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淑妃受賞

淑妃受賞

小皇帝被張氏姑侄徹底拿捏住了,文武百官各有思量,有人忍不住去看攝政王,卻發現他半合着眼睛,居然在打盹。

張尚書是既得利益者,被孔尚書瞪視着,不得不也做個姿态,恭請陛下以子嗣為重。

李元璟很煩,姓張的都這個德性,又當又立的,可被問到臉上,又不能不答,便問:“依張愛卿說,貴妃年紀尚小,那誰适合為朕誕下長子呢?”

張尚書在心裏痛罵妹妹沒用,堂堂太後竟然收拾不了這個小混蛋,你看這問的什麽話!

他一時沒說話,孔尚書的一個門生卻站了出來,冷聲嘲諷:“張大人答不出來,可見方才所言都是違心之論。張大人一片慈父之心,果然令人動容!”

“哼,難道孔大人不是拳拳愛女之意?不然,陛下的內宮之事,也值得拿到朝堂上來議嗎?”說話的自然是張家陣營的人。

然後……又吵起來了。

他們争吵的聲音太大,把攝政王吵醒了:“剛過完年都養得不錯,很精神,吵架很響亮,甚好!利州剛剛上報了雪災,倒春寒嚴重,你們誰去赈災啊?吏部,一日之內給個人選。戶部,赈災所需糧食布匹藥材,三日內須得籌措完備。趕緊吵,吵完了就去辦吧。”

這還怎麽吵!

張孔二人都想推脫,可是攝政王已經草草的向皇帝抱了抱拳,走了。

再看禦座上,李元璟氣得腮幫子都鼓起來了:“這個老瘸子,可恨!”

他們這對血緣上的父子、宗法上的叔侄、朝堂上的君臣和“死對頭”,關系微妙得很,百官瞧着皇帝的表情,紛紛露出了“不用掩飾、我們明白”的神色。

唯二的例外就是李元璟的兩位半吊子岳父。他們都有心推搪。誰不知道攝政王這兩年跟不過了似的,根本不打算結善緣拉人脈,逮着誰辦差不妥當就往死裏整,便是實力雄厚的張家和仕林領袖孔家,也不想被他抓到把柄。

“那,兩位愛卿,趕緊辦差吧,惹了王叔不高興,你們知道後果。”李元璟先發制人,不陰不陽的道,“朕可救不了你們。”

沒親政呢,哪有那個本事?

還不是你們一個勁兒的給朕塞女人、禍害了朕的名聲,這才讓朕遲遲不能親政的?

現在攤上事兒了,想讓朕保你們,你們自己覺得可能嗎?

能立于金殿議事的都不是傻子,瞧着皇帝那幸災樂禍的表情,衆位大人們幾乎要聽見了他的心聲。

這歪理竟然還挺有道理。

崔玉臻在家裏也聽說了利州雪災的事情,只是那裏偏遠,離京城好幾千裏路,應當不會波及到京城。不過攝政王提出這事的時機也很耐人尋味,剛好把張孔兩家的争執壓下去,倒像是給皇帝解圍似的。

前一世的這個時候,她還天天在家抄經書給父親祈福,完全沒有關心過外頭的事兒,對這場雪災毫不知情。

趙姨娘是聽常去的客人說起此事的。她一得到消息,便連忙通知了崔玉臻,不過被小金給勸回了,反正論消息,肯定沒人能比得上小金和她的那個神秘頭領。

路途遙遠,大雪之後道路難行,災情報上來,朝廷扯扯皮,再派人過去,受災的平民百姓只怕都死得差不多了。

就算朝廷最終派了人去,那些人命也無法挽回。都說百姓命如草芥,可他們終究是人,也知道心寒憤怒,多有這麽幾次,真的不愁朝廷民心盡失。

崔玉臻很難過,可偏偏無計可施。

她沒有赈濟一方百姓的財力,也沒有懲治不作為甚至貪污赈災錢糧的官員的權力。

李元璟還在糾結。

雪災的事情他已經知情了,不過暗衛乙組訓練的時間太短,出去做任務的探子還達不到預想的水平,只能保證京城的消息沒有死角,京城以外就不夠及時,所以李元璟得到消息的時間應該和攝政王差不多。他沒提出來,是怕暴露了乙組,可是沒想到這群國之重臣滿腦子都是權勢地位,新年頭一天開工上朝就吵得跟潑婦罵街一般,還是要靠攝政王辦點正事。

于治國一道,他是既無天分也不算勤勉,可是不管是為了老百姓不造反,還是他自己那點兒不算豐富的良心,他都希望災民們能盡快得到救助。

于是淑妃又一次得到了賞賜。

這一次沒有穆昭儀的份,一對和田玉如意、一斛東海珍珠、一對夜明珠、一匹極品鲛紗、一方冰紋端硯、一套湖筆,全部都是給孔淑妃的。

羅全念完禮單,笑眯眯的收下了淑妃貼身嬷嬷塞過來的荷包,說了一句閑話:“陛下雖未親政,卻也愛惜子民,如今孔大人正在積極籌措赈災款項物資,陛下十分感念,又想起娘娘人品貴重、體恤百姓,自然要重重賞賜。”

孔淑妃垂眸,若有所思。

次日,戶部便報上來,物資籌措了大半,可以先行出京了。

“陛下仁愛,是百姓之福,不過很不必向妃嫔臣子低頭讨好。”攝政王私下裏提醒了李元璟。

李元璟眼睛一瞪:“朕要是個名副其實的皇帝,那自然是不必,可是,皇叔,您覺得朕是嗎?”

攝政王沉默片刻,終于道:“陛下大婚之日,就是臣歸政之時。”

得到了想要的承諾,李元璟卻沒覺得特別高興,至少不像他曾經在心裏想過無數次的那麽高興。他的這個“叔父”,其實并沒有弄權之心,他早就已經知道了。

可是他也得先處理好這事兒,不能讓崔玉臻進宮之後再謀劃那些廢掉攝政王的計策。

他沒能力給她一個太平盛世,可他也不想讓她再過一遍終日籌謀、如履薄冰的日子了。

朕也不是一個只會躲在女人身後的窩囊廢吧,他想。

得到消息的崔玉臻有點兒意外。

她從沒問起過宮中的事情,可是小金還是隔三差五的來彙報一通,顯然是李元璟的意思。她有些莫名其妙,想說不要跟自己報這些沒用的消息了,可又一想,這樣也好,省得李元璟再來一張“朕是清白的”。

他要是敢再寫,她就敢把那份禦筆貼到城門口。

對李元璟,本宮從無畏懼,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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