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加字數)
第10章 第 10 章(加字數)
在鐘叔的介紹下,林晚才知道,這位美婦人就是祁南骁的親媽文燕莉。也就是她名義上的‘婆婆’。
自古婆媳難相處,林晚一直以為只是誇張了。如今自己碰上了,還沒開始接觸,她就感受到了對方的不善。
不過,這事林晚并沒有放心上,從祁占山對文燕莉的态度上來看,也能看出,他并不喜歡文燕莉。
祁家男多女少,祁占山也不能一直陪着她說話。
林晚是個心思細膩的人,這種情況下,他寧願叫祁夢出來接待她,也不願讓文燕莉接觸她。
可見,連祁占山都沒有想讓她和文燕莉接觸的意思。
要麽祁占山不待見文燕莉,要麽祁占山不待見她,前後分析一遍,林晚心裏有了數,餘光恰好看到祁南骁,發現他始終垂着視線,靠坐在沙發上,手裏夾着別人發的煙,并未點燃。沉默寡言的同時也會細心的照顧祁占山。
對于文燕莉的出現他更是連個眼神都沒給。
聚會解散後,林晚被推到後院的人工湖邊。
遠遠的就看見滄浪亭下,祁夢穿着白色T桖和灰色居家褲窩在椅子上撸貓。
雖然臉上無精打采,但還能看得她的五官很清秀,依稀能看出和祁南骁有幾分相似,都是一副傲慢跟跋扈的樣子。
祁夢本來在後院遛貓的,被突然下了任務,心裏很是煩躁。
見到林晚走近,她就想起上次在訓練館的事,雖然對林晚沒什麽好感,但她好歹是救了自己的人,最終也沒有刻意為難她:“就是你逼我四叔娶你的?”
林晚面不改色的點了點頭:“嗯,是我。”
祁夢目不轉睛的看着她,沉着臉:“你憑什麽逼我四叔?”
林晚視若無睹,不辯喜怒道:“這個問題你可以問問你四叔。”
沒能得到想要的回答,祁夢眉頭一蹙,心中很不爽。
林晚見狀,溫聲道:“我們對彼此的了解并不多,難免會有刻板印象。我對你們祁家并沒有什麽惡意。有些事,也許等我們相互了解後就可以找到答案。在此之前,我覺得我們可以試着和平相處,你覺得呢?”
好賴都讓她說了,祁夢撇了撇嘴,其實她并不是很喜歡林晚,奈何她救過她,她再怎麽不喜歡也不能忘恩負義,看了林晚幾秒,她才道。
“你是為了什麽接近我四叔的,我管不着。但你若是對我四叔別有用心,對我們祁家有什麽小心思,我肯定不會放過你。”
林晚背着光,湖面波光粼粼在她身上閃爍,她不急不緩的道:“當然,換做是我,我也會和你一樣保護家人。”
祁夢一哽,看了林晚幾秒,直言不諱道:“你不用奉承我,我并不喜歡你。”頓了下,她忽然別開視線:“還有,上次的事,多謝了。”
十三歲的小孩,已經有明辯事非的能力,知道一碼事歸一碼,而且祁夢被祁家養的性格直爽,有話直說總好過心思深沉。
林晚輕勾嘴角:“不客氣。”
祁夢似是有些意外,擡眸看着她,意外她居然沒有當面對她說教。其實她本人是有意識到自己當時的舉動過于極端了,只是拉不下面子來承認錯誤。她還以為林晚會趁機教訓她,又或是拿捏她,沒想到林晚會不管不問。
“你不覺得我做事狠毒?”
林晚是個敏銳的人,她也經歷過祁夢這個年紀的叛逆。很快就從她的話裏分析出她的心理活動。
祁夢是個很有家教的孩子,她也知道自己做事沖動了,只不過因為涉及她母親的問題,她還是很別扭。
沉默片刻,林晚軟下口吻回道:“每個人心中都有根不能碰的底線,是她的魂,就像炸彈的引線,點了就着。人這輩子不能總按大道理活着,就算是克己複禮也不能是建立在踩着自己的底線上。在法律允許範圍內,盡可能的不委屈自己就好。”
祁夢亮晶晶的目光盯着她,半晌才不冷不熱的回道:“你不用故意讨好我,沒用。”
林晚沒說話,靜靜的看着湖面。
有傭人過來提醒吃飯了,林晚點頭。
祁夢起身,忽然說了句:“不要以為太爺爺認可你,你就可以在祁家無所顧忌了。四奶奶可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林晚頓了下,忽然覺得很好笑....祁夢也挺口是心非的,嘴毒起來的跟祁南骁簡直一模一樣。
因為祁夢的提醒,讓林晚多了幾分注意力在文燕莉身上。
文燕莉一身修身旗袍,妝容精致,養尊處優慣了,皮膚保養的很好,所以看起來分外漂亮。她看向林晚的眼神裏總是帶着淩厲和審視。
飯桌上選座位時,林晚碰到她,不得不打聲招呼:“阿姨。”
文燕莉頭都懶得偏一下,捋了下裙擺坐在林晚身旁,忽然唇角一勾道:“怎麽叫阿姨,是我沒給你改口費?還是南骁沒教你認我這個媽?”
祁南骁經過的時候,正巧聽到文燕莉說這句話,他頓了頓腳步,看向林晚,只見她漂亮的臉上帶着柔和的笑容,眼都不眨一下的回道:“南骁跟我提過您,是我第一天上門太過緊張了叫錯了。”
文燕莉沒接話,臉色說不上好看,林晚張了張嘴,剛想逼自己叫聲‘媽’,就被身後的人推開,林晚咻的下回頭。
祁南骁正推着她的輪椅把她安排在祁老爺子身旁坐下:“你坐這。”緊接着他順勢坐在她身旁。
林晚有些意外,在文燕莉和她面前,他會出手幫她解圍。
文燕莉氣得眼裏恨不得冒火,祁占山一個清咳,她才收回視線心如嚼蠟般哽噎。
林晚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全程眼觀鼻,鼻觀心,專心吃她的飯。
也許是祁占山老了,力不從心,吃飯也不愛說話,因此祁家吃飯也不會發出聲音。這頓飯吃得林晚緊張又煎熬。
面對着這一桌的滿漢全席,還有名廚的手藝,林晚是有心大快朵頤也不敢表現出來。
晚飯過後,文燕莉借機把林晚帶去花園,滿園綠意盎然,安靜裏,只有花草微微搖曳,像極了兩人揣着的心思。
文燕莉細細打量林晚,這女孩的确是一眼明亮的那種漂亮,明明非常妩媚的臉,可鼻梁卻直挺沖破柔弱,硬生生在妩媚中間豎起了一道英氣。
正是這份英氣讓文燕莉很不滿意,這是一個并不好拿捏的女孩,而這樣的女孩還占着她兒媳婦的身份。
“這盆水晶蘭花好看嗎?”文燕莉不動聲色的問。
林晚扯了個笑:“很漂亮。”
“這是南骁當初花了一千多萬給老爺子拍回來的。老爺子喜歡的很。”文燕莉修長的指甲輕輕碰了碰花瓣,狀似不經意道:“哎呦,這園丁可真不小心,這草就長在蘭花邊也不知道好好清理下。一顆低賤的草也敢攀附價值連城的蘭花?”
她話裏有話,林晚心知肚明,她低着頭讓人看不清神色。
文燕莉見她沉默,扯下腳邊一顆草勾起唇角道:“女孩子啊就是草籽命,撒到哪就是在哪生長,幸運的也許落在這價值幾千萬的蘭花邊還能有一片肥沃的地還有勤勞的園丁照顧,可也抵不過被人随時拔除的命。小晚,你說是吧?”
林晚心裏說,你才是草籽,我是要站在領獎臺上唱國歌的女人。
但這樣的話,畢竟不能說出口,她垂着長長的睫毛,雲淡風輕的回道:“草籽飄到哪,都能堅強的活下來,嬌貴的蘭花可做不到。”
文燕莉聞言滿眼的嫌棄,聲音不冷不熱的道:“那你呢,你覺得你是草還是花?”
林晚轉過頭,看着文燕莉道:“我只是我自己。”
文燕莉嗤笑一聲,高傲的像只孔雀:“你不會還以為你爸還是國企高管,可以護着你吧?林小姐,你爸已經落馬了。你現在自身難保,還要靠着我兒子才能活下去的寄生蟲。你有什麽可傲氣的?”
“這裏不是你們林家,你爸慣不着你。我勸你早日看清形式,免得整天還以為自己是高幹千金。你以為老頭子護着你,你就能在祁家站穩腳根?別忘了,你嫁的可是我兒子,我不點頭,你就別想進我們祁家的門。”
“祁家什麽時候是你說了算?”
寂靜的花園裏,前方傳來一聲犀利的男聲。
林晚聽見熟悉的聲音,心頭咯噔一跳。
祁南骁背着光迎面走來,一身黑色在昏暗裏顯得格外的沉魅,棱角分明的面孔并不清晰,模糊得讓人很沒有安全感。
男人徑直走入,在林晚身旁站定,眼神淡漠的睨着文燕莉。
“她要是寄生蟲,你也沒比寄生蟲好哪裏去。我娶誰喜歡誰跟你沒關系,少拿雞毛當令箭,管好你自己。”
文燕莉氣得臉色一陣紅一陣青的:“我是你媽,我怎麽沒資格管你媳婦?”
本以為祁南骁會退讓,誰知他俊美的面孔上忽然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諷,擡眸看着文燕莉,一字一句:“你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