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掌 為他心潮起伏,神魂颠倒……
第18章 第十八掌 為他心潮起伏,神魂颠倒……
見顧成言獨自回到寺廟,萬易誠納悶道:“怎麽就你一個人,那馬斌升呢?不會是讓他給跑了吧?”
“被朝廷的人截胡了。”顧成言取出一塊錦緞擦拭着軟劍上的血痕。
“真的假的?對方什麽來頭?連你也打不過嗎?”
他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他身邊跟着好幾位實力并不亞于我的高手,我應該不認識他,但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
顧正修因盟主令身受重傷,險些喪命,實在無力繼續擔任盟主之位,特意請辭,本打算一家人就此到景州城去。
但瓊華派的事務還需妥當安排,再加之顧正修身上有傷,不宜勞碌奔波,于是打算一個月後再動身。
顧成言先行啓程,畢竟學業要緊,既然決定要好好參加科考,便得專心致志,不浪費任何的時間。
此時景州城內。
陳氏見大外甥成言已經回梁縣近半個月了,又從思琪那邊得知了他中意的那位姑娘身世凄慘,在景州城孤身一人,擔心她會覺得孤單寂寞,于是便以賞梅為由,邀請那姑娘到府上來。
“名字很秀氣,姓林名叫舒璇,跟成言一樣都是十六歲,性情很是溫順,兩個人難怪處得到一處去。”t
陳氏寫帖子的時候,跟丈夫說道了幾句。
“成言的信中午到了,若曦倒是并無大礙,妹夫胸口被人打入了一枚毒釘。”
陳氏聽到這裏,滿臉擔憂。
“幸好成言回去的及時,救回來了,那次去村子查到金礦的時候老夫就看出來了,恐怕成言的醫術要高出若曦不少,不日他便回來,若曦跟妹夫一月後也會過來。”
“早該如此!景州城裏多熱鬧,離咱們又近!若是将來成言也能留在景州城,那才好呢。”
夏之申聞言有些不樂意,“成言有天賦!怎能局限于這小小的景州城,必得去京城大展宏圖。”
陳氏也不跟他争,總之都行,将來孩子們各有造化。
帖子送到林舒璇處時,她或者說他,正在作一幅畫。
畫上是一個身穿靛藍色長衫的青年,他身長如玉、溫潤清逸,嘴角含着一抹溫和的笑意。
林舒璇此時畫的是他的另一面,那夜格外與衆不同的他,穿着一身玄色衣衫,手持軟劍,頭頂銀冠,玉面冷清、眼神漫不經心、渾身充斥着殺意。
“你說,這世界上竟然有跟我如此相似之人,都有兩幅截然不同的面孔,只不過我是被迫的,他是自願的。有意思,我真的是太喜歡了。”
林舒璇并未僞裝,此時的他正是一副男裝打扮,他輕撫紙面上的人像,眼神瘋狂而妖嬈。
“主子,夏家送來了一副請帖,說是顧公子的舅母陳氏,請您到府上賞梅。您是否要應邀前往?”
本來事情已經辦的差不多了,馬斌升也已經在他們手裏,金礦的事也捅出去了,至少吏部尚書是跑不掉的,況且此行還有一個意外的收獲,主子身上的胎毒也基本祛除了。
他們完全可以離開,畢竟宮裏那位馬上就要生産完,又該盯着主子了。
林舒璇表情慵懶,輕輕地在紙上勾勒了幾筆,道:“上次他說,我還需施針兩回,那就去吧。”
衛叔本想說,那最後的兩次他可以用別的法子,但主子注視着自己的冰冷視線,讓他及時閉嘴,上前替主子變換身形,做好僞裝。
一聽舒璇姐姐到了,思琪就跑到大門口迎接。
“舒璇姐姐!你可算是來了,最近成新走了,大哥也去了老先生那裏,家中就剩下我一人,偏偏舅母還不讓我出門,我都快無聊死了。”
“你可以跟其他家的小姐們一起玩啊。”
思琪撇嘴,“她們都覺得我是平民出身,看不起我,我也不樂意跟她們一起。”
陳氏擡眼,便看見思琪正挽着一個身姿柔弱、容貌姝麗、眼神清冷的姑娘緩緩走來。
她暗自點頭,風姿綽約,柔弱中又不失堅毅,長的确實是好。
“舅母!這就是我跟你說的舒璇姐姐!”思琪走到陳氏的身旁介紹。
林舒璇盈盈一拜,“見過夫人。”
陳氏哪敢委屈了她,立刻上前扶住,溫柔地拍了拍她的手。
“早就聽思琪整日在我耳邊念叨,說她的舒璇姐姐長得有多好看,人有多溫柔,上回思琪生辰人多眼雜,也沒找到合适的機會跟姑娘說會兒話,今日總算是得見了。”
面前的林舒璇似乎有些羞澀,一直垂着頭。
陳氏本打算送她一副耳墜,卻發現對方并未留有耳洞,心下有些奇怪。
拉她到梅樹下的桌前,“坐着說,瞧着你身子有些柔弱,若是生了病,成言怕是要怨我這個做舅母的不體貼了。”
思琪也跟着打趣,“就是就是,舅母你不知道,我大哥可緊張舒璇姐姐了,之前我們一起去鄉下莊子上的時候,下起了雪,大哥每日都讓人備好厚厚的鬥篷,驅寒的湯藥,生怕舒璇姐姐着了風寒,讓他擔心呢!我跟其他兩位哥哥就不一樣了,只得了大哥一壺姜茶,還非要人立馬全都喝完!”
林舒璇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那是因為你非要鬧着在雪地裏跟成言的兩位好友打雪仗,你大哥有些生氣,才罰你喝姜茶的,後來不還是隔上兩個時辰便給你把一次脈嗎?”
陳氏看出來她們倆之間的關系确實很融洽,将來若是成言娶了這姑娘,想來姑嫂兩個也是相處起來很愉快。
“我竟不知思琪在我看不見的時候,如此貪玩,是該讓你大哥治一治你。”
“舅母!”思琪拉長了尾音,不滿地撒嬌。
“吃些點心,這是我特意親手給你們做的,快嘗嘗。”
陳氏拿起一塊吃的,堵住了小外甥女的小嘴。
三人又聊了好些私房話。
林舒璇臨走時,陳氏褪下腕上的金镯,走到她面前。
“夫人這是?”
陳氏慈祥地笑了笑,握着她纖細的右手,給她戴上。
“本來給你準備了一副玉質的耳環,想着跟你的氣質也相襯,但今日發現你竟未留耳洞,實在是不巧,這镯子是我的陪嫁,我見了你打心底裏喜歡,便贈與你了,可千萬不要嫌棄。”
林舒璇輕撫腕上的金镯,拱手行了一個正式的晚輩禮。
“舒璇豈會,多謝夫人饋贈。”
“你這孩子,跟成言一樣受禮謹慎,路上小心,不日他便回來了。”陳氏好心透露。
待人走後,思琪挽着舅母偷笑。
“你笑什麽呢,這麽開心。”
“舒璇姐姐是不是馬上就要成為我的大嫂了?”
陳氏沒有明着回答,畢竟還未正式定親,只是伸出手指輕點了一下小丫頭的鼻子。
“就我們思琪古靈精怪!”
思琪捂着自己的鼻子繼續呵呵笑個不停。
第二日,顧成言便到了,還聽妹妹說起昨日舅母請了舒璇入府,相談甚歡之事,小姑娘還有些羨慕地說起了舅母贈陪嫁金镯,顧成言輕敲她的額頭。
“往年送你的金銀首飾還少?”
思琪想起自己梳妝臺放着的幾抽屜傻笑。
緊趕慢趕,總算是回來了。
顧成言跟舅舅談的有點久,他是晚上才去的林舒璇那裏。
他們已有半月未見,月下對視時,情不自禁都笑了。
“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
這次施針,并不痛苦,這也是第一次他們在結束診治後,相對而坐。
“我打算,積攢幾年再進京趕考,爹娘一個月後會來景州城定居,舒璇,你願不願意跟我定親?”
林舒璇并不意外他會說這些,因為昨日陳氏的态度已然讓她猜到了顧成言的打算。
“成言,我如今大仇未報,我的仇人是京城中貴不可言之人,你跟我在一起,只會連累你的仕途,我沒有辦法站在光明處,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顧成言抿唇,有些失落,但還是面帶溫和笑意。
“好,那就等我站的足夠高,能夠為你父母平反之時,我再向你提親。”
林舒璇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認真和堅定,她有些不敢直視,錯開了視線。
袖中的手攥成拳,心裏有種不太舒服的滞澀感。
顧成言有些疲憊,他這半個月一直精神緊繃,并未察覺到眼前人的異常。
“時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顧成言起身,往門口走去。
突然手被抓住,他停下腳步,有些訝異地轉過身體回望。
迎面而來的是淡淡的梅花香氣,唇上傳來柔軟溫熱的觸感。
他變為主動,摟住心愛之人的纖細腰身,将人抵在院中那顆大樹上,俯身輕咬,略帶些懲罰的親吻她。
宣洩自己被拒絕的悵然若失,這段時間無法見面的入骨相思,他确确實實陷進去了,不知什麽時候,心裏全都是她的身影。
此刻的林舒璇就像一只魅惑衆生的妖,引得面前的一向溫潤守禮的年輕人失了分寸,為他心潮起伏,為他神魂颠倒。
不知過了多久,顧成言唇上傳來一絲刺痛,讓他恢複了清醒。
他放緩動作,輕柔地舔舐,慢慢放開面前被自己挾持的心上人。
“抱歉,是我魯莽了。”
林舒璇眼中蕩起一片漣漪,唇瓣嫣紅似血,整個人顯得水光潋滟,妖嬈纏綿。
顧成言不敢再看,倉促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