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吃魂
第九章-吃魂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喝酒和朋友吵架,摔到水溝裏……之後暈過去了!醒來酒氣沒散,我以為是我那些朋友推的我,我很生氣就随手摸了個東西砸過去……”康木受到了驚吓,滔滔不絕地訴說自己當年的事發經過,慚愧的他邊哭泣邊顫抖:“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
犯罪心理學家張真反問道:“那你為什麽不及時進行搶救,還要攻擊臉部,事後又掩蓋屍體?”
“我有!那120就是我打的啊!”康木還在狡辯:“只是我太害怕了,我也不容易啊,我村裏好不容易才有我這個大學生,我只是壓力太大,我不能因為她毀了我的前途!我是無辜的,誰讓她多管閑事,如果不是她,我根本就不會殺人!是她害的我,這怎麽能怪我……”康木流下淚水,卻不是因為慚愧,而是不甘。
至此,停滞了二十年的橋墩惡性傷亡案件終于真相大白,法院正在做最後的判決。
被害人申芷蘭的代理律師出庭:“相信大家都已經看過被告人康木的口供,二十年的今天依舊還在狡辯,絲毫沒有悔改之意,而出于人道主義,先前被告人已經通過精神鑒定,因此,我方認為被告人應當以故意殺人罪,追究其刑事責任。”
随後,審判長宣讀:“法庭審理事項已經全部完畢,被告人犯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剝奪……”
宣讀的瞬間,在法庭外的申芷蘭身上也發生了變化,原本還纏繞在她身上的黑線瞬間崩裂,被暖黃的柔光吞噬消散,這預示着束縛她的枷鎖消失,而她終于自由了。
“申芷蘭你可以投胎啦!”湯幽佳為她感到高興,正想上前收魂,卻見申芷蘭看着遠方欣喜地流了眼淚:“鬼差大人,請再等一等,我好像看到好多熟悉的人……還有……嗚……媽媽……”
那邊,記者正在做報道的最後收尾。
“本臺記者收到最新消息,塵封二十年的橋墩惡性傷亡案件最終宣判完畢,被告人判處死刑,多年的努力終于為案件裏的女孩尋冤得雪,得到圓滿的結局。我們先把鏡頭交還給新聞部。”記者紅着眼埂咽着,說完最後一段話,再也抑制不住眼淚,哭了出來。
攝影小哥關閉攝像機,笑着提醒道:“姐,他們過來了。”
記者趕緊擦着眼淚,向代理律師一行人招手,其中有位白發老婦女抱着申芷蘭的黑白照走來:“謝謝你們,這麽多年都沒有忘記我們家芷蘭,今天她終于可以安息了。”
“阿姨你別這麽說。”代理律師的眼睛也是紅的:“要不是芷蘭當年陪我去停車場,就不會走那條路……”
“這有你什麽事,要怪的人,已經得到應有的懲罰了。”張真推了推眼鏡和穿交警服的同學一同前來:“今天是個好日子,阿姨和勞動委員你們可別哭啊。”
“人都到齊了沒?”郭軍今天以刑警的身份出庭作證穿着一身的軍裝,他招呼着那些熟面孔大聲喊道:“今天,我代替申班長和大家說一句,高二一班的同學們集合!我們要拍畢業大合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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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人開始聚攏,他們有說有笑,有些是久別重逢,有些是并肩的隊友,當年的高二一班在運動會後,永遠地失去了他們的班長,四位第一屍體發現者發誓一定要找到真兇。
而這一查就足足查了二十年,多年後的今天,他們有的成為了刑警隊長,成為了犯罪心理學家,法醫刑偵,交警隊長,記者,律師,有力出力有錢出錢,一直運用着自己的專業知識,找出申芷蘭案件當年所殘缺的線索。
法醫摸了摸上了年紀的肚腩說道:“哎,要是班主任能等上一個月,也能一起拍大合照。”
郭軍拍了他肩膀:“這不就來了,說着拿出了班主任的遺照。”
記者不服氣的走過去:“班主任的遺照可是我準備的,要我來拿,我連攝影師都準備好了。”
郭軍笑得開懷,卻紅了眼眶:“行啊,看向鏡頭大家準備,高二一班,我們畢業啦!”
“哈哈哈,原來是他們!”申芷蘭哭着笑了:“校霸既然成了刑警,班草胖了好多,還有副班成了近視眼,紀律委員成了交警,還有我的好姐妹成了律師,原來你們都在……好,太好了,能在走之前見到你們,足夠了。”
申芷蘭吸着鼻子,模樣已經從十六歲的女孩,長到三十六歲的成熟女性,這才是她本該有的樣子:“謝謝你們幫我找回了自己。”
她笑得燦爛,渾身散發着微微的光芒,這是即将投胎的人的跡象:“我會兌現承諾,你們想知道關于那個十字路口的事情,但首先你們應該去看看康木,我所看到的事實就是,康木的性格不是一直這麽乖張,或許他的落魄也是內心對我的贖罪,我醒來後就一直跟着他,唯唯諾諾才是他的常态,殺我一開始只是個意外,是那個十字路口影響的他。”
“就是發現那女孩的地方,那裏有種像是陷阱,誘惑着你的感覺,我們發現女孩的時候她早就死了,魂魄無法交流。”申芷蘭回憶着當時的情景:“康木就是在那之後變得極端,連我也是一樣,那裏有個我看不懂的東西,像是個符號,你們去看看吧,我知道的就只有這些了。”
最後,申芷蘭深深地看着她媽媽以及衆人,變成一顆绮麗的水晶珠子,湯幽佳第一次見這樣的珠子:“這魂魄珠子可真漂亮。”
商聿挑着眉有些感慨:“可不是,這可是百年難得一見,二十年的锲而不舍和思念,是他們把申芷蘭從失控的邊緣拉回來,這裏各行各業的人都用着自己的力量給于幫助,是他們的念想換來申芷蘭的自由。”
“不知道思念了千年的魂珠,會是什麽顏色?”商聿自言自語的說道。
“啊?聿哥你說什麽?”湯幽佳小心翼翼地放好申芷蘭的魂珠。
商聿這才回過神,有些驚訝自己的話語,咳嗽着掩飾:“咳,事情還沒完,我說期待他的魂珠會是什麽顏色,但這之前先去會會那條巷子。”
又是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兩人再次來到巷子口,這裏依舊如此,垃圾堆髒亂,看着十分普通。
湯幽佳點着鬼燈照四周照亮:“真沒東西。”
這也在商聿的意料之中,要是這麽容易被發現,他們就不用通過申芷蘭繞一大圈了,幸好他這次有所準備。
商聿手裏帶着只小鬼,被掐着脖子也不敢動,他随手把小鬼扔進巷子,湯幽佳警惕地躲在商聿身後,只見小鬼脫離了束縛迅速逃跑,忽然,他像是發現了什麽,光溜的腦袋既然放棄了逃跑,湊着地面嗅着什麽誘人的東西,逐漸鑽到垃圾箱底下。
商聿看不見,便踹翻了垃圾箱,只見小鬼滿臉的猙獰,原本害怕的小鬼既然為護着身後的某些東西,龇牙咧嘴地對着商聿,他手指在空中一揮,小鬼瞬間變成渾濁的黑血,不一會黑血像是被牽引着,緩緩流向了一處發着紅光的東西,這就是申芷蘭說的符號,黑血滿滿被符號吸收,直到最後一滴黑血吞噬便消失了。
“聿哥!這東西吃血?”湯幽佳有些懵,這符號是在吃鬼?
但商聿卻搖搖頭,還伸手摸了摸符號的所在:“消失了。這不是符號,是一種古老的文字,我也記不太清楚了。”
“文字?甲骨文嗎?”湯幽佳對歷史研究不深,但沒想到商聿既然也又不懂的時候:“聿哥,這文字比你還古老?你都幾千年了,那這個怎麽說也應該和你差不多年代吧?還是說你不會看?”
“我從前是戰夫,祭祀的東西有專人教導,我只知皮毛。”商聿臉不紅心不跳:“你記下,回去寫報告用。”
“啊!我嗎?可是我剛還沒看清!”湯幽佳只顧着驚訝,都忘記正事了。
商聿幸災樂禍:“重要線索都不記錄,試用期看來要過不了咯。”
“聿哥!不帶你這樣的……你在笑?你記得是吧?我錯了!我不該質疑你的,聿哥!”
七日後,行刑日。
執行官問康木:“犯人康木,在人生的最後,你還有什麽想要完成的心願或者話語要傳達的嗎?”
此時的康木因為打了鎮定劑而有些顫抖,他看着碩大的行刑場眼裏充滿了不甘:“都是她的錯,死的卻是我,我要死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她!”
執行官搖了搖頭,時間來到整點。
只聽子彈上膛的聲音:“嘭——”
康木的身子瞬間軟倒,随後,他的屍體旁出現一團黑影,逐漸形成康木的魂魄,人死後會顯現出他最原本的樣子,唯唯諾諾又瘦弱的康木,周身卻散發着渾濁的怨氣,被他殺害的魂魄已被收走,此刻的他被不甘充斥着。
好大的怨氣,湯幽佳第一次見殺人犯的魂魄,有種被盯上的感覺:“聿哥,我有點不舒服。”
商聿閑暇地雙手抱胸,耐心指導:“哦,習慣就好,因為他想報仇但很虛弱,所以正在找補給。”
“補給!”湯幽佳頭皮發麻,一個不注意和康木對上了視線。
康木本能地看向了香馍馍湯幽佳:“我不要死,都是她害的我,我要報仇,我要殺了她,殺了他們……”
“呵呵,好大的口氣呢~”
忽然,一把香甜的女聲從康木身後響起,尖銳的指甲瞬間捏緊了康木的脖子,一位身穿清朝華貴服飾的少女出現,豔紅的舌尖舔舐着嘴唇,黑目紅瞳強迫康木與之對視:“這麽大的恨意,姑奶奶可最喜愛了。”
随後,華貴少女的身體出現四臂,八只大手把康木的魂魄生生撕碎,化作青煙全數吸進少女的嘴裏,她擦擦嘴角聲音甜蜜地扁嘴:“渣男的魂,可真難吃。”
“她!她!她吃魂!”湯幽佳這弱小的小鬼魂被吓得瑟瑟發抖。
商聿把他後背的湯幽佳撕下來,淡定的說道:“自己人,羅剎專吃惡鬼,她就是羅剎女。”說罷上前兩步:“羅剎女,你可吓到我家小朋友了,整天不見人,這坐享其成的事也敢幹到我頭上來了。”
羅剎女這才像是發現了商聿似的,忙過來賠笑臉:“哎呀,這不是聿王爺嘛,小女子有禮,小娃娃,你好呀~我是羅剎女。”
湯幽佳抵不住美少女的誘惑,雖然害怕但也十分有禮貌:“羅……羅姐姐好。”
“哎喲~真乖~”羅剎女笑眯眯地收斂自己的威懾力。
“別裝模作樣的,收了編制還敢亂吃惡鬼,吐出來!”商聿不容置疑,他想要康木的魂好久了。
可羅剎女也不甘示弱,笑了笑:“聿王爺何時這般吝啬,我還沒給你算這段時日,你在我轄區抓的鬼呢!”羅剎女紅眸微眯假裝委屈:“我都好久沒開葷了,大家同事一場求個和呗。”
“你轄區可真沒個幹淨的。”商聿看着她賠笑臉,自己也有些理虧便不再計較:“我查鬼差的事,好不容易跟到這個線,你呢,二十年的怨魂也不來抓。”
羅剎女收斂獻媚的模樣,漫不經心地看着指甲:“她陽壽未盡我懶得理,渣男魂不養肥怎麽吃呢,倒是聿王爺,鬼差失蹤的事還沒個眉目?判官聯系不上你,都上我這來找了。”
【作者有話說】:持續更新,适合睡前讀物~喜歡可以收藏推薦喲~感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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