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璀璨珠寶

璀璨珠寶

一路順利安全地回到溫逐的別墅,黎铮意外看見一群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見他們回來紛紛站起來,詢問今晚的事要不要緊。

首當其沖的是高銀博,對着黎铮上來就是一通熊抱,然後圍着黎铮轉圈:“哎呀,沒事就好!你膽子是真不小,我小看你了!”

黎铮說:“對方本來就只讓我一個人去,而且小輝在他們手上。”

高銀博說:“我是說你找情敵幫忙這件事。”

“哼。”唯一沒有站起來迎接他們的井承冷哼一聲,外加大翻白眼。

“井承。”黎铮暫時把高銀博推給溫逐,走到井承面前,鄭重地說:“今晚的事我要謝謝你。”

他打給井承,井承不僅真的幫了他的忙,救了李照輝,還救了他,溫逐能快速趕到金茂大廈,只能是井承通知的。

井承看都不想看他一眼的模樣:“滾!”

看上去很不好相處的這類人,大多數都比較傲嬌,對付傲嬌的辦法非常簡單,不要臉就行了,更何況經過今晚的事,黎铮對井承的印象大大改觀,主動伸出手:“井承,不介意的話我們就交個朋友吧。”

井承“噌”地一下就站起來了,好像受驚又怒火攻心的樣子,眼睛惡狠狠地瞪着黎铮:“我。讓。你。滾。”

黎铮的笑容更加燦爛,繼續伸手示意對方和自己握手。

高銀博走過來,二話沒說直接拽住井承的手去碰黎铮的手,被井承掙紮着甩開:“放開。我又不是為了他!”

高銀博說:“我知道啊,但是人家願意和你做朋友,你不會不給這個面子吧?冤家宜解不宜結,有什麽深仇大恨呢?不過是一個男人而已,哥回頭給你找更好的。”

黎铮看向高銀博。

“咳咳。”高銀博尴尬地幹笑兩聲:“比咱們小豬還好的男人是不好找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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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給。”井承冷冷地看向黎铮:“我留給你電話和幫你的忙,只是想還你之前的人情。你給我聽清楚了,不許、再擅自、靠近我!”

黎铮放下手:“我還是要謝謝你的。”

“不用。”井承看一眼溫逐:“真要謝我,就離他遠點。”

“對不起,一碼歸一碼,這個我做不到。”黎铮認真地看着井承:“我欠你人情,你想要我做什麽來還,都可以,只要我能做到,但是離開溫逐的話,不行。”

井承的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和黎铮對視,兩個人都已經明白彼此的心情:“行,那就走着瞧。”

說完他也不管在場的其他人,徑直朝門就想離開,黎铮一邊嘆氣,一邊又松了一口氣,他和井承是沒有辦法好好相處了,以前是因為和溫逐的合約關系,現在是因為井承喜歡的人,就是他喜歡的人。

不提溫逐的想法,單論他,是沒理由也不想讓的。

所有人都看着井承,以為會看到他離開的背影,再開展今晚聚在一起的談話——難相處的人總要先走開,氣氛才會輕松一點嘛,黎铮是累得夠嗆了。

誰知道他們看見溫逐擋在井承離開的方向,似乎有話要說,井承擡起眼皮不耐煩地說:“讓開。”

黎铮挑挑眉。井承對溫逐說話的語氣永遠是柔和一點的。

溫逐沒有動,井承就想繞過去,随即被溫逐一把抓住手腕:“幹嘛?你現在應該心滿意足了吧?為了他得罪家人,得罪淩家,得罪——”

溫逐神情不變,手上稍微用力,井承的話就戛然而止,甩手想要掙紮開桎梏:“你瘋了吧?溫逐,你腦子有病!”

掙紮了幾下,見沒有效果,酷哥又極其不情願地說:“知道了!放開我!”

溫逐這才放手。井承一邊轉動手腕,一邊罵罵咧咧着諸如“神經病”、“瘋子”、“送進精神科”之類的話,快步走回黎铮面前,好像黎铮是一面大糞坑,而他受到溫逐的脅迫必須履行掏糞工的職責一樣。

黎铮歪頭:“幹嘛?”

“握。手。”井承從牙縫裏擠出來兩個字,眼神恨不得能下刀子砍死黎铮。

黎铮透過井承去看身後的溫逐,對方朝他微微點頭,他就伸出手象征性地和井承握手言和,甚至表示友誼,還有就是……他真的很擔心井承把他的手捏碎。

兩個人的手幾乎是碰了兩秒,井承就趕緊縮回來了,順帶從旁邊高銀博的上衣口袋裏抽出一張紙巾,嫌棄地擦手,一邊擦,一邊腳下不停,想要趕快離開這裏。

黎铮哭笑不得,也沒有計較。

“井承。”就在井承推開門要走的那一刻,溫逐突然說:“謝謝。”

井承腳步一頓,黎铮看到他的手緊緊地攥住,然後頭也不回地摔上門,力氣大得黎铮十分心疼門是不是也要被他報廢。

最難纏的那個走了,黎铮趕緊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休息,看向那個除了井承以外,甚至比井承出現在這裏更加令他迷惑的家夥。

沈濯。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沈濯看黎铮注意到自己,下意識站直身體,想往溫逐身邊靠,又被黎铮的眼神給威脅到,默默地挪到了高銀博身邊。

高銀博哈哈一笑,摟住沈濯:“別怕別怕,咱們小铮铮人可好得很。”

黎铮內心咆哮:不好!對着這家夥好不起來!!

蘇毅負責給每個人都開了一灌冰鎮啤酒,被溫逐提醒沈濯現在懷孕了,不能喝酒。

“你不說我還真忘了。”蘇毅順勢把酒往黎铮面前的茶幾上擺,又被溫逐拿過去:“他剛吃過藥。”

黎铮的心情和臉色随着溫逐的兩句話,一會兒變陰,一會兒又轉晴:“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雖然溫逐告訴他,沈濯就是李照輝之前分手的那個對象,但是平白無故、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裏,還是溫逐說會解決的事,結果呢?不還是遇見他就提要錢的事。

高銀博解釋:“是小豬讓我們幫忙找他回來的,這小子死要面子,不肯說實情,被人害了都還替人數錢呢。”

沈濯低着頭站在一邊,乖巧得就就像一只小兔子,黎铮想起他在街上哭的樣子,不由得緩和了語氣:“……你先坐下吧,身體要緊。”

沈濯咬着嘴唇,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乖乖坐好。

“事情是這樣的。”高銀博灌了一大口冰啤酒:“這小子呢,和小豬是大學校友,兩個人認識,但是不熟,打過照面說過話,知道有這麽一號人的程度,不過有這點程度也夠了。小豬家裏的情況,你肯定比我清楚,他那幾個叔叔都不是什麽好人,這小子就被那幾個老東西盯上了。”

黎铮心說這我可不清楚,溫逐對家事一向不願意多說半個字,再擡頭看溫逐,溫逐有高銀博做翻譯機器,沉默地坐在他對面也看着他。

溫氏集團手裏的控股公司,就是最具有名氣和實力的“璀璨珠寶”,它背後的實際所有者,其實并不是溫老爺子一個人,還有一部分屬于他的兄弟,只不過溫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因為父親突發疾病猝然離世,璀璨珠寶在經營上又出現了巨大的財政危機,幾乎瀕臨破産,甚至還有可能吃官司坐牢。

溫老爺子的其他兄弟姐妹都主張把公司抛出去,有好的時候大家分,現在禍事臨頭了,當然要優先保自己,哪裏還顧得上公司和旗下的大量底層員工。

反正抛出去也是一筆巨大的利潤,餓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溫家總不會吃虧,等個幾年風頭過去,再重整旗鼓也不遲。

可是溫老爺子舍不得祖輩打拼下來的事業,也不願意抛棄璀璨珠寶這塊招牌,更無法違背良心去坑害手底下的人,堅決不肯甩手這塊燙山芋,溫家兄弟姐妹們的龃龉也就是從這裏開始的。

因為溫老爺子是家裏的老大,也是家裏最早接手祖輩家業的那個孩子,既然父親不在,就是長兄如父,既然他說什麽都不肯放棄璀璨珠寶,其他人也就不好強迫,只是聯合簽署了一份協議,說簡單點就是想撇清責任。

以後璀璨珠寶要是出了什麽事,都由溫老爺子一人承擔,不管是賠錢、破産還是打官司坐牢,其他人一概不受影響。

溫老爺子年輕氣盛,和同胞兄弟姐妹們鬧到這個地步,一怒之下就答應了,不過還有一個附加條件:今後的璀璨珠寶不論是重新崛起,還是破産倒閉,都由他一個人負責,既然不願意同甘共苦,那以後有福也別想同享。

那個時候,沒有人看好璀璨珠寶,都覺得它的未來已經是注定的破産倒閉被收購,溫老爺子是想跟着一起陪葬,所以不管是董事會還是家庭會議上,都沒有人站出來,除了溫老爺子,好像一夜之間所有人都抛棄了這個曾經輝煌的金字招牌。

黎铮聽到這裏,不禁想起溫逐曾經說過的話,“既然Alpha天生比Beta和Omega強壯,保護弱小就是我應該做的。”

當時的他其實是有點嗤之以鼻的,還吐槽這是什麽能者多勞的說法,因為話雖然聽上去很舒服,可是做起來比登天都難。

現在的他,相信溫逐說那些話時候的真誠。

在淩氏集團旗下時代悅妍的逐漸崛起之際,溫老爺子實打實地付出了自己的所有,想盡辦法地借錢、拉投資、到處宣傳、搞産品創新、帶員工下基層做市場調研和處理官司上的問題,這也就注定了溫老爺子和那些富/官二代不同,經商方面的經驗全是自己幾十年裏實幹出來的。

溫逐奶奶的娘家在臨水也是經商的,雖然沒有做到璀璨珠寶和時代悅妍那樣大,也算得上是個富裕人家,兩家在生意場上常見面,一來二去,溫奶奶就看中了溫老爺子的為人,不顧家裏人的反對,毅然決然地嫁給了當時負債累累、官司纏身的溫老爺子。

溫老爺子足夠努力,也足夠幸運,在最艱難的時候遇見了自己的妻子,靠着妻子的扶持和一些真心朋友的支持,事業逐漸有了起色。

都說命運不會辜負每一個有準備的人,更何況是十幾年來都憋着一口氣的人,只需要一個機會,而溫老爺子也抓住了。

在溫時意二十歲的那一年,溫老爺子終于帶着璀璨珠寶重新回到了曾經屬于它的巅峰,這口氣也終于可以吐出來了。

而溫老爺子的兄弟姐妹們也早已經各自組建家庭,擁有自己的事業,過着不同的人生,在璀璨珠寶重新煥發光彩的那幾年,兄弟姐妹幾個逢年過節偶爾也會捎來祝福,只是溫老爺子一直不予理會,幾乎都要斷了手足聯系。

溫奶奶知道,當年手足的選擇是一把利劍,始終懸在愛人的心裏,有骨肉親情在,揮劍割舍不下,卻也不肯輕易原諒。

她很聰明,知道大人是不中用的,所以緩緩地讓同輩的孩子們接觸,比如,讓溫時意和溫逐的那些叔叔們接觸,又過幾年,讓幼年體的溫逐和叔叔家的小孩子們經常見見面。

有孩子做中間人,溫老爺子也不好黑着臉趕人走,親弟弟妹妹們帶着幾歲的小娃娃來,顧着孩子在,肯定不好發作,漸漸的,大人們之間的關系也有所緩和了。

不過,溫老爺子一直不肯松口讓弟弟妹妹們進公司,直到溫時意正式接手璀璨珠寶,才把溫逐的幾個叔叔調進公司。

總之,溫家的這些親戚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各個都和烏眼雞似的盯着璀璨珠寶這塊肥肉,于是也連帶着監視上未來的繼承人溫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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