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賽車之約

賽車之約

吳經理給溫逐和黎铮熱情地介紹了羊駝的品種,黎铮聽得雲裏霧裏,感覺眼前一片白花花,根本就沒有區別好嗎!

溫逐卻聽得津津有味,偶爾問一兩句,和吳經理聊得非常開心,最後問黎铮的意見。

“啊?”黎铮仿佛上課走神被老師點名:“你的‘孩子’,你選吧。”

溫逐的目光流連在一片棉花糖裏,最終鎖定了一只又瘦又小的純白色羊駝,雖然動物園都把這些動物照顧得很好,但是他選中的那只一看就是挑食導致了發育不良。

“溫先生,這只以前是只病羊駝,病養好以後,胃口就一直不太好,養起來會比較麻煩。”吳經理看黎铮的臉色,對溫逐說。

溫逐看向黎铮。

“你決定,我都可以。”黎铮用手指逗着那只羊駝:“養動物不難,這點事我還是可以的。”

溫逐就定了那只瘦弱的羊駝,吳經理鞍前馬後地說要親自送羊駝上門,溫逐不置可否。

園子大概逛了一半,黎铮看都看累了,高銀博才姍姍來遲,黎铮驚訝地發現他也穿着一身賽車服,一見面就火急火燎地說:“還看什麽啊?不是都敲定了嘛!那項目多有創意!除了我誰能想到!快走,我下午還有好幾個場子呢!”

黎铮被高銀博不由分說地拉走:“去哪兒啊?”

“你老公要學開賽車。”高銀博說:“我朋友多,你也是知道的,我受累給他找了個專業的,人家檔期很擠啦!還忙着訓練賽呢!”

“那你這……”黎铮上下打量高銀博。

“我也跟着玩玩。”高銀博嘿嘿一笑:“我是體驗派。”

“你是想勾搭漂亮的賽車手吧?”黎铮嚴重懷疑。

“這你可就冤枉我了!”高銀博嚴肅地說:“哥們最近戀情可有門兒了,回頭等穩定就帶來給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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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聽着耳熟,上一個這麽說的還是李照輝,黎铮都有PTSD了:“不用了,你等結婚的時候再邀請我吧!”

“那也成,回頭小豬給我當伴郎,你就當伴娘。”高銀博看看溫逐。

黎铮翻白眼:“去死。”

高銀博大笑:“哈哈哈。”

黎铮捏緊了手裏的門票,時間還早,演唱會開始時間是半夜,足夠他們從賽車場轉一圈再去,看着高銀博嘻嘻哈哈的樣子,黎铮很好奇溫逐為什麽會邀請自己,而不是高銀博,難道高銀博不喜歡重金屬音樂嗎?

一路上,溫逐也沒有提起要去聽演唱會的事,三個人從動物園離開,驅車來到龍華區郊外的一座賽車場,一下車,高銀博就和幾個朋友熟絡地打招呼,遠遠地,黎铮看見他指着自己和溫逐這邊說了什麽,那些人也朝他們打招呼。

溫逐的視線卻不在那邊,黎铮看到他一直在看另一個地方,那裏正在準備着一場即将開始的賽車比賽,賽車手們已經就位,好幾個個頭高挑的青年圍在一起,雖然距離很遠,但是從身材上可以看出來都很年輕。

黎铮正奇怪溫逐在看什麽,難道是覺得那些人很好看嗎?可是論好看的話,堪比大明星的井承還不夠看嗎?也沒見溫逐這麽着魔,而且,他很懷疑溫逐會因為外貌而對一個人這麽駐足觀望?

黎铮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突然看見那群青年一起轉過頭往他們這邊看,然後其中一個青年竟然帶頭朝他們走過來了。

十幾秒後,青年們的臉逐漸清晰,他們身穿統一的藍色賽車服,手裏抱着各自的頭盔,每一個都年輕又英俊,身材極好,即使是站在溫逐身邊作對比,也不落下風。

為首的青年徑直走到溫逐面前,黎铮側頭看,溫逐眼神不錯地盯着那個青年,仿佛他的臉上有什麽吸引人的魔力,讓溫逐已經移不開目光。

簡直就像我看他一樣。黎铮默默地想。他不禁和溫逐一樣緊緊地盯着那個青年,兩秒之後,他突然就明白了溫逐的怪異。

這個青年非常英俊,用美麗來形容也完全不違和,只不過他的臉美得與衆不同,他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攻擊性,又恰到好處地不令人厭惡。

他的眼睛不是很圓,顯得有些妖媚而風情,五官搭配在一起卻又有一種不容懈怠和輕視的傲然,他微微擡着下巴,看人說話都有一股高高在上的輕飄感覺,但這并不是貶義的形容,在這個青年身上就不是。

總有人可以長在其他人的審美上,雖然這雙眼睛總是讓黎铮想起紀淮,很像;然後是鼻梁,像井承;嘴巴,像溫逐。

難怪可以吸引溫逐。黎铮緊皺眉頭。

青年走過來站定,上下打量了一番溫逐,仿佛從來沒有在臨水見過這號人物一樣,然後開口:“怎麽,你也想開賽車?”

溫逐沒有回答,兩個人好像一面鏡子的兩面,一個內斂,一個張狂,但是骨子裏誰都不肯退讓。

只是,接下來青年說的話讓黎铮瞠目結舌:“憑你也配?”

黎铮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他随即又看到跟着青年的其他青年都發出幸災樂禍的笑聲:“溫家人也好意思出現這裏?”

溫逐還是不說話,青年走近兩步湊到他臉前,用只有他和黎铮才可以聽到的聲音說:“你怎麽敢再出現在我面前?”

頓了頓,他又說:“你欠我的,溫家欠我家的,我沒忘。我一定會讓你血債血償。”

而這溫情的舉動要是從遠處看,還以為他們是一對好朋友。

溫逐面不改色:“什麽時候回來的。”

“為了讨債,國外那邊的事情處理完就第一時間趕回來了。”青年笑起來:“怎麽樣?溫逐哥哥,有心理準備了嗎?”

溫逐沒有回答,指着這群青年身後的賽車:“既然你回來了,教我。”

青年微笑的臉瞬間凝固住了,然後緩緩沉下去,身後的青年們也都不笑了,各個神色複雜。

“你怎麽敢……”青年低聲好似咒罵。

“你不是叫我哥哥。”溫逐淡淡地說。

青年緊緊地盯着溫逐的眼睛:“曾經!我真心把你當做哥哥!”

溫逐搖頭,似乎不想再說下去了,攬過黎铮的肩膀轉身想走,青年在他們身後說:“溫逐!你別以為那件事真的能過去!我告訴你!永遠都過不去!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黎铮側頭,看溫逐面無表情似乎并不受對方言語的影響,他忍不住回頭看,青年把心有不甘寫滿了整張臉:“看來你還和以前一樣沒有長進,喜歡的都是些沒有內涵、空有一副皮囊的膚淺家夥。”

黎铮站住腳步,想回一句“謝謝誇我長得好看,以我的審美,我倒是覺得你更好看,不知道你是不是比我更膚淺。”總之就是想唇槍舌戰一番,然後溫逐也停下了腳步,轉過身:“……阿澤。”

黎铮挑挑眉,從溫逐平靜的語氣裏聽出了無奈。

“憑你也配叫我阿澤?”青年更憤怒了。

“紀澤。”溫逐的聲音稍微提高了一些:“向我太太道歉。”

“道歉?我有說錯什麽嗎?”紀澤笑容更甚:“你一向喜歡這樣的人,我明白,就像你爸——”

“紀澤!!”身後傳來一聲怒吼,黎铮給吓了一跳,轉頭看到是高銀博:“把你的嘴給我閉上!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我看你是得回娘胎裏重學……”

不用尾音漸漸低下去來說明什麽,黎铮看溫逐的眼神就知道,高銀博也說了不該說的話。

仿佛是為了掩蓋心虛,高銀博緊接着搶在紀澤前面又說:“好阿澤,回國了也不說一聲?哥哥們好給你開歡迎宴,這麽久沒見面了,又變帥咯。”

這番話說得既恭維又俏皮,根本挑不出錯來,紀澤剛才沉下去的臉緩了緩,黎铮看出來他在盡力掩飾住異樣的情緒,冷笑一聲:“我只有一個哥哥,我們都姓紀,什麽時候輪到你們來充數?怎麽?你們什麽時候改姓了?”

“這可就是你在害羞啦!小時候你可是最喜歡跟在我……”高銀博飛快瞟一眼溫逐:“後面叫哥哥帶着你一起玩的嘛!”

“以前是以前!”紀澤高聲回答高銀博,眼神卻是看着溫逐的:“現在我們都長大了!很多事已經改變,再也回不去了!”

“那行。”高銀博聳聳肩,沖紀澤身後的青年們努努嘴:“看樣子紀少也不缺朋友,那大家就是路人。走了走了。”

說完就去拉溫逐和黎铮要走,想趁着紀澤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先遛,但是他拉動了黎铮,卻沒能拉動溫逐。

溫逐那倔驢一樣的脾氣再次爆發:“道歉。”

“上帝啊。”高銀博扶額:“我上輩子得是造了多少罪孽?這輩子才能攤上這麽個好朋友!”

黎铮聽他最後的咬字已經帶了殺意,趕緊拉拉溫逐的袖子:“算了,我們走吧。”

溫逐看着他,似乎想說什麽,對面的紀澤突然說:“你不是想開賽車?為什麽要走?來啊,我可以教你。”

所有人都看向他。

紀澤扯起嘴角:“不過,我有一個提議。”

沒有人回應,但是溫逐也不肯走,所以紀澤就繼續說下去。

“這片場地很基礎,新手都可以直接上手開,不然就簡單點,我們以十圈為賽程。”紀澤的手指繞着眼前的賽車場地轉了一圈:“我們比賽,如果你贏了,我不僅會給你老婆誠摯地道歉,還會盡力教你開賽車,更可以……不再計較從前的事。”

“不公平!”高銀博立刻說:“你一個職業賽車手,我們怎麽比和你!”

“這就怕了?”紀澤嗤笑一聲,态度倨傲:“我可以讓他,一半夠不夠?要是還怯場,再商量着加,就看溫大少爺敢不敢和我比了。”

黎铮皺起眉頭。就算是一個賽車新手,在熟悉過賽車以後,圍繞圓盤地形慢慢兜個幾圈也不算什麽難事,畢竟還是有開車基礎的。

而如果只是讓個一圈兩圈,那倒還好說,也正常,可開口就是讓一半,還有商量的餘地,除非是紀澤十拿九穩,對自己的實力極度自信,肯定溫逐贏不了自己。

再看紀澤身後的那群青年,也都是笑容輕松的樣子,黎铮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用眼神無聲地詢問高銀博對方的實力。

高銀博的眼神和表情回複是:沒戲。

根本就沒有贏的可能性。

黎铮不了解賽車這個圈子,最多也就聽過車王的名頭,但是看高銀博這麽大大咧咧的性格都暗自搖頭,要他趕緊阻止溫逐答應,他就明白對方的水平在什麽程度了。

“輸了,你要什麽?”溫逐突然問。

黎铮和高銀博一起用驚悚的目光看向他。

“簡單。”紀澤微微一笑,仿佛引誘食物掉進陷阱的獵人,在完成狩獵之前,給足獵物以溫情,他伸出食指指指腳下:“下跪。道歉。為那件事。”

黎铮莫名其妙地就想起了溫逐的叔叔們派來的那幾個人,當時的長發男也要求溫逐下跪,難道這是什麽他不太能理解的play的一環嗎?看溫逐下跪是什麽情趣玩法?

“我們不答應。”黎铮搶在溫逐開口前說:“不比。我們要走了。”

說完就去拉溫逐,但是和高銀博一樣,他也沒能拉動溫逐。

“可以。”溫逐就像一個決心赴死的人毅然決然,輕輕點頭:“我和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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