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王(國慶二更)

第69章  王(國慶二更)

東柳康背着一個大箱子, 風塵仆仆一身狼藉,置身在鬧街中央,愣愣的看着城門方向升起的國旗。敲響的鐘聲就像是鈍木一下下的沖撞他的心髒。

尚帶着幾分稚嫩的臉上, 是掩蓋不住的震撼。他震撼的并非是國旗與鐘聲本身, 而是站在城牆之上的, 忍者的身影。

忍者的服裝并沒有統一, 但看起來十分輕便利于行動,他們肩膀上的軟铠一邊是太平國的國旗圖樣,一邊是象征自己家族的家徽。

傳說中冷血無情,猶如野獸一般沒有心的忍者,竟然會成為一國的守護者。自然是守護者,他們站在士兵的中央毫無違和感,就像是普通的人類一般,滿懷憧憬的守衛着國家的安危。

——原來他們也會哭啊。

他看到了有忍者眼裏含着熱淚, 看着國旗的方向,無端的心裏也感到幾分酸澀。

東柳康來自風之國,與太平國人皆有姓的情況不一樣,作為一名有姓氏的祖上并非貴族更非武士的人, 他是因為父親向大名供獻了有用的造物才會被賜名,連帶着東柳康也獲得了姓氏。

他不是這個國家的人,但他來到了這裏,只有他一個人, 背着沉重的箱子, 一路坐牛車或者走路, 翻山越嶺的來到這個遙遠的新生國度。

一開始是不甘願的, 他不明白為什麽父親執意要讓他來這裏,甚至不惜僞造出他被流沙吞噬身死的假象, 讓他成為一名風之國的死人,切斷了回去的退路。

但所有的不甘願,在現在似乎都不是那麽重要了。至少他現在覺得這個國家并沒有那麽恐怖。就算被譽為怪物的忍者成為了國主的家忍,這些家忍也不會肆意的欺淩普通人。這與他在風之國乃至路上聽聞的不一樣。

敢朝貴族們亮刀的所謂暴君,對忍者對她的國民都是一視同仁,甚至官員也不能無故壓榨平民,如果他們敢這麽做,平民還可以去投訴去告他們。

無論這是不是真的,但這種法律法規還是讓東柳康感到心中有熱流湧過。

他吸了吸鼻子,四處張望,想找人問問路。他要去主城,去有國主在的太平城。

雖然有點晚,但也将盡快将他帶來的,父親和他共同造出來的新造物供獻給這位出生皇室的國主。

正當他找到了一個面相平和,看起來應該樂意給他指路的人後,他提了提後背的箱子,邁出了堅定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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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兩步,在快要靠近的時候,突然聽到了耳邊傳來‘小心’的喊聲,緊接着整個人被人撲倒,而離他大約一米遠的那個面善之人,突然身體膨脹成球的炸開。

滾燙的氣流夾雜着腥臭的氣味迎面撲來,東柳康被人提着後領一路往外拖,緊接着看到兩名忍者飛速的上前察看情況,又有士兵們上前隔開周圍的人群,将受傷的人往外拖。

東柳康愣愣的坐在地上,恍惚着聽到有人叫他。他遲鈍的扭頭,就看到了一名女忍皺着眉問他:“沒事吧?”

他以為是不耐煩,但對方上下打量的動作更像是擔心他受了什麽傷。東柳康連忙道:“沒、我沒事。”

“只是看起來沒事罷了,普通人很脆弱,這個爆炸說不準會留下內傷。”戰鬥經驗豐富的女忍可沒有因為東柳康看起來毫發無傷就擅下定義。“你待會去找醫師看一下吧,放心吧,殿下說了今日特赦,看病免費。”

說着給他指了醫療點的方向,正想回歸大部隊的時候,東柳康突然抓住她的手往後撤。

女忍吃了一驚,只見前方不遠處的街道地面突然鼓起龜裂,像是有什麽龐大的東西藏在地下,仔細一看,最開始開裂的地面來自于爆炸的所在地。

奇怪的是,這場想象只是持續了一小會就平息了。她來不及向東柳康道謝,就飛速的趕到最遠處的一處裂縫,用風忍術卷走了開裂的土塊,愣愣的看着底下僅剩的一個大洞。

——“消失了。”她啞聲道。

只從這一路動靜留下來的痕跡,就可以知道那個不明生物的體積有多大,足足有一棟樓那麽龐大的不明物體,卻消失無蹤。

不僅如此,土壁上還殘留着好像被什麽強酸腐蝕過的黑色痕跡。就像是那個不明物全身裹着腐蝕的液體。

——這到底是什麽怪物?

女忍臉色慘白。她還從沒見過這樣詭異的忍術。

“那是信號。爆炸的那個人,應該是某個作為錨點的信號。”東柳康的聲音傳來。

他臉色發白的站在不遠處,眼神卻十分确信的盯着這名女忍,并沒有因為不對等的武力差而不敢與對方交流對視。

他語氣堅定的道:“雖然我對忍者的能力一知半解,但是……就跟雷達一樣,有什麽辦法能夠鎖定這些爆炸的人的位置,就像是進行跳躍一樣,一個個爆炸的地點就像是一個個信號的錨點,讓這個可怕的東西能夠準确的找到它的獵物。”

波風水音問:“雷達是什麽?”她大概聽懂了是什麽意思,但雷達這個東西還是第一次聽聞。

東柳康:“這就是我要獻給國主的,風之國工匠名門東柳家的誠意。”這位忍者大人,請帶我去見國主殿下吧!”

波風水音深吸口氣,沒好氣的朝他吼道:“現在是說這種事的時候嗎?你會不會看氣氛啊!很明顯敵人的目标是殿下好不好!”她一把拎起東柳康的耳朵,碎碎念叨,“路上還要帶你這個拖油瓶,你知道難度有多大嗎臭小鬼!”

嘴上這麽說,還是将東柳康一路扯到了其他忍者那邊。顯然也沒有丢下他的意思。

東柳康:……天底下所有的女人是不是都喜歡扯男人的耳朵啊QAQ不管是老姐還是老媽,又或者奶奶外婆,都是一個樣QAQ

還有,才不是小鬼,已經十四歲了!是能獨當一面的男人了!

可不管如何,到底沒有被波風水音丢下,東柳康心裏還是喜意更多。

爆炸一處連着一處,一路通往太平城,忍者的機動速度根本跟不上,往往他們抵達爆炸地點的時候,地底的怪物已然消失。

配合着瞬移的忍術,怪物一路暢通無阻。等到了太平城附近的時候,攔截已經晚了。

高坐在臺上寶座的千代,冷眼看着遠處由遠到近升起的硝煙,身邊作為近侍的水無月溪緊張的上前要擋在她面前,卻被她擡手輕輕的往旁邊一掃。

負責護衛工作的暗衛和各族的族長們猶如本能一般時刻注意臺上千代的動靜,在看到她這個舉動的時候,不約而同的讓開,不遮擋她的視線。

一個個擋在她面前的忍者,就像是分流的水一般,讓開了一道中央的大道。

千代輕聲對水無月溪說道:“你本應該是最後一個。”

水無月溪一開始還不懂這個意思,猛然間身體一震,想到了之前初見千代時的場景,那不知何時附身在她身上的數個白色不明生物。

她抖着嘴唇,不敢置信的看向千代,卻又在接觸對方深邃的眼眸時,下意識的低頭避開對視。

冷汗快速的分泌,浸濕她後背的衣料,而像她一樣表現的人不在少數,周圍不乏大汗淋漓,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一般。

——國主早就看透了一切。

——她知道會有這一刻。

一想到她親自部署的,讓人擔憂的境內防衛圖,在這一刻終于明白它出現的意義。

——用一條血路,引導敵人落網。

高臺前方寬闊的院子,随着一名志村忍者突然的爆炸,腳下的地面突然鼓起了一大塊,一只巨型的白色怪物破土而出,形似蛞蝓的白色怪物,六條乳白色的尾巴随意搖曳,皮膚分泌出的粘稠液體腐蝕着身下的一切,散發出的刺鼻氣息讓人聞之怯步。

“……六尾,犀犬。”奈良鹿鳴白着臉看着這只比城堡還要高的怪物,只覺得雙腳就像是生根一般動彈不得。

她有推測過大典當日肯定會有襲擊,但她沒有想過——敵人竟然是傳說中的尾獸!

仰天咆哮的六尾沒有目标的肆意攻擊着周圍,暴躁無比,恐怖的力量和實質化的讓人退縮的查克拉,鋪天蓋地的向外擴散。

然而,預想中的慘烈畫面并沒有出現,它腳下的地面突然像是沸騰的熱水一般,冒出了一個個紅色的氣泡。

最外圍的氣泡以極快的速度連接在一起,最終化為一個巨大的泡沫将整只六尾包裹在其中。

作為武器濺射的腐蝕液體,落在泡沫上就跟撓癢癢一樣的毫無作用,逐步壓縮的泡沫将它困在其中,越困越緊,強烈的危機感讓六尾更為暴躁不安,卻只能任由着自己被積壓着,甚至整個身體,連同埋在地面裏的下半截身軀,也都被迫懸空。

它猶如一樣巨大的展示品,懸浮在半空之中,供人觀賞。

加速壓縮的泡沫,讓這只剛出現的尾獸,發出了凄慘的啼叫聲卻無濟于事,就連剛才散發出來的查克拉威,也像是被泡沫隔絕了一般。

底下的人除了仰頭看着這一切發生,什麽都做不了。

他們僅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只以腐蝕著稱的尾獸,被更為危險的物質灼燒着全身,整個泡沫就像是一個黑色燃燒的球狀物,散發出滾滾的黑煙。

泡沫越縮越緊,直到只剩下一個皮球大小,表面才裂開,一只奄奄一息的像是失水過度的蛞蝓蜷縮着掉在地上,流出來的黑色液體,将以它為中心的地面腐蝕成一個個凹凸不平的坑洞,冒出細細的濃煙。

無人敢發聲。空氣就像是凝固了一般,唯有高臺上的國主慢慢的從臺階上走下來,她的鞋子鍍着一層淺紅色的薄膜,隔絕了傷害。

她慢慢的靠近那只茍延殘喘的六尾,面帶笑意的說:“作為慶祝建國的誠意,确實用心了。”

她眼裏的六尾并非是恐怖的尾獸,而像是底下人進供的寵物一般。

然而她的話,卻只讓聽着人打從心底的戰栗發毛。

奈良鹿鳴面無血色的看着這一切,虛脫一般的喃喃道:“……是暴君啊。”

明明有能力制止這一切,明明可以挽救那些被作為錨點的忍者與平民的性命。但是她不這麽做。

從爆炸到六尾的出現,她就像是在看他人精心為自己策劃的慶典節目一般的從容。而她……也确實有那個能力從容。

她早就看穿了新加入的忍族人心不齊,一個用屠殺貴族來立足,橫空出世的國家,一個擡高忍者地位,不吝于封賞忍者與全世界對着幹的國家……

勢必會讓野心家也萌生心思,有樣學樣。畢竟貴族的力量,對于忍者而言是那麽不堪一擊。

她看穿了這一點,她知道那些小忍族并非全然歸順,隐患遲早會釀造大禍,但她不去阻止,她做的,僅是利用這次敵襲的機會,讓人看到她壓倒性的力量。

尾獸之禍,但凡忍者都知道它們的殺傷力,面對這樣的尾獸,絕大部分忍者甚至沒有一戰之力。

但就是這樣恐怖的尾獸,在她面前是那麽不堪一擊。

——“不是殿下需要忍者,而是忍者需要殿下。”

忍者的力量于她而言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沒有忍者她照樣可以獲得她想要的一切。所有來自于實力的傲慢,在這位殿下面前不過如蚍蜉的哀鳴一般輕不可聞。

這猶如在一個個心思萌動的忍者們臉上,狠狠的掃一巴掌。

宇智波泉奈深深吸了口氣,上前幾步的筆直跪下,額頭貼地。随着這個動作,周圍所有的人,不分忍者平民,像是被推倒的骨牌一樣的成片跪下。

——“恭賀吾王。”

沒有歡呼,沒有聲舞。安靜得匪夷所思的這片大地,唯有新生的王者立身其中。

不是大名,不是國主,而是……王。這片亂世大地誕生的,第一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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