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距離淮安侯被刺那晚已經過去了半月,聽起來時間間隔不算短,可對于

第18章    距離淮安侯被刺那晚已經過去了半月,聽起來時間間隔不算短,可對于

距離淮安侯被刺那晚已經過去了半月,聽起來時間間隔不算短,可對于京城中的官員而言仿佛只是彈指一揮間。

半月以來,所有人都忙得腳不沾地,哪怕連秦念衣都不例外。

除了淮安侯和祝書白。

在朝臣眼中,淮安侯半個月不曾出現是因為重傷,可祝書白又沒受傷。

算天時太過耗神導致昏倒,休息個三五天便算了不得了,祝書白她居然休息了半個月,這不是嬌氣是什麽?

所以所有人都以為番邦入京那日,祝書白定不會出現,畢竟按陛下寶貝國師的程度,大抵會擔心那些北蠻子們吓到了嬌弱的國師。

只有秦念衣知曉祝書白傷得有多重,也只有秦念衣知道國師雖然人在家中,但每日都往上遞折子毛遂自薦。

自薦的內容紛雜,不過總的意思只有一個——傷好了,想幹活。

秦念衣每日對着折子搔首踟蹰,想盡法子勸祝書白多休息一段時間。

好說歹說拖了半個月,等祝書白的傷勢好得七七八八了,才終于給了她一個無需太過耗神的活。

于是在衆朝臣視角中,番邦入京前一天陛下特地下旨讓祝書白去城門迎那些番邦使臣。

理由是祝大人長得好看,讓她去迎番邦比較得體。

此言确實有些道理,只是朝中那些沒去迎外族的朝臣是如何暗自神傷的,便無人知曉了。

——

這天是個豔陽天,深秋的太陽已經被磨去了毒辣,只剩下一派溫暖,懶洋洋地照在人身上。

一衆大臣們望着城外翹首以待,餘光不忘偷瞄最前方的祝書白,光是看看背影就不禁感嘆陛下的決斷是有道理的。

國師站在前頭,身姿如青竹松柏般挺拔,暖陽的光暈籠罩在她身上,舉手投足間帶着點不食人間煙火的清逸卓絕,無形中将整個官員隊列的氣質都拔高了一層。

衆官員情不自禁挺直了腰背,把視線移開。

感慨間,忽而聽見一聲驚呼。

“來了來了,胡人來了!”

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踢踏聲,邊際線上隐隐漫上一層塵埃模糊了車隊的輪廓,于是微震的地面與逐漸清晰的馬蹄聲愈發震撼人心。

異發異眸,身高九尺,茹毛飲血。

在流言中逐漸妖魔化的番邦人形象于此刻又多了些壓迫感,隐約的緊張和畏懼緩緩攀上衆人心頭。

陽光太過刺眼,祝書白眯着眼望着越來越近的番邦隊伍,心中無甚起伏,目光搜尋着哪只車隊是北疆胡人的。

其實也無需費心找,北疆胡人的國力是除去大齊外最強的,定然在最前面。

祝書白凝神看着最前方車隊上豎着的旗幟,一只龇牙咧嘴的黑狼赫然在上,那是北疆胡人的标志。

他們便是秦念衣要釣的大魚。

番邦隊伍越來越近,最前方騎着馬的男人卻沒有停下,反倒猛踢馬腹奔馳起來,臉上的興奮與惡意難以掩藏。

縱使再遲鈍,大齊的官員們也意識到了男人不懷好意,可馬的速度太快,眼見着就要踩到站在最前面的祝書白。

人群中響起驚呼,幾個武将拔出刀朝着男人沖去,一切如同慢放一般,祝書白冷眼看着躍起的黑馬,暖日的光線被遮擋住,她以手作拳抵在唇邊咳了兩聲。

“咳咳……”

“祝大人小心!”

“啊——”

三道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第一道是祝書白輕咳的聲音,第二道是大齊官員的驚呼,至于第三道……

是男人落馬後的慘叫。

“祝大人,您沒事吧。”暗一振劍抖去馬血,擔心地看向祝書白。

幸好沒看見什麽傷痕,暗一想到陛下對自己的吩咐,不敢想象若是沒保護好國師,自己會有什麽下場。

“沒事。”

祝書白瞥了眼身首分離的馬屍,心中有些可惜這麽一匹好馬連叫都沒叫一聲就死了個幹淨。

暗自嘆息一聲,祝書白将目光落在倒在地上的男人身上,“使臣沒事吧。”

一旁的大齊官員見自家國師第一件事居然還是關心對面,差點倒抽一口氣昏過去。

這種嘴仗,還是得他來。

他往前一跨,開口道:“怎會有事,使臣瞧起來精神得很,還能再摔一次。”

旁邊的同僚附和道:“本官瞧着也是,使臣身體好得很,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怎麽沒摔死你……啊,下官嘴笨,只是想關心您,說錯話了您多擔待。”

“嗯……使臣的馭馬術仍需精進啊。”

“……”

胡人使臣還一字未說,便被氣得臉色大變,由紅轉青再轉黑,手一撐地迅速起身便氣勢洶洶地朝着祝書白大步踏去。

“你該死!”男人咬着牙根狠狠說着不标準的大齊話。

大齊官員們瞬間閉了嘴,暗一轉了轉手腕将劍尖對向他的方向,而祝書白知道有暗一在身邊,他連接近自己* 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幹脆無視了使臣,目光直直盯着他身後的馬車。

秦念衣流落在外的侄子會在裏面嗎?

微風吹起車簾一角,一道嘶啞的聲音從馬車中傳出。

“努巴,住手。”

仿佛被火焰燎過的聲帶發出雌雄莫辨的聲線,沒什麽情緒,卻讓努巴瞬間停住了腳步,哪怕再是憤怒,卻還是乖乖往後站。

“抱歉,他只是想開個玩笑。”車裏的人道。

祝書白緊緊盯着車簾,唇邊帶着抹笑,“想必您就是伊萊族的聖女了吧。”

伊萊族便是北疆胡人的部族名字,胡人只是大齊人對他們的蔑稱。

車簾被一只蒼白的手掀開,裏頭的女子低着頭走出來。

她帶着一張黃金面具,分明是伊萊族的聖女,卻穿着大齊的服飾,身材颀長高挑。

她掀起簾子時,袖子往上縮了縮,露出一截手腕,祝書白眼尖瞧見上面布着一塊燒傷後的疤痕,張揚地破壞了玉白的肌膚。

她擡頭,面具上的空洞像在看着祝書白。

“祝書白,久仰大名。我叫安廿。”

祝書白忽地皺了皺眉,安廿嘶啞的嗓子該是聽不出情緒的,可為何她從中聽出了點……期待?

自我介紹有什麽好期待的。

【咦?】系統突然疑惑道,【宿主,我查不到安廿的資料。】

【什麽?】

【我查不到安廿的資料。】系統的聲音越發慌張,【不對啊,小世界裏任何一個人都該有資料的,怎麽會查不到呢?】

祝書白忽地一頓,眼神凝着安廿面具上的空洞,若有所思。

——若是她本來不該存在呢?

祝書白想,或許導致秦念衣走向國破人亡結局的并非她那個流落在外的侄子,而是面前這個“意外”呢?

祝書白打量的眼神極其隐晦,但安廿像是注意到了,偏了偏頭,靠近祝書白拉住她的手。

“祝大人要不要到我的馬車上歇歇腳。”

安廿的手涼得不似正常人,又加之膚色蒼白,手腕被握住的瞬間祝書白不禁打了個冷戰,隐隐有種被毒蛇盯住的危機感。

她皺了皺眉,果斷抽回自己的手,“謝聖女好意,不過下官打算騎馬。”

手心中的溫暖乍然離去,安廿下意識虛握——自然握不到任何東西。

一瞬間的僵滞後,她稍稍往後退了一步。

“別叫聖女,叫我的名字。”

“嗯,安廿。”祝書白喊得毫無心理壓力,左不過一個稱呼罷了。

她又道:“既然使臣們都準備好了,就請入城門吧。”

安廿輕笑一聲,在祝書白回頭前上了馬車,車簾落下,車廂中唯剩她一人。

片刻後,車廂微微晃動,安廿右手攤開落在膝上,面具後的雙眼盯着指尖。

半晌她閉上眼,左手掀面具下緣,露出鼻尖時頓住,右手置于鼻尖前,輕嗅了幾下。

殷紅的唇角勾起一抹癡迷的弧度。

【宿主,我無法查探她的行蹤,也沒辦法看到她在做什麽。這不是普通的意外。】系統語氣凝重道。

祝書白聽見系統說的話後輕嗯了一聲,拉了拉缰繩減慢馬速,餘光瞟了眼伊萊族的車隊。

【想法子除掉這個意外不就好了嗎?】

長街兩側的百姓擠在禁衛軍的護衛外,新奇地打量着這只長長的車隊,跟金發藍眸的波蘭人與深邃眉眼的西域人相比,伊萊族與大齊人的長相幾乎沒什麽區別。

朝拜期間各國使臣住在負責外交事宜的鴻胪寺,祝書白将使臣們帶到鴻胪寺後,便将諸事交給此處的寺丞,自己則回皇宮複命。

皇宮內的宮道和她初進宮那次一般無二,但祝書白現在已經無需旁人帶路,甚至閉着眼睛都能找到禦書房的方向。

很快她到了禦書房,兩側的宮人見她來了彎身行禮,祝書白颔首,熟門熟路地推開房門走進去。

“來了?”秦念衣放下手中毛筆,擡起腦袋彎着唇,眼神柔得能溺死人。

不過她本人大概沒意識到,而祝書白看了個清清楚楚,心中咯噔聲一聲大過一聲。

雖說現在已經弄清楚了安廿是這個世界出岔子的症結所在,但也不意味着秦念衣這情況就能放任不管。

還是得想個法子掐斷秦念衣的念頭。

要不……等安廿的事情解決了,她就出個國,治個病,讀個書?

幾年的時間過去,她也就能安安穩穩地離開任務世界了。

想着想着祝書白還有些無奈,怎麽來了修正部還得幹白月光部門的活。

一份工資幹兩份活,誰能比她更敬業。

“想什麽呢?”秦念衣從書桌後面走出來,上前拉着祝書白坐到一旁的矮榻上,“如何?今日可有看出什麽來?”

談起正事,祝書白正色起來,“其餘外族倒是沒什麽異常,只是伊萊族的使臣太過目中無人,不過伊萊族的聖女倒是态度良好……”

秦念衣認真聽着,眉頭緊鎖思索着什麽,等祝書白說完了,順手斟了杯茶遞給祝書白。

“依你這麽說,這位伊萊族聖女倒是不簡單。”

祝書白自然地端起茶抿了一口,“嗯,微臣覺得若留下她,必成大患。”

秦念衣詫異不已,“你們不過第一次見面,對她竟有如此高的評價。”

“此人城府極深,陛下若是遇見了萬萬小心。”

秦念衣挑了挑眉,“雖然被祝大人關心了朕很欣喜,但是……祝大人未免太小瞧朕了。當年伊萊族王廷被朕帶領的鐵騎踏破之時,這聖女還不知在哪裏呢。”

祝書白無奈,“正是因為陛下不知其來歷,才更該小心些。”

“好了好了知道了,朕會小心的。”秦念衣連連點頭,若無其事地品着茶,分明就是在敷衍了事。

祝書白眉心一跳。

切身知道了她為什麽會滅國。

秦念衣不把安廿放在心上,就只能祝書白來上心。

平白又多了許多工作量,祝書白幽幽盯着秦念衣,有些想把某個人套上麻袋收拾一頓。

喝着茶的秦念衣忽然感受到一股幽怨的氣息,疑惑地看了圈周圍,只瞧見了垂眸品茶的祝書白。

奇怪。

——

晚上的大宴在保和殿舉行,各番邦的使臣們休整完畢後,陸陸續續進了皇宮。

一入宮門便是雕梁畫棟,青瓦金檐,每個外邦使臣都不禁暗暗驚嘆于大齊皇都的精致與華麗。

財力亦是國力的重要體現,能造出如此美輪美奂的皇宮,足以說明大齊之強大,也足以震懾絕大部分的番邦使臣。

除了伊萊族的使臣。

努巴貪婪的目光從各個精美的飾品上掃過,依依不舍地将目光挪開,看向旁邊的安廿,湊近了些。

安廿臉上的面具與白天的不同,露出了下半張臉,衣服雖也換了,但與白日的幾乎無二,高高的領子将頸部一絲不茍地包裹完全。

努巴視線流轉在安廿露出的下半張臉上,窺探意味極重。

他大聲用胡語說道:“這些東西遲早屬于伊萊族,聖女你喜歡哪個?到時候我搶來給你!”

安廿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努巴當她是不好意思,哈哈大笑了兩聲,将周圍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可他偏像是沒注意到一般,也或許他就是享受于這種被衆人眼神注視的感覺。

他毫不忌諱地用胡語繼續道:“聖女不用害羞,反正大齊早晚都會是我們的,哈哈哈哈哈……”

安廿歪頭看向他,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你想用你的舌頭下酒嗎?”這句話是用大齊語說的。

話音一落,整個大殿驟然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了兩人身上。

努巴的笑容僵住,嘴角抽動兩下像是想說什麽,但最終還是閉了嘴,低着頭小聲跟安廿賠罪。

“滾。”

“……是。”努巴小心翼翼地坐回原來的位置,甚至往另一邊挪了些。

衆人好奇地多瞧了幾眼便不再關注,這位伊萊使臣可不是個好脾氣的,面對族中聖女恭敬有加,可對外族人毫不手軟。

連大齊的國師都不放在眼裏的人,他們這些小國使臣還是躲遠些好。

唯有淮安侯緘默地看着安廿,他兩頰消瘦了不少,那次刺殺幾乎丢了他半條命,現在傷勢還未好全。

不知是不是從鬼門關前走了一趟的原因,淮安侯氣質消沉了不少,連眼神都不比從前那般炯炯有神,倒是多了點陰沉。

最終目标是感化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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