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手腕驀然被鉗制住,一股巨力扯了祝書白一把,一陣天旋地轉後祝書白……
第20章 手腕驀然被鉗制住,一股巨力扯了祝書白一把,一陣天旋地轉後祝書白……
手腕驀然被鉗制住, 一股巨力扯了祝書白一把,一陣天旋地轉後祝書白脊背抵着牆壁,右手手腕被桎梏在臉側。
痛。
脊背砸在牆上痛, 手腕被握得痛。
祝書白不是個能對疼痛視若無睹的人, 相反她怕疼得很,對疼痛的忍耐度極低。
于是乎疼痛激起憤怒,祝書白壓着怒氣道:“聖女這是在幹什麽!”
她用力掙了掙, 手腕居然紋絲不動。她武力值不低, 面對淮安侯那樣的沙場老将都有一戰之力, 偏偏在安廿的手底下連逃脫都難。
見鬼。
安廿瞧着跟竹竿子一樣,瘦得好像只剩骨架, 怎麽勁這麽大。
“聖女?”安廿湊到祝書白耳畔低語, 姿态仿佛耳鬓厮磨的情人, “阿白莫不是忘了,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就說了。”
“叫我的名字。”
“嘶!”耳朵尖傳來的劇痛讓祝書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下意識屈膝往前頂,膝蓋狠狠撞上安廿的腹部, 趁着安廿痛時分心掙脫出她的桎梏,連連往旁邊退了三四步。
站定後祝書白伸手抹了把自己的耳朵,觸感幹燥, 好在沒流血。
安廿捂着腹部低笑, “原來阿白的身手如此利落, 那麽之前刺殺淮安侯的人會是你嗎?”
被祝書白毫不收力的一擊踢中腹部,她居然一點憤怒都沒有, 反倒是一副享受的模樣。
變态。
祝書白暗罵一聲, 緊緊盯着安廿, 對她知曉淮安侯被刺一事并不意外,也不欲回答。
“聖……安廿你想做什麽?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說, 若是我招待不周引得你不滿,我向你道歉。”
聖女二字剛開了個頭,祝書白就看見安廿涼下來的眼神,趕緊改了口,省的惹怒了這個瘋子。
國師府的下人不多,此處又較為僻靜,少有人經過,祝書白不敢打包票自己能勝過這個瘋子。
相比于祝書白的嚴陣以待,安廿顯得要自如多了,她唇角一直挂着笑容,聽見祝書白的話後微微歪了歪腦袋。
“我想做什麽?是阿白想做什麽吧。”
她一步步靠近祝書白,語氣低沉,“分明是阿白主動請我來的,卻任由那兩只煩人的蒼蠅留下來……為什麽不把她們趕走,還要讓她們繼續打擾我們,嗯?”
煩人的蒼蠅?是在說唐夢歡和暗一嗎?
祝書白沉默着沒回話,安廿也沒想讓她回什麽,自顧自發洩着不滿。
“你知道嗎?我原是不願來大齊的,我不喜歡這兒,這兒困住了我的過去,沒有人會喜歡禁锢着自己靈魂的牢籠。可是我知道你在這兒,所以我來了,祝書白。”
安廿的情緒複雜,似是興奮似是悲哀,祝書白看不透那雙淺灰色瞳子,更無法理解她所說的一切。
“可我不認識你。”祝書白盯着她,提醒着這點。
“我也不認識你。”安廿哼笑了一聲,仰起頭深吸了一口氣,恍若低喃。
“可我愛你。”
“你到底在說什麽?”祝書白眉毛擰得死緊。
“你聽不懂,沒關系,我也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麽我這樣的人還能得到神明垂愛,把我從屍山血海的噩夢中帶出來。”
神明是在說……自己嗎?
不可能,自己什麽時候“垂愛”過她。
“你既然招惹了我,又為什麽要對其他人那麽好,只看着我、只想着我不好嗎?還是說只有把她們都殺了,你才能只看着我……”
安廿的狀态看起來并不好,像是已經失去了理智的瘋子,已經沒辦法再好好溝通。
祝書白凝着她,半晌從牙根裏擠出來一句,“有病。”
“我是有病,病到為天地所不容,但我想……神明會原諒我的,對嗎?”
看着盯着自己要答案的安廿,祝書白眯了眯眼,暗道麻煩,此時再想動手都來不及了。
若是胡人的聖女死在大齊的國師府中,早就蠢蠢欲動的胡人不會放過這個絕佳的機會發動戰争。
秦念衣登基不過三年,不宜再起兵戈,況且大皇子的私生子還沒有找到,隐患未除,屆時內憂外患,怕是秦念衣有三頭六臂都難辦。
不過話說自己這是什麽奇怪的體質,秦念衣喜歡自己算是日久情深,那安廿呢?
見都沒見過就愛上了?
莫名其妙,煩得很。
不過祝書白內心再是腹诽,臉上也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耐煩,她只是靜靜地望着安廿,像是将她說的每句話都仔細聽進心裏去。
“你是這麽想的嗎?”祝書白望着她。
安廿聽話地頓住腳,站在她不遠處,光從外表看算得上乖巧可人。
“難道不對嗎?”
祝書白阖上眼,默念三聲為了工作。
片刻後睜開眼,無奈但寵溺道,“阿廿是吃醋了嗎?”
向來清正端方的人此刻眸色潋滟,眸子裏似乎藏了個鈎子,鈎住了安廿的呼吸和心髒,讓她滿腦子只剩下眼前人。
安廿幾乎在瞬間被釘在了原地,笑容僵在了唇邊,直愣愣盯着祝書白看。
“怎麽不說話?”祝書白走上前去,關切地将安廿上下看了一圈,拉住了她的手,微微擰眉,“手怎麽總是這麽涼。”
說着雙手捧住安廿的手,像是想用自己的手将她的手捂熱。
【宿主,你這變化太快了吧,傻子都不會信的。】系統有些擔心。
【傻子不信,但瘋子會信。】祝書白篤定道。
她看着安廿,面具擋住了安廿大半張臉,擋住了表情卻擋不住那一雙深邃的瞳子,止不住的癡迷往外洩。
祝書白無需知道這些愛意從何而起,她只需知道它存在,那便足夠了。
為愛癡狂的瘋子最難騙,也最好騙。
“你若是不喜歡她們,我讓她們走,好不好?”
祝書白的笑靥太過真切,彎起的眸子裏似是盛了一泓溫泉,溫軟的目光将安廿泡得使不上一點力氣,只能愣愣地點頭。
是真是假重要嗎?
本就是鏡花水月,能觸及到這場幻夢已是上天有幸,哪怕是假象,只要能做到以假亂真,那真假又有什麽區別?
“好。”
祝書白淺笑了下,牽起安廿的手就往回走。
【哇……宿主你真的有點東西。】
【尚可,業務熟練罷了。】祝書白內心卻有些感到疲憊,和一絲絲的歉疚。
她微微低頭,視線中是交握的手,下意識緊了緊,感受着對方手心像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涼氣。
抱歉。
另一邊唐夢歡與暗一都等得有些着急,可又覺得可能是恭房離這兒遠,這才耽擱了那麽久。
直到遠遠瞧見兩人身影時,唐夢歡和暗一才松了口氣,只是這口氣剛吐出去沒多久,随着兩人走近又被提起來。
怎麽去了趟茅房牽着手回來了?!
暗一揉了揉眼确信自己沒有看錯,随之而來的便是鋪天蓋地的絕望。
完了完了完了,一個上茅廁的功夫沒看住,這手都牽上了!
“你們……你們……”暗一的視線黏在祝書白牽着安廿的手上,震驚得結結巴巴。
“我們怎麽了嗎?”祝書白笑得坦蕩,扯了扯安廿的手讓她坐回位置上。
于是暗一和唐夢歡就看見了這輩子都難以忘懷的一幕。
帶着面具的高冷聖女歪了歪腦袋,給祝書白拉好了椅子方便她坐下,而後便立在她身側,似乎也不打算坐回去了。
暗一眸色複雜,視線不住在祝書白與安廿兩人身上徘徊。
“你坐回去,別站着。”祝書白被她盯得眉心跳了跳,低聲對安廿道。
“好。”
“咳咳,兩位……這茶還不錯吧。”祝書白将兩人注意力拉了回來。
“啊?啊……挺好的,挺好的。”暗一幹笑了兩聲,用胳膊肘頂了頂身側面色不虞的唐夢歡。
這傻子什麽心思都擺在臉上,現在看祝書白與安廿如此親近,估計心中替陛下不忿呢。
陛下都還沒發話,哪輪得到她們這些小兵小卒先對國師甩臉色,此時裝作沒看見,回去再和陛下彙報才是最合适的。
唐夢歡移開了眸子,垂眸看着桌上已經涼透的茶,“好茶。”
暗一都看得出來的事情,祝書白更是清楚,心中不得已暗嘆一聲冤枉。
腰側忽然被戳了戳,祝書白望過去,安廿正看着自己,見她望過來,下巴擡了擡,朝另一邊兩人瞥去不太友好的視線。
這視線的催促意味不言而喻。
“對了!”祝書白佯裝想起了什麽,“我有個東西想讓夢歡帶給大理寺卿,險些忘了。”
說着她起了身,急匆匆走了,留下三人面面相觑,好在不一會兒又迅速回來了,手裏還拿了封信箋。
走到唐夢歡身前,鄭重其事,“夢歡,麻煩你速速将此物帶給你父親,不能耽擱。”
“不能耽擱?”唐夢歡有些懵。
祝書白煞有介事,“嗯,現在就去。麻煩樂一你送夢歡一趟了,實在抱歉,明明說了要留你們用飯的。”
見她如此認真,兩人真的以為是什麽要緊事,神情瞬間正色不少。
暗一:“放心,我們這就去。”
“拜托你們了。”
兩人來得突然,走得也幹脆,帶着信箋轉身就走。
亭下只餘祝書白與安廿,祝書白遠遠望着受騙兩人的背影,心頭歉疚又多了點,只是抱歉的對象換了。
“阿白很舍不得?”某人陰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祝書白回眸一笑,微微搖了搖頭。
“哪有。”
安廿起身走近祝書白,稍高的身高擋住了身後的陽光,在祝書白身前打下一片陰影。
就好像将祝書白拉進了深淵一般,而被拉進深淵的那人,并不抵抗,甚至雙眼亮晶晶地望着自己。
安廿眸光微動,忍不住擡起指尖,輕點在她的睫毛上。
祝書白下意識閉上眼,眼皮上冰涼的觸感明顯,涼得不似常人。
“阿白說的都是真的,對吧。”
“自然。”
“那……阿白想摘下我的面具嗎?”
此言一出,祝書白睜開眼,看向那雙第一眼就覺得熟悉的眸子,“不要我交付代價了嗎?”
安廿輕笑一聲,放下了手。
“自然還是要的,只是我覺得你應該付得起。”
“什麽代價?”祝書白追問道。
“之後再告訴你。”安廿一改方才的溫順,有些狡黠道,“三日後,你我約在郊外見面,只能你一人前來,屆時再告訴你代價是什麽。”
祝書白玩笑道:“不會是要把我賣了吧。”
安廿不答反笑,轉而道:“約了三日後,今日我便先回去了。”
“你要回去?”祝書白怔然,倒不是舍不得安廿,只是她大費周章說那些話,就為了和自己單獨相處,怎麽現在把別人趕走了,她自己也不留下了。
“嗯,回去,有些東西需要準備一下。”她話說得神神秘秘,讓人禁不住好奇。
說到一半頓住,“阿白應該也要準備下吧。”
“我準備什麽?”
“今日發生的事,你不打算與你們大齊女帝說嗎?”
安廿語氣平淡,似乎只是在說一件尋常事一般,卻讓祝書白心中一凜,瞬間警惕起來。
“別緊張,我沒有別的意思。”
杯中茶香早已随着溫度湮滅,安廿端坐下來,執起茶杯抿了一口,眯起眼享受。
“好喝。你可以拿去給秦念衣嘗嘗,她會喜歡這個味道的。”
當話題轉到秦念衣身上時,祝書白猛攥了下拳頭,“你想要做什麽?”
“我想要什麽,方才都說了。”安廿擡頭看她,“我要你只想着我,只愛我,哪怕是充滿了算計的欺騙,我都不在乎。”
“可你裝得不夠像,阿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