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 第對,不如不洗

◇ 第34章 34 對,不如不洗

只要指尖稍稍用一點力,就能看見他想看見的畫面。

俞晝氣息發抖,他知道正常人不會做出“偷窺”這樣極其下作的事情,但他不是正常人。

他的道德感極低,他可以做,他做了也不會有任何人知道,他的弟弟更不會知道。

不會知道他肮髒的欲|望,明天他還是弟弟眼中那個高高在上、一塵不染的哥哥。

俞晝的手指緊繃,在按下鼠标的那個瞬間,他猛地推了下桌面,從椅子上站起身。

萬一被他的弟弟發現了怎麽辦?

他比沈驚日記裏記錄的那些Alpha還要更下流,更龌龊,更陰暗。

到時候沈驚會怎麽看待他?

還會用這種崇拜夾雜着渴望的眼神注視他嗎?

還會在他面前耍那些拙劣但可愛的小心機嗎?

還會仰着頭彎着眼睛喊他“哥哥”嗎?

還會因為有旁人上了二樓而嫉妒嗎?

不會了,他只會變成沈驚日記裏又一個可恨的觊觎者。

想到這裏,俞晝的背脊顫抖起來,他轉動手鏈上的黑色珠串,然後開始在書房裏踱步,尋找能讓他平靜的事物。

書櫃裏有佛經,俞晝随手拿出一本,打算抄經靜心。

重新坐到寬大的書桌前,俞晝翻開經書,本該拿鋼筆的右手卻仿佛有了獨立意識,竟然自己搭在了鼠标上。

俞晝微微皺眉,表情疑惑。

他的右手為什麽會這樣?

為什麽會不經他的允許就放在了鼠标上?

哦,他知道了,是他的右手想要看沈驚了,不是他想看。

既然是右手要這麽做的,那麽和他就沒有關系了,他控制不了他的手,因為他是個病人。

他的疾病嚴重到一定程度後,是會出現軀體化障礙的,一切都解釋得通了,一切都有理由了。

·

黑屏電腦映出俞晝緊繃的面容。

“咔噠”一聲。

右手食指終于按下了鼠标,像是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所有邪念在這一刻被完全釋放。

一片朦胧的水汽首先出現在視野中,潮濕的氣息仿佛要穿透屏幕撲面而來。

下一秒,又是“啪”一聲輕響。

佛經被扣在了屏幕上。

屏幕邊沿透出的熒光照射在俞晝臉上,他的臉頰一半在光裏,另一半在陰影裏,他用最高潔的經文遮住最不堪的欲|望。

畫面被遮擋了,但是聲音沒有。

俞晝将音量調到最大,嘩啦啦的水流聲回蕩在整個書房。

俞晝起身,檢查窗戶是不是關好了,他要獨享這個聲音。

即使窗外沒有人,但是俞晝不允許讓外面的風聽到,不允許外面的空氣聽到,這是他才能享有的。

他重新坐回屏幕前,仔細地傾聽,終于從水流聲中辨認出了他弟弟的聲響。

沈驚在哼着一首歌,曲調被水流沖刷得很模糊,若隐若現。

俞晝向後靠着椅背,他像是得到了巨大的滿足,長舒了一口氣,并揚起了唇角。

他一邊聽着,一邊在笑。

他克制住了肮髒的念頭,這是他應得的獎賞。

·

十分鐘左右,水聲戛然而止,沈驚洗完澡了。

俞晝又等了兩分鐘,挪開遮擋屏幕的經書,沈驚已經穿好了衣服,站在洗手臺前,對着鏡子,左看看右看看。

俞晝輕嗤一聲,閑得無聊看鏡子做什麽,也不知道來看看他備受折磨的哥哥。

不聽話,不懂事,不乖。

總有一天他要在這面鏡子前懲罰他的弟弟,狠狠的,重重的。

·

浴室裏的沈驚對這一切渾然不覺,他在進行他的日常之一——對着鏡子練習微笑。

他發現班裏人緣最好的同學就很愛笑,他也要加強練習,融入正常人的群體。

笑了一會兒,臉僵了,沈驚看着鏡子裏的鏡子,覺得很厭煩:“假死了。”

笑得陰森森的,一看就有病。

沈驚打算去幹點正常人該幹的事情,去騷擾一下俞晝。

他故意不擦頭發,把自己弄得濕淋淋的,發梢往下滴着水,走到書房前,敲門。

敲了三下又三下,門裏傳來俞晝冷淡的聲音:“什麽事?”

沈驚說:“哥哥,我找不到吹風機。”

書房裏的俞晝正通過屏幕看着沈驚,他說:“在浴室洗手臺的抽屜裏。”

沈驚又敲了三下門:“哥哥,這是司亭哥哥的家,我不敢随便拿東西,你可以幫我拿嗎?”

俞晝:“沈驚,自己拿。”

沈驚朝着門比了一個中指,冷笑了一下,聲音依舊是可憐兮兮的:“哥哥,那我還是不要吹頭發好了,我怕司亭哥哥知道了,他會不高興的,畢竟我和你們是不一樣的人,我出身低微,你們都覺得我髒,我心裏都明白的。哥哥,沒事的,我只是剛剛發過燒,現在都已經好了,不吹頭發也不會有事的......”

門開了。

俞晝垂眸看着他:“你已經睡過司亭的床了,也在他的地毯上打過滾了,卻不敢拿一個吹風機?”

沈驚說:“哥哥,你可能不明白,吹風機是很私人的物品,所以我不敢輕易動。”

俞晝輕擡眉梢:“吹風機比床和地毯更私人?”

沈驚點點頭,雙手交疊在身前,乖的不像話:“哥哥,床和地毯都是露在外面,吹風機卻關在抽屜裏,說明司亭哥哥更在意吹風機呀。”

乍一聽沒什麽毛病,沈驚胡說八道的時候一向很有邏輯。

他微微仰頭,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俞晝,用眼睛說“哥哥,求求你了,幫幫我吧”。

晶瑩的水珠順着他的臉頰彙到尖而小巧的下颌,然後再滴落在胸口。

俞晝沉默地轉身,拿出一瓶抑制噴霧,對着沈驚一通噴。

沈驚差點就尖叫出來了,但他發揮了一個老演員的素養,委屈地說:“......哥哥,我剛洗完澡,我不髒。”

俞晝是不是精神不正常,對着他狂噴是什麽意思?

俞晝神情平淡:“我不喜歡這個沐浴液的味道。”

事實是,剛才那一瞬間,他覺得沈驚在引誘他,他不做點什麽的話可能會發瘋。

沈驚低頭:“哦。”

還說什麽“不喜歡這個沐浴液的味道”,俞晝好虛僞,假死了,比他還假。

·

俞晝給沈驚拿出吹風機,表現得仿佛一秒都不願意在沈驚身邊多待,立即就回了書房。

沈驚在浴室裏吹頭發,俞晝在書房裏看他吹頭發。

吹完頭發,沈驚把換下來的內褲洗了,挂在了主卧自帶的陽臺上。

睡前,他吃了藥,寫了日記,背了英語單詞,沒背兩個就困了,但是這裏沒有板磚,他覺得很不安全。

沒想到床頭櫃正好有兩本書,厚度和大小都和他的板磚類似,沈驚把其中一本書枕在腦後,另一本書抱在懷裏,閉上眼睡着了。

他吃的藥不是感冒藥,是治療信息素失調的特效藥,副作用是嗜睡。

因此,一向淺眠的沈驚并不知道,俞晝進了主卧,很快又離開。

·

第二天,沈驚醒來後有點悵然若失,他該去學校了,不能再和俞晝一起待在這間房子裏了。

他希望俞晝能好好努力,買一個自己的房子,這樣他以後會常去做客的,就算俞晝不歡迎他,他也會去。

俞晝在外面敲門:“沈驚,起床了,半小時後出門。”

沈驚應道:“好的哥哥。”

他起來收拾自己的東西,跑到陽臺上卻發現,昨晚晾起來的內褲不見了。

“哥哥!”沈驚打開房門,“哥哥!”

俞晝正在喝着咖啡看財經新聞,蹙眉道:“大早上的,大呼小叫什麽。”

沈驚有點不好意思:“我的內褲不見了。”

“不見了?”俞晝嗤笑一聲,“你的意思是,有個小偷,偷走了你的......內褲?”

沈驚撓撓脖子:“應該不會,沒有小偷會這麽有病吧。”

俞晝抿了一口咖啡,神情從容,姿态優雅:“嗯,沒有。”

沈驚說:“可是确實不見了!”

俞晝輕呼一口氣,似乎對弟弟的大驚小怪有點不耐煩:“沈驚,也許是被風吹跑了。”

“是嗎?”沈驚跑回陽臺一看,陽臺的窗戶果然沒有關好,他用來挂內褲的衣架也掉在了地上。

可能真是被風吹跑了,真是有病的風。

沈驚對俞晝說:“哥哥,真的是風,風把你的內褲吹跑了嗎?”

俞晝說:“沈驚,我建議我們換個話題,不要繼續讨論內褲的事情。”

沈驚也覺得挺害臊的:“好吧哥哥,早知道我還不如不洗內褲呢,洗得香噴噴的,結果被吹走了。”

俞晝在心裏贊同,對,不如不洗。

【作者有話說】

哥每天都有讓自己爽到的新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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