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 第我心眼不小!
◇ 第37章 37 我心眼不小!
五個人外加一只狗在別墅區裏溜達,氣氛有點古怪。
俞守澤和喬潇潇走在最前面,好情侶,很和諧。
俞晝、司亭和小狗走在中間,好兄弟,很和諧。
沈驚獨自跟在最後,好有病,也很和諧。
就是太和諧了,反而顯得特別詭異。
俞守澤指着一處景觀噴泉,懷念道:“這裏改造前是兒童區,小晝小時候,我經常陪他在這裏玩滑梯。”
喬潇潇循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微笑回應:“小晝有個好爸爸。”
俞晝一只手牽着晶晶,另一只手揣兜,神情冷淡,不作回應。
沈驚琢磨了一下,很難想象俞守澤陪着俞晝玩滑梯的樣子。
喬潇潇此時輕嘆了一口氣:“守澤,比起你,我這個做家長的真是虧欠小亭許多。我陪他的時間太少了,那時候舞團演出多,世界各地飛,往往一年下來,在他身邊的時間還不到半個月。”
俞守澤寬慰道:“不要自責了,你看,小亭現在長得多好。”
沈驚撇撇嘴,是挺好的,痞裏痞氣的,走大街上都要被警察攔住問兩句。
司亭一臉沒所謂:“媽,不要緊,我還有小媽陪我,我爸換女朋友的速度比你們舞團排新劇目還快,我一年能有好幾個小媽。”
沈驚眼睜睜看着喬潇潇纖細的背影像一片落葉,顫抖了,破碎了。
“小亭,”喬潇潇捂着嘴,脆弱死了,“對不起......”
俞守澤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鬓角:“不難過,沒事了,沒事了。”
一位特別溫柔、特別會疼惜伴侶的、優雅成熟的Alpha。
然而,沈驚卻注意到,俞守澤在摸完喬潇潇的鬓發之後,撚了撚指腹。
這是一個清理手上髒東西的動作。
奇奇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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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真恩愛還是假恩愛,沈驚沒興趣,他踩着俞晝的影子玩。
夕陽把俞晝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沈驚站在裏面,能被整個包住,像是被俞晝抱着。
他踩得正高興,影子裏鑽進一只毛茸茸的小狗。
沈驚瞬間沉下臉,這只壞小狗,連俞晝的影子都要來搶,心機好重,心眼好小。
小狗挺有病的,看沈驚陰着臉反而更來勁,豎着尾巴踏着小步子,和跳芭蕾舞似的,還演起來了。
沈驚嘴角抽了抽:“你媽的!”
話一出口,前面的四個人齊齊扭頭看了過來。
沈驚臉頰一繃,完了,一沒留神發病了,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沈驚,”俞守澤面容有些嚴肅,“你剛剛說什麽?”
司亭雙手環抱胸前,饒有興趣地看着沈驚。
沈驚頭腦風暴,嘴角下撇,微微垂首:“俞叔叔,我太感動了,我是想和司亭哥哥說,要珍惜你媽的愛。”
喬潇潇看了司亭一眼,用手帕抹眼淚。
司亭還挺配合:“謝謝你的忠告,很有用,我受益匪淺,我會把這句話寫進自傳的。”
沈驚繼續發揮:“我從來沒有得到過這種無私的愛,俞叔叔你知道的,我以前......我......”
欲言又止,恰到好處的流露出一絲悲傷。
俞守澤嘆了口氣:“好了好了,一家人開開心心的,怎麽一個兩個都難過上了。”
喬潇潇點點頭,擠出一個笑容:“守澤,我不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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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繼續往前走。
沈驚呼了一口氣,怪不得說演員是高危行業,真高危吶。
俞晝此時停下腳步,轉過身,遞給沈驚一疊紙。
沈驚這下是真的感動了:“哥哥,謝謝,我也不難過了。”
他的哥哥好關心他,心裏暖暖的。
沈驚正要拿紙擦拭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淚,就聽見俞晝說:“這是給晶晶撿屎用的,你別浪費。”
小狗剛在邊上的草叢裏拉完一泡,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沈驚。
沈驚呵呵:“哥哥,我不會。”
讓他給一只狗撿屎,俞晝侮辱誰呢?
俞晝指導他:“蹲下去,用紙包住,拿住,站起來,走到垃圾桶邊,扔進去,會了嗎?”
沈驚微笑,聽起來真的很簡單呢。
司亭在邊上幸災樂禍:“晶晶,你要珍惜你媽媽的愛啊,你媽的!”
沈驚歪歪頭,把手裏的紙分給司亭兩張:“司亭哥哥,我們一起撿吧,你一半我一半。”
司亭挑眉:“我為什麽要和你一起撿屎?”
沈驚居功自傲:“因為你的自傳裏也有我貢獻出的一句話呀,司亭哥哥。”
·
沈驚和司亭為了誰去撿屎而争執不休。
最後,為了防止小狗把屎吃了,俞晝親自撿了。
沈驚用力鼓掌:“哥哥,你是一位文明的好市民,我要向你學習!”
司亭嗤之以鼻:“小同學,你罵誰?”
沈驚眨眼:“司亭哥哥,我在誇我哥哥,你怎麽不高興了呀?”
恰好俞晝從垃圾桶那邊走過來,沈驚用恰好能讓他哥哥聽到的音量嗫嚅道:“司亭哥哥,我不知道你對我哥哥有什麽意見,所以才會這麽生氣。我哥哥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我求求你不要這樣想他,司亭哥哥,算我求你了......”
司亭舌尖頂了頂左臉頰:“阿晝,你弟弟好像在挑撥我們的關系?”
沈驚一臉慌張:“哥哥,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希望司亭哥哥能對你好一點,因為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俞晝面無表情地嗤了一聲:“那你的知舟哥哥呢?”
沈驚無語了,他這邊對着俞晝真情流露,關齊知舟什麽事。
“哥哥,你和知舟哥哥,”沈驚頓了頓,找補道,“都是我的哥哥。”
司亭拍了拍掌,俯身問:“那司亭哥哥呢?”
沈驚對着司亭笑,湊到他耳邊輕聲說:“你媽的。”
扔下這三個字,沈驚高高興興地跑到俞晝身邊,手舞足蹈地說他今天背了多少個英語單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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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驚為了在俞晝面前裝可愛,執意要和小狗賽跑,結果跑不過小狗,氣得想踹狗屁股,但不得不忍住。
司亭慢悠悠地晃蕩上來,指着路邊的垃圾桶:“這個挺像你的。”
“能裝,對吧?”沈驚搶答,斜睨着司亭,“司亭哥哥,這都多少年前的梗了,真土。”
小狗還沒玩夠,纏着沈驚還要再賽跑。
沈驚慌忙後退兩步避開小狗,一臉局促:“晶晶,你還是離我遠一點吧,司亭哥哥說我是垃圾桶,很髒。”
又那麽恰巧,這句話恰好又讓走上前來的俞晝聽到了。
司亭放聲大笑:“阿晝,你這是哪兒撿來的弟弟,我也去淘一個。”
俞晝先是用眼神喚回了搗蛋鬼晶晶,又無奈道:“阿亭,你別逗他了,他心眼小。”
“哥哥,我心眼不小!”沈驚反駁。
俞晝怎麽這樣啊,他被司亭說了,俞晝不僅不幫他出氣,反而還幫着司亭埋汰他。
經過獨處的那兩天,他以為他和俞晝的關系已經變好了,結果根本就不是這樣。
“喲,還嚷嚷上了,”司亭調侃,“你要是心眼不小,你嚷嚷什麽?”
“哥哥,”沈驚正色道,“你晚上回家沒有和我打招呼,從出門到現在,我一共喊了你十七次,你一次都沒有理會我。這些我都沒有和你計較了,你還說我心眼小!”
俞晝擡手捏了捏鼻梁:“......沈驚,小點聲。”
沈驚又說:“哥哥,你用撿屎的手揉鼻子,我也不會覺得你不衛生,這樣也是心眼小嗎?”
俞晝閉了閉眼,輕呼出一口氣:“不小,很大的心眼。”
沈驚就像是打了一場勝仗,雄赳赳氣昂昂地帶着小狗往前走。
司亭雙手托着後腦,對俞晝說:“你弟弟不僅心眼小,記性還不好,他是完全不記得我了嗎?”
俞晝不動聲色:“嗯,那天他生病了,病得厲害。”
司亭嘴角挂着一絲玩味的笑:“這小子行啊,我這種讓人過目不忘的大帥逼,他說忘就忘。”
俞晝眉間攏起不易察覺的褶皺,他不想和別的Alpha談論他的弟弟有多麽獨特。
于是,俞晝轉移話題:“你媽媽的事情,你有什麽想法。”
“我能有什麽想法,我對她沒什麽感情。”司亭踢開腳邊的一顆小石頭,譏諷道,“阿晝,我說白了,我從小到大見她的次數,比見你家保姆阿姨的次數還要少。她在你爸爸面前表現出對我的深厚感情,我也很疑惑是從哪裏來的。”
俞晝颔首。
“你放心,他們怎麽來是他們的事情,不會影響我們的關系。”司亭勾住俞晝的肩膀,“不過奇了怪了,我們這個圈子的人會僞裝是常态,你弟弟一個貧民區出來的小窮鬼,怎麽也那麽愛裝?”
口吻裏沒有不滿,是帶笑的。
俞晝看向前面揮起拳頭佯裝要揍小狗的沈驚,裝腔作勢的樣子也可愛,也招人。
司亭故意揚聲喊道:“你敢對晶晶動手?”
沈驚回頭,裝可憐:“司亭哥哥,我怎麽會對晶晶動手呢,晶晶那麽金貴,我就連碰晶晶一下都是很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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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別墅,俞守澤有意無意間提起他和喬潇潇的相識。
“我還記得那天是小晝的生日宴,”俞守澤回憶,“說起來,我們能相遇,多虧了小晝,一晃都多少年了。”
這話乍一聽沒什麽問題,細想就有點別扭了。
沈驚咂咂嘴,這件事本身和俞晝毫無關系,俞守澤卻硬要往俞晝身上靠,讓聽者覺得是俞晝創造了他們相遇的機會。
他剛才悄悄搜索了,喬潇潇是知名舞蹈藝術家,上個月才宣布離婚。
也就是說,她在和俞守澤相處的過程中,還是處于婚姻關系裏的。
俞守澤這時候說這種話,讓司亭怎麽想?讓司亭怎麽和俞晝相處?
這爸當的,不懷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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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潇潇要趕飛機,俞守澤送她去機場。
俞晝和司亭去二樓了,沈驚坐在沙發上,眼巴巴地看着他們上樓,他也想去。
樓梯拐角,司亭扭頭:“一起上來。”
沈驚不由自主地站起身。
司亭真好,司亭是好人。
下一秒,司亭招手:“晶晶,來啊。”
沈驚提了提褲腰,默默坐下了。
司亭有病吧,以為這樣就能刺激到他嗎,笑死,他根本不想去二樓,二樓又沒有礦,他才不想上去。
沈驚一邊摳手腕一邊在腦海裏演小劇場,他拍了司亭兩板磚,把司亭拍成小狗形狀的大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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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管家去花園澆花,吳阿姨看他不在,小聲埋怨:“家裏要來新太太了,你看把他開心的。”
沈驚問:“吳阿姨,這是多好的事情呀,您不開心嗎?”
吳阿姨把抹布一甩,憤憤道:“我心裏就只有一個太太!這棟房子當年還是太太的嫁妝,太太出生在這裏,長大在這裏,去世在這裏,現在要讓別的女人住進來,住到太太的房間裏,睡在太太床上,不知道先生怎麽想的!”
沈驚明白過來了,趙管家是俞守澤的親信,自然事事都為俞守澤考慮。
吳阿姨就不一樣了,她是太太那邊的人,這時候難免憤懑不平。
沈驚驚訝地張了張嘴:“吳阿姨,你說得對,太太她......唉。”
吳阿姨在這個家裏終于找到個能說上話的,她拉着沈驚絮叨:“那個喬潇潇看面相就壞透了,她當時有老公有孩子,見到我們先生就對先生一見鐘情了,巴巴地湊上來,這種人真下作,我是真瞧不上她!”
沈驚撇撇嘴,沒回話。
他能理解吳阿姨的心情,但是把責任全推到喬潇潇一個人身上也不合适。
要是俞守澤真是正人君子,也不會和有夫之婦搞到一起去。
吳阿姨埋怨的重點已經完全落在唾罵喬潇潇上了,沈驚忍着沒翻白眼。
對對對,都是女的錯,真就是無吊之災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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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趙管家澆完花進來,前一秒還在喋喋不休的吳阿姨立刻噤聲,板着臉收拾衛生去了。
趙管家還是一副機械臉,對沈驚說:“新太太很喜歡你。”
沈驚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俞叔叔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我真的太開心了!”
趙管家點點頭:“我也是。”
沈驚打着哈欠回到雜物間,趴在床上用手機寫日記,順便給齊知舟把今日份的情話發過去。
齊明旭打了好幾個視頻電話騷擾沈驚,沈驚一個都沒接。
齊明旭真夠有病的,天天罵他,又天天煩他。
清淨了不到兩分鐘,齊明旭發來消息:“沈驚,你有時間騷擾我哥,沒時間接我電話,你要臉嗎!”
沈驚覺得莫名其妙,他想騷擾誰就騷擾誰,齊明旭管得找嗎。
又過了大概一個小時,司亭離開了,走前來雜物間敲門,讓沈驚送他。
沈驚在屋裏裝死,鳥都不鳥。
一個穿破洞褲的都能上二樓,俞晝憑什麽不讓他上啊?
他來的時候身上穿的那身衣服,破的洞沒有司亭多、沒有司亭大,說到底俞晝就是嫌他髒,俞晝就是雙标。
司亭還在外頭锲而不舍地敲門:“小神經,神小經,你司亭哥哥要走了,你不出來送送?”
沈驚煩得要死,隔着門說:“你不是博士嗎,你不上班的啊?你能幹點正經事嗎?”
司亭哈哈大笑:“行,那我走了,明天見。”
沈驚冷笑,誰和你明天見,他是要上學的人,和穿破洞褲的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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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裏安靜下來。
大約晚上十二點,俞守澤給家裏打電話,吳阿姨接的,聽那意思是俞守澤晚上不回來了。
沈驚睡不着,他不喜歡這個別墅,因為別墅裏有太多人了,他想和俞晝單獨待着。
別墅裏只有一個他喜歡的地方,那就是種滿了薔薇花的花園。
于是,沈驚跑到了花園,沒有開燈,打着手機手電筒。
二樓有間窗戶還亮着燈,俞晝還沒睡嗎?
沈驚把手掌攏在嘴邊,仰頭喊:“哥哥!哥哥!”
【作者有話說】
驚:嗯嗯我心眼不小,不投喂海星不留下評論也是可以的,我完全不會記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