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雲雨 你當本王是你的姘頭嗎?
第45章 雲雨 你當本王是你的姘頭嗎?
別院內, 屋內暖意融融,赫連熙将人放在榻上,韓仲椿給人把了脈, 納悶了一會兒, 又重新搭上,良久,确認無疑後,緩緩開口:“再過些年,身子骨就該不行了,小小年紀已經有了油盡燈枯的跡象,日後叫她不要再用那些藥了。”
赫連熙道:“老師,可有挽救的辦法?”
“王爺當老夫是神仙呢?”韓仲椿深深嘆了口氣, 站起身看着榻上的人, “總之, 待老夫開些方子,給她服下,先退了高熱。”
赫連熙緩緩閉目, 一言不發。
他以為一切危險都會被自己扼殺。
韓仲椿見他的反應, 就知道是把人放心上了, 過了一會兒,韓仲椿寫完藥方交到丫鬟手裏, 拎起案幾上的酒葫蘆, 繞過他往外走,回頭說道:“天無絕人之路, 王爺先容老夫想想,或許就有辦法了。”
赫連熙沉定下來,行了一禮, “學生在 這裏謝過老師。”
到了後半夜,赫連熙無可奈何,只能一直坐在床頭守着人,雖然喂了藥退熱,但李惟的臉色依舊不大好看,潮紅從臉頰蔓延至脖頸,意識還是很模糊。
屋外的丫鬟們端着一盆溫水進屋,低聲開口:“王爺,這裏就交給奴婢吧,天馬上就要亮了,王爺先歇息一會兒。”
“不必,你們下去吧。”赫連熙揮退了丫鬟們,清洗好腿上的傷口,給她傷口處灑上了藥粉,小心翼翼地纏上白布。
日上三竿。
李惟睜眼醒來的時候,瞧見一張死氣沉沉的臉,不由得一驚,那人胸膛起伏着,似是在生氣。李惟心存僥幸,又閉上了眼。
赫連熙眼底烏青,眼中全是血絲,壓下那些疾風驟雨般的情緒,咬了咬牙,捉住錦被裏的手,狠狠地攥了一下。
李惟只當是被貓抓了一下,沒吭聲,也沒動。
“李惟!”赫連熙一想到這人在裝睡,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把藥碗擱在床頭,“醒了就自己把藥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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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惟睜開眼,看他這般憔悴的模樣,多少有些心虛,畢竟她半個時辰前就醒了,本以為能等到他離開,結果誰能想到日理萬機的王爺能一直坐在這不動,李惟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我本來也是要自己喝藥的。”
話音未落,赫連熙就将藥放入自己口中,俯下身與她唇瓣相貼。
李惟悶哼了一聲,反應過來,已經把藥咽下去了,連藥味都沒品到。
赫連熙恢複了點精神,将李惟壓倒在身下,牢牢環抱在懷中,“我跟你說沒說過,不要亂喝藥?”
“什麽?”李惟被扯了衣帶,身軀微顫,一臉不明就裏的反問過去。
“裝傻充愣?”赫連熙喉結上下滑動了幾下,鼻尖挨着鼻尖,手掌在李惟腰側摩挲。
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燙意,李惟平複了一下劇烈的喘息,搖了搖頭。
赫連熙吻着李惟的耳根。
難以抑制的低喘萦繞在耳邊,李惟心燥又有些羞恥,她下意識地攥着床單,指節攥得發白,過了片刻,被吻地喘不過氣來,緊繃的身體慢慢放松了下來。
李惟心頭一熱,咬緊牙關壓抑着呻吟聲,抱怨道:“......你不是人,我還是個病患。”
“是嗎?”赫連熙附在她耳畔喘氣,指尖撬開她的齒縫,“叫出聲來也沒事。”
李惟後背貼着他的胸膛,氣不過,當即咬住就不松口了。
赫連熙感受到指尖傳來的濕熱和柔軟,心頭顫了顫,低低地笑出了聲,“可真是個壞心眼的。”
不知過了多久,李惟嘗到了血腥味,便松了口,臉埋進枕頭裏,反過來握住了他的指尖。
滾燙的肌膚相觸,赫連熙眼神滿是情欲,念及她是大病初愈,所以想着只做一次。
但他并不着急結束,反而是一副讨債的架勢,壓着人磋磨,與她交纏着深吻。李惟實在受不住了,把罵人的話都咽下去,讨好似的親吻他的下巴,赫連熙意味不明地一笑,輕輕摩挲她的頭發,眼神柔情似水,好似心疼的不得了,然後在她低語,再忍忍,李惟一愣,頓時心中罵了他八輩祖宗,暗暗記下這筆帳。
到快結束的時候,赫連熙在掌心落下一個吻,然後也在她手指上也留了齒痕。
待情事畢,赫連熙與她十指交握,想了想,又将人翻了一個面,二人面對面。
四目相對間,李惟眸子泛開一圈漣漪,緩了一緩,才意識到他又起了歪心思,一個枕頭朝他砸了過去。
赫連熙擡手擋下軟枕,抿嘴笑了下,又把人攬在懷裏。
李惟深吸一口氣,斟酌着措辭,小聲嘀咕了幾句。
這會兒腦子不熱了,思路也漸漸清晰。
回想昨天的事,這厮定是把赫連楷收買了,李惟不由得狐疑道:“你讓寧王和聖上都說了什麽?”
赫連熙一想到她沖動行事,就惡狠狠地咬了一口她的唇,呼吸間帶着熱氣,“你覺得呢?”
李惟想不通,但她被聖上作為棄子,扔掉了。
落得這般下場,追究到底,赫連熙是逃脫不了幹系的。
這亂臣賊子,奸佞小人。
一時間,思緒百轉千回,赫連熙氣息滞了一下。
玉佩的事是他故意放出去的,舞陽長公主早就對自己的身份有猜測,但她一直被囚禁在公主府,任何消息都傳遞不出去,今日李惟在太極殿求赫連琅放她去邊疆,就是讓自己抓住了機會,他想讓李惟認清現實,投靠赫連琅是永遠不可能達成所願的,只有他可以,而且事情還不僅如此,他還要将赫連琅一點一點逼瘋。
李惟見他不答,嘀咕了一句,“狗東西……”
赫連熙哼笑一聲,恍若未聞,“你說什麽?”
“誇你可愛呢。”李惟硬着頭皮坐起身,挑了件能穿的衣服裹在身上,擡腿下了床。
赫連熙意猶未盡,伏在枕頭上,直勾勾的盯着她,“你穿的是我的衣服。”
李惟不以為意,指使道:“你叫人去準備熱水。”
“不好,”赫連熙躺在床上不動,緩緩開口,“你先喚本王一聲夫君。”
李惟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是想明白了什麽事,笑了一下,“王爺昨天才算計我,今日又把我騙到床上,這事怎麽說我也沒讨到便宜,不如這樣,你先寫封和離書,給我預備着。”
赫連熙看李惟心情這麽好,滿懷期待,以為她要說什麽好話,“你當本王是你的姘頭嗎?不寫!”
李惟在一旁打起了小算盤,過了一會兒,擡腳走到床頭,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當真不寫?”
論武功,赫連熙自是不敵李惟,而且此時暗器也不在身上,赫連熙突然面色一變,心中預感不好。
下一刻,李惟擡腳踩上床沿,将赫連熙裹在被子裏,手腳利落地拿起衣帶捆上。
“你瘋了吧?”猝不及防,赫連熙的兩只手都被塞進被子裏,完全掙脫不開,“放肆,唔!”
李惟及時捂住了他的嘴,防止他叫人,“王爺,你想人闖進來嗎?我衣服還沒穿好呢。”
她渾身上下只穿了一件單薄的中衣。
赫連熙動了動了身子,緊緊盯着她,眼神充滿了警告。
誰都不能看。
李惟緩緩挪開手,笑了一下,“你等着,我去寫和離書,一會兒你來簽字。”
赫連熙顯然被她這一番折騰氣個半死,“我不簽!”
“難不成你還想寫休書?”李惟從赫連熙身上起身,攏了攏領口,走到書案旁,翻出了一張像樣的宣紙,“不至于吧,我們多少也是有情意在的,這要事傳出去,我的名聲也就不好聽了,多影響我二嫁。”
赫連熙一口老血堵在心頭,一字一句道:“你還想二嫁?”
李惟拿起筆,寫完和離二字,看了一眼那五花大綁的蠶蛹,“長公主曾和我說過一句話。”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更何況赫連筠還養男寵,赫連熙聞言又掙了幾下,奈何她綁得太緊,完全沒有松動,“說了什麽?”
李惟沾了沾墨,頗為認同地說:“男人,多多益善。”
“李惟,你敢!”虎落平陽,發不出威,赫連熙聽完屬實兩眼一黑,随即,氣急敗壞的踢掉了腳邊的枕頭,“昨晚你為什麽要跑?”
李惟正在遣詞造句,被踢過來的枕頭吓了一跳,手一抖,字上面多了一撇,但已經寫了一行,李惟有些舍不得,只是劃掉了那個字繼續往下寫。
赫連熙不依不饒道:“李惟,我問你昨晚為什麽要跑?”
“什麽?”李惟提筆忘字,沒過一會兒,就又寫錯了一個字,她不耐煩地睨了赫連熙一眼,“和離書上能有錯字嗎?宿世冤家,解怨舍結的舍怎麽寫?”
赫連熙深深吸了一口氣,“你和那個蘇慕青怎麽回事?你們兩個為什麽傳出謠言?”
李惟摸了摸鼻子,在紙上打了一個叉,繼續往下,道:“你問我這個做什麽?”
“解釋!”赫連熙本以為她在開玩笑,但看她這副神情,似是完全打定了注意。
“解釋?我做事還需要跟你解釋,你跟珍珠閣那群小姑娘喝花酒,我追問了嗎,我既然都不問,你憑什麽問我?”李惟勉勉強強寫完和離書,待晾幹了墨跡,又從赫連熙的外衣裏摸出了一把飛刀,“這把應該沒毒吧?”
赫連熙被她氣得有些頭疼,不想再說話了。
走到床邊,李惟從被子裏拽出他的手,一本正經地問道:“簽字還是按手印,是不是都可以?”
韓仲椿說過,李惟若是不服用藥物就是個病秧子,然而此時,赫連熙看不出半點她虛弱的跡象,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心酸,他警告道:“你不要太過分!”
李惟心情似乎不錯,想了想,謹慎道:“安全起見,那就兩個都弄上。”
赫連熙想要掙脫開,可自己又不敵她勁大。
李惟把筆塞進他手裏,握住他的手,在紙上剛寫了一個赫字,就被赫連熙把筆握斷了,李惟無語道:“你能不能不要搗亂?”
赫連熙:“......”
折騰了這麽多天,大婚的事已經是板上釘釘,她确實想不到什麽辦法,只能等結完婚再離。
過了一會兒,李惟又找來毛筆塞到他手裏重新寫,不料赫連熙又把筆杆捏斷了,扔在地上,“你這是什麽意思?”
她當真是不懂了,雖說是有前車之鑒,但現在她窮途末路,在朝廷唯一的依靠的就是他,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難不成赫連熙還不信任自己?
赫連熙心中多多少少湧出了一些不安。
他眉眼清俊淡漠,擡眸看着李惟,“為什麽要和離?”
“你說呢?”李惟驀然覺得意識有些恍惚,移開身子靠在床柱,“天下美人無數,王爺又不差我這一個,何必揪着我一個人不放?更何況我還是個快死的。”
赫連熙的臉色漸漸沉下來,解開了捆綁被子上的衣帶,神情篤定道:“這些事,我會想辦法。”
沉默片刻後,他看了眼天色,狼狽地理着衣冠。
李惟心裏有些發酸,不由得笑了一聲,“如果王爺真的喜歡我,就該放我離開。”
都說生死有命,但沒人想死,她不是孑然一身,了無牽挂,這次,好不容易找回長姐和弟弟,她想守護好他們,哪怕是死也是甘心的,可偏偏事與願違,前路布滿荊棘坎坷,所作所為皆要三思而後行,稍微不慎就會萬劫不複。
話音未落,赫連熙問道:“放你走,那我還能再見到你麽?”
答案好似不言而喻,李惟又是一陣怵然,沒做聲,臉上的痛苦的表情掩飾的很好。
赫連熙站起身,不知道是何時,眸光中染上幾分陰鸷的寒意,聲音也一并沉下來,“這幾日你老實再問王府待着。”
這是要她當一只金絲雀?李惟屏息等了片刻,尚未聽明白其中的深意,門就被敲響了。
喬彥站在屋外,低聲道:“王爺,聖上那邊派人過來了。”
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
“知道了,先下去。”赫連熙給她蓋上被子,細心地掖了一下,“不要亂跑,我去讓人備熱水和藥。”
李惟心中暗懷思忖,應了一聲,伸手去抓他,問道:“什麽藥?”
“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宜生孩子。”赫連熙托住她的手,順便從她袖子裏拿到那份錯字連篇的和離書,細細打量一番。
李惟無力地揉了揉眉心,想到自己的計劃,就有些精神不濟。
一時間她居然把這碼事給忘了,這個時候确實不能有孩子。
赫連熙看着宣紙上歪七扭八的大字,輕輕一笑,“字好醜,下次本王手把手,親自教你。”
李惟慣會抓重點,聽到來自狀元郎的嘲笑,她又來了精神,偏了偏頭,“我字醜,可我心不醜.......”
“好,你說什麽都行。”赫連熙小心翼翼的将和離書收起來,好似當成了寶貝。
半個時辰後,丫鬟們端着午膳進屋,李惟肚子餓得直叫,看着桌上的清粥小菜,又看了一眼丫鬟,大惑不解道:“就這?王府裏的病患只能吃些青菜,白粥?”
今時不同往日,上一次赫連熙吃混沌的二兩銀子還要找錢,如今已是親王,腰纏萬貫,金子可以墜死人,不該如此。
難不成是要苛責她?
丫鬟們低着頭不語,神情有些膽怯。
喜歡一個人投其所好,厭惡一個人投其所惡,李惟兀自咂摸了一番,大概能猜到赫連熙是個厭惡裝腔作勢的人。
當即就演了起來,撫着額頭道:“你們把這些端出去喂狗——”
她話還未說話,屏風後面傳來一聲幹咳。
“這是王爺叮囑後廚做的藥膳,對身子很好。”丫鬟說完便行禮告退。
韓仲椿已過七旬,一身湛藍色道袍,童顏鶴發,神采奕奕。
李惟窺了幾眼,一聲不吱低頭喝粥。
韓仲椿捋着胡須,定定地看着她,笑道:“女郎君就沒什麽想問的?”
李惟不太喜歡跟人繞彎子,尤其眼前這個看着就一肚子的黑水的人,“您避着魏王見我,不是有話跟我說?”
“那老夫就和女郎君敞開天窗說亮話,”韓仲椿停頓了一下,目光炯炯有神,“如若老夫讓你,将伍信取而代之,你該如何?”
他看過百苑谷的戰報和奏折,在那場戰役中,守城的方式與往日大将軍秦百嶺用兵天差地別。
秦百嶺一輩子都在南方打仗,他更擅長指揮水師作戰,不斷拉鋸消耗,統籌全局、通盤考量,穩重求勝。
而在百苑谷,秦百嶺險中求勝,派出一隊精銳的騎兵出其不意,主動出擊沖入敵陣。
埋伏、佯敗、奇襲,用不足九千人的兵營抵擋北狄三萬人的進攻,堅守數月,且成功擊退敵軍,這定然不是秦百嶺一個人的功勞。
能有此等韬略之人,當世寥寥無幾。
光憑這一句話,就把李惟的嘴角勾了起來,她擺出一副坦率的樣子,笑道: “老先生,您拿我跟伍信比,是不是太瞧不起我。”
“年紀輕輕倒是狂妄,”不過也是真本事,韓仲椿不由地一笑,“老夫知你手底下有五千精兵,皆是精兵強将,但他們都留在東都做禁軍豈不可惜?如今,老夫給你一個機會,你若是能重整北襄軍,老夫助你再造乾坤,收複三州,奪回大周的疆土。”
李惟聞言低低地笑了,“你這老頭說話都不心虛嗎?”
“一不做二不休,太祖之基業,絕不可棄!”韓仲椿威而不露,言語間露出激切之意,“當初太祖伸張大義重振天下,為平定亂世殚精竭慮,甚至到了最後一刻都在詢問北境戰事,而今好不容易換來和平安寧,卻眼看着就要守不住了,亂世之中,人賤如狗,老夫目睹過歲大饑,人相食,如何能讓歷史重演,又如何冷眼旁觀?”
皆是肺腑之言,但李惟聽出弦外之音,不禁一怔,問道:“您覺得魏王就可以?”
當今聖上刻薄寡恩,懦弱虛榮,難堪大任,韓仲椿喟然嘆道:“那魏王在女郎君眼中,是個什麽樣的人?”
李惟不動聲色地看着他,涼涼地道:“他身上似乎藏着很多秘密,我也不是很好奇。”
韓仲椿笑了笑,“當真不好奇?”
李惟咬了咬,“一時興起的事,細究不了,不好奇。”
赫連熙深谙謀略又多權詐,一心要掌控權勢,對于赫連琅這個中庸的皇帝,時時欲取而代之,韓仲椿想了會兒,親自倒了杯熱茶,遞過去,“他這一生,殺戮如影随形,或許也想抓住一條救命稻草。”
李惟接過茶,面露不解,“......救命稻草不應該虔誠地供起來嗎?”
韓仲椿聞言,頓時合不攏嘴,“老夫失言了,他不是這個意思。”
李惟稍稍抿了口熱茶,沒咂摸出什麽味道,“老先生,您是魏王什麽人?”
她嘴硬心軟,還是忍不住問了,韓仲椿淡淡一笑,道:“老夫是他的老師。”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和魏王有這層關系,或許他方才說得話真的能兌現,李惟覺得北上的事有望,但還是有些顧及,“我聽老先生的話,那我的家人怎麽辦?”
“老夫定然不會讓女郎君有後顧之憂,”韓仲椿略想一下,“老夫聽聞季雲琨受了腿傷,若是女郎君信得過老夫的醫術,老夫願意一試試。”
李惟一愣,後知後覺猜到他的身份,睜大了眼睛。
開國丞相韓仲椿,輔太祖定天下,有“恕二死”的特權。
李惟摸了摸鼻子,“老先生您可要說到做到。”
“君子一言驷馬難追,老夫想來說到做到。”韓仲椿起了身, 遞給她一個小青玉瓶和通關令牌,“總歸是比之前的藥好一些,但能避免服用就避免。”
李惟點頭致謝,接過小青玉瓶和令牌,一并納入袖中,“老先生怎麽和魏王說?”
“朝廷的事的還沒解決完,魏王就算再厲害,也分身乏術,而且這幾年又在推行新政,雖說頗有成效,但也困難重重,尤其田地,賦稅的方面,落實不到根本,地方官員刻意加重賦稅,中飽私囊,”韓仲椿嘆息一聲,“總之,重任在肩,不敢懈怠,他也忙的焦頭爛額。”
受禮法的影響,雖然無形,但卻勝于斧钺,他就算一手遮天,也不敢廢掉皇帝,畢竟,殺人容易,誅心最難,赫連熙已經漸漸瓦解掉皇帝的,相信不久之後,天下易主。
他道:“女郎君,還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地方?”
李惟客氣一笑,道:“老先生所言極是,那軍營需要的銀子和糧草,就交給老先生了。”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赫連琅折騰了半個月都沒給她弄到一塊令牌,這麽一對比,比赫連琅靠譜不知多少。
兩人談了些各地的軍情,韓仲椿神色也有點黯然,道:“雲陽城的水很深,最好年後動身,女郎君提前準備——”
李惟擡了一下手,身子往後一仰,靠在軟墊上,低聲道:“那尊大佛來了。”
韓仲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