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P72-75e 你的信任危機
第21章 P72-75e 你的信任危機。
72
裴襲說要帶你去醫院看望裴徽。
你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麽。
你至今都不知道, 裴襲對你和裴徽的事知道多少，他對裴徽的惡意從不遮掩，雖然嘴上說着與你無關, 但似乎只要你與裴徽的距離稍近，就會刺激到他。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你認為你們需要談一談。
裴襲對你與裴徽的關系似乎存在誤解。
盡管你很想把誤會盡快解釋清楚，但裴襲并不給你機會, 他聽不得從你口中聽到裴徽的名字，哪怕你說你不想去醫院不想去見裴徽, 都會被他反問一句：“怕什麽。”
如同你在心虛。
根本與他說不通。
你意識到, 裴襲并沒有表現的那麽冷靜, 此刻你與他說什麽都會被認為狡辯，于是你放棄與他溝通，打算等他冷靜後再與他談心。
算了……
用被子蒙住腦袋, 你認為你與裴襲根本交流不來，在他面前你很難能思路清晰，打算把想說的內容編輯成文字，直接發送給他。
你想得很好, 腦海中已經構思好了前因後果, 甚至在思考，要不要将裴徽找她的緣由也告訴他。畢竟，你都不打算知道那個所謂的秘密了。
只是, 沒等你拿起手機，你的被子被掀開了……
之後發生的事，将你構思好的文字撞擊破碎。
白天未完成的某事在深夜續上, 像是為了報複你咬傷了他的下唇，裴襲扣着你的脖子又親又咬，你抓他, 被他箍住手腕親吻每一根手指，實在受不了他擡腳踹他，又被他扣着腳踝咬上腳指。
最後，你繃不住哭着罵他變态，他一一應下，動作卻不緩不輕依舊猛烈。
在這種情況下，你第二天醒來眼腫是必然。
清晨。
你醒來時，眼睛上已經敷着熱毛巾。裴襲坐在床邊把玩着你的手指，見你把毛巾抓了下來，像是教育不聽話的小孩子，“都說不要哭了。”
水腫的眼皮像是擦了層緋色眼影，又被裴襲用濕毛巾重新蓋上。
你的嗓音發啞，又急又氣，“明明是你……”
“嗯，是我。”
按住你想要拉下毛巾的手，裴襲大方承認，“都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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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收拾妥當，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了。
裴襲幫你配好了衣服首飾，将一條造型精致的吊墜挂在你的脖頸，掩在了衣領中。
他拉着你下樓，你的腳步沉重。
明明看出了你并不想去，明明也聽到了你的訴求，但他還是攬着你往下走，幾乎是将你半拖半抱走到了車前。
院中停了不止一輛車，同行的還有裴家其他小輩。
裴媛和趙新城坐在同一輛車，見到你們下來，搖下車窗本想打招呼，卻看到裴襲将你摟拖進車廂的畫面，連她都看出了你的不情願，“這是怎麽了？”
她茫然問向趙新城，“他們是吵架了嗎？”
趙新城看也不看，玩着手機游戲撂下一句；“別管。”
車子一路駛向醫院。
你與裴襲所在的車廂，壓抑沉默。
因眼皮的紅腫未徹底消下，裴襲在你臉上扣上了他的墨鏡。
男士墨鏡挂在你的臉上松垮，遮住了你的大半面容，今日的氣溫回升，是多日來難得的好天氣，你卻依舊圍着圍巾，白皙的下巴沒入其中，像是睡在羽毛裏的火烈鳥。
你挪了挪位置，與裴襲拉開了距離，幾乎貼到了車窗。
裴襲看到了，沒有搭理你。
見你攥着手機，手指啪啪按動像在打字，直到車子停到了醫院門前也沒有停歇。
在拉開車門扶你下車時，他貼在你耳邊問了句：“這麽兇，在敲鍵盤罵我？”
你顫了顫眼睫，心思被拆穿。
第一時間護好手機，“只是想和你談一談。”
“談什麽。”
裴襲瞥你，“人就在你面前，你是要給我寫本書？”
想到你從幼年開始寫起的心路歷程，你咬了咬唇，決定把那些內容删掉重寫，因氣急終于有所回擊，“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
裴襲詫異看向你，噗嗤笑出來，“行。”
真是好強的攻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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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徽已經脫離生命危險，又有王雪芙及專業的醫療團隊照顧，恢複得不錯。
大概王雪芙也沒想到，裴襲會主動來探望裴徽，這不止是對他們母子的驚吓，圈子裏得知這件事的朋友們也都看着樂子。
就連裴媛一路也心驚膽戰，生怕裴襲是來砸場子的。
不只是她這麽想，裴元大概也是這麽想的。
所以當他們一行人走入病房時，裴元雙臂環胸坐在沙發上，身後還站着兩名黑衣保镖。
有王雪芙的熱情招呼，再有幾位會熱場的小輩，就算你與裴襲杵在這裏一言不發，氣氛也不顯尴尬。
裴徽靠坐在病床上，看起來精神不錯。
他穿着幹淨的病號服，衣襟內隐約可見被纏繞的紗布，笑着附和了幾句，他将目光投向你，“葭伊，你的眼睛怎麽了？”
你臉上還挂着墨鏡。
沒想到裴徽會穿過層層人群忽然與你對話，你的身體僵了一下，下意識去扶墨鏡，“眼睛……不太舒服。”
“是沒有休息好嗎？”
雖是問你，但他卻将目光投向裴襲，笑了笑道：“聽說是哥最先找到了我，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
裴襲輕扯唇角，意味不明道：“你可是這裏的大客戶，比我辛苦。”
眼看着對話越來越尖銳，衆人插不上話，裴元忽然站了起來，“裴襲。”
他冷着臉道：“跟我出來！”
裴襲站在原地，聽着房門被推開的聲音，動也不動。
“哥。”僵持中，裴徽開口催促，“爸叫你呢。”
你站在兩人之間，似乎聞到了彌漫的硝煙氣，衆人也都跟着屏息。本以為即将爆發的戰争，沒想到會以裴襲轉身而收場，離開時，他重重捏了捏你的掌心，放開你走出了病房。
有些奇怪。
“行了，都別站着了，快坐。”一等裴襲離開，王雪芙連忙邀衆人落坐。
裴媛什麽都不知道，她拉着你坐在窗邊的沙發，距離病床最近，幾乎擡頭就能對上裴徽的目光。
裴襲遲遲不歸，你又一向話少，大家早已習慣。
不過一個走神，病房中的人少了大半，跟着王雪芙去外間看什麽東西。
“葭伊姐，你不去嗎？”裴媛也跟着起了身。
見病房已經沒幾個人了，你點了點頭，剛剛起身，裴徽忽然咳了起來，歉意對着裴媛問：“能幫我倒杯水嗎？”
“哦……好的。”裴媛沒有多想，端起水壺要往杯中倒水，卻發現裏面是空的。
“等一下，我這就去接水！”她抱着水壺跑了出去。
你再次對上裴徽的目光。
知道裴徽是故意支走的裴媛，你心生警惕，往後退了一步。正要找借口離開，裴徽不顧其他人在場，忽然喊了你一聲：“葭伊。”
他低低道：“不要相信他。”
誰？
你看向房間中僅有的幾人，他們像是什麽都沒聽到，避開你的目光各聊各的。
裴徽的臉色蒼白。
不再是先前癫狂神神叨叨的模樣，他用很輕很緩的聲音重複：“不要相信他……不要，愛他……”
“葭伊，你可以不相信我。”裴徽靜靜看着你，“但你也絕不可以……相信他。”
你愣在原地。
看到裴徽的眼瞳中是痛苦的哀求，像是縛着一只困獸。
他大概是猜到了，你打算與裴襲坦白。
在他與裴襲之間，你選擇了後者。
“你……”
“葭伊。”你的聲音被推門聲打斷。
裴襲立在門檻，目光從裴襲移到你的臉上，平靜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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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有火焰熄滅了。
回去的路上，你變得更為沉默，手機鍵盤也不再敲。
裴徽的話在你心中起了波瀾，就像他說的，你可以不相信他，但也沒辦法全心全意去信任裴襲。
你不知道你的信任會換來什麽，畢竟，你對裴襲也沒那麽了解。
你開始反思，為什麽會被裴襲屢次牽動情緒。
明明打定主意要做一只縮頭烏龜，明明将你們的婚姻定義為毫無感情的交易，明明要将自己摘幹淨絕不卷入裴家的糾紛……可你現在在做什麽？
你試圖将你與裴徽的關系解釋給裴襲聽，試圖将你從小到大的狼狽攤開展示給裴襲看，試圖讓你的丈夫了解你、改變你們的婚姻關系，你在對他哭對他笑對他發脾氣……你到底想做什麽？
難道真的就像裴徽所說的，你愛上了裴襲，你想和他成為真正的夫妻……你想讓他愛你？
其實你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不要相信他。】
【不要相信他……不要，愛他……】
腦海中一遍遍回蕩着裴徽的話，你無措的攪緊手指，臉頰埋入圍巾，你又想起酒窖那日，裴徽對你的欲言又止，【我只是想要救你。】
他連自己都救不了，要救她什麽呢？
身穿校服的少年變得越來越清晰，裴襲的面容變得越來越模糊，你回憶起少時裴徽對你的幫助，想起那張逼你毀了未來的聯姻合同……你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好了。
要相信裴襲嗎？
裴徽是在利用你嗎？
車子停到了老宅，你心不在焉随着裴襲下車，還是理不出頭緒。
進屋時，裴襲幫你理了理圍巾。
他又問出昨日一模一樣的問題：“裴徽和你說了什麽？”
你心不在焉垂着眼睫，張了張嘴巴，不想騙他也不敢說實話，只能蒼白道：“讓我想一想……”
想一想，你到底該怎麽辦。
一旦坦白，你就失去了試錯的機會。
裴襲看了你幾瞬。
他站着你的面前，身高差距需要俯視，看起來居高臨下，像是冷漠的審視。
“可以。”冰涼的手指探入了你的圍巾，伸入你的衣領內。
歪歪扭扭的墨鏡早已掉在車廂。
在你迷茫不解的視線中，裴襲慢條斯理解下你脖子上的項鏈，挂在手中輕拍你的臉頰，“慢慢想，不想說也沒關系。”
你愣住了。
不是很理解裴襲摘下項鏈的舉動，你又想到它是他親手挂在你的脖子上的。隐約猜到了什麽，但你不太敢信，見他轉身要走，你慌亂抱住他的手臂，“為什麽摘下來，這是……什麽？”
嗒。
不知按了什麽，項鏈中傳出嘈雜的噪音，你在吵嚷中聽到裴媛的笑聲，聽到裴元喚裴襲出門，隔了沒多久，裏面傳出一聲：“葭伊。”
你聽到裴徽說：“不要相信他。”
這是你們在醫院的錄音。
你的臉色變得蒼白，抱緊裴襲的手臂緩緩垂落，你緩緩後退着，脊背生寒，“你……監聽我？”
原來，是他們彼此都不夠信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