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祝書白方一清醒便被耳邊
第1章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祝書白方一清醒便被耳邊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祝書白方一清醒便被耳邊炸響的尖叫聲吓了一跳,她稍擡頭,看見個頭發淩亂,滿臉是血跡的男人被兩個太監粗暴地拖行着。
男人額上赫然是個血洞,正往外汩汩冒着血,極為駭人。
兩個太監毫不憐惜地拖拽着男人,任由他幹淨的衣裳與粗糙的青石板接觸。
在經過祝書白時兩個太監朝着祝書白讨好一笑,又貼心地将男人哀嚎着的嘴捂住,免得他驚擾了祝書白。
祝書白愣了愣後微微颔首,認下了這個好意,又擡頭望向面前宮殿大門之上的牌匾。
——禦書房,皇帝處理朝政之處。
方才那男子便是從禦書房內被拖出來的,祝書白估摸着他大概是活不成了。
能在此處指使太監将人這般拖走的,除了皇帝還能有誰,更不用說那男人方才口中嚷着的聲聲“陛下”了。
這位女帝陛下也是祝書白這次的任務目标,她在進行任務前粗略了解過,這位便是稱之為暴君也毫不誇張。
正是此時,系統提示的聲音驟然響起。
【宿主,你這個世界的身份是大齊的國師,我現在将詳細的任務目标背景給你,注意接收。】
【好。】
下一瞬繁多的信息一股腦被塞進了祝書白的大腦中,她連忙閉上眼,方便好好吸收了解。
原劇情中,秦念衣是先帝與先皇後唯一的孩子,先帝先後伉俪情深,只可惜先後身體積弱已久,在生下秦念衣後更是常年纏綿病榻。
先帝将先皇後生下的小公主取名秦念衣,又擔心先皇後養育孩子太過勞心傷神,于是便将秦念衣帶在身邊親自教養。
秦念衣四歲啓蒙,四書五經要學,國策國論要學,君子六藝也要學,教導她的先生們無不是名師,先帝更是常常帶着她批閱奏折。
只可惜先皇後的身子病弱,最終在秦念衣八歲生辰前夕撒手去了。
秦念衣再聰明也只是個八歲的孩子,面對母親的離去悲痛欲絕。
後來的秦念衣愈發拼命,不過十五歲的年紀便憑借其才識名揚天下,受一衆文人敬仰,十六歲先帝力排衆議,讓秦念衣入朝議政。
十七歲時領命赈災,作為欽差大臣趕赴黎州洪災,斬奸臣開糧倉,在民間收獲賢明的名聲,十八歲帶兵剿匪,以五百兵士将一夥作惡多端的山匪盡數剿滅。
時人無不對其評價極高,都說若她是個皇子,定然是太子的不二人選,只可惜是個公主。
有人猜測,先帝如此培養她,是為了給下一任儲君當磨刀石,彼時除她以外,最優秀的便是大皇子。
若無嫡子便立長子,恰好這長子也算得上優秀。
對于民間諸多猜測,先帝并沒有多解釋,只是給她機會一步步往上爬,帶着她一點點琢磨透帝王之術,秦念衣也不負所望,如同幹燥的海綿一般瘋狂吸收着。
後來邊疆告急,大齊安樂已久,朝中武官要麽年事已高,要麽就太過年輕,竟是找不出可戰之人。
于是秦念衣在思考了一整夜後決心請戰,朝中無數反對聲音,可全被先帝壓下,最終二十歲的秦念衣奔赴邊疆。
大漠風沙磨人,兩年時間稍縱即逝,就在秦念衣帶着軍隊準備直搗胡人王廷時,京城傳來消息。
——先帝駕崩,遺诏上明明白白寫着他指定的繼位者是大皇子。
同時一封來自京城新皇的聖旨被八百裏加急送到邊疆,秦念衣的那位大哥召秦念衣回朝,他為她指了一門婚事。
可自小按着儲君标準來培養,又早早進入朝堂的秦念衣怎麽可能願意從今往後當個在後宅相夫教子的尋常女人。
她當場撕了聖旨,斬了來使,帶着五萬騎兵殺進京城,将自己的那位大哥趕下皇位,以僞造聖旨的罪名将其就地斬殺。
而剩下的幾個王爺也沒好到哪去,在秦念衣入京當天全部被壓入了大牢等候發落,一夜之間京城局勢天翻地覆,皇室竟然只剩下秦念衣。
她手握兵權,功績無數,民間更是盛傳她的賢明,幾個兄弟被她斬的斬,流放的流放。
部下順理成章地擁立她為新帝,經她整治過一番的朝野再無一人敢有異議。
按照原劇情的發展方向,她應當穩穩坐着皇位,成為後世稱贊的千古一帝才是。
可不知出了什麽問題,成為皇帝後的秦念衣多疑本性更甚,朝中凡有忤逆她的聲音,無論是誰,都下場極慘。
除此之外,她還執着于開疆擴土。
軍費不夠,那就增長稅收,重稅之下催生了地主與官員的剝削,于是普通百姓的日子越來越難過。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朝臣整日心驚膽戰,百姓飽受剝削,邊疆戰事不斷,國家滿目瘡痍。
終于民間一支起義軍揭竿而起,僅僅五千烏合之衆卻一路打進了京城。
大勢已去的秦念衣最終自刎于皇陵。
她本不應該是這個結局,所以快穿局派了祝書白來矯正劇情意外的走向。
而祝書白在這個世界的身份是大齊的國師。
先帝尊崇道教,尤其是年紀大了以後對老國師更是看重,雖不至于像歷史上的昏君那般癡迷于煉制仙丹,可每逢大事還是會找老國師算算。
也因如此,國師雖無實權,可在大齊的地位極其尊崇。
身為老國師弟子的祝書白在老國師死後,也順利繼承了國師這一尊貴的身份。
新帝秦念衣可能因為先帝的影響,雖然不信鬼神,但隔三岔五仍會召見國師。
故而國師在秦念衣面前尚且算說得上話,系統安排祝書白這個身份,也方便做任務。
系統提醒道,【修正部是新開設的部門,沒有什麽前輩的經驗可以借鑒,一切都需要宿主摸索着來,請宿主小心行事,任務沒有重來的機會。】
【嗯,我知道了。】
才剛理清楚腦中的思緒,禦書房內走出個三旬左右的宮女,看身上的衣裳樣式應該是皇帝身邊的大宮女。
大宮女眉眼含笑地沖祝書白行禮,“祝大人,陛下召您進去。”
反應不過一瞬間,祝書白立馬恭聲應好,跟着她進了禦書房。
大抵是因為大齊皇室向來崇尚節儉,故而皇宮內苑并不過分奢華輝煌,禦書房也是如此。
細碎的光順着敞着的窗扉照進來,屋內肅重端正的布局都顯出了幾分随意溫暖,空氣間溢着淡淡的檀香,叫人不由得寧靜下來。
但這樣安逸娴靜的氛圍,在祝書白瞧見地上沾着血跡的硯臺時瞬間消散,甚至頃刻間就讓她心中的警鈴大響。
這方硯臺應當就是砸得先前那男人滿臉血跡的“兇器”。
身穿緋色常服的女人姿态慵懶地坐在軟榻上,眉宇間隐約籠着一層陰霾,聽見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後她回眸瞥了一眼,那雙銳利的鳳眸中藏着戾氣。
“來了。”她開口聽不出情緒。
祝書白本着說多錯多的原則,只是垂眸安靜地站在一側。
秦念衣坐直了身子,吩咐道:“李箬,你出去吧,把那個硯臺也拿走。”
“是。”方才領着祝書白進來的宮女頓了一瞬,小心翼翼問道,“奴婢将它清洗幹淨後,再收進陛下私庫中?”
雖然沾了旁人的血,可這硯臺極為珍貴,李箬也摸不準秦念衣還打不打算留下它。
她話一落,秦念衣便瞥了她一眼,語氣不冷不熱,“你喜歡?”
祝書白尚未反應過來,身側的李箬就已經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穩着有些發顫的聲線告罪道:“奴婢想岔了,請陛下恕罪。”
祝書白被她告罪的速度震了一瞬,随即微擡起頭,偷看秦念衣的反應。
然而秦念衣并沒有斥責李箬的意思,反而悠然執起了矮桌上的茶盞。
玉色茶蓋輕輕刮過杯沿,發出細微的動靜,仿佛利刃在磨刀石上摩擦的聲音。
此時就像是暴風雨前的片刻寧靜,越是安靜便越讓人膽戰心驚。
祝書白餘光瞄了一眼李箬,跪在地上的女人已經煞白了臉頰,額上是豆大的汗珠,身體微微打着顫。
這是有多怕秦念衣,竟是吓成了這樣。
祝書白想起方才被拖出去的男人,一時間又有些理解李箬心中的恐懼了。
不過好在秦念衣雖是陰晴不定,但尚且沒到非人的地步,在悠悠抿完一口茶後,她開口放了李箬一馬。
“扣兩個月月俸。”
“謝陛下恕罪!”李箬松了口氣,連忙起身拿了硯臺,恭敬地彎身離開了禦書房。
現下禦書房內只剩下祝書白和秦念衣了。
好在秦念衣沒有讓祝書白體驗一回等待的痛苦,迅速抛出了話題。
“方才被拖出去的那個人,你認得嗎?”
祝書白猶豫之下,還是坦誠道:“不認識。”
“那是左相的侄兒。”
左相……好似是三朝元老,已是花甲之年,朝中衆人都頗為敬重他。
不過秦念衣同自己說這個做什麽?
祝書白的疑惑在下一秒得到了解答。
秦念衣擡眸看她,“國師前幾日算出左相有不臣之心,欲遣其侄兒謀害朕,今日面聖他懷中竟真藏着匕首,若沒有國師,朕恐怕逃不過這場刺殺,國師大功一件,想要什麽賞賜?”
她每說一句,祝書白心中就震驚一次,等她說完,祝書白已是啞然,張了張唇不知道該說什麽。
劇情後期已經崩壞,未來走向不可預測,這她是知曉的,可過去必然是不會改變的。
國師根本沒有算出過左相有不臣之心,秦念衣說的話分明就沒有發生過!
“國師在想什麽?”
祝書白怔怔擡起眼,正撞進了秦念衣黑白分明的眸子裏,窺見眸底那深不可測的幽暗,她恍然大悟。
當即彎身行禮,順着她道:“這本就是微臣本職,臣并無邀功之意。”
頭頂響起了一聲輕笑,像是對祝書白的知變通頗為滿意。
她意味不明道:“國師為朕辦事,自然得有賞,朕向來獎罰分明。”
祝書白将頭垂得更低,掩住了眼底的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