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
第 35 章
“你很閑?”
Mark拿着一沓A4紙扇風,看到濯芷瀾走進來俯身把紙攤平在茶幾上,笑得很壞:“我還是覺得我并不是什麽好人,我能讓一個X創上市,也能讓它申請破産保護,Rachel你太不把我給你的梯子放眼裏。”
Mark當然願意捧濯芷瀾,但是首先是這人得聽話。
濯芷瀾抱着手不願意。
“政策的變化,摩擦加劇,我知道你跟張樹佑談戀愛的原因,不僅僅贏下對賭之後在兩國之間來去自由,你是變着法子與我為敵。”
濯芷瀾:“你想多了,僅僅是因為喜歡。”
Mark:“你相信嗎?”
濯芷瀾閉上眼不答話。
Mark把玩着手上的槍,在他身後的濯芷瀾的保镖進入防禦狀态,同時濯芷瀾身後mark的保镖也同樣開啓戰争狀态。
曾經的搭檔兵刃相見。
“一個要求,留在紐約。”
濯芷瀾:“對賭贏下,何去何從是我的選擇。”
Mark搖頭:“你也知道最近政策的變動,蘇聯吃過的虧我不會吃。”
他無法看着濯芷瀾發展壯大,除非是她留在紐約。
“在哪裏賺錢不是賺,資源、人才不都是用的這邊的嗎?你回國重新開始還是說用着那個破小公司帶動發展,不要這麽天真。”
濯芷瀾不說話。
Mark的槍口對着她,從頭移到胸前。
嘭——
一聲槍響。
見血的不是濯芷瀾,而是mark。
濯芷瀾震驚地轉頭看保镖,用眼神詢問為什麽要開槍,這是mark的保镖,為什麽會對mark開槍?
“你瘋了?”
保镖不說話。
濯芷瀾大步過去捂住mark的傷口,跪在地毯上,阿姨迅速拿過來醫藥箱,看着他胸前的窟窿,濯芷瀾大叫:“叫救護車啊。”
“已經叫了。”
Mark臉上浮着冷汗,握着濯芷瀾的手,把筆放到濯芷瀾的手中:“救護車之前或者之後會是NYPD的到來,我想如果你攤上什麽罪責,無論是在紐約還是北京,你都抹不幹淨,那依照你們國家的制度,你和他絕無可能,但是如果你留在紐約,這事就過去。”
他說到後面接近氣聲。
濯芷瀾想給他止血的動作完全被他壓住。
那一刻濯芷瀾的情緒爆炸:“你瘋了嗎?何必呢?”
Mark說不出話了,依舊往她手中塞筆。
濯芷瀾閉上眼睛,太陽穴瘋狂跳動,要不是面前這人已經失去反抗力氣,她必須給他一巴掌在臉上,最後拿起筆,帶着血簽下了名字。
此生,留在紐約。
很快救護車到來,濯芷瀾也趕去了醫院。
手術很成功。
但是濯芷瀾跟沒有力氣一樣癱坐在地上,被保镖扶起來,濯芷瀾一個巴掌打過去:“你開的槍?”
她這會沒有什麽力氣,所以不疼,保镖也沒說話。
“都想我留在紐約?弄這麽一個局,甚至不惜傷害自己拉我下水?都他媽畜生。”
濯芷瀾沒有等mark醒來,直接離開了醫院。
公寓裏血跡,她身上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她坐在地下停車場的豪車裏,看着手上的血,有些恍惚,有些煩惱。
坐到了七點半,她才推開車門,在電梯裏沒有人,沒有人用那些異樣的目光看她,否則還沒有等到人醒,NYPD就先找上了她。
屋子裏在另一處沙發處坐着張樹佑,血跡沒有處理,濯芷瀾下意識把手往後藏。
“你還要鬧多瘋?”
張樹佑平靜的要命,像是累極了的模樣。
“你那些緋聞我都相信你的解釋,即使明明你的解釋那麽蒼白,但是你能不能...能不能放我們感情一條生路?”
濯芷瀾不說話,站在原地看着張樹佑。
他在訴說,訴說他的痛楚。
張樹佑冷笑一聲,邊撕扯着手上的繭邊說:“不要走歪路,好不好?”
這是懇求。
但是引起濯芷瀾的不舒服:“什麽是歪路?”
“那我們不說這個,”張樹佑始終溫柔,想和她講自己的難受:“你總說你愛我,但是濯芷瀾我感受不到,你的緋聞斷不了,他們很多人都知道我不快樂,但是你不知道,濯芷瀾你不知道,我明白那個娛樂公司是你們過去的,但是沒有必要瞞着我。”
說完他打開他的平板,濯芷瀾彎下腰去看,是她的無數條緋聞,還有她和許荇伽的那些事。
“調查我,是會上瘾嗎?”
這是濯芷瀾說的第一句話。
張樹佑覺得震驚,瞳孔放大盯着濯芷瀾:“你說什麽?”
“夠了沒有?你調查我、你的家人調查我、你的單位調查我,還需要我感恩戴德捧着那些不為人知的過去給你們看嗎?”
濯芷瀾被氣的胸腔不斷起伏。
張樹佑搖頭想解釋,但是好像開不了那個口,只是用自己最冷漠的話去還擊:“那你呢?你沒有對我做背調嗎?還是說我就活該被你蒙在鼓裏好生戲弄?”
濯芷瀾氣到了極致:“我查你什麽呢?張樹佑,你能讓我公司上市還是能讓我站在紐約富人圈的中心?我又戲弄你什麽?”
“你不就是看不起那枚五萬的戒指嗎?”
“我缺你那五萬?”
“是,”張樹佑點頭:“你不缺,所以你看不起。”
濯芷瀾真覺得張樹佑在無理取鬧,扯着笑容回答他的問題又提出問句:“對,你就是活該,誰讓你愛我愛死了?”
句句問句,句句氣死對方。
“濯芷瀾,你是不是沒有心?”
濯芷瀾面上還是嘲諷的笑,語氣冷漠:“你有,所以你痛苦。”
“那mark呢?為什麽他會知道你紐約房子的密碼?”
濯芷瀾第一次覺得面前這個人讓自己很惱怒。
之前也不是沒吵過架,第一次讓她這麽無力,她知道那股無力從哪裏來,是他的不信任。
而對于張樹佑抛出的一個又一個的問題,那些連她自己都已經忘記的事情他卻記得一清二楚,若不是她只認得那幾個,她都要懷疑自己身邊全是他的眼線了。
“又扯那混蛋幹嘛?”
張樹佑搖頭,“今天我看到他輸密碼進入了這屋子。”
看着他輕車熟路地輸入自己的生日,張樹佑說不上來的難受。
濯芷瀾雖然很生氣,但是還是選擇跟他說清楚,“密碼是保镖們知道,他們給了mark,我也是回去了才知道。”
張樹佑沉重地閉上眼睛,努力壓下那股想吵架的沖動。
濯芷瀾忙了一天,美方又不斷施壓,這段時間又老是吵架,又被他在家裏這麽逼問,确實有點心煩了,她擡手擦着血跡,也強制自己壓下那口氣。
她知道她生氣起來說話不好聽。
“我沒必要出軌,我如果想過百花叢中過的日子,我早在美國這幾年就已經飛了,我也更不會談戀愛,和他們逢場作戲比談戀愛輕松,你抛出這麽多的問題讓我覺得我在你眼裏是個很差勁的人,像個罪人發表自己的訴訟一樣,我不喜歡,就像你不喜歡在我面前處于下位一樣,我不喜歡總是我在道歉我在哄你,我也會累,你以後給我多一點信任可以嗎?”
“嗯。”張樹佑現在不知道說什麽。
濯芷瀾也被他的态度搞怒了,“這麽敏感多疑,你不應該談戀愛,應該去當皇帝。”
張樹佑食指指着自己,覺得她的話很搞笑,“當初不是你追的我嗎?不是我上門追着你要談戀愛的。”
“行,我追的你,”濯芷瀾被他一刺激難免說話不過腦子,“那咱倆今天就到此結束。”
這話張樹佑沒有回答。
他不想在氣頭上結束這段感情,所以他說:“我們都冷靜一下,好不好?”
濯芷瀾沒回話,去浴室洗完澡,換好衣服直接出門了。
張樹佑就只是看着她。
沒有喊她。
一個人坐着,也不說話,也不動。
這一刻,他信了那句話。
——一千次原諒就能得到一千次不在意。
對。
濯芷瀾說的那句話很對。
他就是敏感多疑,對所有事所有人,不單單只是濯芷瀾。
可是他改不了。
俯身從茶幾上拿過紙巾,抽出幾張擦着自己的眼淚,這是他戀愛這麽久第一次提出好好談談,但是濯芷瀾不在意。
她不收手。
也不打算給兩人的感情留後路。
所以他不知道怎麽辦了?
再也沒有第二次的勇氣說出口了。
他好像已經找不到當初那個自己了,就像祈芙問他為什麽能理解濯芷瀾犯錯誤呢?
那些感情錯誤對于張樹佑來說是可以原諒的範疇,但是她扳倒許荇伽的手段他居然也能夠理解,他失去了自己的價值觀和判斷,主觀思想跟着濯芷瀾變,去刻意貼合濯芷瀾的行為,失去了自我對商業行為的判斷。
這樣是不對的。
但是他真的太愛濯芷瀾了。
就算她與曾經自己看到的那個新生榜樣不一樣,和自己構建的理想戀人模型不一樣,他就是愛啊。
沒有辦法去忘記愛她。
想到這裏,張樹佑擡頭看門口,緊閉着,他慶幸這是濯芷瀾的房子,在怎麽樣她都不會不回來,自己還能找到她。
也感謝她留了思考的空間給自己,讓自己去思考這段感情的走向,他又該如何把濯芷瀾拉上自己的道...
這一刻,他是真的不願意失去。
即使再也找不到當初的那個自己。
卻又無數次彈出反對的說辭——她不在乎你,何必拉扯着自己?
淚流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