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誰家徒弟會在師尊榻上脫衣裳

第4章 誰家徒弟會在師尊榻上脫衣裳

“你要學會聽話。”

懷裏的人沒再說話。謝情低頭一瞧,人已痛暈過去,面容蒼白,唯有雙手還緊緊抱在他腰上。

謝情将人丢回了床上。

往後一個月,季微星都躺在他榻上養傷。被滄瀾劍刺傷的傷口,比尋常傷口難以愈合不止百倍。

更別提季微星不過煉氣的修為,多半時候都在昏迷,偶爾醒了,便将自己高挑的身軀強行縮進謝情懷裏,委屈巴巴地說自己疼,要師尊摸頭才能好。

今日謝情剛摸完他的頭,季微星一時得意忘形,不小心在裝睡時扯壞了謝情的衣裳。

季微星仰頭,狹長深邃的眼睛刻意睜大顯出一絲無辜:“師尊饒過我好不好?”

“我很乖,不是故意的,”季微星默默将闖禍的手縮進被子裏。

謝情唇角微扯,從左手無名指上的白玉儲物戒裏摸出一本典籍,丢進季微星懷裏。

“看來傷好的差不多了。給你三日時間,熟讀背下這本書,”他自上而下望向季微星,平淡道,“讓為師瞧瞧你有多聽話,多乖巧。”

“哦……”季微星下意識以為會是什麽晦澀難懂的上古內功典籍,可低頭一瞧,卻又愣住,“《清心寡欲經》?”

“你是我的徒弟,自然日後也要像我一般入無情道,”謝情鴉羽長睫微垂,身側的手搭在床榻邊沿,指骨修長,緩慢撫過寒冰床的冰面,刺骨的寒冷從指尖透入四肢百骸,最能叫人清醒克制。

“塵世諸多欲望,合該剔除幹淨。”

前世若能早早指引季微星入無情道,便能在他修為盡失後繼承滄瀾神劍,後續種種欺師犯上的混賬事也都不會發生。

這一世,他會手把手教會季微星如何成就無情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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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讓我失望,”謝情道,“乖徒。”

可他的語氣敷衍散漫,不像在說什麽乖徒,反而像在哄一條小狗。

季微星尚且不明白無情道這條路會有多難走,一心唯有得到師尊的認可,喜氣洋洋捧着道經,盯着師尊床榻邊白皙泛粉的指尖:

“弟子絕不辜負師尊期望。”

“最好如此,”謝情瞥過他懷裏緊緊抱住的道經,眸中冷色稍緩,心頭被舊夢激起的怒火暫且平息,“睡吧。”

季微星見好就收,抱着經文縮進被子裏。

一旁,謝情閉眼打坐徹夜。

次日一早,他寫了一封信折成紙鶴送去了天機閣,但願能尋個法子讓他不再做這樣讨人厭煩的噩夢。

此後又等了兩日,沒等來回信,反倒是天機閣閣主親自來了滄瀾山。

“阿情,”青年面容冷肅剛毅,濃眉方臉,模樣周正,黑色道袍裹着挺拔身形愈發彰顯周身極具壓迫的氣勢,只是在瞧見窗邊擦拭滄瀾劍的謝情時,緩了神色,“好端端的,為何會做噩夢?”

天機閣現任閣主與謝情年紀相仿,曾在滄瀾山游學幾年,算是謝情為數不多親近的友人。

能被謝情賞賜好臉色的友人,除卻唯一的師弟,大多是與他同路的修士,比如三百年前為蒼生算盡天命自損百年陽壽的天機閣閣主。

每一次三界裂隙在出現之前,都是由天機閣閣主提前推算告知于他,才能早做準備。

前世最後一次推算的縫隙過大,已足以成為天地浩劫,天機閣閣主推算完幾乎去了大半條命,從此再也無法離開天機閣,只得靠天機塔中的浮世鏡續命,比起被囚魔宮的他,未嘗不是同病相憐。

謝情擡眸,望向徑直推門而入的陸無量。

這一眼掠過前世那百年錯失的光陰,終于在對上故友擔憂的面容時落到實處。

“不過是夢,你不該抛下天機閣的事親自來一趟,”謝情将擦拭幹淨的滄瀾劍随手丢回榻邊的劍鞘裏,“看守浮世鏡最重要。”

陸無量撩起衣擺坐在桌案另一側,“我此次來,并非全是為了你的夢。”

“昨日天機閣兩名長老帶領數十名金丹期弟子前去魔宮左護法的洞府埋伏,浮世鏡算準了那左護法會在突破化神時走火入魔,本是斬除他的最好時機,偏偏這厮竟提前得知消息,強行壓下突破瓶頸,反過來擺了天機閣一道,兩名長老與那些金丹期弟子,盡數死于魔族刀下。”

陸無量面沉如水,“阿情,這次我本十拿九穩,只要除掉左護法,必斷魔尊一臂,魔界失了一個化神期高手自然元氣大失,你我也可松口氣。

那魔尊神出鬼沒,就連浮世鏡都算不到他的蹤跡,即便現身都挑在你抽不開身的時候,擺明着顧忌你不願與你正面對上,若左護法隕落,他身為魔尊如何也該出面計較一番,否則必遭人诟病。”

“只要他出面,你我聯手,必能除之,修真界心頭大患可除。”

“可如今計策敗露,到底是那左護法未蔔先知,還是——”

還是他們的親信裏有人背叛人族,反作魔族走狗。

“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除卻你我,明遠,便只有死在魔界的長老與弟子,”謝情掀了掀眼皮,看向他,“你覺得會是誰?”

陸無量:“反正不會是你。”

謝情:“不會是明遠。”

“……”陸無量眉頭一皺,“阿情,總不會是我。”

“罷了,此事就連浮世鏡都算不出來,怕還是得從長計議,先說說你的噩夢,”陸無量從懷中摸出兩個串了紅線的銅板,綁在謝情右手手腕上,勒住那截雪白皮肉,“你夢到了什麽?”

陸無量垂下眼簾,目光觸及那節被紅繩勒住的皙白手腕時頓了頓,不留痕跡挪開視線。

謝情平靜開口:“我在夢中傷了人。”

陸無量面色愈發凝重,“誰?”

謝情擡手一揮,床榻上沉睡的少年映入眼簾。

“你……你怎麽還把人搬回自己床上了?!”陸無量愕然,觸及謝情冰冷的臉蛋,又緩和語氣,“罷了罷了,殺人就殺人,能被你殺的能是什麽好東西?阿情,你須認真回想夢境裏讓你困擾的東西,這根斷緣繩才能有用……”

謝情唇瓣微動,尚未出聲,被榻上那人醒來後的動靜打斷。

“師尊……”季微星從榻上爬起來,一邊解衣裳一邊道,“您替弟子瞧瞧,弟子腰上的傷是不是快好了?”

他的話在轉頭撞見屋子裏多出來的男人時,戛然而止。

與此同時,謝情手腕上捆緊的紅繩倏然斷開,兩枚銅錢摔落在地後滾進床底,徒留雪白手腕上殘留一抹淺紅色的勒痕。

陸無量沉默片刻,挑剔地掃了眼闖進來的少年,竭力維持住面上的沉穩,壓低聲音,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這就是你新收的徒弟?就他?”

“阿情,你可別告訴我,這些時日,他天天就是這般脫了衣服躺在你的榻上,讓你給他看傷的!”

謝情沉默片刻,道:“有何不妥?”

“成何體統,成何體統!”陸無量拍着桌子滿臉心痛,“阿情,你修無情道多年,不知外界有些人心思不純,就愛脫衣裳勾引你這種懵懂不知情愛的劍修!你這徒弟不行,絕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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