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看到屏幕上的‘沈宴’兩個字，初暖差點沒跟手裏的手機一起抖起來，整個人慌得六神無主。
完了完了。
才剛複合就出這種事，關鍵她還不知道事實真相。
這不是妥妥背鍋的節奏嗎？
哎哎哎，為什麽就不能讓她好好享受一天美好生活呢？
就一天也行啊！好歹讓她紀念一下這個美好的脫單日。
手機還在響個不停，在安靜的宿舍內顯得格外催魂，初暖不敢接，分分鐘想把手機扔出去。
“你不接嗎？”錢小米用下巴指指初暖的手機。
謝玲玲和盧穎也圍過來。
謝玲玲：“接吧。早死早超生。”
“……”對不起，她還想多活一會兒。
猶豫數秒，初暖把手機扔給錢小米，說：“你幫我接。”
錢小米一臉懵逼：“接了我說啥呢？”
“就說……”初暖想了想，随口杜撰一個理由：“就說我去洗澡了，不方便接電話。”
“哦。”錢小米十分配合的按下接聽鍵，開口就是一句：“沈宴你好，初暖說她去洗澡了，不方便接電話。”
初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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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玲玲：“……”
盧穎：“……”
所謂豬隊友……
錢小米看着三臉黑線的舍友們，也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尴尬地吐了吐舌頭，連忙補救道：“我說錯了，不是初暖讓我說的，是我自己瞎編的。她不在我旁邊。”
初暖：“……”
謝玲玲：“……”
盧穎：“……”
所謂豬豬隊友……
宿舍陷入迷之死寂。
沈宴好聽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音量不算大，但足夠讓圍在一起的四個人聽清楚。
沈宴：“我知道了。謝謝你。讓她冷靜好了打給我。”
“哦。好的。”錢小米啪一下挂了電話，把手機還給初暖，笑眯眯說：“好險好險。差點就露餡了。”
初暖：“……”
謝玲玲：“……”
盧穎：“……”
同學你認真的嗎？
聽沈宴那語氣，你這餡兒都快漏到底了好麽？
謝玲玲和盧穎有志一同地給了初暖一個‘節哀順變’的眼神。
初暖則……生無可戀地接過手機，背靠着衣櫃門，洩氣地長嘆一聲，做最後的垂死掙紮。
後知後覺的錢小米這時也意識到自己演技負一萬了，撓着後腦勺抱歉地笑了笑，關切道：“你打算怎麽向沈宴解釋？”
初暖無力搖頭：“還沒有想好。”
謝玲玲：“依我看，你幹脆別解釋了。你和沈宴還沒成呢。他管不着你從前喜歡過誰。”
“話可不能這麽說。”盧穎：“初暖現在在追求沈宴，出現這樣的八卦，影響成功率。我覺得，最好抵死不認。一口咬定那是緋聞，全都是緋聞。”
“對對對，抵死不認。”錢小米投了盧穎一票。
謝玲玲也倒戈了：“我也支持小穎的辦法。”
“……”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初暖發出一聲來自靈魂深處的感嘆：“想不到你們和我一樣慫。難怪咱們四個能被分到同一間宿舍。”
謝玲玲：“……”
盧穎：“……”
錢小米：“……”
三慫表示略紮心。
“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錢小米問。
“暫時還沒有想到。不過……”初暖言之鑿鑿：“我認為，戀人之間應該坦誠相待，不能有所隐瞞。”
宿舍內有片刻的死寂，接着——
“戀人？！”三位舍友滿臉震驚異口同聲：“你真把沈宴追到了？？？！！！”
呃……糟糕。說漏嘴了。
本來還想等關系穩定之後再告訴她們。
不過……不用這麽驚訝吧？
像她這種集美貌與智慧于一身、擁有優良基因的人，追個把男神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嗎？
渣渣系統：“吹。你繼續吹。”
“……”
咳——好像是吹過頭了。
初暖微笑颔首：“是啊。今晚的事兒。”
初暖說得雲淡風輕，三位舍友卻激動得跟自己談了男朋友似地，圍着她問個不停——
“怎麽成的？快說說細節。”
“先別說細節。我就想知道，你是怎麽告白的。”
“對對對，說告白，告白。”
初暖依然面帶微笑，等三位舍友冷靜下來後，才說：“沒有告白。我問他對我有沒有想法，他說有，我們就在一起了。”
三人：“……”長得好看的人談戀愛都這麽随意的嗎？果然完全不具備參考價值呢。
初暖怕被舍友們追問細節，晃晃手裏的手機，逃去陽臺了。
果然有對比才有發現。
相比于被舍友們八卦她和沈宴交往的細節，給沈宴回電話簡直太輕松了。
不就是直面自己的黑歷史麽？
沒什麽大不了的。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
她今晚要做個勇士。
初暖面朝浩瀚無垠的夜空深吸三口氣，撥通沈宴的電話。
電話被秒接，好似他一直在等着。
“洗完澡了？”聽筒裏立刻傳來他一貫低沉的聲音。聲音裏帶着笑意。
初暖：“……”明知道她沒有去洗澡還故意逗她。
初暖努了努嘴，秉着只要沒被拆穿就堅持尬演到底的原則，甚是坦然地說：“是啊。一回來就聽舍友說你找我。”
頓了一下，她裝模作樣地問：“找我有什麽事嗎？”
沈宴也站在宿舍陽臺上，下颚微揚望着遠方，眸底含着笑，修長手指在欄杆上輕輕地敲了兩下，淡聲說：“我給自己的女朋友打電話，還需要理由？”
“……”
他不是來興師問罪的麽……怎麽是這個畫風……
初暖臉紅了，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繞着肩頭的長發，嘴角不受控制的往上翹，咬了兩次沒咬下去，索性放棄，含着略顯羞澀的笑說：“你不是看到了論壇上的帖子，才來找我的嗎？”
沈宴答得很簡潔：“帖子我看了。找你另有原因。”
“哦……”初暖先問帖子的事兒：“你看完之後……有什麽想法？”
沈宴：“沒有。你呢？”
“……”他這一本正經交換意見的口吻，聽起來怎麽像是在談論別人的八卦？
初暖有點兒囧，抿着嘴花了三秒鐘醞釀情緒，然後語氣堅定地說：“那些都是緋聞，全都是緋聞。”
渣渣系統：“……你剛剛不是說戀人之間應該坦誠相待，不能有所隐瞞嗎？”
“……”改變主意了不行啊！女人善變了解一下？
再說了，對她來說，那些确實都是緋聞。
她連所謂的初戀是誰都不知道，怎麽跟沈宴坦誠相待？
難道要她胡編亂造？
初暖一個眼神拍飛渣渣系統，繼續對沈宴說：“我做的一切改變，都是為了使自己變得更優秀，跟其他人沒有關系，也沒有什麽初戀。”
初暖說得相當之理直氣壯。這倒不是因為她演技好。而是在她的記憶中，确實沒有那回事兒。她根本就不想承認那個所謂的初戀。
聽筒裏安靜了一會兒才傳來沈宴的聲音：“……沒有？”
語氣裏帶着絲絲遺憾。
初暖：？？？
什麽情況？
難道他很遺憾八卦都是假的，沒能抓住她的把柄嗎？
……不，沈宴不是那種人。
她不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這一定是她的錯覺，是錯覺。
初暖進行了三秒鐘的自我麻痹，然後答道：“确實沒有初戀。我也不喜歡張書揚。那個帖子裏唯一真實的是，建築系男神……嗯……也就是你……只有你是真的。自始至終，都只有你。”
初暖說出最後一句話時，單純是為了增加信服力，沒有多想。
說完之後就……
羞得沒臉見人了。
她她她她——她怎麽一不小心告白了？
初暖臉頰滾燙，手指把發梢繞了一圈又一圈，手機快拿不住了，大腦飛快地思考着轉移話題，卻聽電話裏傳來一聲低笑。
初暖臉更熱了，明明面前沒有人，卻好似能看見沈宴垂眸淺笑的俊逸神态，眉宇間藏着喜悅。
“我也只有你。”
熟悉磁性的低吟在下一秒傳來。
初暖心猛地跳了下。
他的意思是……她也是他的初戀麽？
心底仿佛冒起了無數粉紅泡泡，全部映在臉上。
初暖咬着唇無聲地笑了好一會兒，才說：“你……不是哄我開心的吧？”身子還跟着扭捏的語氣極小幅度地晃了兩下，眼裏眉間盡是熱戀中的小女兒情态。
沈宴答得很直接：“想哄你開心。但這件事不是。”
這個人……怎麽說情話也一本正經的。
初暖唇咬得更緊了，怕一不小心就笑出了聲。那樣太不矜持。
過了一會兒，她又問：“你看到我高中時的照片，有沒有很失望？”
整件事情，她最介意的就是這一點。
畢竟在她的記憶裏，身型微胖穿着校服的那個她，才是真實的她。
她真怕……
初暖不禁把心提了起來，甚至想幹脆轉移話題，省得聽到另自己失望的答案。
沈宴的聲音卻已經到了耳邊：“你穿校服的樣子也很好。”
“……好？”
對面隔了幾秒才答：“可愛。”
唔……初暖心跳亂了，故意作了一下：“聽說男生只有找不到詞語來誇女生時，才會說女生可愛。”
沈宴又在電話裏笑了一聲，語氣悠悠：“我的詞彙量還算過關，你要不要聽？”
“不要！”
初暖生怕他又說出什麽讓她臉紅心跳的話，慌忙把話題扯開：“你剛剛說……找我還有別的事。”
電話的另一端，沈宴視線落在遠處，仿佛看到了自家小女朋友嬌羞臉紅的樣子，眼底的笑快溢出來了，安靜了半晌才說：“和你說晚安。”
“啊？”初暖怔了下：“在樓下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沈宴：“這是你的要求。”
嗯？？？
初暖懷疑自己是不是失憶二次方了，她什麽時候要求他打電話來說晚安了？
正感到奇怪，沈宴的下一句話就到了——
“你以前說，聽不到我的聲音睡不着覺，要求我每晚臨睡前給你打電話。”
初暖：“！！！！！！”
初暖：“………………”
這也太太太太歪膩了吧！
雖然沈宴的聲音确實很好聽沒錯，很有可能也極具催眠功能，但——背英語單詞也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再不濟還有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這種稱霸武林的催眠秘籍，何至于……勞煩他呢？
初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談起戀愛來竟然如此作，陷入了整整一分鐘的失語狀态。
然而這還沒完。
沈宴還在繼續：“除此之外，每天早上還要喊你起床，否則你就賴床翹課。”
“……”
早上叫醒……晚上催眠……晨昏定省麽？
同學你好歹也是個追求者無數的國民男神，每天對女朋友晨昏定省還甘之如饴真的……讓我好嫉妒啊！
沒錯，這一刻，她開始嫉妒失憶前的自己了。
初暖還在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不精分，沈宴又放了個大招：“怎麽，現在已經不需要我了？”
“……”她哪裏敢說不需要？
初暖連忙特狗腿的說：“需要需要。我現在特別需要你！”
一擡眼，看見出來洗蘋果的錢小米。
然後她就收到了來自小米同學怒其不争的一個小眼神兒：矜持點行不行？
初暖：“……”
好在這時沈宴沒再說話，初暖一直抱着手機尬笑到錢小米洗完蘋果回宿舍，才深吸一口氣使自己平靜下來，然後不太自在地對沈宴說：“那個……晚安了。”
“那個？”沈宴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對這兩個字的意見很大。
初暖心裏咯噔了一下，直覺不太妙。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又聽他氣定神閑地說——
“你以前不是這麽稱呼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