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太像曾經的那一對璧人……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太像曾經的那一對璧人……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 二皇子逐漸展現在衆人眼前,今日朝堂上,竟也出現了他的身影。
端王來的晚,一看見林舒玄, 腳步一頓, 濃濃的危機感淹沒了他的大腦, 眼神顯得有些可怖。
站在他身邊的戶部尚書本想跟他打個招呼, 這下也不敢開口了, 只能順着他的視線望去。
驚訝的說:“這是?二皇子?他怎麽到朝堂上來了?”
他身邊站着的是極少露面的誠親王,誠親王是皇室宗正, 掌管皇室親族或外戚勳貴等有關事務, 恐怕這二皇子今日能站在這裏, 跟他有莫大的幹系。
端王強行逼迫自己帶着虛僞的笑臉走到誠親王面前, 道:“誠皇叔今日怎麽來上朝了?還将舒玄也帶來了。”
誠親王冷哼一聲,眼神輕蔑,道:“怎麽?如今本王上個朝都要經過端王你的批準了?”
端王銀牙暗咬, 面皮抽搐, 誠親王為人古板,最看重皇室的血脈,在誠親王眼中,嫡庶尊卑是最要緊的, 所以他這個貴妃所生的庶子在誠親王面前, 從來都是不得臉的,反倒是這個病恹恹的嫡子林舒玄頗受他的照顧。
不過誠親王家中的王妃身子不好, 所以他一般都在王府陪着妻子,不太分出心思摻和外面的紛争。
“誠皇叔說笑了,本王不過是擔心王妃的身體故而有此一問一問罷了。”
誠親王看他那副沒安好心的樣子就不愛搭理他, “有勞端王費心了,本王的王妃好得很!”
随後便閉上眼,不再搭理他。
已經許久沒有受過這種羞辱的端王面色猙獰,有些狼狽的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原本誠親王不來,他該站在第一個,如今誠親王在,他便只能往後退了一步,而林舒玄則跟誠親王并排着站在前面,這讓端王十分不悅。
不多時,皇帝到了。
對于底下多出的誠親王還特意打了聲招呼,“誠親王今日也來了,王妃的身子想必是大好了?”
誠親王拱手,“回陛下,經顧大人親手診治,已然大好,微臣代王妃叩謝陛下聖恩!”
說完便跪地行了一次大禮。
感覺到誠親王對自己打心底裏的尊敬,皇帝十分高興,趕緊讓他起身。
“謝陛下。”誠親王起身,又說:“臣久不上朝,不曾想竟也無人提醒陛下,如今二皇子已經成年,是該學着參政,為陛下分憂才是,今日便親自将他領來了。”
皇帝點點頭,不僅沒有怪罪,反而十分贊同地點點頭,“誠親王說的不錯,朕的兒子不多,如今能夠辦事的只有昌玄,舒玄也大了,又是朕跟文昭皇後唯一的嫡子,是該好好學一學了,那就有勞誠親王多帶帶他。”
誠親王又跪了,“臣領旨!”
底下的衆位大臣神色各異,右相看了一眼今日雖然是主角,卻仍然神奇般地隐匿在誠親王與端王争鬥之後的二皇子林舒玄,心道,都不簡單啊。
下了朝,端王擡腳便大步離開了。
誠親王走到顧成言跟前,十分親和的說:“顧大人,王妃如今大好,囑咐我定要将大人邀到本王府上,她要親自道謝,不止顧大人今晚是否有空閑?”
顧成言拱手,“誠親王客氣了,我不過是遵從陛下的旨意罷了,今日若是陛下沒有別的吩咐,應當是得空的。”
誠親王大喜,“那便說定了,顧大人今晚定要來本王府上。”
他看了看身邊的侄子,笑着說:“舒玄你也來!你嬸母也許久不見你了,前幾日還問起你來。”
林舒玄乖巧點頭,“舒玄也該去探望嬸母了。”
倆人不經意間對視了一眼,旁人不知道,林舒玄在看他的時候,眼睛裏總有鈎子。
從他正式到戶部任職後,陛下的這盤棋便逐漸顯現,端王與陛下父子倆的争鬥也算是愈發白熱化。
生在皇室,果然比起那張金色的龍椅,父子親情又算得了什麽呢?
他是陛下的棋子,林舒玄是陛下的棋子,誠親王同樣是陛下的棋子,但若是這些棋子聯合在一起,下棋之人還能是最後的贏家嗎?誰也說不準。
回到戶部後,顧成言看見了另一位同為戶部侍郎的同僚,喊道:“許大人,關于餘尚書交給我的歷年賬簿,有些地方我不是很明白,可否耽誤許大人些許時間,同我說上一說?”
許忔年皺了皺眉,他實在是不大喜歡這位顧大人。
長袖善舞不說,任何時候都擺着一副笑意盈盈的面孔,他平生最看不慣這等人,過于圓滑事故,顯得虛假得很。
但人家與自己是同級,又如此願意放下身段,着實不好拒絕。
“顧大人想知道什麽?”
顧成言抱着一摞賬本,又拿了自己這一個月以來,親自整理的統計表格過來。
“許大人請看,這是我閑時,自己琢磨出來的,有了這些格子,賬目看起來輕松些,畢竟我不比許大人你,經驗老到,許多地方不甚清楚,總對不上,還望許大人替我解惑。”
許忔年本來是有些不太樂意的,一見他那格子,只覺得畫蛇添足,但細看之後,越發體驗到其中的好處。
“顧大人你是如何想到這樣統計的?妙!簡直是太妙了!”
顧成言嘴角微揚,依舊是溫和地笑着,只不過內心多了幾分勢在必得。
“許大人認為這種方式是否可行?較之現在的法子可有優勢?”
許忔年一拍大腿,直呼:“自然是大有優勢,若是日後做賬都能用此法,便可極大的避免錯誤跟遺漏,查賬的時候也事半功倍!”
顧成言真誠地看着這位正直的大人。
“不知大人可否願t意與我一同将此法推行下去,你我先将近幾年的賬本按照此法整理歸檔,之後上呈陛下,再推行至我南淩各地,許大人以為如何?”
許忔年十分震驚,這法子是極好的,顧成言竟然願意拿出來告知他,還邀請他一起整理,明明這潑天的大功顧成言是可以一個人獨占的!
他性子直,怎麽想的便直接了當地問了出來。
顧成言聽後笑着回答他:“這法子原本也不難,而且整理起歷年的賬本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我又确實有一些不懂的地方,邀請許大人一同,不正好解決了這些麻煩嗎?況且我入這戶部也一個月了,十分相信許大人的人品,必然不會将這功勞獨占。”
許忔年十分感動,甚至對自己之前在心裏對顧成言有所誤會而感到羞愧,“顧大人放心,我徐某人平生最恨小人,你既然如此真誠的邀請我一起做這件事,那我必定将它做好!”
顧成言鄭重地點點頭,道:“那顧某就先謝過許大人了!”
倆人冰釋前嫌後,細細研究起這格子,順便做了一些改動和完善,畢竟許忔年是專業的人才,做起事來,更加得心應手。
倆人忙到下值,才在戶部的門口分別。
旁人倒是十分不解,許侍郎不是跟這位新來的顧侍郎有些不對付嗎?今兒個怎麽看起來如此親近?
顧成言上了馬車,吩咐去誠親王府。
他一到,誠親王就親自出門來迎接。
“顧大人可算是到了,我家王妃都念叨好一會兒了!生怕顧大人今晚不來了。”
顧成言笑着說:“戶部有些瑣碎事,一時絆住了腳,倒叫王爺王妃久等了,是臣的不是。”
“咳!沒事沒事,都是同朝為官,本王知道你忙,快跟本王進去吧,舒玄都到了好一會兒了,正在裏頭坐着。”
倆人一道踏進了王府的門檻。
不遠處的拐角藏着一個人,立馬轉身回去禀報端王了。
端王氣的砸碎了一個上好的琉璃盞,“本王就知道!就是他顧成言在跟本王作對!好端端的上趕着給誠親王妃治什麽病,還不是借着誠親王的手扶持林舒玄!好啊!顧成言!你給本王走着瞧!”
誠親王妃是一個生性潑辣之人,別的倒好,就是年輕的時候,落下了一身月子病,容易犯頭疼,這也不是什麽大病,但就是折騰得很,經顧成言一出手,如今痛快多了,人也精神了。
此時正拉着林舒玄的手閑話家常。
“越長越像你母親!”
誠親王妃跟文昭皇後未出閣前是極好的手帕交,所以對林舒玄格外疼惜。
“臣顧成言見過王妃。”
誠親王妃這才轉過身來,情不自禁捂住了嘴。
像,實在是像,像極了!
誠親王知道妻子在想什麽,上前摟着她,“這是顧大人,上回你暈倒了,沒見上人,怎麽樣?本王确實所言不虛吧?”
王妃這才收拾好情緒,點點頭,道:“清雅絕塵,君子端方,果真是人人稱頌好顏色的狀元郎,我今兒個算是見着了。”
顧成言溫和一笑,不自覺望着王妃身側的林舒玄。
不知是不是面前的二人太像那對曾經的故人的緣由,他們之間黏膩的眼神交纏,竟也無人覺出不對勁。
“都快坐下吧,咱們邊吃邊聊。”
王妃是個爽利的性子,倒也不太拘禮,不興那些食不言寝不語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