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偶遇 而明黛，就是他舍棄的那一部分……
第44章 偶遇 而明黛，就是他舍棄的那一部分……
“我得回去休息會兒。”
這幾天太過興奮, 加上病房裏的睡眠環境不好，明黛每天只睡了五個小時不到，身體已經到了一個撐不住的狀态。
“你明天也別來了, 想看我和寶寶的話, 就去我家。”
明黛大腦死機, 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明天就回去嗎？”
“我恢複得挺快, 醫生說可以回去了。”葛念笑着道，“家裏更寬敞，空氣更好，我躺着更舒服些。”
“那我明天去找你。”
“對了。”明黛還是放心不下，“月嫂找好沒有？”
“找好了，找了兩個, 還有一個……”葛念看了許文孝一眼，“編外人員。”
明黛循着她的目光看去，下意識以為她指的編外人員便是她這個不靠譜的前夫。
只有許文孝自己清楚，葛念接下來的安排裏, 根本沒有他。
“等寶寶大一點了, 我帶他去看你。”
“好哦, 一定要讓寶寶從小知道我是姨姨。”
葛念笑了起來。
旁邊的許文孝則是苦笑不已。
“你快回去休息會兒吧，一個光鮮亮麗的大明星，沒日沒夜在這裏照顧我，被你粉絲知道, 要追殺我了。”葛念催促道，“我可得為寶寶積福，讓她可以健康快樂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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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粉絲才不會。”
不過明黛也的确困得不行。
“文孝，送她一下。”
“不用了，我自己走。”
明黛向來愛恨分明, 知道葛念和許文孝離婚後，就再沒給他好臉色看過。
她從病房裏出來，聞到刺鼻的消毒水味，人清醒不少。
走了一小段路。
驀地擡起眼。
便瞧見，走廊的拐角處，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冷光燈下，男人顯得更加挺拔俊俏高峻，利落沉穩的側面輪廓，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刺進明黛的心髒裏。
也就不到一個月沒見。
面前人于她而言，顯出幾分生疏來。
男人本就暗中觀察着光線的位置，這會兒她站在原地，便轉過頭去。
随之，也在明黛的心口擰了一下。
那雙漆亮發黑的眼，如一道監控，平靜理智地注視着她。
兩人相視無言。
好一會兒，談青斂回目光，好叫她沒那麽緊繃。
他用兩人都能聽清的聲音道，“我以為，我看錯了。”
明黛要順着走廊離開，想逃避他，也沒有可能。
況且她不想引人注目，便上前，停留在他身側。
談青瞥見她的衣角，便将目光一動不動落在那兒了，“怎麽瘦了這麽多？”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溫柔。
比冬日裏包裹着人的陽光，還要容易叫人沉溺。
明t黛不說話。
自讨沒趣。
談青卻沒太多愠色，而是陪着她沉默。
明黛的确清瘦了很多。
估摸着沒好好吃飯，或者胃又疼了起來。
談青的心髒抽了一下，說不清是什麽情緒。
是心疼？
還是自己不再熟悉她身體的惆悵。
劃清界限後，明黛便格外在意自己的隐私，給不熟悉的人設置密不透風的屏障。
她随便扯了個理由，“帶孩子帶的。”
談青明知不是，卻還是順着她的話道，“帶朋友家的孩子的話，不用那麽辛苦。”
“萬一那就是我的孩子呢？”明黛掀起眼皮朝他看去。
她并不是心中能藏住事的人，“我都能瞞着你有個未婚夫，有個孩子也說不準。”
顯然是氣話。
但談青還是第一次聽她這樣說話。
不知道是在自暴自棄，還是故意對他陰陽怪氣。
很新奇，卻也讓他被針紮般刺痛。
“如果你願意，可以現在和我解釋。”
這些天，他在不斷思考，那日自己是否太過決斷，即便她不主動和自己說清楚，他也該去問問的。
錄音也未嘗沒有端倪。
倘若不是今日遇見，恐怕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
明黛有些猶豫。
談青道，“我只聽你親口說的。”
那就說清楚好了。
不然也成了明黛心中的一道遺憾。
“小時候家裏訂的婚約。”她坦誠道，“重不重要，我說了不算，不過那個人成年以後，我連面都沒見過。”
談青沒想到是這個回答。
在這個年代了，居然還有包辦婚姻。
垂眸看着她，不覺柔和了目光，可緊接着，他的大腦強制他問道，“那你讓我別打擾他，是怎麽一回事？”
“我那個名義上的未婚夫，也不一定願意和我結婚，你要是生氣，他不是無妄之災嗎？”
“不過你沒生氣吧？”只是平淡地，和她斷掉了所有聯系。
談青很少生氣，即便生氣了，所展露出來的反應，讓他時而回想起來，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怎樣的情緒。
不過這次，他清晰地記得，下飛機後收到何茉林發來的錄音，他在車內氣壓低到司機一句話不敢說。
應該是有些生氣的。
“這些天為什麽不找我？”他避開這個話題。
“找你做什麽？”明黛語氣強硬，聲音卻放得很軟，以證明自己不是在意氣用事，“做/愛嗎？”
談青看着她波瀾不驚的面龐，有一瞬遲疑。
可聯想起她的職業。
他還是确定下來。
明黛在生悶氣。
生氣的原因是什麽？
他不信任她，還是……
和剛剛那句話有關？
明黛有着柔軟敏感的內心，心思很多，卻并不難懂。
從前是談青沒有在意過這些事情，現在不過思考片刻，心髒開始越跳越快。
她沒有主動找他解釋，是覺得，沒有解釋清楚的必要。
背後的邏輯是，解釋了，她也不會得到滿足。
往深處想，便是——她對他們之間這段關系，并不想繼續下去。
不是對他。
而是對這段關系。
不然她不會略帶愠怒和他說話。
她想更進一步。
談青卻在遲徊不決中。
“我沒睡好，很困。”即便兩人現在什麽關系都算不上，明黛還是彙報了句，“先回去了。”
淡淡的清香從他身側擦過。
他理應拉住她的手，不讓她離開。
可理智，讓談青一動未動。
直到，不遠處的電梯“叮”了一聲。
空曠的環境裏，再沒有熟悉的身影。
如果說之間斷掉和她的聯系，是他在稀裏糊塗的情況下。
現在，他已經一清二楚，可做出的抉擇，似乎沒什麽兩樣。
談青在原地沉默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總有一部分，需要舍棄。
而明黛，就是他舍棄的那一部分。
……
走廊的環境已經不足以支撐他思考下去，便搭乘電梯準備去停車場。
電梯門一開，裏邊的人如潮水般湧出來。
他魂不守舍，直到被人叫了聲。
“你怎麽在這？”裴以恒手裏提着果籃，看向他的目光十分詫異。
腦子裏，已經腦補了一百種談青來這兒的理由。
被情人敲詐，或者……明黛意外懷孕了？
他不了解談青的私生活，自然往最壞的方面想。
“來看我外婆，有問題嗎？”談青語氣冷淡，神色平和。
“來婦産科？”
“走錯了。”
緊接着，談青冷笑一聲，“你也知道是婦産科？”
“看朋友嘛。”
兩人似乎都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是不約而同沒有戳穿。
“那不耽誤你了，快去吧。”他想早點回家，好好冷靜一下。
裴以恒趕忙離開。
明顯不想在這個地方和談青多話。
他往走廊深處走去
看着他進入的病房，談青若有所思。
-
轉眼一周過去。
談青的生活裏再也沒有了明黛的痕跡。
臨近十二月底，街上聖誕節的氣氛濃郁了起來。
盛苓讓他回來的時候，順路從商場奢侈品店裏給她拿一下包。
車停在街邊，司機下去取貨了。
談青坐在車上的時候，不喜歡玩手機，便将窗戶放下來，看着廣場中央的那棵碩大的聖誕樹。
不少情侶在周圍打卡拍照。
或是摟抱在一起，或是興致到了，接個吻。
他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
卻不知道分享給誰。
最後又将手機放下。
回到家。
他将裝着包的袋子放在桌上，回過頭，便看見談墨笑得開心。
心底下意識警覺，“在看什麽？”
“在和……”談墨擡起頭去，“沒看什麽。”
他看見，盛苓站在談青背後。
談青自然而然以為沒什麽，便上樓去書房一趟。
但凡他停留幾秒，便會發現，談墨遮掩的手機屏幕上，有着熟悉的頭像。
聖誕節過後，便是元旦。
盛佳發來祝福的同時，向他打聽一下《暗流》的先導片什麽時候可以出。
她遠在國外，還不知道談青和明黛已經分手。
談青沒回。
盛佳以為他是在忙，所以接着将從明黛那兒要到的半成片發了過去。
剪輯還有些混亂，但姜妤的鏡頭不可挑剔，再樸素的場景，在她的鏡頭下，都變得有張力起來。
談青漫不經心地點開視頻。
看了一半，又将進度條拉回開頭，重新看。
因為是先導片，所以是由碎片化的鏡頭組成。
可明黛的每一個眼神都飽含情感，将人勾了進去。
梁崎這人雖然別扭，演技卻沒得挑。
兩人所飾演的角色，在短短一分半裏，極致糾纏，頗具性張力。
比起劇本裏所描寫的直白的吻，似有似無的暧昧與勾引，反而更動人。
談青的眸色一暗，又一暗。
原來明黛不止可以在他面前千嬌百媚，甚至不需要碰到她喜歡的人，只要投身戲裏，就能将所有人的目光勾引過去。
酸意泛濫過後，他回過神。
這個半成品的高潮部分戛然而止，顯然差幾個鏡頭，将故事的沖突推上頂峰。
敘事正好卡在項藍在喬玉誠的注視下，脫下外套，光着腳朝他走去，修長的小腿邊一件一件衣服墜落。
……
接下來一周。
便是姜妤要對這段床戲進行打磨。
對這段床戲進行修改是明黛提議的。
她想對項藍的心理刻畫更深刻。
在知道和她發生關系的人是喬玉誠而非喬玉信時，項藍還是飛蛾撲火一般，将自己推向了深淵。
那段她的表情特寫，成為重頭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