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私會
第26章 第026章 私會
花莫清早起床的第一件事, 就是拉開門,看外頭有沒有又多東西,她四下看了一圈, 嚴肅臉色和緩許多。
走進屋內,對花漓道:“今日那李順倒是沒再來添堵。”
花漓梳着發, 聞言目露驚喜, 大松出一口氣道:“看來是死心了。”
花莫點點頭,提醒道:“你可別高興的太早, 還有一個呢。”
花漓知道她說得是趙文峥, 不過對于趙文峥,她倒是沒那麽煩心, “等幾日他自己就沒耐心了, 再不然, 回頭你出面,讓他知道知道厲害。”
花莫沒有猶豫的點頭, “好。”
花漓:“你怎麽好像迫不及待了?”
看花莫沒有要辨解的意思, 花漓趕緊補充,“等迫不得已, 你再動手。”
說話的功夫,日頭逐漸高升, 花莫背上竹簍, 拿了柴刀道:“我去砍柴。”
花漓點頭叮囑,“小心些。”
等花莫離開, 她收拾妥當, 也帶上門出去,打算去何玉嬌那裏看看進度如何了。
“玉嬌。”
何玉嬌坐在院裏練習刺繡,聽到有人喚自己, 轉轉發酸的腕子擡起頭。
看到是花漓,欣喜道:“阿漓。”
花漓走近她身邊,看了眼繡成密密麻麻的布頭,問:“怎麽樣了?”
何玉嬌不自信的把繡繃遞給她,“你看看。”
花漓接過繡繃,雖然還是差了點,但已經繡得越來越接近白石先生的字跡,又看何玉嬌手上到處是紮破的針眼,一定是沒日沒夜在練。
“我覺得已經很像了。”花漓笑說着,搬了個凳在她身邊坐下說:“就是收筆這裏是不是繡得該再鋒利一點?”
何玉嬌仔細聽着,點頭說:“我再試試。”
花漓道:“嗯,我陪你。”
兩人一起專研手法,研究怎麽能更像,不知不覺就到了中午。
何玉嬌想留花漓留下一起吃飯,花漓拒絕了,“花莫還在家裏等我呢。”
何玉嬌過意不去地說,“真的很謝謝你,還有花莫。”
花漓都聽她說了不知多少回謝了,打趣道:“等賣出去,再謝不遲。”
何玉嬌抿唇羞赧一笑,花漓正要離開,身後先一步傳來王淑雲的聲音。
“喲,這門怎麽大開着。”王淑雲念叨着走進院裏,看到花漓也在,先是一愣,旋即一臉晦氣的說:“花漓也在呢。”
何玉嬌知道王淑雲素來對花漓有偏見,這下兩人撞在一起,她也尴尬,為難的朝王淑雲笑笑,“淑雲姐怎麽來了?”
王淑雲把挎在手臂上的籃子遞給她,“給雲升炖了湯,給你也拿一碗來。”
她說着眼睛瞟向花漓,意有所指說:“就是你這門怎麽也不關上,小心随随便便什麽人都進來。”
何玉嬌尴尬不已的拉她的袖子,低聲說:“淑雲姐。”
花漓對于王淑雲的指桑罵槐,一貫是當場就還回去,應和着,把頭點的比她還認真。
“可不就是,到時門都不用敲就進來,攔都沒法攔。”
王淑雲一愣,門都不敲,說得不就是她。
一口氣頓時從胸口升起。
何玉嬌站在兩人中間,勸着個也不是,幫那個也不是,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花漓也不想讓何玉嬌為難,懶懶起身,“那我就先回了。”
花漓前腳走出屋子,王淑雲緊跟着就埋怨何玉嬌:“你怎麽老與她來往,小心沾了一身騷。”
“淑雲。”何玉嬌皺眉道:“你別這麽說阿漓,她人很好,不壞的。”
“那我不好,我壞了?”王淑雲把眼睛一提,沒好氣問。
何玉嬌滿臉為難,不知怎麽勸,阿漓跟她關系好,又幫了她那麽多,而淑雲也一直向姐姐一般照顧她,得知爹要把她嫁給王賴子,還專門過來幫她游說。
她打心裏希望兩人能冰釋前嫌,和和睦睦。
就是也不知道何時才能達成心願。
*
花漓離開何家便往家中去,不想半路卻看到李順,她神色尴尬,打算避開走,李順卻自己朝她走了過來。
花漓不得已停下腳步,“李大哥。”
李順直勾勾看着自己,花漓不禁奇怪,以往李順雖然殷勤,但絕對不會那麽明目張膽的盯着她看。
“李大哥,有事?”花漓遲疑着,輕聲問。
李順渾渾噩噩了一晚,到現在他都難以相信,面前嬌怯怯的少女,會是那樣不知檢點的人。
會不會是她被騙了,那人看着就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花漓一定是被他騙了,只要她肯醒悟,他不介意的。
李順眼底湧上沖動,“花漓,我會對你好的,雖然我窮,但我會把一切都給你。”
花漓被驚的退了一步,事到如今,她也只有把事情說清楚,“我知道李大哥一直對我多有照顧,我很感激,但是,對不住,我一直把你當朋友當兄長。”
李順一腔熱情被澆熄,什麽兄長,不過是借口。
他看花漓的眼神變得古怪,一個不知檢點的女人,真把自己當貞潔烈女了。
花漓對李順還是挺歉疚的,又說了聲抱歉,才匆匆離開。
回去之後,花漓還憂心了許久,擔心李順被她刺激到,好再之後再見他,沒有發現他有異常,才松了口氣。
*
高府設宴,凡是有幸收到帖子的,無一不是覺得榮幸之至,萬宗林作為頗有名望的大儒,為了赴宴也是早早備了禮,宴席當日,更是沐浴更衣罷,才前往高府。
高府管事在府外迎客,萬宗林遞上帖子,管事看過後叫來下人說:“快請萬夫子去花廳。”
萬宗林随着下人前往花廳,廳中以後不少人在,他看了一圈,郡守和縣尊竟然也在,心下愈發肅然。
下人道:“諸位先請飲茶,相爺稍後便到。”
下人離開花廳,朝園子走去,蓮池旁的水榭裏對坐着兩人在對弈,
他走進水榭內,恭敬朝着執棋的高相道:“相爺,人都到齊了。”
高肅沉心于棋局,沒有理會,下人便退到一旁等候。
一局罷,才聽一道清潤的聲音響起,“老師棋技變幻莫則,學生自愧不如。”
“哈哈哈哈。”高肅朗聲而笑,看向對面還在琢磨棋局的年輕男子,“你能與我對弈那麽久,已經很不錯,不用自謙。”
“學生還要向老師學習。”男子說着擡起目光,正是林鶴時。
高肅再次笑笑,望向之前的下人,“六公子到了嗎?”
下人回道:“回相爺,未見六公子的馬車。”
“那就再等等。”高肅說完,看向林鶴時,“今日引薦你見一人。”
林鶴時拱手道:“是。”
高肅端起手邊的茶,輕呷一口,問:“你可能猜到是誰?”
林鶴時不疾不徐道:“學生猜老師的貴客是六皇子蕭琢,不知對不對。”
高肅贊許看了他一眼,“我丁憂在鄉三年,朝中局勢早已變了天,能接到聖旨歸京拜相,你功不可沒。”
林鶴時垂眸道:“聖上器重老師,自然少不得老師。”
高肅滿意颔首,管事從遠處快跑過來,“相爺,六公子到了。”
高肅掀袍起身,對林鶴時道:“走吧,随我去迎客。”
林鶴時跟着高肅一同往前院去,一輛馬車停在正對府門的位置,護衛撩起簾子,蕭琢踩着馬紮下來,一襲墨色錦袍,周身一派渾然天成的矜貴。
林鶴時随着高肅上前。
“六公子。”高肅低腰道。
蕭琢立即伸手相扶,“相爺多禮了。”
高肅順勢直起身,“六公子一路舟車勞頓,快快請進。”
“相爺請。”蕭琢同樣客氣擡手。
兩人相視一笑,交談着往府內走。
“說起來,我要給六公子介紹一人。”高肅說着看向林鶴時,示意他過來。
“這就是林鶴時。”
林鶴時上前,不卑不亢地行禮,“草民林鶴時,見過六公子。”
蕭琢擡眉打量他,“原來就是他,聽聞還是解元。”
高肅颔首道:“不錯。”
“高相如此賞識他,那我就等着在京中看他的才華。”蕭琢笑說着,收回目光,繼續朝前走去。
林鶴時維持着低腰的姿勢,一直恭送兩人離開,才緩慢直起身。
……
宴席一直到深夜才散,衆人紛紛往外走。
萬宗林一直沒找到單獨與高相說話的機會,看到他正在與下人交代事情,便等在一旁,想找機會過去。
林鶴時讓他的顏面盡失,他必要讓他後悔,日即便他有能耐高中,也別想一番風順。
見高相已經說完話,萬宗林也準備過去,然而回廊下走來的一人,讓他直接僵住的步子。
萬宗林不敢置信揉了揉眼睛,林鶴時怎麽會在這裏?!
看他自由出入高府,還能當面和高相說話,萬宗林手都抖了,他是怎麽攀上的高相!
林鶴時若有所覺的朝這裏看過來,萬宗林立刻轉過身,快步離開,只慶幸,還好自己方才沒有過去。
高府廂房。
“殿下,四周都已經查看過,沒有問題。”司徒洺走進屋內,拱手朝蕭琢禀報。
見蕭琢點頭,又道:“高肅還沒有進京,就開始急着安排自己的人了,還是真是老謀深算。”
蕭琢不甚在意地笑笑,“要不然你以為他是怎麽坐到相位的,不過也多虧得他獻計,我才順利拉下四哥。”
“他重回朝堂,也算站對了位置,而我需要他,怎麽不算兩全其美。”
司徒洺道:“殿下說得是。”
久久沒聽到蕭琢說話,司徒洺準備退下,擡眼,卻看到他捏着一枚玉佩在摩挲,上面的紋路瑩潤分明,可以看出長久被人握在手裏。
司徒洺神色一緊,“殿下。”
蕭琢低頭看向手裏的玉佩,“派出去找得人有消息了嗎?”
司徒洺凜聲道:“殿下,那就是四皇子故意說編的,想擾亂你的心神!”
什麽姑娘還沒死,怎麽可能,他們都親眼看到她斷了氣息。
“我問你有消息了嗎。”蕭琢聲音微冷。
司徒洺低頭道:“回殿下,還沒有。”
“繼續找。”
*
門被撞開的瞬間,數十名身配刀劍的禁軍沖進樓內,迅速封堵出口,将所有人團團包圍。
“全部拿下!”
淩厲的喝聲方落,昔日繁華一片的拂香閣頃刻被恐慌驚叫聲籠罩,刀劍在晃動的光影下張牙舞爪。
花莫知道有一雙眼睛在盯着她,無論她逃到哪裏都在盯着她,她無處可逃,如墜絕境。
窒息和恐懼快要将她吞沒的時候,一雙溫熱的手緊緊抓住她,使勁把她從黑暗中拽出。
“跟我來!”
聲音輕柔卻堅定。
花莫倏然睜眼,自窗外落下的日光沖破黑暗,照進她滿是慌懼的眼裏,她胸口劇烈起伏,屋內流淌的寧靜氣息讓她逐漸放松下來,良久輕輕吐出一口氣。
做夢了。
她偏頭看自己的手,花漓的手不知何時從帳底摸索伸過來,抓住了她,掌心傳來的溫度,把她從噩夢裏扯了出來。
花莫定了定神,想起身,奈何手腕被花漓攥着抽不出,無奈道:“醒了醒了。”
帳後傳來呢哝軟乎的哼聲,而後是花漓可憐兮兮的聲音,“莫莫我做噩夢了。”
花莫神色一緊,“夢到什麽了?”
花漓挑開簾子,露出一張睡眼惺忪的臉,打着哈欠道:“不記得了,但是怪吓人的。”
說着往花莫身上撲去,手腳并用的抱住她。
花莫被她抱得喘不過氣,連帶心上殘留的餘悸也散去,費勁道:“你快放開我。”
花漓張開霧蒙蒙的眼睛,“好冷漠。”
花莫看她哪有半點害怕的樣子,愈發沒好氣道:“我快被你勒死了。”
花漓撅嘴坐起身,松開她揮手,“走走走。”
等花莫洗漱更衣好,出了門,花漓還在生悶氣。
也不知是不是扮男子扮久了,冷冷冰冰,一點也不可愛。
……
花莫出門後,沒了花漓在身邊折騰,不自覺又想起夢裏的畫面,雙手緊緊握起。
她明明已經很久都沒有夢到過去的事了,怎麽突然又反複。
如同不好的征兆,讓花莫心裏沉甸甸的。
村裏一行漢子拿着魚叉準備去叉魚,看到花莫便招呼她,“花兄弟。”
花莫聞聲擡起頭,為首的何信對着她一笑,“哥幾個打算去抓魚,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
身旁的人扯扯他,“你叫他幹什麽?”
這個花莫和他姐姐不同,素來獨來獨往,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何信則低聲道:“他身手好,有他我們也多抓點不是。”
換做平常花莫多半會拒絕,這會兒她卻覺得和村民待在一起,能讓她忘了那個夢,于是罕見點頭,“好。”
一行人就這麽去了河灘,原本只是想叉幾條小魚,意外發現了一條大的,何信他們頓時摩拳擦掌,追着那條魚幾乎到了湖心,最後還是花莫眼明手疾,
幾人拖着快有三尺長的大魚往河邊去,何信拍着花莫的肩大笑道:“虧得花兄弟,抓了這大魚。”
他口直心快道:“你說你個子不高,本事是真不小。”
一場折騰下來,花莫沉凝的心緒松懈不少,回了個笑。
何信要把這大魚給花莫,花莫推脫自己與姐姐兩人吃不了這麽些,就撿了兩尾小走。
花莫提着魚往回走,想起花漓說得趙文峥的事,便又往後山的方向繞去,看看那人是不是真的在。
去到後山,看到空蕩蕩的石亭,花莫嗤笑了聲,轉身準備走,卻聽到說話聲傳來。
“公子,您還真日日過來,也不嫌累得慌?”
“你懂什麽烈女怕纏郎。”
……
花漓聽完花莫複述的話,點頭說:“一定是趙文峥和他那個狗腿子。”
她托腮思忖,看樣子,趙文峥真的是日日都來,還是書院散了學就趕來,要是換作不谙世事的女子,沒準真要被他打動了。
花莫道:“再多來幾日,少不了被人發現。”
花漓神色嚴肅起來,看着花莫,“到你出手的時候了。”
兩人商量了一下,決定不等明天,今日就去。
“要是他不聽勸,再動手不遲。”花漓一路叮囑着花莫,到了石亭一看,卻發現裏面早就沒有人在。
兩人面面相觑,花漓遲疑道:“難道走了?”
花莫也覺得奇怪,但尋看了一番都不見人,也不确定趙文峥是不是放棄了。
兩人思來想去,決定等明日再看看。
就在她們離開之後,躲在遠處的一人,慢慢從樹叢後走出來。
……
秋日的清晨風微涼,趕早起的人也比盛夏少許多,王淑雲因為要服侍癱在床上的婆婆,故而無論冬夏,雷打不動的都是一破曉就起了。
推門出屋,村道上連人影都還沒有,正低頭關門,餘光看到有人從遠處過來,腳步匆忙,王淑雲奇怪看過去,發現是李順,便出聲喚他。
李順低頭走得急,看到王淑雲,臉色明顯變得緊張。
王淑雲更加疑惑,“這麽清早,你打哪來啊?”
她望了眼,是後山的方向,李順卻磕絆說:“哦,我趕着去拉木材。”
說完加快步子走開。
王淑雲看着他慌忙離去的背影,皺眉嘀咕,“拉木材怎麽從後山過來?”
日頭逐漸升起,挨家挨戶也都起了,王淑雲忙着操持,便沒有再深想這事。
而李順從王淑雲面前經過後,直接就回了家,一直等到近未時,才再次出門,直接上山往山頂去。
此刻,趙文峥正心猿意馬的等在山頂,手裏還拿着張寫有“明日未時,山頂相會”的紙條。
他本以為還要些功夫才能讓花漓就範,沒成想昨日這個紙條就抛到了他眼前,約他在這裏見,荒山野嶺,豈不正中他下懷。
趙文峥眼裏流露出色欲,聽到有腳步聲,迫不及待回身,“你來了。”
然而什麽都還來不及看清,只聽勁風襲過耳畔,一陣劇痛升起,他就失去意識。
李順放下手裏的木棍,看着轟然倒地,不省人事的趙文峥,眼裏閃過一絲慌張,抖着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四下看了一圈,把人拖到隐蔽處,等着時間一點點過去。
*
轉眼到了傍晚十分,花漓猜測趙文峥如果來的話,約莫也該是這個時候,便打算去看看情況。
她沿着已經靜落下來的村道往後山去,讓花莫暗中跟在後面随機應變。
王淑雲抱了柴禾準備生火,就聽院門被什麽砸了一下,頓時皺眉罵道:“誰啊。”
說着去開門,然而一個人影也不見,她四下張望了一圈,隐約看到已經走遠的花漓,本就不好看的臉色更沉了。
拉了門準備關上,又看到李順鬼鬼祟祟的也朝那個方向過去。
“又是去哪裏?”王淑雲念叨着,猛地一拍手,那不是後山的方向!
她眼神一下子變得古怪,聯系到白天的事,這兩人一前一後,該不會是約好了的吧。
“這還了得!”她說着吃驚的話,眼裏卻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拍了拍手上的灰,準備跟上去。
隔壁屋的婦人,聽到動靜也推開門看,叫住準備走的王淑雲問:“你這事去哪兒啊?”
王淑雲眼睛一轉,那狐貍精不是一直裝得清純無辜,這下看她怎麽見人。
她招手對婦人說:“快快,跟我一起走。”
……
另一邊,花漓去到石亭,四下都不見趙文峥,看樣子是真的放棄了,她原以為,他怎麽也糾纏些時日。
不過這樣也好,還省事了。
花漓又看了一圈,準備要走,一道急促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我來遲了。”
花漓轉頭看過去,看清跑來的人是誰,眉心緊蹙,“李大哥?”
她一時沒反應過,李順怎麽會在這裏,就連暗處的花莫也是一頭霧水。
李順快跑到花漓面前,一臉自責,“你沒等久吧,都怪我。”
花漓越聽越糊塗,“你再說什麽?”
李順卻紅着臉一笑,“你放心,沒人看見。”
花漓已經覺得古怪,看他一直答非所問,便打算要走,李順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你別生氣。”
花漓立即抽手,退開幾步,眼神盯着李順,“我生什麽氣?”
花莫看到這一幕更是氣怒不已,當即準備沖過去,王淑雲的聲音卻先一步響起,“呦,你們這是做什麽呢?”
與她一同走來的,還有好些人,個個都是用怪異的眼神看着兩人,低聲竊語,指指點點。
李順像是被吓了一跳,漲紅着臉神色慌張,支支吾吾道:“你們怎麽……”
花漓緩緩呼吸了一下,笑說:“今日怎麽了,先是遇上李順,又是大家夥。”
王淑雲聽她輕描淡寫的把和李順的私會說成是偶遇,冷笑道:“花漓,你和李順的事,可別扯上我們,我遠遠瞧着一男一女往這裏來,還以為是哪對野鴛鴦,原來是你們。”
她拖長聲音,語氣譏諷。
“王嬸,你這話可就是潑髒水了。”花漓不緊不慢道。
“我潑髒水。”王淑雲哼了聲,“那你倒說說,你們孤男寡女在這裏做什麽。”
花莫早就忍不下去,推開人群擋在花漓面前,陰沉着臉看向衆人,“我們有什麽需要跟你們解釋的?”
花莫一臉不善的樣子讓衆人心裏發怵,王淑雲抿了抿唇,仰着下巴道:“花莫,我們知道你會功夫,可你姐姐做了自己做了這事,你還想橫,總說不過去了吧。”
“這裏可是桃源村,你們本就是外來的,現在怎麽也該把事情說清楚了。”
“就是,說清楚!”
逼問的聲音此起彼伏,花莫憤然跨步,花漓拉住她,反唇相譏:“碰巧遇見成了孤男寡女,打個招呼,到王嬸這裏,就成了要按頭胡謅了。”
王淑雲被噎了一下,兩人确實什麽都沒做,早知她該晚點再出來!
王淑雲懊悔非常,李順卻在這時說:“我們就說了吧,反正也沒什麽好藏着掖着。”
他每句話都暗指着兩人暧昧,花漓扭頭,一雙美目盯着李順,神色淩厲,“你想說什麽,李順。”
李順心下一驚,旋即心裏的妒忌又升起,她跟旁人茍且,到他這裏就裝起貞潔烈女,他替她遮掩肮髒事,她還不知足。
李順心中的不忿愈濃,今夜這樣的情況,花漓只有承認和自己情投意合,否則,她就是再怎麽否認,名聲也毀了。
他道:“自然是我們的事。”
這話什麽意思再明顯不過,周圍頓時議論聲紛紛,認定了兩人私相授受。
花漓算是盤清事情了,李順不知怎麽知道了趙文峥的事,利用這件事,出現在這裏,又用了不知什麽辦法讓王淑雲發現。
花漓冷笑,枉她那日拒絕李順後,心裏還過意不去,不想他竟會做出這般小人行徑。
她現在要麽就認下和李順互有情緒,與他成親,要麽,恐怕就再難在這裏待下去了。
王淑雲樂見如此,幸災樂禍道,“是啊,自然是說說你們的事,為什麽趁着無人,約在這裏私會,我們村子小,可容不得烏七八糟的事,說清楚了好。”
“是我。”一道聲音,由遠及近隔着人群傳來。
清清淡淡,卻擲地有聲,“是我約漓姑娘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