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渦之國

第51章  渦之國

皇女的形象大出漩渦香草的預料, 但作為能被漩渦派來的使者，明面上她還是維持鎮定，開門見山的從懷裏掏出一份卷軸雙手奉上。

“國主殿下, 這是渦之國·渦潮隐村的村長漩渦蘆名, 讓在下奉上的國書, 還請殿下過目。”

一般而言, 成為一國之主應該稱呼為大名，因為在大名之上還有皇族。但千代本身就是皇族，所以漩渦香草使用的是‘國主’這個鮮少用到的稱呼。

泉奈看向了千代，見千代無動于衷，就沒有動彈。漩渦香草倒也不驚訝，千代已經比她來之前想象過的各種形象要好太多了。

她想過最壞的情況，是船還沒靠岸就被擊沉，一步都踏不上這片領土。

于是她将卷軸雙手放在地板上, 行了一個跪拜的大禮：“在下乃村長的親妹妹漩渦香草，渦之國·渦潮隐村的三長老，在此傳達兄長的意願——望渦之國·渦潮隐村與太平國世代交好，結締盟國, 渦之國願尊貴國為宗主國。”

柱間眼睛發亮，他沒想到自己的老親戚竟然送了這麽大的一份禮。太平國連建國大典還沒到來呢，就已經有了一個附屬國，而且還是渦之國。

要知道漩渦一族極為擅長封印術, 是當代知名的大忍族, 人口更是過千。一旦與渦之國成為盟友國, 就變相增加了一戶家忍。

柱間忍不住勾起嘴角, 心情頗好。他覺得千代肯定會答應，這倒不是他過分自信, 而是從宇智波那裏得來的自信。

宇智波已經被分封了土地，擁有自己獨立的一塊土地，某種意義上已經算是一國了。這個時代的規矩便是如此，但凡貴族擁有一塊私人領土，他們就有建國的資格，至于能不能成為一個國家，就得看皇族是否同意。

而他們追随的這位殿下，便是皇族。

千代說過，她想要這個天下。但在世俗想法中，天下這麽大，肯定得分封出多個國家才能管理，有朝一日千代登頂為天下之主，那太平國便是其他附屬國的宗主國。

與現在成為渦之國的宗主國并沒有不同。

千代卻是打了個哈欠，這個哈欠代表的訊號頓時就讓在場的漩渦族人不安起來。千代懶洋洋的道：“就這？”

她擺了擺手，說道：“回去通知你們的族長，太平國不需要附屬國。”說完，她又玩味似的說，“前提是，等你們參加完大典回去後，渦之國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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漩渦香草臉色大變，但還沒等她開口，柱間先一步打斷她的話。

柱間驚訝的詢問：“殿下，請問這是什麽意思？”

他自然不會想着是千代想對渦之國做了什麽，畢竟對方說得很清楚——參加完大典後回去。

這個時間點，再配合後面那句話，讓人不想深思都難。

好歹也是老姻親，柱間無法壓下心頭的震撼和擔憂。千手與漩渦聯姻多年，有嫁進來的漩渦，自然也有嫁過去的千手。兩族的血脈已經牢牢的牽系在一起，很難分得清。

千代對漩渦一族興致乏乏，但對柱間還是很看重的。她道：“這不是擺在眼前的事情麽？短時間內想要集結衆多忍者進攻太平國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畢竟交通有限制。“但雇傭幾個忍族進攻一個小小的渦之國，就不是難事。渦之國四面環海，是最大的優點同時也是最大的缺點，摧毀一個小小的島國再簡單不過了。”

說着，她笑了起來：“我還以為漩渦在派代表來的時候就已經想到這一點了。竟然只是帶了這麽一點人，我還傷腦筋給你們準備的宅子太大了，你們住着會覺得寂寞呢。”

漩渦香草面色蒼白，下意識的看向了柱間乃至他身後的幾名千手族人。千手的反應比他們更甚，他們可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還以為是照顧到千手，将漩渦代表住的地方安排在他們附近的一個大宅。

泉奈看向千代，道：“泉奈覺得，那些貴族派兵滅亡渦之國，應該會故意放出一點消息，他們會挑在大典的當日，讓千手收到漩渦一族的求救訊號，以此來破壞典禮。”

在這麽大的一個場合，是千手揚眉吐氣的一天，也是正式宣告他們進入士族一列的高光時刻，卻在這時候收到姻親的求救訊號，那他們是救還是不救？

泉奈：“貴族們想看的是主君的态度，如果您不允許千手支援，那勢必會讓千手心裏埋下芥蒂。”畢竟他們與漩渦一族聯姻不是一代兩代，漩渦裏也有不少流着千手血脈的人。“但如果主君允許千手支援，國內的防禦肯定會出現缺口，加上您只允許忍者來恭賀，那些忍者裏不乏受到貴族指派之人，到時候肯定會是一片混亂。”

不管是做出哪種選擇，對千代都不是好事。

千代點了點頭，道：“分析得不錯。這只是前菜而已，在大軍集結之前，先給我們國家制造一點小麻煩。難怪你們忍者被他們壓了上千年，輸得是一點不冤。”

漩渦香草：“……”她整個人已經懵了。

甚至顧不上這裏是什麽場合，就要起身給族長傳訊。但她還沒起身，一名千手就已經先一步的瞬身到她身後，一手按住她的肩膀讓她重新跪下去。

千手森肅冷着臉說道：“殿下還未允許你起身。”

姻親歸姻親，有些東西是不能破例的。千手森道：“還請閣下記住這裏是什麽地方。”

這裏可是太平國，容不得他國使者無禮。

漩渦香草嘴巴張了張，小心翼翼的掃過周圍，發現不知不覺間門口守衛的宇智波已經開了萬花筒，就連坐在千代側旁的泉奈也開着萬花筒冷冰冰的盯着她，她才回神過來。

若不是千手森及時按住她，恐怕她與她的族人已經因為不敬之罪被當場斬殺了吧。

不敬之罪——就算是千手家族也不敢在這種事情上求情。

畢竟對千代不敬，與對千手不敬沒有任何區別，不，甚至比之過甚。

但讓漩渦香草想不通的一點是——這位皇女到底是對千手做了什麽，才會讓他們對她如此信服。

到了連老姻親都不敢求情的地步。

她頹喪的看着千代，只見對方随意的揮了揮手，不管是宇智波還是千手，全都回到了原位。就連宇智波泉奈都迅速收回了萬花筒，露出人畜無害的笑臉。

千手森的手已經挪開，恢複自由之身的漩渦香草，卻只覺得窒息。肩膀上的手離開了，但無形的壓力卻是重重的壓在她的肩膀上，連她身後的族人也一同感覺到了這股難言的，比山還要沉重的壓力。

而這股窒息感，都來源于首座上那個與她孫女同齡的——太平國的國主。

她依舊是如一開始那般的年幼純真，但此時的漩渦香草，卻不敢再用一開始的心情去看待她。

因為她現在才發現，自始至終，這位殿下的眼神都是那麽的平靜，毫無波瀾。

那雙平靜的，仿佛任何事都不會讓它泛起漣漪，不會讓它有絲毫牽動的眼睛，就像是在腦海裏放大一般。

漩渦香草不受控制的顫抖着身體，趴跪在地上，道：“還、還請殿下明示。請殿下明示，要如何才能慈悲的對渦之國伸出援手。”

“很簡單。”千代笑容不變的道，“太平國不需要盟友國，更不需要附屬國。渦之國全族帶着領土，并入太平國，作為投誠的賞賜，我這邊還缺一名掌管土木建設的大司空，也就是未來的土木局局長。”

千代早有将官宦制度改變的意思。不管是大司農還是大司寇，是這個時代的官職，除此還有管理土地戶口的大司徒、掌管軍權的大司馬、掌管土木的大司空……

乍一聽似乎分工挺明确，可其實界限很模糊。彼此之間沒有明确的界限，就會導致在一些工作上容易越權，而這種越權，連本人都沒有意識到。

其實這類官職的變動和職位職權的細致劃分，她已經整理好了，就等建國大典當天一同宣布确立下來。

可現在不是還沒到那一天麽？就幹脆沿用了這些人更容易理解的職位。

等細致劃分後，也會多出更多的崗位，分掉原有的權力，但這問題不大，因為現在在職的大司農和大司寇，因為年紀過大且此前并沒有相關經驗的緣故，又因為太忙了，還沒有真正體會到權力大的滋味。

甚至還會憂愁公務太多，有人來分擔的話肯定樂意。

在他們意識到自己能用權力做到更多的事情之前，先一步将這個隐患排除掉即可。

千代說完，就讓柱間将漩渦一族帶下去。但也下了命令，不許他們離開太平城一步。

漩渦香草忘記了自己是以什麽心情帶着族人離開的議政殿，在遠離那座讓她窒息的大殿之後，她才道：“你們追随的，是這樣的殿下啊。”

她是知道這位殿下招攬千手和宇智波時，是給予了什麽樣的承諾。那承諾誘惑力之大，沒有任何一個忍族會不心動。

但大方的大名并非沒有，可像千代這樣的國主，她還是第一次見。

——暴君。

她想起了外界對這位皇女殿下的評價。

此前她以為暴君的意思是因為她對貴族的冷酷，打破了千年以來禍不及貴族的世俗規則。

但現在她覺得自己想得太少了。

這是一位猶如一把利劍，會戳穿整個天下的，野心勃勃且目下無塵的暴君。

專/制的，只執行自己之道，無視世俗，蔑視世俗規則的，有道亦無道之君。是一位無法用常理去推斷的，心深莫測的君主。

難怪她敢與全世界貴族為敵。

就算她的麾下沒有千手和宇智波，也無人能阻擋她的野心。

可她才幾歲？

那稚嫩的面孔，那運籌帷幄目空一切的姿态，只要将之與她的年齡關聯在一起，就連心髒都在此刻停止了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