而笑着朝着千代行了個大禮。“那就先替這些孩子們,謝過主君的一腔苦心了。”

“主君?”千代看向他。

泉奈沒有擡頭,而是道:“畢竟喊殿下的話,所有大名和皇族都可以稱呼為殿下,但能作為宇智波的主君的,也就只有您一個人而已。”

很好,這小子又悄悄夾帶私貨了。

以前千代會因為別人喊自己主人,而覺得不自在。但可能是因為随着地位上去,權力增強,她倒是不排斥主君這個稱呼。

于是聳了聳肩,說道:“等典禮的時候你就帶頭喊吧。”

泉奈憋笑:“是!”

千代:“馬屁拍得很好,等你滿十四歲了,我封你一個大官做做。”

泉奈,泉奈眨巴着眼睛,覺得幸福來得有點太快。十四歲?離現在也才不到兩年時間。

他知道千代有心培養自己,對方不是那種不舍得放權,什麽都要抓在手裏的人,但才兩年而已。

就算千代不會虧待自己,可只需要在對方身邊待兩年就能獲得一個大官職……

“你在想什麽?”千代一下子就感覺出這小子有想法。

泉奈老實的道:“就是……我是不是要開始物色培養下個……”

“那就不用你操心了。”千代道,“別想得太美,我任人只看能力,在我的國家,官職是不能世襲的。想當官,就拿出真本事來,要是靠着血緣關系就能世襲官位,一兩代還沒問題,你就不擔心到時候出幾個逆子逆女出來,辱了家族的名聲。”

這事千代老早就想說清了,畢竟這個時代官職确實是走世襲和內部推薦制度,只是之前時機不對,現在趁着要建國了,一口氣全部定下來,省得之後扯皮,徒生怨怼。

千代吐槽道:“你們也不看看那些國家,走官職世襲的哪個家族不是烏煙瘴氣,就跟忍者家族一樣,歷史上昙花一現的強大家族多的是,到最後能正經傳到現在不滅族的有幾個?別對自己的族人太有信心,以前是時局逼着你們不得不努力鞭策下一代,等以後把天下打下來了,安逸的生活最是磨砺一個人的人性。”

“确實……”泉奈理智的道,“最近族裏已經有些小孩子開始懈怠,因為大人們在忙,又被保護在安全的城裏,吃穿用度變得便利,他們會把更多時間花費在玩耍上,甚至還會撒嬌着不想訓練。”

不過族內并沒有對此上心,因為千手那邊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年長者總是寧願自己受苦也要讓年幼者獲得更好的生活,出現這種事情之後,帶着一種補償的心理沒有過多的苛責。

泉奈看出了其中的弊端,而千代直白的話語也讓他更加意識到這種情況日後只會成為常态。

安逸的生活,會讓人變得懶惰,就算看得再緊,管教得再嚴格,被安逸的環境所影響着,他們也會想方設法的為自己争取更多的福利。

“給得再多,自己不努力也只會全部敗光。還不如給他們制造一個向上的渠道,讓他們去競争,到時候有野心有鬥志的人自然會嚴格鞭策自己。”泉奈道,“主君考慮的比我們深遠太多了。”

千代:“……”

——沒有哦,只是抄作業而已。

畢竟在另一個世界,有無數的前車之鑒可以參考。就算是她出生的那個被稱為‘商人的孩子還是商人,官員的孩子還是官員’的破國家,有個好出身也不代表就能真的完全躺平。

不過,千代不打算全部抄作業,畢竟有些東西沒法子抄。

——真正和平的世界,是什麽樣子的呢?

這是沒有經驗可抄的世界,她只能慢慢的摸索。不過現有能抄的一些精華應付現在的格局已經足夠了。

她對泉奈真的很滿意,如果換一個人來的話,不一定會像他這麽容易的接受。因為失去了世襲官位,是一種損傷家族利益的事情。

不知道泉奈自己有沒有發現,他其實已經将她的意志和國家的利益逐漸放在了第一位。雖然這也是千代有意識的潛移默化引導的結果,但如果泉奈本身沒有這份資質的話,也不會有這份自覺的領悟。

千代:“我是不擔心你的。”她道,“父母愛子為計深遠,你對族人的深切愛意,讓你考慮到了他們長久的未來。不過,這份覺悟不是誰人都會有的,所以你只管下達我這個命令,如果有誰不服氣的話,讓對方親自來找我。”

她笑着說:“能打贏我,我就收回這條命令。不然,再多不服都給我乖乖的咽回去!”

泉奈:“……”雖然不是第一次,但還是覺得——主君有時候真的好兇啊。

想到對方的腐蝕能力,他覺得敢提出異議的人怕是有來無回。

泉奈退下之後,率先去找的便是大司寇,雖然他覺得自己有信心說服族內的人,但不是還有個千手嗎?

千手的事情得由千手去說服。

然後,他心無波瀾的看着大司寇爽快的一口應下。甚至都不用泉奈解釋千代的用意,大司寇大手一揮的說:“建忍者學校是好事,能被稱為家族機密秘術的,其他家族也學不來。”

他們千手雖然嚴格算起來不是什麽血繼限界家族,但一些壓箱底的秘術……嗯,拿出去其他家族确實學不了。

比如覺醒了木遁的柱間,他不是第一個覺醒木遁的千手,以前的木遁先人留下來的一大堆秘術,也就只有他學得會。

再說了,同樣的忍術在不同人手裏還能發揮不一樣的作用呢,若是公開了之後自己族人還比不過其他家族的,那最丢臉的還是自家人,還不如變相用來鞭策自己族人。

“至于官位不能世襲,那就讓有能力的上呗。”大司寇笑得意味深長。

泉奈覺得他話中有話。大司寇笑而不語。

大司寇覺得這則命令要是讓千手族裏的人知道,不說百分百,至少九成九的人會開懷大笑。理由很簡單——宇智波碎音都多大年紀了,能在這個位置坐幾年?不能世襲就代表以後撥資金不用看宇智波的臉色,多美啊!

就這幾天忙活的事情,從管理治安再到大典要花費的錢,支出多得是,大司寇以前多麽嚴肅,對金錢不是很上心的人,現在都學會和大司農讨價還價了。

為了多撥點資金,還得和對方據理力争。

而且他們千手還出了個科學院長呢!現在已經知道科學是指什麽,具體多燒錢的大司寇,生怕哪天大司農要為難自家的黃金大腦。

——沒辦法,那是真的真的很燒錢!燒起來讓大司寇都覺得扉間像個敗家子。

只能慶幸殿下是真的大方,竟然每次都爽快的批了。哦,當然批之前也要扉間開個清單,确定別亂花。

泉奈不想看大司寇那張笑起來越發狡猾的臉,轉頭去找大司農。

碎音見到他之後,似乎是早就等着他來了,忙得頭不擡的她用下巴點了點書案旁邊的鬥櫃,說:“第三個抽屜最裏面那個黑色的木盒,你親自去交給科學院長。”

泉奈的身體比他的大腦快,已經取到了那個木盒。他沒問這是什麽東西,畢竟公私要分明,但碎音卻是直接的說:“這是我的眼睛,只有一只右眼,之前用忍符封印讓它不至于腐爛,瞳力有所消散但也還有少許殘餘。好歹也是萬花筒的寫輪眼,即便已經失明了,對他研究萬花筒的缺陷應該有所幫助。”

泉奈的臉上閃過愕然之色,猛地看向了碎音。

碎音笑了笑:“差點忘記了,當時出事的時候你還是個不會走路的小娃娃,族裏對這件事封了口,你不知道也正常。”

她道:“對外說我是在六十三歲的時候開了萬花筒,其實是錯的。我的眼睛在二十三歲的時候開了萬花筒,四年後失明了。”

萬花筒使用越多,越容易失明,而那個時間點宇智波還在雷之國,盡管有壓力,但要比與千手對戰要小。

可是,四年就失明,就足以知道宇智波碎音在那個時期有多拼。

泉奈啞聲:“那您現在這雙眼睛……”

碎音笑容不變,聲音平淡的說:“是宇智波雷音的。他是我與外族人生下來的私生子。”

宇智波是族內通婚,但其實這不是什麽硬性規定,即便是與外族人相戀成婚族內也不會制止,但有一點——不能外嫁。族內女性生下來的孩子也必須姓宇智波。這也是為了保護血繼限界。

這種事情在幾乎所有擁有血繼限界的家族裏都是不能更改的慣例。

不過,宇智波與外族通婚的例子很少,少到罕見。對族人深重甚至算得上沉重的愛意,讓他們很難愛上家族以外的人。而族內成婚的夫妻中,這份愛意有多少是愛情多少是親情,其實已經分不清了。

碎音與外族人結婚,并沒有得到反對,因為她從年輕時開始就是一個很有主見,讓族人格外放心的人。

她說:“那時候我已經快四十歲了,遇到了雷音的父親。他是一名浪人,是個非常愛笑的心胸豁達的男人,沒有因為我是宇智波忍者而有所排斥。我們相戀了三年,在即将要舉行婚禮的時候,他死了,死于突發怪疾。”

提起這段往事,可能是因為過去太久了能坦然去面對,碎音的表情沒什麽變化:“等他死後不久,我才發現自己懷孕,生下了雷音。他是個早産兒,沒什麽天賦,就連查克拉都很少,他的性格和他的父親一樣,并沒有因此沮喪,也盡其能力的幫族裏做事……但有一天,不知道他是聽了誰的讒言,以為他的父親是被宇智波殺死的,恨意讓他開了一勾玉寫輪眼,用他的寫輪眼來殺我……被當時的族長,也就是你的爺爺發現後,當場斬殺。”

碎音擡手撫摸自己的眼睛,不自覺的,她已經開了萬花筒。“他挖掉了我的眼睛,左眼被搗碎了,只剩下一只完整的右眼。所以你的爺爺做主,将他的雙眼賠給我。植眼手術的失敗率很高,但這次成功了,我重獲了光明,也在當晚再次覺醒了萬花筒。”

她說完,拿起筆繼續埋頭工作,算盤被她打得脆響,就像是在說着其他人的故事一樣道:“雖然覺醒了萬花筒,但可能是因為這是雷音對我的詛咒吧,這雙眼睛的特殊能力是持續吸收我的查克拉延緩我的衰老,除此之外沒什麽大用。所以我基本不使用它,也因為實力大不如前沒有參與族內的任務,眼睛至今還能用。行了,故事講完了,你把那只右眼給科學院長送過去吧,如果他真的能研究出治好萬花筒缺陷的辦法,這只眼睛也發揮了它的作用。”

對碎音來說,這雙萬花筒确實沒什麽大用。它們只是一個詛咒罷了。

它們讓她,成為了一個空有萬花筒卻幾乎無法使用忍術的空架子。一個宇智波的累贅。

但她答應了泉奈的爺爺,她的堂弟,她不能死,至少不能選擇自絕這種難堪的死法。

因為對宇智波而言——她沒有錯。

宇智波雷音,才是那個背叛家族的罪人。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