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分別 你應該會喜歡

第17章 分別 你應該會喜歡

原本賀澄以為雕刻會很有趣,但他想錯了,枯燥且乏味至極。

所有人往哪兒一坐就開始雕那塊木頭,一坐就是三節課,對于他這種天生好動的人來說,簡直煎熬至極。

起初他還能看着黎灼的手犯花癡,但随着時間推移,黎灼的手也救不了他了,他頭一歪,直接靠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教授視線一轉,落在賀澄身上,“那邊的同學,雕刻也能睡覺,你不如早點滾回家……”

黎灼停下動作,開口解釋:“老師,他不是我們專業的。”

教授輕咳一聲,冷着臉說:“不是我們專業的啊,那就不用管了,其他人都認真點,基礎打不好以後出去別說是我的學生。”

這個小插曲并未吸引過多注意力,因為雕刻本身就是個細活兒,容不得半點馬虎。

黎灼短暫地将視線分給賀澄,見他睡得香,他随手将外套披在他身上,還用帽子遮住他的臉,避免木屑飛到他臉上才拿起雕了一半小鳥繼續雕刻。

刻刀在木頭上飛快劃過,勾勒出細致的線條,所有人都很專注,整個教室裏只剩下一片沙沙聲。

賀澄睡得迷迷糊糊,扯了扯衣服露出臉,茫然地看着黎灼。

黎灼低頭看着他,臉上多了一絲笑容,“下課了,大家都走了。”

賀澄坐起身,教室裏空蕩蕩的,只有他跟黎灼,他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我睡了很久嗎?”

“還好。”黎灼說,“我們也走吧。”

賀澄點點頭,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撇了一眼黎灼雕的小鳥,滿臉驚訝:“你雕得也太好了吧,你們不是才剛大一嗎?”

黎灼把東西收拾好,起身往外走,邊回答賀澄,“我外婆也是搞這個的,我從小跟她學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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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哦,之前衛勤他們說過,黎灼的外婆退休前是科大的教授,原來是藝術世家。

他忍不住好奇:“你家裏人都是搞藝術的?”

黎灼頓了頓,緩緩道:“我父親家裏是從商的,母親家裏是搞藝術,我媽媽學的服裝設計。”

賀澄恍然大悟,“難怪,那你怎麽會學雕刻?是要繼承你外婆的衣缽?”

黎灼搖頭,“是我自己喜歡,繼承外婆的衣缽也是一方面,不過外婆還有兩個徒弟,所以我不喜歡的話,不學也不打緊。”

賀澄不太了解這方面,但還是如實說,“原來如此,但你雕刻的時候确實很帥,很專注,我能感覺到你很喜歡。”

“謝謝。”黎灼把剛剛上課雕的小鳥遞給他,“這個送你。”

賀澄頓住,愣愣地指着自己,“給我?”

黎灼把小鳥往前遞了遞,意思不言而喻。

賀澄手比腦子快,他低頭看着手裏的小鳥,上面還殘留着黎灼的溫度。

他擡頭看着黎灼,“就這麽給我不會有什麽問題嗎?這不是你們的作業?”

黎灼笑着說:“不算作業,只是練習用的,時間有限,有些小瑕疵,以後有時間我再雕一個送你。”

賀澄把小鳥舉到眼前仔細看了看,“沒有瑕疵啊,我覺得很完美,不過你下次送我的話,能雕個別的嗎?我不太喜歡鳥。”

黎灼嗯了一聲,“你喜歡什麽?”

“都行,只要不是鳥就行,我不喜歡尖嘴動物。”

雖然不喜歡鳥,但賀澄還是寶貝地把東西放進口袋裏,小心翼翼地用手握着,生怕磕着碰着。

黎灼翕了翕眼,“好,我記住了。”

賀澄回頭看了他一眼,“嗯呢,你想吃什麽,今天我請客。”

黎灼思索兩秒,說:“去食堂吧,回頭出去買點菜,我給你做飯。”

賀澄小聲嘟囔:“這話聽起來怎麽像是你要養我……”

黎灼聽到他的嘟囔,面無表情地說:“就當做這樣好了,你不是擔心你媽媽看出你瘦了嗎,我給你做飯,把你養胖。”

賀澄窘迫地撓撓頭,“啊?不用不用,這太麻煩了,冬天馬上來了,到時候會胖回來的,沒事兒。”

他都說那麽小聲了,黎灼怎麽還能聽見。

黎灼一邊回消息一邊說:“不麻煩,就這麽決定吧。”

黎灼語氣很平和,但總給人一種無法拒絕的感覺,賀澄經常有這種感覺,但他并不讨厭,因為他懶,懶得去規劃懶得去深究,更何況對方是黎灼,就更沒什麽好反駁的了。

“賀澄。”黎灼突然喊他,賀澄擡頭撞進那雙淡藍色的眸子中,黎灼薄唇微啓,“你總是這樣聽話嗎?”

賀澄認真思索兩秒,笑着跟黎灼說:“分人,我有些時候也挺叛逆的。”

黎灼停住腳步,語氣有些不解,“那為什麽聽我的,我們才認識一個多月。”

賀澄脫口而出,“可能是你長得帥,比較有說服力吧。”

黎灼笑了笑沒說話,繼續往前走。

兩人去食堂吃了晚飯,就直接回賀澄的宿舍收拾東西。

衛勤叼着煙,懶懶地靠着櫃子,“橙子,你這是幹嘛?”

他說話的時候還看了黎灼一眼,黎灼沒理會他,低頭幫賀澄整理衣服。

賀澄把疊好的衣服放進購物袋,擦了擦額頭的汗,“沒事兒,去黎灼那兒住兩天,過幾天回來。”

衛勤抽煙的動作一頓,“怎麽突然想過去住了?”

賀澄指了指黎灼,“他生病了。”

煙頭掉落的火星燙得衛勤一哆嗦,他看着紅光滿面的黎灼,“生病?”

“不跟你說了,我們先走了,我過兩天回來。”賀澄說完提着裝滿衣服的購物袋往外走,黎灼緊随其後。

衛勤擰着眉頭看着兩人走遠的背影,某種猜測浮現在他腦海中。

陳曲洗完澡出來,正好看到衛勤發呆,他走到衛勤身邊順着衛勤的視線看了一眼,“看什麽呢?”

衛勤随手把煙掐滅,“你有沒有覺得橙子和黎灼之間怪怪的?”

陳曲用腳勾了個椅子過來坐下,懶洋洋地說:“有啊,但橙子說他倆是朋友。”

衛勤低頭撇了他一眼,“橙子過來收拾東西,說要去黎灼那兒住幾天。”

陳曲不以為然,“他不是已經幾天沒回來了嗎,沒什麽好驚訝的。”

衛勤仍舊擰着眉頭,憂心忡忡道:“我只是覺得黎灼看他的眼神怪怪的,橙子倒沒什麽,傻白甜一個。”

陳曲轉過身打開游戲,不甚關心,“放心吧,他又不是小孩子,能出什麽事兒,至于黎灼,我看他對賀澄也沒什麽壞心思吧,看起來倒是挺黏橙子的,估計是以前沒交過朋友。”

賀澄在黎灼那兒住了幾天,黎灼的病不知道有沒有好轉,倒是去了幾次醫院,如果不是每次都正好碰上有課,他就陪黎灼去了,這樣也能問問醫生。

之前黎灼說和他待在一起的時候會有反應,但這幾天他一點也沒察覺到,估計很難徹底痊愈。

今晚黎灼回家了,他得回宿舍,接下來一周得去外訓,他昨天跟黎灼說過,黎灼讓他照顧好自己。

賀澄推開宿舍門進去,陳曲有些驚訝地看着他,“我還以為你今晚不回來呢?”

賀澄坐到椅子上,随手撩了撩頭發,“明天不是很早就得出發嗎,今晚來這邊睡。”

幾天沒回來,宿舍又有股怪味,估計是他們在裏面抽煙導致的,賀澄起身把窗戶打開透氣,身後傳來陳曲略帶打趣的聲音。

“黎灼呢,沒跟你一起過來?”

賀澄趴在窗戶邊吹風,聲音半掩在夜風中,添了一絲落寞,“有事回家了,”

陳曲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他身邊,靠牆站着跟他說,“說真的,要不是知道你鐵直,我都快懷疑你和黎灼在談戀愛了。”

賀澄陰恻恻地看着他,“沒事就去開點中藥調理一下,我覺得你腦子出問題了。”

他和黎灼可是純潔的革命友誼。

陳曲無奈攤手,“不止我這麽覺得,大家都這麽覺得。”

“哦。”賀澄冷淡地應着,轉身去洗澡。

和黎灼待了幾天突然分開,感覺好不習慣,大腦總是不受控制地想起他。

被陳曲這一攪和,他更煩了。

洗完澡出來,陳曲和衛勤在打游戲,賀澄爬上床躺着,百無聊賴地盯着天花板發呆。

“橙子,打游戲嗎?”陳曲喊他。

賀澄搖頭拒絕,“不了,你們玩吧。”

黎灼說給他打電話,萬一游戲剛開就打過來怎麽辦,就這麽等着吧。

他等得快睡着了黎灼也沒打電話過來,賀澄懷疑他是不是回家太開心,所以給忘了。

說不出什麽感覺,有點失落,但也能理解,畢竟他回家也不喜歡看手機。

可承諾的事情就要做到啊……

賀澄騰地坐起來,扭頭問陳曲,“有酒嗎?”

陳曲的手指飛快點擊手機屏幕,抽空看了他一眼,“大晚上的說什麽傻話,明天一早就得出發,你要喝酒?”

賀澄重新倒進被子裏,滾了兩圈把自己裹起來。

算了,還是睡覺吧,但發個消息問黎灼一聲。

他剛拿起手機,黎灼就給他打了視頻電話,賀澄先是緊張了一下,旋即接起電話。

黎灼看起來很疲憊,眉頭皺着,衣服也沒換,還是白天穿那身。

擡眸看他時,黎灼臉上的煩躁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愧疚,“抱歉,我現在才有空給你打電話,沒打擾你吧?”

“沒,”賀澄看着他,有些擔心,“你還好吧?”

該不會是跟家裏人吵架了吧,黎灼之前說過他跟家裏關系不怎麽好,他忘了問他今天是去外婆家還是爸媽家。

黎灼嘆了口氣,“不好,被我爸罵了,剛吵完架回來。”

賀澄想問為什麽,但又怕黎灼為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下一刻,黎灼溫和緩慢的聲音鑽進的耳朵裏,“我爸不想讓我學雕塑,他想讓我接手公司,就是因為這個我才跟外婆住在一起的。”

黎灼很少跟他說家裏的事,賀澄也不是那種喜歡刨根問底的人,所以他是第一次聽黎灼說這些。

賀澄想說點安慰的話,但他實在不會安慰人,黎灼再度搶先一步轉移話題,“我沒事,你明天幾點出發?”

“七點。”賀澄半張臉縮在被子裏,只露出一雙無害的大眼睛。

黎灼臉上挂着笑容,“那早點休息,有事給我打電話。”

賀澄見他笑了,稍稍放下心來,“你也是,早點休息。”

電話挂斷後,賀澄又給黎灼發了兩條消息,讓他有事就給他打電話,他沒接到的話之後看到會撥回去。

黎灼回複說好,接着給他發了兩張照片,照片上是他的手。

“你應該會喜歡。”黎灼說。

“還不錯。”賀澄回他。

其實很喜歡,喜歡到心髒快跳出來了,但這麽說容易讓人誤會,所以他折中了一下,既不會太冷淡,也不會太狂熱,他可真聰明。

過了幾分鐘黎灼才回:“早點睡吧,晚安。”

賀澄回了“晚安”後,把手機扔到一邊,光速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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