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父子性剛

父子性剛

“看守所三日游”結束後,徐之越帶着溫羽焱來接兩位大神,除了小哭包,徐之越還帶來了兩個噩耗:“老板,董事長已經知道您進看守所的事了。”

黎铮大叫:“是不是盧辛譚告的密!”

“恰恰相反。”徐之越說:“是被媒體拍到了,夫人還幫忙處理了那個家夥,以防後續有更多的麻煩事。”

黎铮愕然,看溫逐還是那副理所應當的樣子,這才有幾分相信了溫逐的話。

第二個噩耗,徐之越在開車的時候點開車載視頻:“還有這個。”

視頻是一個采訪,被采訪的人是一個很熟悉的面孔,井承穿着一件帶有亮片的黑色衣服,畫着精致的妝容,用稍微帶着點攻擊性的不屑眼神看向鏡頭,在采訪裏大放厥詞。

這個“大放厥詞”,其實就是正常地表達想法,只是對于黎铮來說,指定不是什麽好話。

新聞媒體不嫌事大,幾個醒目的标題很好地概括了采訪內容:

“知名造型師自爆戀上已婚人夫”

“對方近期已因當街打人被拘留”

“璀璨集團暫時并未有任何聲明”

“璀璨珠寶股市因拘留醜聞大跌”

……等等。

視頻裏,井承對着鏡頭訴說自己的愛慕,以一個知名造型師的身份,公開上訪談節目,宣稱自己瘋狂地迷戀上了剛剛訂婚不久、四天後就要正式舉行婚禮的溫家二公子、璀璨集團未來的指定接班人——溫逐。

赤裸裸的挑釁。黎铮握緊拳頭,看着視頻裏井承的目光,好像酷哥眼神不屑地看向的并不是鏡頭,而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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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逐對此沒有任何表示,黎铮也就不表态,反正這件事無論如何都得由溫逐來處理,他才不會像井承一樣發瘋。

徐之越把車停在別墅門口,打開車門:“老板,董事長已經在裏面等您了。”

黎铮拉着溫羽焱:“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解釋?”

公交車上的事,最多只能說是溫逐太軸了,軸到寧願被拘留,也不願意讓小人得到想要的東西。

有點像自己。黎铮不禁反思。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有點“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那味道。

溫逐搖頭:“去洗澡睡覺吧。”

在看守所裏待了三天,确實是吃不好也睡不好。秉承着清官難斷家務事的原則,黎铮沒有再勸,領着溫羽焱先進家門了。

客廳裏沒有人,大概溫時易是在書房等溫逐。黎铮還是有點擔心,哄着溫羽焱自己畫畫,快速洗了個澡出來,悄悄湊近書房。

“你到底要鬧到什麽時候?難道非要我把這個家給你弟弟,你就開心了?你現在的一切,哪一樣不是因為姓溫才有的?你有什麽資格拒絕承擔這個家庭的責任!”書房裏傳來溫時易的聲音。

和上次一樣,還是沒有溫逐反駁的聲音,論情緒穩定,看來溫時易也比不過自己的兒子。

“我辛苦培養了你!不是讓你來毀家業的!”溫時易又說了很多諸如此類的話,一半發怒,一半勸說,好一會兒,聲音才漸漸消下去。

就在黎铮以為這場父子硝煙局已經結束了,準備先一步遛走的時候,門被拉開一條小縫,似乎是裏面的人準備離開了。

溫時易的聲音更加清晰地傳出來:“還有那個小造型師!簡直是一團糟糕!你馬上就要結婚了,前腳被爆拘留,後腳和其他人不清不楚,你到底顧不顧及溫家的家風和我的顏面!”

“這些都是和父親學的。”溫逐的聲音淡淡的,但是很冷,還帶着一絲嘲諷:“溫家哪裏來的家風,顏面又要從哪裏說起。”

“溫逐!”溫時易怒道。

連黎铮也暗暗覺得驚奇。溫逐怎麽會這麽說話?而且還是對自己的父親,他情緒一向穩定,不至于口不擇言到這種程度。

溫逐又說:“井承不是您安插在我身邊,用來監視我的人嗎?他做了什麽,您應該最清楚。”

溫時易的語氣聽不出來有絲毫的慌亂:“你在胡說什麽?”

“父親。”溫逐長嘆一聲。他似乎從來都不叫溫時易“爸爸”,而是一直固執地叫“父親”,一開始黎铮也聽着別扭,還以為是有錢人家特有的怪癖,現在他才聽出來點意思,“爸爸”比“父親”更親昵。

這聲長嘆似乎表明他累了,疲倦感充滿了他的語氣:“我恐怕比您要幸運一些,身邊總是會出現一些人教會我一些東西。徐秘書也告訴我,喜歡什麽就牢牢地握在手裏,哪怕不說話不表示,手也不能放松,不然,風筝就會被風卷跑,再也找不回來了。”

頓了頓,溫逐的聲音更加冷靜:“如果您實在放不下‘他’,不如去找‘他’吧。”

足足幾十秒的靜默後,黎铮聽到一聲清脆的“啪——”,然後是溫時易震驚的聲音,卻是壓低了音量的:“……閉嘴!”

黎铮愣了一下,身體幾乎是不受控制地推開已經打開一道小縫的門,果然看到站在門邊的溫逐臉上已經泛紅了:“你!你怎麽能打人?!”

說完,黎铮才看到溫時易臉上的表情有多恐怖,不由得後退半步。

在黎铮的認知裏,只有沒有涵養的家長才會對自己的孩子動手,他的父母都是學藝術的,多少帶點清高在骨子裏,從來沒有動手打過他。

更何況,溫逐早就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

溫時易冷冷地看一眼黎铮,又看向溫逐:“你是我的兒子,但不是我唯一的兒子。我讓你姓溫,你就擁有一切,同樣的,我也可以剝奪你現在擁有的一切,包括珍視的人!”

溫逐猛地伸出手把黎铮拉到身後,語氣雖然平緩,卻多了幾分莫名的氣勢:“我不再是那個小孩子了。”

溫時易只是冷笑一聲,仿佛在嘲笑一個孩子的天真,然後大步流星地摔門而去,整個人看上去和犯了躁狂症一樣,應該的确是被氣到了。

書房裏充滿了兩個S級的Alpha對峙過後的強烈氣氛,黎铮轉頭去看溫逐:“……我去拿藥箱。”

“別走!”溫逐猛地把黎铮拉了回來,緊緊抱住:“……別離開我的視線。”

黎铮不禁皺眉。這種反應他太熟悉了,是PTSD創傷應激的表現:“你爸已經走了,你聽,汽車的聲音。這裏是你家,我不會有危險的。”

溫逐說:“……小羽?”

“小羽有徐秘書照顧,我剛才也去看了爺爺,大家都沒事。”有事的是你。黎铮在心裏默默地說:“你們剛才吵架了。”

“常有的事。”溫逐緩了緩:“只要我有讓他不滿意的地方。”

“……”黎铮也不好說什麽,只好轉移話題:“先不想了,你不是說動物園那邊有個項目要去看看嗎?就當是散散心,明天我和小羽陪你去看羊駝。”

溫逐嘆氣:“井承……”

“我無所謂的。”黎铮滿不在乎地說:“他愛怎麽折騰就随他去,誰讓我欠他一條命,再說了,我總不能阻止別人喜歡你,你這麽好。”

“不好。”溫逐的語氣有點固執。

“你也管不了別人是怎麽看你的。”黎铮說:“我就是覺得你好,全世界只有溫逐最好。”

溫逐低聲說:“黎铮最好。”

“那我們兩個到底誰才是天下第一?”黎铮為難地說:“要不這樣吧?小羽是冠軍,你就和我并列亞軍吧!”

溫逐說:“……好。”

聽溫逐的聲音穩定下來了,黎铮暗自松了一口氣。

“不想問我生理上的媽媽嗎?”溫逐居然主動問。

“想。你的事,我都想知道。”黎铮緊接着說:“但是我不想你回憶不開心的事,而且,我能猜到大概。”

上次溫逐簡單提過兩句,大概就是溫時易直男癌入骨導致的一系列糟心事……反正最後鬧掰了吧。黎铮想了想:“我猜,你爸和你現在這個後媽的感情基礎應該不深吧?”

“商業聯姻,合作夥伴大過私人感情。”溫逐點頭:“不過他們在生意場上是最好的朋友。”

“那就對了。”黎铮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想起了訂婚晚宴上那個喝得爛醉、帶着哭腔叫溫逐名字的酷哥,那天晚上的井承一點都不酷:“井承……是真的嗎?你早就知道了?”

“嗯。”溫逐的聲音聽不出來情緒。

“可是……”黎铮想說,他覺得井承是真心的:“你是怎麽知道的?”

“背調。”溫逐說:“他的目的顯而易見。”

黎铮猶豫着不知道該不該說,他的立場說這種話又算什麽?面對溫逐,他是在為溫時易說好話?還是在替情敵表忠心?都怪怪的,但是猶豫到最後,他還是忘不掉井承那天晚上的樣子:“其實……我覺得他就算是你爸的人,對你也是真心的。”

“我知道。”溫逐淡淡地說:“我把他當朋友。”

“只是……朋友?”黎铮控制不住地問,開始後悔剛才為井承說話了,溫逐又不是傻子,不需要他說得那麽明白。

“只是朋友。”溫逐說得坦坦蕩蕩,讓黎铮想問也沒有理由再問下去。

“那以前……你‘交往’過那麽多的Omega,他們都是幫你應付家裏催婚的‘朋友’嗎?”黎铮終于找到機會自然地問出這個困擾他很久的問題了。

盧辛譚給他看的那個“溫逐交往過的對象”的文件,他到現在都還記得,簡直是歷歷在目。

“不全是。”溫逐說。

不全是。黎铮暗戳戳地等溫逐說下去,溫逐卻沒有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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