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桃肉 周同志,你喜歡我啊?

第22章 桃肉 周同志,你喜歡我啊?

程家門口種了一棵桂花樹, 正值盛夏,枝葉茂盛,陽光透過枝桠灑下來, 渲染出夢幻朦胧的陰影。

程方秋微微向後仰着頭, 只能看見他清貴深邃的眉眼, 俊氣非凡。

他的手掌寬厚炙熱,就這麽橫亘在她的腰上, 有種揉進骨子裏的親密,程方秋心顫了顫, 覺得渾身都像是着了火一般滾燙, 還沒來得及開口, 下一瞬, 他就紳士地主動收回了自己的手。

程方秋順勢轉身, 與他正面相對, 用手挽了挽耳邊的碎發,借此緩解心頭蔓延上來的縷縷尴尬, 她和程學峻打鬧歸打鬧,居然被他給看到了……

他不會覺得她幼稚吧?

想到這兒,她擡起眼睫緩緩看向他,想要在他臉上看出些蛛絲馬跡, 只是這一看卻被驚豔了一瞬。

周應淮身上穿着的不再是在縣城的那套衣服, 而是換了一套深色的襯衣和長褲,襯衫最上面的兩顆紐扣是解開的, 露出修長脖頸和兩道鎖骨, 性感又矜貴。

但襯衣下擺又規規矩矩地紮在西褲當中,增添了兩分禁欲,精巧的皮帶禁锢着勁窄腰身, 顯得他整個人寬肩窄腰,身材好得不像話。

除此之外,他的短發也有好好打理過。

由此可見主人對這次上門做客的重視程度。

她盯着人看不覺得有什麽,可是被盯着的人卻覺得不自在極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要把自己弄得這麽正式,明明只是一場再簡單不過的飯局罷了。

下鄉以來,他沒少被鄉親們邀請到家中吃飯。

可唯有今天,不一樣。

“你來了?快進屋坐。”程方秋終于回過神,請人進屋,但視線還是若有若無地落在他身上,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周應淮這正裝一穿,更有魅力了。

秀色可餐,不外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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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要說他最“可餐”的時候,還是當屬他們第一次見面時,不着寸縷的模樣……

咳咳,她在想什麽龌龊東西!程方秋耳尖爬上一縷薄紅,為自己腦袋裏冒出來的東西感到可恥。

“嗯。”周應淮沒注意到程方秋的反常,他如釋重負地應了一聲,随後彎腰去撿地上的東西,程方秋也不可能冷眼旁觀,趕緊幫忙。

結果就發現地上散落的居然是兩包煙,一瓶白酒,還有幾個瓶瓶罐罐,她沒看清楚,但應該都不便宜。

這哪是上門做客啊,分明是送錢來了。

程方秋咽了咽口水,看着周應淮将裝東西的口袋收好,然後若無其事地要跟她往屋裏走的架勢,默默閉上了嘴。

財大氣粗,禮數周全,真不愧是書中大佬……

他既然不提,那她也就不提。

“學峻去給周同志倒杯水。”程方秋一邊引着人往堂屋裏走,一邊指揮着程學峻,後者早在周應淮出現的那一刻就丢了手中的掃把,難得一見的有些拘束,幸好有程方秋提醒,他才立馬反應過來要去幹什麽。

他們動靜不小,丁夕梅和程保寬從廚房聞聲出來,看見周應淮,一個比一個笑得燦爛,紛紛跟周應淮打了個招呼。

“哎喲,人來了就行,帶什麽東西呀。”丁夕梅一看到桌子上放着的一堆東西,頓時心裏一咯噔,有些不好意思地沖着周應淮嗔怪了一句。

“叔叔嬸嬸。”周應淮依次喊了人,随後柔聲笑了笑,“我的一點兒小心意。”

那是一點兒小心意嗎?程方秋都不想戳穿他。

聞言,丁夕梅又瞥了一眼桌子上的袋子,看不清裏面裝了什麽,只當是鄉下走親戚都會帶的一些小東西,便沒有再揪着這件事不放,只是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就連語氣都不自覺歡快了許多。

“菜還沒做完,秋秋和學峻你們陪着周同志吃點兒小零嘴,聊聊天,我們馬上就做好了。”

為了招待周應淮,丁夕梅今天一大早就去找大伯家借了些糖票,去公社的供銷社買了一些吃食回來,糖果,瓜子,水果應有盡有,是下了血本的。

“我來幫忙吧。”周應淮之前說要來幫忙,還真就是來幫忙的,進門到現在坐都沒坐,見丁夕梅他們要回廚房,當即撸起袖子就要跟着一起去。

“不用,不用。”見狀,丁夕梅眼珠子都快吓出來了,連忙制止,這哪有讓客人下廚的,再說了,雖然不應該這麽想,但是周應淮看上去就不像是會下廚做飯的,他進廚房,那不是耽誤時間嗎?

“反正坐着也是坐着,還不如動一動。”周應淮說完,頓了兩秒,又補充道:“他們說我的廚藝還不錯,應該不會給叔叔嬸嬸拖後腿的。”

這不是拖不拖後腿的問題,而是……

等等,周應淮會做飯?這點兒倒是沒想到。

不光丁夕梅,程方秋都眼睛亮了亮,書中可沒寫周應淮會做飯啊,沒想到大佬不僅上得廳堂,還下得廚房!

“那我幫忙劈柴?”周應淮也看出了丁夕梅不想讓他進廚房幫忙的念頭,以為是怕廚房人多反而施展不開,便又提議去後院劈柴。

“也不用,周同志你……”丁夕梅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麽上趕着要幫他們家做事的客人,一時間都有些整不會了,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能找到拒絕的理由。

還是程方秋趕緊上前拉了拉周應淮的衣角,一句話将人給留住了:“周同志,我弟弟剛才還說想當技術員呢,你能不能給他講講其中的門道?”

感受到衣服往下墜,周應淮遲疑了兩秒,點了頭,“當然可以。”

見他打消幫忙的想法,丁夕梅松了口氣,交代了兩句便和程保寬重新進了廚房,留下三小只大眼瞪小眼。

程方秋也不知道周應淮今天是怎麽了,明明他平時性子挺冷淡的,但今天就變得格外熱情,非要說的話,就跟開了屏的孔雀一樣,上趕着表現自己。

越想越奇怪,她沒忍住狐疑地瞥了他一眼,恰好此時後者也看向了她,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撞上,有種莫名的詭異慢慢蔓延開來。

程方秋倏地轉身去拿桌子上的桃子,“你們聊,我去把桃子切一下。”

說完,她就想去廚房,但往前走了兩步,就想起了家裏唯一的菜刀剛才切過豬肉,于是腳步又硬生生地停了下來,“還是将就吃吧。”

她這麽奇怪的舉動引來了在場一大一小兩位男同志的注意,程方秋被盯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幹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默默聽他們說話。

只是聽了沒一會兒,她就感到無聊了。

程方秋手掌托着下巴,白皙的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輕點着臉頰,在上面戳出一個又一個的小紅印,褐色瞳孔中倒映出周應淮認真解答的側臉。

似乎他眼中除了專業名詞和程學峻,再無其他。

程方秋有些不樂意了,她漂亮的眼珠子轉了轉,順手撈出盤子裏的一個桃子遞到他面前,“我吃不完,你掰得開嗎?”

周應淮原本正在跟程學峻講技術員平時大概的工作內容,正說到一半,眼前就突然出現了一顆粉嫩的大桃子,順着捧着桃子的手往上看,就瞧見一張如花似玉的臉。

她的眼睛似乎帶着鈎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紅唇微啓,說不出的嬌媚撩人。

“我去洗個手。”周應淮瞥了她一眼,似乎在說這還用問?

程方秋摸了摸鼻尖,沖着他甜甜一笑,屁颠屁颠跟着他起身,“洗手往這邊走。”

兩人就這麽離開了堂屋,留下了滿臉懵怔的程學峻,他怎麽覺得他姐是在跟他搶人呢?

程家後院正對着大山,平時很少有人會經過,所以此時格外安靜,只隐隐約約能聽到從廚房傳出來的談話聲。

靠着門口的屋檐下擺着一口水缸,裏面的水都是程保寬和程學峻今天早上剛從井裏面打上來的,好方便家裏用水。

周應淮将上面的蓋子挪開,正要拿起水瓢舀水,程方秋就先一步拿起來了。

潺潺水聲響起,周應淮半彎着腰仔仔細細将手指洗幹淨,她就在旁邊看着,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她來給他送雞湯那天,也是差不多的場景。

那時,他不小心撞上了……

想到那一幕,周應淮眸色暗了暗,就連呼吸都重了兩分。

程方秋可不知道他腦子裏面在想些什麽,等他洗完,便也讓他幫忙舀水,她也将手洗了洗,順便還把帶來的那個桃子又用水沖洗了一遍。

兩人配合默契,周應淮很快就拿起桃子,兩只手用力,伴随着咔擦一聲,桃子一分為二。

“你力氣好大啊。”雖然是在意料之中,但程方秋偏要嬌聲嬌氣地誇他,直到眼睜睜看着他眸中閃過一絲羞赧,才得逞般收了話頭,轉而從他手中拿走了偏少的一半桃肉。

“你吃多的那一半。”

周應淮沒有意見,她說什麽便是什麽,只是分吃一半桃子這種事情明明放在平時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他也跟好友分吃過。

但只要對象換成是她,這裏面就會或多或少參雜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親密。

周應淮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身上,她正将半個桃子送入嘴中,貝齒在粉嫩的桃肉上面留下一道齒痕,只是沒咀嚼兩下,她就皺起了眉頭,“酸。”

整個桃子看起來紅豔豔的,沒想到中看不中用,一點兒都不甜,反而酸掉牙,她一張小臉都皺成了包子,忍不住吐槽:“我娘剛剛還跟我說這個肯定好吃。”

“結果那個售貨員騙人,這麽酸,她居然還敢說這是今年最好吃的一批桃子。”

程方秋看着手中剩下的桃肉,在吃和不吃之間陷入了糾結,她一向怕苦怕酸,不想委屈自己,又覺得浪費可恥,一時間竟難以抉擇。

就在這個時候,周應淮朝她伸出了手,“給我吧。”

程方秋詫異地扭頭朝他看去,吶吶道:“這是我吃過的……”

“我不介意。”周應淮還沒吃,不知道桃子有多酸,但是再酸應該也不會酸到哪裏去,只是一個桃子而已,她不想吃,那就不吃。

只是雖然他神色坦然,語氣更是挑不出任何毛病,但只要細看便知他的耳尖早已纏滿紅暈。

見狀,程方秋那雙魅惑的桃花眼緩緩彎成小月亮,随後朝他邁進一步,順手握住他伸過來的手用力一拉,兩人之間的距離猛地拉近。

她像只軟綿綿的小羊羔湊在他面前,呼出的熱氣伴随着桃子的清香灑在他的下巴處,似笑非笑地開口問道:“周同志,你喜歡我啊?”

周應淮渾身一僵,胸腔內的心髒卻一下勝過一下地跳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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