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P69-71e 你的大義滅親
第20章 P69-71e 你的大義滅親。
69
你推開了裴襲。
在王雪芙幾人詫異的目光中, 推開他跑上了樓梯。
看得出,你是真的很生氣,推他時用了猛力。
裴襲被你推的身體後仰, 後背撞到了沙發扶手,有人呀了一聲,王雪芙起身欲扶, 被他冷淡吐出一個“滾”字。
看着你跑遠的背影,裴襲維持着被你推開的姿勢, 索性雙腿搭疊躺靠在沙發上, 拿出手機給你發消息。
王雪芙的好友們面面相觑。
王雪芙雖不是裴家正經的女主人, 但她多年來與裴元生活在一起,早與裴家密不可分。很多時候,她的言辭舉動, 也是裴家的态度。
幾人能與她成為閨蜜并出入老宅,家世或背後的家族自然也高門大戶,至少與裴家有合作關系。
也不是第一次來裴家老宅了,這還是她們第一次見裴襲與王雪芙對上, 能當着外人對王雪芙說出“滾”字, 可以想象平日裏他們的關系有多麽惡劣。
讓她們更為驚訝的是,難得見到了裴襲的老婆,沒想到會目睹兩人的翻臉現場。
這怎麽就翻臉了呢?
不是剛剛還臉着貼耳, 無視她們親密熱聊嗎?
站在一旁,見裴襲玩着手機沒有搭理她們的意思,她們尴尬的不知該說什麽。最後還是王雪芙強撐起笑臉, “忽然想起我新得了幾罐茶,帶你們去嘗嘗?”
“那可真是太好了!”幾人順勢轉移話題,也有了離開的借口。
随着王雪芙離開時, 與王雪芙關系最好的一人多看了裴襲幾眼,走遠後小聲抱怨着。
王雪芙苦笑着搖頭,“他一直這樣,我早就習慣了。”
“雪芙你就是脾氣太好了!”
另一人接話,嘴比腦子快,“秦瑤都死多久了,他還記恨你,再說他媽媽不是病死的嗎?和你有什麽關系!我覺得……”
“說什麽呢!”
眼看着王雪芙臉色不對,她身旁的朋友急急打斷她,“好了不說這些,咱們去喝茶。”
王雪芙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淡,輕輕嗯了聲:“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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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口氣跑回了房間,像是背後有怪物在追。
撲倒在床上,你抓過枕頭撕咬幾口,發現是裴襲的,氣呼呼丢到了地上。
你很憤怒。
說不清楚是氣裴襲會瘋到這種地步,還是氣他什麽話都敢對你坦白、甚至還激你去舉報。
他是什麽意思?
是覺得你膽小怕事,一定不敢報警抓他?
還是認為你與裴徽一條心,故意說出來恐吓威懾你?
又或者,什麽都不是,他就是在對你胡說八道,看着你被他吓到被他氣哭被他玩弄,把你當成他無聊時解悶的樂子。
叮——
叮叮——
丢在桌面的手機持續震動,是新消息提醒。
你抹着眼淚拿起,發現裴襲給你發了信息:【生氣了?】
對話框顯示着對方正在輸入中,可以想象那人散漫敲擊鍵盤的模樣,【這算是吵架嗎。】
這算哪門子吵架。
你明明被他氣的話都說不出來。
呼吸急促,你越看越生氣,眼淚流得更兇了。
心中有一團火在燒,你感覺自己從沒有這麽憤怒過。
理智在被火焰燃燒,你攥着手機噼裏啪啦打出長段文字,控訴着多年來他對你的壓迫。
因情緒激動又不擅長争吵,憤怒的你前言不搭後語,組句極差還總有錯別字,删删改改間,對話框又彈出一條信息。
裴襲:【?】
他顯然一直在盯着手機,看到了你的長時間輸入,對話框卻始終沒有彈出文字。
這像是挑釁。
你将對話框中的文字删除,打算組織語言重新編寫,蹭掉眼淚回複:【你等着!】
等着你組織好語言,列舉出這些年來他的惡劣行徑。
第一條:目中無人,強勢霸道。
李助理帶着保镖領你獨自去完成結婚登記的那天,你受到的驚吓讓你至今難忘。
第二條:不交流不商量,先斬後奏唯我獨尊。
沒能寫完,又一條信息彈出:【不用這麽麻煩。】
裴襲問:【鎖門了嗎。】
沒等你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對話框彈出最新消息:【我在門外。】
【準備好。】
叮——
手機在你掌心持續震動着。
裴襲:【開門。】
你怎麽能忘了呢?
你與裴襲雖然是在通過線上文字“吵架”,但他人在老宅,并沒有離開。
短短幾句話撞入你的眼中,如同看完了一部驚悚電影,“開門”二字,不是提醒你去開門,而是在提醒你,他要進來了。
因為……你根本沒有吵架後要鎖門的意識。
咔嚓——
當你沖過來時,已經晚了。
你的手沒等觸摸到門把手,房門被人從外面擰開,裴襲推門進來了。
看到你險險剎住腳步的模樣,裴襲擡眼,“現在才想起來鎖門,是不是太晚了。”
又是兩聲微弱的咔嚓聲。
裴襲反手扣合房門,順便上了鎖……上鎖幹什麽?
他擡步走向你,你現在又慌又不想看到他,忍着淚朝後退去。
他進,你退。
他逼近,你後縮,一步又一步。
最後,你被絆倒在軟毯上,手指抓着長長的絨毛還想着逃離,然而裴襲已經走到了你的面前,高大的身軀蓋過光線,他從容不迫的屈膝蹲下,垂着眼眸看你,“躲什麽。”
“不是讓我等着嗎。”
泛涼的指腹戳上你軟軟的臉頰。
裴襲如逗弄小動物般撩過你的下巴,用掌心扣緊上擡,強迫你與他對視。
“我來了。”語調慢悠悠的。
裴襲繼續逼近,嘴唇幾乎快要親到你的臉頰,用黢黑冷淡的眼瞳凝着你,貼在你耳邊問:“然後呢?”
然後,你要對他做什麽。
……你還是太膽小了。
開門前憤怒的火焰燒得有多旺,,在他推門進來時,火焰熄滅理智回歸,此刻就有多驚恐。
剛剛與他的文字對話,現在想想都成了笑話,裴襲不是想與你好好交流,而是在逗你耍你。
“你太過分了……”
“太過分了……”不想哭,但眼淚不受你的控制,眼睛憋得泛紅,很疼,大顆眼淚順着臉頰砸落到他的手腕,你哭的發抖。
這次無論你怎樣推他,都無法将他推開,情緒失控你重複着:“我要去舉報你。”
“我要去舉報你!!”
仿佛這樣,才算是對他的回擊。
可他這個樣子,哪裏有半分傷人後的忐忑心虛。
“好啊——”
你聽到裴襲嗤笑出聲,用慢悠悠的語調無所謂道:“那你去舉報好了。”
“想去找誰舉報?”
唇瓣蹭到你的耳垂,被他輕輕含咬,“我親自帶你去?”
他都是殺人未遂的幕後主使了,這麽殺千刀沒有人性的畜生,怎麽能做免費的好事呢?自己的老婆也不行,總要收回一些報酬。
你被他單臂抱起,丢到柔軟的床榻上。
沒等掙紮着爬起來,你又被他覆身按了回去。
後腦勺被他牢牢托控,他捏着你仰面與他接口勿,承躺的姿态方便他探深索取,連你臉上的淚都被他吮入口中。
“瘋子……”你哭紅了鼻子,好不容易避開他的親吻,然而只來得及吐出兩字,又被他上擡吻堵住了呼吸。
嗡——
嗡嗡——
手機再次傳出震動,這次并不是你的手機。
裴襲一邊吻着你,一邊從口袋裏摸出手機,瞥了眼屏幕上的名字,他微微眯眸,不僅沒有挂斷,反而按了接通。
“唔唔……”
唇齒分離的下一秒,你的嘴巴被他用手捂住,蹭上濕潤水痕。
“噓——”
比了噤聲的手指,他剝開你的衣領,咬上你細膩的脖頸。
你渾身僵硬,急促的呼吸聲被裴襲用掌心封攏,你聽到聽筒中傳出李助理的聲音:“裴總。”
無論怎樣也想不到,他口中的裴總在冷淡回應他的同時,又在做什麽。李助理彙報道:“找到人了。”
“不過……與之前的判斷有些出入……”
裴襲将你的淚一一吻幹,嗓音微啞,“什麽?”
“不是被裴徽辭退的高管,而是一個患有精神疾病與那位高管身形相近的年輕人,他長期徘徊在那片區域,新找到的小賣鋪監控顯示,裴徽出現時那人正在發病,所以才……”
李助理的話傳入了你的耳中,你一時難以消化這些信息,有些愣住。
裴襲低眸看着你,替李助理将過程補充完整,“所以,他潑了裴徽一盆狗血,将他當做肮髒的鬼怪,打算替天行道,捅死裴徽。”
盡管有些離譜,李助理低嘆一口氣,實事求是:“是這樣的。”
“現在人要怎麽處理?”
裴襲淡聲:“裴元知道了?”
“還沒有……”李助理有些尴尬道:“裴先生還是覺得這件事與您有關,正派人查我們這邊。”
“那就讓他繼續查。”
電話還沒挂斷。
捂在嘴巴上的手卻撤離,裴徽不介意你在此刻出聲,低頭輕輕啄吻你殷紅的唇,“葭伊覺得呢?”
得知你在裴襲身邊,李助理連忙打了聲招呼。
裴襲對上你憤怒的眼瞳,語氣放輕,“還要去舉報立功嗎。”
“……”
“……”
你張開嘴巴,在他再次親上來時,将他的下唇咬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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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從來沒有見過像裴襲這樣惡劣的人。
你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騙你,在憤怒時也确實問了,裴襲擦着唇上的血,看你一眼,“不騙你,怎麽知道你能為了裴徽,大義滅親舉報自己的老公。”
見你還在含着眼淚瞪他,他哦了聲改口:“也不算騙你。”
“你不是都聽到了嗎。”
那個“追”字,你沒有誤會,裴襲帶你去小吃街确實不是偶然,是為了看戲。
“我派人埋伏在巷口,準備廢他一只手。”裴襲語句一頓,看向你蜷在袖子裏的手腕,特意注明:“右手。”
裴徽拉你的那只手。
可惜的是,裴徽對他早有防備,沒等裴襲的人得手,就讓裴徽逃了。
逃了其實也無所謂。
裴元将手中的一家公司給了裴徽,打算讓他磨砺練手。剛剛接過,他就大刀闊斧整頓高層,其中一個被他辭退的蛀蟲,有幾個不太幹淨的兄弟,對裴徽心生怨恨打算報複。
裴襲之所以将車停在那裏,是因提前得知消息,那幾人要對裴徽動手。
他不過是想借刀殺人,讓你在吃飽喝足後好好看看裴徽的慘相。
誰知人跑了,那些人被裴徽的保镖發現打了一頓,落單的裴徽消失無蹤,讓裴襲的計劃落了空。
說到這裏,裴襲扯起唇角,“只能算他倒黴。”
逃過了數方追擊,卻落到了一個局外的精神病患者手中,潑了大盆狗血險些死在垃圾堆。
他幫忙找人,也是猜到裴徽出了意外,想要第一時間得知他的狼狽。
“我拍了照。”
裴襲晃了晃自己的手機。
找到裴襲後,他第一時間拍照留念,特意發給了王雪芙欣賞。
“要看嗎?”
他翻找着相冊,找出了那張照片,獨自欣賞片刻,說:“算了。”
“太慘了。”
改了主意,裴襲将手機揣回口袋,不顧流血的下唇又靠到你眼前,點了點你泛紅的鼻頭,“看了又該睡不着了。”
你睡不着,他也要睡不着。
睡不着就要發瘋,瘋起來裴徽還要遭殃。
要真出了什麽事,你還要大義滅親去舉報他,傳出去這點家事夠被人當個數年樂子。
受不了裴襲的陰陽怪氣,你推着他生怕他又要親你,“我和裴徽沒有關系!”
“你能不能,能不能……”你努力将意思表達完整,“不要因為我……去做一些可怕的事情……”
裴襲看着你。
“也不全是為了你。”
他抓住你的手,擦了擦你又要溢出水珠的眼角,“那天我都看到了。”
餐廳外,你與裴徽拉拉扯扯又把人推開,“他都和你說了什麽?”
說了什麽?
說裴徽有關于他的秘密告訴你,說你對裴襲有了好感,說完再讓裴襲對着裴徽去發瘋嗎?
你就算再不識相,也該知道什麽話在此刻能說,什麽不能說。
大概知道你給不了他答案,就算你說了他也不會相信,裴徽幫你整理好松散的衣服,恢複以往的淡漠态度,沒再糾纏。
“別再哭了。”
他提醒道:“眼睛哭腫了,明天怎麽去見裴徽。”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為他而哭。
見……誰??裴徽?
你以為自己聽錯了。
怔怔看向裴襲,卻被他用手遮住眼睛。
“你……”嘴巴也被裴襲捂住了,你着急的追問再次被攔回,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噓——”
維持着眼睛與嘴巴都被遮擋的姿勢,裴襲示意你噤聲。
像以往每次心情惡劣時,聽不得你的聲音。
這次連眼睛都看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