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

第 32 章

四月底北京電影節開幕,濯芷瀾作為投資方也出席了開幕式和頒獎禮。

沒走紅毯,那是那些明星的舞臺,她是直接去到了會場,她要頒的獎是最佳女配角,其實原本訂的是最佳男主角,但是和那位男主角有點故事,看朋友的面子捧過一段時間,要是以前他就坦坦蕩蕩地頒獎了,但是現在得避嫌,萬一媒體亂寫點什麽,怕張樹佑多想。

趙绛坐在她旁邊笑她:“你捧他的時候誰不知道那是你濯芷瀾的人啊?估計佑子都早聽說過了。”

濯芷瀾的男朋友,在哪都能聽說濯芷瀾那些不為人知的八卦。

張樹佑一直的态度都不明确,沒有生氣吃醋的樣子,可是看起來又好像很在意,就算濯芷瀾真想講清楚,也沒機會開口,像欲蓋彌彰似的。

“什麽我的人?給了點資源而已。”

導演、經紀人打個電話過了,想要什麽角色給了,往後酒會上給點利潤而已,這事能有多麻煩?

還有就是出席酒宴的藝人時候拿去裝飾的,酒宴結束各自回家,誰也別記得誰。

“有請X創集團美國區域總負責人、《高山》投資方——濯芷瀾為最佳女配角頒獎。”

濯芷瀾理了下裙子,擡步走上舞臺。

拿過禮儀小姐手中的獎杯和鮮花遞給女明星,女明星看了他一眼,濯芷瀾擡眸也看了一眼。

“你啊。”

上次見過,時裝周坐她身邊另外一個。

濯芷瀾點頭,和她站在一起面對鏡頭合照。

頒獎禮結束後,濯芷瀾和幾位北京的老板去了飯局,一起坐着聊聊生意。

最後她站在窗邊看北京的景色。

這是張樹佑生活了十幾年的城市,以前看沒什麽特別,現在倒是覺得每一處都有他留下的痕跡。

其實這生意做不做都無所謂,也不是很想跨入第二産業。

“小瀾啊,圈裏都知道你全面封鎖了許家那小子的路,聽叔叔的點到為止就好,得罪太多了往後在四九城裏難立足,你總有需要這邊的時候。”

北京怎麽說,都有許家的地位,或多或少都會替許荇伽說話的。

“昂,謝謝叔叔教誨。”

濯芷瀾面色認真。

後輩勁兒猛,有防備也有打壓,幾個人說着,對于他們的目光濯芷瀾煩躁地皺起眉頭,不悅就寫在了臉上。

說得什麽屁話,濯芷瀾不在意,既然生意做不下去,那就沒有必要再談下去,她移開凳子起身,“那就不再奉陪。”

她扭了下手腕的表帶,離開了餐廳。

今晚的高鐵去天津。

去機場的路上趙绛給他打了個電話,濯芷瀾聽到她在那頭說生意別做了,那項目被許氏拿下了,許氏取得了信任。

濯芷瀾嗯了聲,“剛剛談崩了。”

“怎麽?”

“讓我放過許氏。”

濯芷瀾在那頭嘲笑他,第一次有人在這種場合上教誨她,還是讓她放過對家。

濯芷瀾也沒有煩躁,本來那項目太大,吃不下,她也沒想參與,今晚給個面子而已,現在許氏加入,萬一以後牽扯點上不得臺面的問題,危及X創可不行。

“今天回去?”

濯芷瀾:“不然我去見我未來公婆?”

說完兩個人都沉默了,濯芷瀾倒是真的嘴快了。

不過她也沒有很尴尬,移開了話題,随便聊了幾句後就挂了。

挂完她也憋不住笑,真的是怼人不過腦的産物。

在高鐵站,有幾個男人攔住了她的路,濯芷瀾看着頭位的男人胸前別着的徽章,往後退半步聳肩:“有事?”

男人很尊敬的樣子:“張老師有請。”

北京...

姓張...

濯芷瀾心裏有答案了,轉身讓人帶路。

将夜不夜的北京狂風大作,吹亂了她的發絲,亦如那晚吹完她的衣擺一樣,擡步跨進張樹佑進出過千百遍的四合院,畢恭畢敬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張父是個十分儒雅的男人,濯芷瀾看他第一眼就知道。

這世上真的有一語成谶,張母身着休閑西服進來那一刻,濯芷瀾沒過腦的玩笑話正式成真。

張父張母跟她打招呼,濯芷瀾站起來微微彎腰:“叔叔阿姨,失禮了,來北京忙着也沒來拜訪二位,芷瀾的不是。”

她的教養、禮貌都是大家族裏培養的,所以即使這個行為濯芷瀾感到不舒服,她還是能對長輩有最基本的尊敬。

“哪裏話,”張父給濯芷瀾倒了一杯茶,吓得濯芷瀾的表情有些難崩,雙手接過道謝,張父也見怪不怪,年紀小他能理解,繼續溫和道:“你和佑子多久了?聽他提好久,也沒帶你回來看看,一點兒也不考慮我們想見兒媳的心。”

“一年,叔叔這事賴我,我的事忙不過來,他問過我幾次要不要來北京過年,但是那段時間在法國談議案,完全抽不出身。”

張父喝了口茶:“《反壟斷議案》?”

濯芷瀾搖頭:“目前還在保密階段。”

張父點頭,手指點着茶杯,濯芷瀾握着茶杯沒喝,她綠茶過敏,但是因為分不清茶的種類就幹脆什麽茶都不喝。

“關于——”張父放下杯子,直視濯芷瀾的眼睛,帶着年長者的壓制:“X創和許氏科技的事我們這些也略有耳聞,濯家的根基很深,犯不着這麽打壓一個民營企業,過往的愛恨糾紛都算過眼雲煙了,人活在一世不就是更注重現下嗎?”

說完把問題抛給了濯芷瀾。

濯芷瀾扯着難看的笑容:“叔叔說的是。”

沒有後話,她甚至覺得反感。

但是還是保持着最基本的尊重,這是張樹佑的父母,她應該、也必須抱着尊敬,是對她的愛人的尊重。

在很多人看來許氏科技只是一個集團太子爺随便搞的民營企業,而濯芷瀾作為繼承人候選人之一對許氏科技的打壓屬于行業惡性競争,利用濯家的名望,毫不手腕地打壓。

不是這樣的。

濯芷瀾對許氏科技的打壓從來沒有借用過濯家的一切,是她在紐約和蔣昇在廈門的聯合,以及mark的配合。

“過去都已經過去,無論是你的還是濯家同許氏的,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們不要抓住那些反複把對方越推越遠。”

濯芷瀾看着國産平板放在她面前播放的視頻。

是她坐在一個卷發金毛的外國男人面前喝酒的視頻,也有她和mark作威作福的視頻...關于她的曾經确實是無法改變的,張樹佑在意、張家在意、那些背後查她的都在意。

她想說,要分手就分手,別把她翻得一幹二淨再說我們不介意這樣的你。

滾蛋。

但是她不能說。

她還是要撐着那點教養和禮貌。

“佑子啊,”張父有自己的考慮,是他作為一個父親的職責:“一直是不服輸的性子,我們兩個對他的關心不夠,因為他一直很聽話很聽話,我們更多的目光都在哥哥身上,佑子最後還是選擇了我們給他安排好的路,最好的高中到國內最好的學府,這一路他走的不容易,小瀾你明白一個父親對兒子的期許,好好跟他過,好好經商,不走歪路。”

好好經商、不走歪路。

濯芷瀾沉默着,最後也只是點點頭。

什麽算歪路?

這個答案是出門後被趙绛接走,她給的答案。

“讓你別幹那事呗。”

趙绛不知道濯芷瀾背後的大局,但是大概能摸出來是怎麽回事,她可不說其他話,萬一自己也被濯芷瀾放棄就不成了。

她難有的朋友。

隔天趙绛送濯芷瀾去天津,出發之前兩個人在蔣記三鮮燴面吃面,濯芷瀾點了碗小份羊肉燴面,吃了幾口發現沒什麽胃口,看着趙绛問:“這邊有蜜雪沒有?想喝森林玫果,沒點酸的感覺什麽都沒有味道。”

“好像是,沒有的。”

濯芷瀾認命地繼續吃面,接着門被推開,走進來幾個大學生,濯芷瀾看到最末尾的男生的時候,看了眼低頭認真吃面的趙绛,在桌子下踢了下趙绛。

“他會不會給你打招呼?”

趙绛嘴裏的面有些燙,濯芷瀾的話讓她快速咬斷了面往後看去,看到羅勁木那一秒翻了個白眼:“我不送你去了啊,再說。”

濯芷瀾沒急,哦了聲:“忙着約男大?”

趙绛:“閉嘴。”

“急了。”

趙绛沒擡頭,濯芷瀾倒是饒有興趣看着羅勁木,自從有她和趙绛的關系,朋友把羅勁木當一線捧的,看着他新人嶄露頭角依舊謙遜,越發覺得符合趙绛的口味。

羅勁木也看到了她,微微點了下頭,沒有講話的準備,将目光留在了趙绛的身上,溫柔眷戀。

很快,在朋友察覺前,羅勁木收了回去。

付錢的時候,趙绛起身先去的,都是街坊鄰裏,老板說着抹個零,但是趙绛覺得賺點錢都不容易,付了之後拉着濯芷瀾離開了。

坐上趙绛的大G,濯芷瀾懶散地玩手機。

“去天津又拉哪個合作商?”

“旅游。”

趙绛拿着紙巾擦了下鼻子,紅綠燈前停下,看着側邊的車:“還旅游呢?許荇伽都拿下項目合作了。”

“咋了?一時的下風讓我陷入自閉,你太瞧不起人了吧。”

趙绛:“我的錯。”

想到了最近圈子裏的傳言,趙绛問她:“你還拿着繼承權?”

“嗯。”

“那當初鬧那麽難看?”

“我不服管啊,而且許荇伽必須倒。”她是棄子也是誘餌,其實說實話還是鬧得很難看,但是血在身體裏流淌,最後還是濯家的人。

趙绛明了,無論外界的人再怎麽說,無論付出多大代價濯芷瀾一定要許荇伽倒下,才對得起許荇伽當初的趕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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