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不可控制
不可控制
皮鞋下的臉痛苦地扭曲着,偶爾發出陣陣哀嚎,黎铮看溫逐身上的衣服幾乎沒有褶皺和破損,知道這是一場單方面的毆打。
除了同類別,還得是一樣級別的Alpha才能夠在雙方認真動手的時候予以還擊,否則,大部分都只是在被動挨打而已,畢竟天生實力差距是客觀存在的。
黎铮感覺自己的身體在控制不住地顫抖,溫逐的信息素不再讓他感到溫暖安全,反而充斥着壓抑和暴戾,讓他喘不上氣來。
最終,他還是轉身想要離開。
他要先逃離這個地方,找一個他認為足夠安全的地方,緩一緩心神透透氣,他快被這種氣氛給逼瘋了。
沒想到剛剛轉身,都還沒有走到門口,他就被人突然從身後拉住了,溫逐拽着他的胳膊,一把把他扯回去,近乎可以說是粗暴地抱在懷裏,聲音沙啞:“……別走。”
黎铮象征性地掙紮了兩下,就知道沒有用。
溫逐在他耳邊說話的聲音很輕,好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子:“我……控制不住自己……”
“……什麽?”黎铮艱難地問:“你冷靜、一下,我要窒息了……”
溫逐又猛地放開他,眼神裏充滿了疑惑:“你……上次……我控制不住自己,為什麽……”
“什麽?你可不可以……收一下,你的信息素!”現在黎铮說話都有點困難了,更顧不上聽溫逐說的話。
“……”渾身都散發着性感和不穩定性信息素的男人皺起眉頭,突然俯身再次把他拉近,并親上了上來。
“……!”黎铮的大腦一片空白,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已經應激了,他呆呆地看着溫逐那張堪稱完美無瑕的臉上,被他扇出了一個巴掌的紅印。
他動手打人了!打的還是溫逐!!黎铮不可置信,腦內爆炸。
溫逐看上去倒是沒有生氣,反而信息素的壓迫感還慢慢降低了,好像被這一巴掌打醒了,黎铮也顧不上到底是怎麽回事,潦草地吼了一句:“對不起!!”就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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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铮!”背後是溫逐在叫,黎铮也全然不顧,一心只想逃離,就像每一次逃離那些他認為和溫逐不一樣的Alpha一樣。
他渾身都濕透了,他很害怕,他想起了淩逢,想起了來自Alpha的傷害,想起了淩秋水的笑臉。
正巧,守着搶救室的保安隊員一路小跑,和黎铮形成逆流,大聲喊着:“老板,老太爺醒了!”
一時間走廊上亂哄哄的,沒有人注意到辦公室裏發生的一切和驚慌失措只想逃跑的人,溫逐也隔着人潮,沒能追上來。
醫院外面秋風乍起,黎铮一口氣跑出去,他的感官有些失真,放任自己在街上漫無目的地游蕩到天黑,身上什麽都沒有帶,連手機都放在病房旁邊的桌子上。
老爺子沒事,他的心情也就平複了,應該回去,可是他不知道應該怎麽面對溫逐,他打了溫逐,他怎麽能控制不住地打溫逐?
黎铮呆呆地坐在街邊,等待時間的流逝,和不知道今後會怎樣的命運。
臨水市作為超一線城市,夜晚格外熱鬧,黎铮看着仍舊熙熙攘攘的車流和人流,有一種流浪小狗突然有了家,又突然失去了家的感覺。
他希望溫逐可以來找他,又不希望溫逐找到他。
離開前,溫逐的神色冷靜淡然,就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這更讓他內疚。
是不是什麽事都不能激起溫逐的情緒?還是說,是他并不足以激起溫逐的情緒波動。
黎铮就這樣坐在街邊發呆,想着一些亂七八糟的事,直到被一群人盯上。
他的感知力一直都算得上敏感,如果被人一直盯着的話,是會感到覺到不适的,所以,當沈濯出現在面前的時候,他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反而是沈濯好像比較奇怪,各種意義上的奇怪,不管是神态,還是語氣:“出門不帶保镖?”
“……”黎铮正在煩躁頭上,不想理他。
沈濯也不生氣:“我上次說的條件,你考慮得怎麽樣?”
黎铮說:“我沒錢。”
沈濯眯起眼睛:“那沒關系,找溫逐要。”
黎铮肚子裏全是邪火,沒有好氣:“你瞎了?看不見我現在都沒地方去了?”
“你們要離婚了?”沈濯上下打量他:“如果你現在離開溫逐,我……我也就沒有理由為難你了吧。”
離開溫逐?黎铮一愣。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這句話讓他感到心碎。
即使是合同到期,他也不願意離開溫逐,他已經把溫逐的那棟別墅當做是自己溫暖的家了,還有溫羽焱,他真心把那孩子當做自己可愛的弟弟。
可是他對溫逐動了手,溫逐大概再也不會原諒他了,即使勉強按照合同繼續下去,溫逐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對他了。
還有合同……合同……合同!
黎铮突然反應過來,他答應溫逐會從一而終地幫忙,他還沒能做到。
無論如何他都要幫助溫逐,如果他現在離開,只會留下一地的爛攤子,讓溫逐更加焦頭爛額。
黎铮踉踉跄跄地站起來。他要回去,他要和溫逐解釋清楚,他當時是大腦一片空白,沒有反應過來就動手了,他應激反應了。
他還想知道也最想知道的是,溫逐疼不疼。
見他一句話都不說就準備走,沈濯攔住了他,他一把推開沈濯:“讓開,我今天不想打架。”
沈濯說:“那你答應我,不會再回到溫逐身邊。”
“你**有毛病吧?”耐性不多的黎铮終于火了:“你不知廉恥地上門找我,說你懷了孕,還跟我要錢,這些我都沒有計較,現在又想搞什麽?你這幅樣子是要給誰看的啊?演什麽豪門戲碼上頭了?我拜托你不要活在肥皂劇裏好不好?”
“……”沈濯似乎受到了莫大侮辱堅決不能承受,咬着嘴唇,眼睛裏也含起了淚水,泫然欲泣。
黎铮都要瘋了:“喂!行行好!要哭也是我哭吧?你現在又要演給我看了嗎?抱歉,我沒有閑工夫,也沒錢捧你的場。”
他說完轉頭就從沈濯身邊走過,沒有再搭理了。
只是,當他要徹底消失在這條街上的時候,忽然回頭看了一眼,沈濯還站在原地,低着頭,似乎是在抽泣。
……真是個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