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未婚夫 掰了
第41章 未婚夫 掰了
何茉林組織好了措辭, 戴上那條承載着回憶的項鏈，打算在周日那天去找他。
而周六晚上，談青在收拾行李。
“還記不記得我之前問你的那個問題？”
明黛進門後, 他放下手中的衣服, 擱在椅子上。
随着人靠近, 一只手攬過她的腰, 另一只手扶着她的後腦，将她抱上床，致使兩人都陷進松軟的床墊裏。
明黛從迷迷糊糊到一瞬間清醒。
談青的五官在她面前一瞬間放大，看向她的目光都變得具象化。
太容易叫人沉溺。
漂亮的眼睛垂了下去。
她的睫毛很黑很濃，睜眼時像畫了眼線，讓她本就驚人的容貌更具沖擊性, 閉眼或者垂眼時，濃郁的豔麗被淡化，顯出她幾分乖巧來。
“記得。”不然不會談青一問，她就知道他在指向什麽。
“不過我覺得我沒說錯, 你就是想和我做/愛, 接吻。”
談青輕笑了一聲, “一點別的沒有？”
明黛：“有的。”
她這樣情感細膩的人，不可能沒有感覺到，“你在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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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兩人越發默契, 無論是在生活裏，還是在床上。
“有天我發現，我對你的了解可能還沒盛佳多。”
談青十分介意這一點。
他應該更了解她一點不是嗎？
“那現在呢？”
“至少比盛佳多。”
忽然，談青的表情變得略微嚴峻起來，“不過接下來一段時間, 我會很忙。”
“很長時間嗎？”
“大概春節前後。”
算起來快三個月。
那時候《暗流》的拍攝，大概也接近尾聲，不過姜妤要求很高，延長一兩個月也說不準。
“你覺着那時候，我還了解你嗎？”可能是有何茉林和梁崎的例子在前，他開始提前預防。明黛本就不喜歡他，更別說變心，但凡對這段關系有一瞬的厭倦，就能輕而易舉地放下。
可他呢？他扪心t自問。
不能。
不能的原因有很多，喜歡她的身體，對她有占有欲，也難以割舍生活裏有她的存在。
這幾天他常産生種想法。
有明黛在他身邊，日子似乎會愉悅起來。
“我又不會變，總不可能入戲了變成項藍。”
她明明聽懂了他的話，卻巧妙地回避，讓談青只能以為她沒聽明白。
可她聽明白了。
只是做不出回答。
她原本的打算，拍完《暗流》，退圈回家，和談青……也斷掉關系。
十一年的執着，在切身體驗過後，也可以放下了。
日後有機會相見，她相信以談青的體面，并不會戳穿，以他審時度勢的能力，也不會暴露兩人曾經的關系。
要讓二伯知道她和談青有一腿，家裏又會天翻地覆。
想保全自身和父母。
明黛只有唯一的選擇，至少，不能攀談家這樣的門戶。
“項藍喜歡喬玉信，你不可以。”
“你理解錯了，她明明喜歡的是喬玉誠。”
“那是把喬玉誠和喬玉信弄混了。”
談青将原著裏一句話記得很清楚，項藍在青春期對喬玉信一見鐘情。
“才不是。”明黛語氣堅定，“作者後來在采訪裏提過一嘴，項藍第一眼就悸動的人，實際上就是喬玉誠，只是那時她不知道喬家有兩兄弟。”
談青有些狐疑，“是這樣？”
“當然，況且是雙胞胎兄弟……也很好分辨。”
她沒敢說自己偷偷和談墨見過面，還一眼将兩人分出來。
“那你是更熟悉談墨，還是我？”
談青忽然問道。
這還是他在明黛面前，第一次主動提自己的哥哥，即便知道兩人是同學關系。
可能真是因為他和明黛之間還有着這麽一層尴尬的關系，兩人都刻意回避有關談墨的話題。
明黛有些猶豫。
他和談墨高中相處三年，算得上階段性朋友，但這麽多年都沒有聯絡過，已經變得生疏。
和談青，相處時間短，卻做盡親密的事情。
“知道了。”她沒立即回答，談青心中已有數。
明黛：“當然是你。”
她了解過去的談墨，卻只了解現在的談青。
不管她說的是實話，還是騙他。
總歸談青眼底盛着笑意。
他起身，繼續将行李收拾了。
“對了……我上次，落你這兒的衣服放哪了？”
“扔了。”
談青不假思索道。
“那就好。”還留在這兒的話，她會面紅耳赤。
可她不知道，男人将襯衫拿出來時，順手拿出了櫃子裏的輕薄柔軟，随後塞入自己的行李箱裏，仿佛他收拾好的每一件衣物，都沾上了明黛濃郁的味道。
比起她平日裏的清香，還帶有一股甜膩與露骨。
他很喜歡。
“明天幾點的飛機？”
“十點。”
明黛在他了然的目光下，吻上了他的唇，“可以嗎？”
“你覺得我可以拒絕你？”談青垂下眼睫，掌心握住她的脖子，拇指輕輕擦過她的下颚，“再試試上次的姿勢，好嗎？”
他總問她好嗎？
她卻從來說不出不好。
他溫柔，卻又強勢，所謂的餘地，不過吸引着她自投羅網。
-
談青離開的時候，明黛還沒醒來。
他輕手輕腳地将自己整理好，再次檢查一遍房間有沒有遺漏的東西，随後俯身來到熟睡的明黛身邊，吻了吻她的額角。
看了人好一會兒，他才轉身離開。
離開房間的那一瞬，他便開始期待和她的下一次見面與溫存。
明黛醒來的時候，看了眼時間，已經到十點半。
她撐身起來，發覺房間是意外的冰涼。
偏偏她的腿昨晚不停抽搐，今早還殘留着餘韻，讓她清楚地感覺到，昨晚還和她難舍難分的人，現在已經離開。
劇烈的敲門聲傳進卧室裏。
她還以為是談青打道回來了。
轉念一想。
他敲門并不會這樣急促。
換上衣服，明黛才去開門。
“怎麽是你？”門一開，對方比她更快反應過來，“談青呢？”
這個點，談青不會還沒醒。
“回去了。”
明黛問，“找他有事嗎？”
“進去再說。”
何茉林上前，并且将門随手關上了。
看起來是要和她聊點什麽，明黛坐在了沙發上。
“我其實是想找他，聊聊你。”何茉林看起來在拿着手機發消息，實則打開了錄音。
“聊我？”她毫無察覺。
何茉林出口的話讓她感到猝不及防，“談青知道你有個未婚夫嗎？”
剛睡醒時的懶意，頓時煙消雲散。
明黛的身體肉眼可見地僵住了。
“瞧你這樣，看來是真的。”何茉林勾了勾唇，“所以你把談青當什麽？随意玩弄的對象，還是用來攀附的人？”
“作為他的朋友，我會将這件事情告訴他。”
“不要。”
明黛面色蒼白。
她不清楚何茉林知道多少信息，是否将她家底都挖出來，總之這件事情，不能讓談青知道。
這些天談青對她有多了解，她又何嘗不是呢？
她不敢保證談青會不會深究，又是否對她存在報複心理，或對她那個名義上的未婚夫做些什麽。
“我不僅會告訴他，還會将我們這段錄音發給他。”何茉林道，“即便他不相信我，你的反應，他自己可以做出判斷。”
明黛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何茉林。
談青一定會知道這件事情。
她攥着手心，随後松開。
“這件事只和我有關，希望你可以不要去打擾我未婚夫。”
知道何茉林會将錄音發給談青，她才特意說這句話。
“我對你的事情不感興趣。”何茉林翹起了腿，“如果不是你自己行為不檢點。”
明黛擡起頭，冷笑了一聲，“你會為一個面都沒見過幾次的未婚夫守貞嗎？”
還是非她父母的人越過她的意見決定的。
何茉林蹙了下眉。
明黛估摸着是在借着錄音和談青解釋。
可她會毫不猶豫地掐掉。
絕對不能讓談青心軟。
明黛可不只是有個未婚夫，還和另一個有權有勢的男人不清不楚，只是這事她拿不到證據，所以不好和老同學直說。
“現在我就将這段錄音發給談青。”
“以我對他的了解。”何茉林松快道，“他會選擇和你斷掉關系。”
明黛緊緊抓着沙發墊子，目光有些渙散。
她脊背不如平日那樣挺立，而是微微彎曲着，整個人像株垂敗的花草。
她本就是要和談青斷掉的。
現在……只是提早了而已。
今早談青吻她時，她迷迷糊糊中有所察覺，忘記了他今天離開，只當是往常一樣，他醒來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吻她。
她沒想到所留戀的，只能成為回憶，會來得這樣早。
錄音當着明黛的面發過去後，何茉林便準備離開。
正準備出門時，她卻被明黛叫住了。
“你脖子上的項鏈，他也有一條。”
“都自身難保了，還要管這麽多？”何茉林嗤笑了一聲，“放心，我和他沒關系，這是以前樂隊裏人手一條，我用來打感情牌的，免得他不信我。”
明黛沒說話。
大概從何茉林的名字裏得到靈感，樂隊的名字就叫morning。
兩條項鏈上都是刻着這個單詞，和樂隊肯定脫不了幹系。
她所芥蒂的。
連何茉林都可以和他擁有同款，她呢？
他們樂隊以前錄制的視頻裏，何茉林和談青總是以搭檔的身份站在一起，無比默契。
可她呢？
不僅僅是何茉林。
談青的過往和未來裏會有許多光明正大的人，偏偏她不是。
她忽然之間，紅了眼眶。
-
北方的冬來得要比南方早很多，在十一月裏，便隐隐有着下雪的跡象，特別在山上，要更加清冷。
別墅裏暖光照映，室內溫馨融洽。
露臺上，卻還是沁入骨髓的涼。
裴以恒很久沒見談青這樣過。
懶懶地靠着，大衣近乎垂地。
食指和中指掐着吸煙，另外幾根手指抵在欄杆邊沿，快要失去血色了，都一動不動。
他沉默着，一直到香煙盡燃。
冷峻而精絕的側臉，搭上黑色立領大衣，讓裴以恒毫不懷疑他下一秒會出現在電影裏。
可他現在，應該只是一個傷感的男人。
“和明黛掰了？”
“掰了。”
談青轉過身，面朝着涼風，手肘靠着護欄，小臂立着，等裴以恒再遞根煙過去。
“原因是什麽？”裴以恒也跟着他來了根，“她看着，不像能惹事的人。”
談青沒說話。
比起很多人，明黛的确乖巧不少。
可她也的确，對他藏得太深。
居然瞞着他有個未婚夫。
同許多人眼中的談青不一樣，他并非正人君子，也不會有多高的道德感。
明黛有未婚夫這件事于他而言，算不了什麽。
當“小三”，也就聽起來刺耳，當事人哪個不是樂在其中。
重要t的是，她的态度。
她親口說出的，是“這件事只和我有關，希望你可以不要去打擾我未婚夫。”
是袒護的語氣，和對他的懼怕。
以及，我、未婚夫。
相似的語氣，出現在上一周的今天。
“上周她說她家人來探班，讓我避着，拼死将我藏起來。”談青說話的語氣十分冷冽，“現在想想，來的應該是她那個未婚夫。”
裴以恒忍不住睜大了眼睛，“她膽子這麽大？”
談青下意識偏袒，“怎麽？沒見過膽子大的？岳楠不是還在家裏和醫生偷情？”
岳楠便是裴以恒的前妻。
在被抓住當場出軌後，反倒率先提出離婚。
“她這人，本來就這樣。”裴以恒搖了搖頭，“明黛看着可不像。”
“所以，我不了解她。”
談青低下了黑眸，看着指尖的猩紅明暗交錯。
似乎在建立正确的關系之前，所以的了解都只是錯上加錯。
“你們又不是戀愛關系，她對你有所隐瞞也是理所當然。”裴以恒提醒道，“你接受不了，找下一個的時候，把人底細摸清楚不就得了，少在這傷春悲秋的。”
“明黛漂亮是漂亮，但也不是非她不可吧？”
非她不可？
談青付之一笑。
有到這個地步嗎？
談青沒忘，剛開始，他也沒多上心，不過沖着她是哥哥暗戀的女人。
本就是畸形關系，斷了也不可惜。
已經思考了很久。
他把手機扔給裴以恒，“找到她所有的聯系方式，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