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愛情 我們之間哪兒來的愛情
第27章 愛情 我們之間哪兒來的愛情
回家後, 老賀夫妻倆打麻将還沒回來，保姆回家過年了，所以賀澄趁着黎灼去洗澡的間隙給他弄了他最拿手的清湯面。
黎灼剛洗完出來下來, 賀澄就笑着沖他招手，“黎灼，快過來吃面, 我給你煮了面條, 聞起來可香了。”
他眼睛亮亮的, 恍若幹了驚天動地的大事兒等待大人誇獎的小孩兒，滿眼都是黎灼。
黎灼故作鎮定地翕了翕眼，垂眸走到賀澄身邊。
“快坐下嘗嘗看，等會兒面都坨了。”賀澄焦急地拽着他讓他坐下, 還貼心地幫他拿了雙筷子, 見黎灼接了，他這才走到他對面坐下, 雙手撐着下巴盯着黎灼看。
黎灼剛嘗了一口，他就迫不及待地問：“怎麽樣, 好吃嗎？”
黎灼點點, “嗯，好吃的。”
味道有點鹹, 可能是不經常做飯, 賀澄對調料的用量把握不好, 不小心把鹽放多了, 但這是賀澄親手做的, 再鹹他也會吃完。
賀澄瞬間高興了，他沖黎灼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那你多吃點兒, 吃完不夠我再給你煮。”
黎灼嗯了一聲，安靜吃面，賀澄雙手撐着下巴，見黎灼吃完，他立馬開口：“還要嗎？”
黎灼搖搖頭：“吃不下了。”
賀澄起身沖黎灼伸手，“碗給我，我去洗了。”
黎灼端着碗起身，“我來吧，你去洗澡。”
賀澄也不跟他客氣，帶黎灼去廚房後，他就上樓洗澡了，剛剛吃火鍋一身火鍋味兒，要不是為了給黎灼煮面，他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
賀澄洗完澡後就沒下來，直接去了游戲房玩游戲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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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他穿着小熊睡衣，寬大的帽子罩在他頭上，從後面看過去，像個小孩兒。
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賀澄立馬出聲：“黎灼，我在這兒！”
黎灼推門進來，正好看到賀澄在玩游戲，他沒打擾他，走到他身旁坐下。
“你要玩兒嗎？這個給你。”賀澄說着，直接把手裏的游戲機塞給他，自己去重新拿了一個。
黎灼看着手上的東西，表情有一絲茫然，他擡頭看向賀澄，“我沒玩過。”
賀澄頓住，不可思議道：“你、沒玩過？”
黎灼點點頭，垂着眼說：“嗯，小時候我媽管得很嚴，她不讓我碰這些東西。”
賀澄鼻頭一酸，看着黎灼那副表情，心口仿佛被大石頭壓着，沉悶難受，他快速整理好情緒，跟黎灼說：“沒事，我教你，這個很簡單的。”
他沒想到黎灼居然沒玩過游戲機，這個東西，上到幾十歲的成年人，下到小學生，他上初高中那會兒幾乎人手一個，但黎灼居然沒玩過，他家裏人管他也太嚴了。
黎灼很聰明，賀澄只教了一遍他就會了，兩人玩了一會兒，賀澄沒了興趣，他随手把游戲機放到腿上，側頭問黎灼，“你和你媽媽關系好嗎？”
“一般，她不喜歡我爸，我長得像我爸。”黎灼很平靜地敘述着，“小時候她總是說看到我就反胃，後來稍微好一些，因為外婆會罵她，但從那之後我就一直跟着外婆生活，高中之前我都是一個人在國外上學，回來後也只回外婆家，沒怎麽見過我媽，她二婚了，還有個比我小七歲的弟弟。”
他對父母的感情一直很淡，爺爺奶奶也是，仔細算算，上次跟他們見面，估計是半年前了。
“我不太懂。”賀澄聲音悶悶地說。
黎灼看着他，臉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不懂也沒關系，你父母很愛你，我爸媽是閃婚，結婚後發現性格不合，我才兩歲他們就離婚了，我媽是個崇尚自由的人，我爸是工作狂，我倒覺得他們離婚也不錯，至少雙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那你呢？”賀澄聲音染上一絲哭腔，眼眶也紅紅的。
黎灼笑着揉揉他的頭，表情格外溫柔，“我沒事兒，還有外公外婆，現在不是還有你嗎？”
“他們真壞。”賀澄說着，眼淚不受控制地湧出來，很久沒發作過的淚失禁又來了，但他不敢确定是淚失禁發作，還是他自己想哭。
黎灼看着他，眸底滿是懊惱：“別哭，都是些不重要的事情。”
他沒想讓賀澄為他哭，還是因為這些事，不值得。
賀澄把臉扭過去，胡亂擦了擦眼淚，嘴硬道：“不是我想哭，淚失禁發作了。”
“這樣嗎？”黎灼抓住他的肩膀強迫他轉過去。
少年俊秀的臉上挂着淚珠，鼻頭和眼眶紅紅的，讓人看了忍不住想将他欺負得更狠。
黎灼吐出一口濁氣，溫柔地用袖子幫賀澄擦眼淚，“哭起來跟小姑娘似的。”
賀澄瞪了他一眼，開口時帶着濃濃的鼻音，“你才像小姑娘，我們說好不笑話對方缺陷的。”
黎灼繼續幫他擦眼淚，聲音放軟了些，“沒笑話，只是覺得你可愛。”
賀澄輕輕拍了一下他的手，“這個也不行，誇我帥。”
“嗯，你最帥了。”黎灼真誠道。
賀澄哼了一聲，“這還差不多。”
黎灼看着他哭紅的臉，呼吸變得急促，但面上卻冷靜得很，“困嗎？”
賀澄如實道：“有點。”
“那去睡覺。”黎灼拽着他的胳膊把人拉起來，賀澄乖巧地任由他拉着回了卧室。
賀澄跟黎灼并排躺在床上，他用手枕着頭，側頭跟黎灼說話，“說起來，你好像很久沒有那什麽了，不會又不行了吧？”
黎灼同樣側頭看他，“不知道，最近都沒感覺。”
賀澄往他那邊湊了湊，端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問：“現在呢，跟我躺在一起也沒感覺？”
“暫時沒有。”黎灼如實道。
“那不然靠近點兒？”賀澄說着，往黎灼那邊靠了靠，整個人幾乎縮在他懷裏。
黎灼不說話，賀澄擡頭看着他，“再靠近點兒？”
黎灼沒答應，賀澄當他默認了，直接拱進他懷裏，靠在他胸前，灼熱的呼吸毫無章法地噴灑在黎灼的側頸。
“這樣還是沒感覺？”賀澄視線往下一撇，“要不然我幫你摸摸？”
黎灼呼吸瞬間亂了，“你對所有人都這麽主動嗎？”
“啊？”賀澄一臉懵，“我只跟你睡過……”
“不對不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沒幫過別人，但你生病了呀，我得照顧你。”
黎灼深吸一口氣，聲音透着一絲壓抑，“我不是在怪你，只是覺得你好像對感情方面的事情太遲鈍了。”
“感情？”賀澄還是一臉茫然的表情，“你指的是哪方面？愛情嗎？”
但他和黎灼之間，應該不可能産生愛情吧。
黎灼低頭看着他，表情格外嚴肅：“對，愛情。”
賀澄一臉天真地看着他，“我們之間，哪兒來的愛情？”
黎灼盯着賀澄的臉，氣的說不出話來，他将賀澄推開翻身背對着他，“睡覺。”
賀澄立馬貼上去，“哎，幹嘛，你怎麽又生氣了？”
黎灼往旁邊挪了挪，聲音冷冷的，“自己躺好，我要睡了。”
“那你倒是跟我說說，你怎麽又生氣了？”賀澄貼上去，手搭在黎灼的肩膀上，費勁地伸着脖子去看黎灼臉上的表情，黎灼特意躲開，他什麽都沒看到，就着趴在黎灼身上的姿勢說，“我剛剛沒說錯話啊，我們之間确實不會産生愛情，而且你不是說你是直男嗎？我也是……”
賀澄叭叭叭說個不停，黎灼越來越煩躁，最終他控制不住，翻身将賀澄壓在身下。
賀澄驚魂未定，端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着他，“怎、怎麽了？”
黎灼壓住他的雙手不讓他亂動，目光緊盯着賀澄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直男一定不會喜歡男生？”
“不然為什麽叫直男？”賀澄瞳孔一縮，“哥們兒，別搞，你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雖然我知道我長得帥脾氣又好很招人喜歡，但我們說好的呀，你不喜歡男生我也不喜歡男生……”
黎灼看着賀澄說個不停的嘴，忍無可忍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讓他說話。
賀澄掙紮着想推開他，黎灼用腿夾住他的雙腿，把他整個人納入懷中，聲音壓抑道：“安靜點兒。”
賀澄還在掙紮，大腿不小心碰到什麽，他整個人僵住，呆呆地看着黎灼。
黎灼深吸一口氣，“抱歉，我剛剛說的那些，你別放在心上。”
他說完後松開賀澄，起身去了衛生間。
賀澄的胸膛起起伏伏，表情呆愣。
黎灼說那些是什麽意思，他不會真的喜歡他了吧？
那他要怎麽辦，以後還能繼續幫他治病嗎？要是黎灼不想跟他一起玩兒了怎麽辦？
他竟然不生氣，反而在擔心黎灼。
直男也可以喜歡男生嗎？他懵懵地想着，拿出手機上網查了一下，很多人都說直男是不會輕易彎的，就算有，那也是深櫃，不是純正的直男。
難不成，黎灼是深櫃？
那、那以後怎麽辦，他要假裝不知道嗎？但黎灼剛剛的表現，像是對他有意思……
賀澄煩躁地在床上滾了幾圈，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
突然想起什麽，他猛然一頓，不對不對，黎灼應該不是喜歡他，只是分不清占有欲跟愛情。
而且他剛剛也說了，讓他把那些話給忘了，那肯定就不是喜歡他的意思，如果真的喜歡，他剛剛就直接告白了。
別多想別多想，你們還是好兄弟。
賀澄自我開解完，起身走到浴室門口敲了敲門，“黎灼你好了嗎？需不需要我幫忙？”
過了好一會兒，黎灼壓抑的聲音隔着門傳來，“不用，你先睡。”
“你還在生氣嗎？”賀澄趴在門上眯着眼往裏看，什麽都看不見，“我以後不這樣了，我會跟你保持距離，不那麽沒邊界感了，成嗎？”
話音落下半天也不見黎灼說話，賀澄說話的聲音拔高一個度，“黎灼，黎灼你在聽嗎？”
“如果你還是覺得生氣，那、那我去隔壁房間睡了，你早點休息，我們明天早上再聊……”
賀澄說完，轉身準備離開，浴室門突然被拉開，黎灼從裏面出來，一把将他拽進懷裏。
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聲，賀澄又懵了。
到底是生氣還是沒生氣啊，剛剛還不理人，怎麽現在又抱他了。
“那個……”
黎灼将他摟緊，“哪兒都不許去。”
賀澄嘿嘿笑了兩聲：“我騙你的來着，我認床，去隔壁房間睡不着。”
黎灼：“……”
賀澄沒心沒肺地問他，“但你沒生氣吧？剛剛的話是故意跟我說的對吧？”
黎灼深吸一口氣，不停在心裏告訴自己時間還沒到不能心急。
“對，不用放在心上。”
賀澄推開他，轉身往床邊走，自言自語：“那就好，你吓得我都去網上查了，不過下次別開這種玩笑了，挺吓人的。”
黎灼緊握的拳頭松開，他轉身看着賀澄的背影，一字一句道：“如果我真的喜歡你呢？你要躲起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