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野狗最愛宣示占有欲

第110章 野狗最愛宣示占有欲

道長身子那麽弱,肯定會像海底最漂亮鲛珠一樣,被人用力一捏就碎掉的。

紅雨默默開始抹眼淚,縮在院外等藍月醒來,時不時往院子裏瞧上一眼。

只見那個魔修正一邊哼着小曲一邊鏟雪堆雪人,将所有的血跡盡數抹去。

紅雨縮了縮脖子,在道長出來之前都不敢靠近院子裏的人了。

與此同時,屋中。

屋頂已經被修補好,謝情坐在窗邊,身上裹着一件過分寬大的黑色衣袍。

白宿蹲在他面前,目光在那件帶有陌生雄性氣息的黑衣上凝滞一瞬,又極其自然移開。

“疼麽?”

謝情:“你說什麽?”

白宿無奈:“還能說什麽?”

謝情靠在矮榻上,身形陷在柔軟的毛毯裏,半阖眼眸:“自我從師父手中接過那把劍,就再也不知道什麽是疼。”

頓了頓,又補充道:“這沒什麽,我還活着不是麽?”

白宿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

哪裏會有人不知道疼呢?

“你沒有吃我給你的碧髓丹?”白宿指尖搭在他手腕上片刻,便沉了臉色。

這一百年,前面五十年白宿都不肯相信謝情死了,因為他抱有一絲希望——

萬一謝情吃了碧髓丹活下來了呢?

甚至在謝情死訊剛傳來的那一日,他帶着魔族強行闖了滄瀾山,因為他知道只要謝情還活着,哪怕只剩一口氣都不會看着滄瀾山出事。

可謝情沒有來,但他還是安慰自己,或許謝情受傷太重,把自己藏起來了。他一向有耐心,他可以等。

這些年,他早已等習慣了。

比如等謝情心血來潮來魔宮看他一眼,又比如,等一個永遠不可能動情的人動情。

可後來,在追殺季微星時,他親眼看見了被季微星抱在懷裏的,那盞全然熄滅的魂燈。

就連白宿入了魔,長山門內屬于他的魂燈都還亮着。

謝情的又怎麽可能會滅?

後來五十年,白宿開始招魂,開始逐漸被魔心蠱惑,殺了很多很多人。

如今親眼看着人活生生站在他面前,他以為謝情吃下了碧髓丹,查探經脈後卻又發覺,竟沒有一處完好的地。

謝情的經脈與丹田就像是一棵原本茁壯成長的參天大樹,裏面全被蟲蟻啃食得潰爛。

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造成這一切的是謝情自己,他為了盡快填補那一道縫隙,用靈力強行沖破經脈,以最快的速度阻止了一場浩劫降臨。

而除他以外,所有人全然沒有察覺。

白宿眼睫微顫,扣在謝情手腕的手無聲用力,留下了一個淺粉色的指印。

謝情抽回手縮進毛毯裏,冷淡道:“你是說那顆來歷不明的碧髓丹?”

“我不是說了,那顆是……”

謝情打斷他:“白宿,你不必騙我。”

“你不信我?”白宿輕輕笑道。

“你想知道原因麽?”謝情望着他。

白宿挑眉:“真有原因?”

“我喂給季微星的那顆碧髓丹,是師父用心頭血為引,以滄瀾劍劍靈為容器煉制而成的,”謝情道,“師父死前,從未說過這顆丹藥要留給我自己。

他只是告訴我,此藥珍貴,該用在最值得的時候。”

“不論季微星從前如何,如今又如何,在他以命換下滄瀾山數十名弟子時,就是最值得的時候。”

“你是否想說,這顆藥的藥方如此簡單,為何丹雲宗一直煉制不成,甚至懷疑自己藥方有誤?”謝情問。

白宿:“……”

“因為如此簡單就能救回一條命,注定需要嘗試千萬次。即便成功,一顆也只算是恩賜,九重天之下不會允許出現第二顆,所以不論旁人如何嘗試,在天道壓制下都不會成功。”

“白宿,需要我猜一下你是如何成功的麽?”

白宿:“……”

“那日在沉日閣,萬劍宗掌門之子的丹田被火燒毀,此生都無法再修煉。”謝情冷聲道,“只是你比較幸運,滄瀾山不慎殺了他,以至于無人再深究他丹田處的傷口。”

“無人追究,不代表無罪。”

白宿唇瓣微動,沉默跪在他膝前,從容的面具隐隐出現龜裂的痕跡,與他臉上的魔紋重合在一塊。

他執起謝情的手,額頭貼在那溫涼的手背上,聲音顫抖。

“別生氣,是我的錯,我不該瞞着你。

謝情……只要你能活着,只要你能活着……”

白宿喃喃重複這句,“什麽都可以,謝情。”

“你對我做什麽都可以。”

“我受不了第二個一百年了。”

謝情擡腳踹開他,冷冷道:“如今的我,對你又能做什麽?”

白宿盯着他,輕聲笑了笑,“随你好了,你最會誅我的心。”

謝情閉上眼,手撐着頭,不再理會他。

分明睡了一夜才醒來不久,困倦又湧上心頭。

那場浩劫帶走的何止劍尊的性命,還有他幾乎畢生所有的精力。

“謝情?”白宿喚了一聲。

謝情模糊地回應了一個嗯,氣息逐漸平緩,應是睡着了。

白宿站起身,手臂穿過那人的腿彎與後背,連人帶毛毯一并抱回了榻上。

唯獨那件披在謝情肩頭的黑色衣袍被他丢到了地上。

白宿蹲在榻邊,盯着那人的睡顏看了一遍又一遍。

忽而,他半眯起眼,目光凝滞在了謝情的脖子上。

只見那顆點綴在喉結上的紅痣正在一點點變紅,像是被無形之人啃咬舔舐,謝情于睡夢中不适地滾動喉結,那喉結上的紅意也随之起伏,晃得人挪不開眼。

就連雪白後頸處也凹陷下一個小窩,像是被誰的手指暧昧地按下去反複摩挲碾磨。

那紅痕一點點往下,從紅痣蔓延到鎖骨,整個銀色蓮花印記都被人弄紅了。

像刻意挑釁,又像野狗在宣示占有欲。

白宿眸光驟冷,牽起謝情的手将人拽進懷裏抱起,重新放回矮榻上,并且在謝情身上貼了七八張冰清玉潔防身符。

可待他釋放神識,整座屋子除卻他與謝情,分明沒有第三人的氣息。

簡直就像是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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