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來者不善
第十四章-來者不善
“別折騰……”商聿想把幽佳喊回來，可人早就跑沒影了。
羅剎女嘴角揚起，托着腮酸溜溜地說道：“王爺你偏心~有了新人忘舊人，想當年旺財對你噓寒問暖，你還對人家冷言冷語沒個好臉色。”
商聿瞅了她眼：“他……叫汪財。”
羅剎女可不在乎這個：“現在對幽佳可好了，讓他去做個吃的都還不舍得呢，那眼神護犢子似的。”
商聿喝了口酒，自我反思了一小會，皺着眉真心發問：“我有這樣？”
“嗯，可不止呢~”羅剎女調侃老半天，其實有些酸也有些羨慕，更多的是關心：“也好，以前王爺您身邊跟着的是個奴才，現在才總算是有個伴，幽佳多可愛啊，羨慕王爺可真有福氣。”
“所以，你是專程登門來給我話聽？那這酒我就撤了。”說着還真要把酒壺回收。
羅剎女忙阻止：“哎，當然不是！”
她斂起笑容，搶過酒壺給自己倒了酒：“是判官讓我來傳話，凡事不過三，每回除了鬼差的蹤影就沒別的線索，他讓我們避避風頭，有些事情要暗地裏查。”
“呵。”商聿冷笑着，眼裏閃過一絲厭惡：“米缸有老鼠。”
“可這也不應該啊，誰這麽大仇怨吶，鬼差敢擄，連仙魂也收，這地下天上的也不怕天雷劈。”羅剎女想不明白，幹脆擺爛：“罷了，只要不惹到姑奶奶我頭上，都無所謂，反正也惹不起你吧，不過幽佳你倒是要護好了，那孩子我喜歡。”
“放心，他還挺有天賦。”商聿笑着飲下一口酒，想起之前湯幽佳滿臉驚恐，卻手腳麻利地掐斷一只惡鬼的頸項，确實是有些天賦在身上。
剛說完，就見湯幽佳端着一碟鹽炒花生回來了。
“不好意思，待家裏也沒個備菜，只能炒碟花生給你們做下酒菜，我炸過再炒可香脆了。”湯幽佳對自己的廚藝還是很有信心的：“羅姐姐你嘗嘗，幸好家裏有個大鍋，不然還沒這麽有鍋氣的做法呢。”
湯幽佳盛情請，全然不知這口鍋是從哪裏找來的，不過羅剎女知道，她最會掏東西了：“幽佳可真乖，我們剛還誇你來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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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幽佳很是好奇：“真的？誇我什麽啦，告訴我好讓我嘚瑟一下嘛。”
“多咯。”羅剎女媚眼一笑：“也告訴你個事情，免得你日後心癢又不自知，做鬼差其實挺好的，七情六欲得以保留，走路能飄不用力，最重要的是限制也不像那仙界規矩多多，鬼差能談情還能做……”
羅剎女被商聿一個利眼，收斂了些：“就好比這炒菜一樣的事~好不自在的哦。”然後從湯幽佳的盤子裏捏了顆花生，舔進嘴裏。
“啊！”湯幽佳吓得手一抖，捧着的花生差點沒拿穩，幸好商聿眼明手快給接過了：“別吓着他。”
羅剎女倒是看出湯幽佳誤會了，上下打量了他啧啧調笑：“別以為姑奶奶看上你，小幽佳還不夠味，就算是我想，恐怕也輪不到我呀。”
這一說，湯幽佳臉都紅了，羅剎女揉揉小短腿笑嘻嘻地蹦起身子：“時候不早，謝過王爺的酒，今晚喝的盡興也是時候該走了，不叨擾二位怡情了哈。”
商聿應了一聲算是送客，湯幽佳卻有些意猶未盡：“羅姐姐這麽快就走，才吃沒幾口呢。”
羅剎女拍拍幽佳好聲說道：“那本是專門拿給你們的，下回再登門吃你的好手藝。”轉頭便扯了把破爛玩偶脖子上的鏈條：“起來！今日姑奶奶心情好饒你一回，主人都要走了也不知要起來！”娃娃剛像是在打盹，忙扶穩了清官帽子艱難地爬起來，随着羅剎女的步伐被半拖半拽地走着。
忽然，門外傳來一聲裝腔作勢的叫喚。
“羅剎女！本官奉閻王大人之命，命你立刻交還扣留的魂魄！”
“什麽東西？”羅剎女不解，皺眉嘀咕道。
“嗯？”湯幽佳像是想到了什麽，直覺哪裏不對勁：“羅姐姐！他們不會是來要你那天收的那個女魂？”
“不至于啊，我從前收的也不見這麽大陣仗。”羅剎女撇嘴有些不開心。
湯幽佳把羅剎女往回拉：“這些鬼口氣這麽大，一聽就來者不善，不如你還是先別出去，反正他們進不來，我們有聿哥照着。”
“你羅姐姐我可沒怕過誰。”羅剎女笑着把幽佳往回趕，和商聿說道：“這事是沖着我來的，瞧我這烏鴉嘴，還打擾到王爺的府門前了。”
“無妨，你也不急着一時，咱們聽幽佳的就坐下看看，是誰連鬼都不想做了。”商聿抿了一口酒，眼神隔着門盯着門外人打寒顫。
羅剎女玩味地活絡着雙手：“說的也是，那就勞煩王爺，給小女子開個戲門了。”
只見商聿手指稍微揮動，府門便顯現在庭院外，他聲音冷冽，作為主人家問候了門外的人：“什麽東西，深更半夜在本王府門前亂吠。”
聲音低沉卻帶着入骨的寒，随着府門的開啓冷的來人不禁哆嗦，三人畢恭畢敬地站在門外，都穿着和他們無異的無常服，身後兩人提着閻王府字樣的白燈籠，蒼白的鬼臉淹沒在門外的陰暗下，為首的那位見到商聿後，才假兮兮地行禮，尖着聲音賠笑臉：“打擾王爺雅致，不過小人也是奉命行事，望王爺能行個方便。”
商聿冷笑了聲沒做回應，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湯幽佳默默給倒酒，他聞了聞杯中酒香滿意道：“幽佳這酒你可要嘗嘗，配這月色和戲臺倒是不錯。”說着湊到湯幽佳面前，可湯幽佳滴酒不沾，有些嫌棄地搖搖頭。
商聿不惱，反而笑着說他不懂欣賞，羅剎女也捂嘴調笑。
三人其樂融融，門外的鬼差被晾在一旁此刻有些尴尬，他又再次詢問了遍：“王爺，可否行個方便？”
商聿那黝黑的眼眸這才瞧了他一眼：“怎麽，我只是在賞月，你大可繼續做你的事。”
鬼差臉上的假笑差點崩裂，要知道別人的家門，如果沒有主人的請可是進不去的，這不正說明商聿不給面子，但鬼差也不敢造次，只能站在門前，繼續着他薄弱的官威。
“那就打擾了！小人奉命行事，羅剎女你本為地府鬼差，知法犯法，私自扣留魂魄已久，之前是念在閻王大人通情達理，這好幾百年都過去了，如今你也該知恩圖報，歸還那無辜的魂魄讓他再入輪回了。”
“百年過去？無辜的魂魄？”羅剎女被氣笑了，她手上能夠稱得上百年的“無辜魂魄”也就只有身邊的這個娃娃，只是他們卻不知這觸碰到羅剎女的逆鱗：“放屁！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在我面前耍威風。”
鬼差也不甘示弱：“羅剎女，我可是奉閻王大人之命！”
“哼，就算今日是閻王來請也沒有！”羅剎女再也坐不住，殺意升騰，指尖散發着逼人的寒光，一雙紅瞳瞪着門外的鬼差：“你一小小鬼差，官威是不是太大了！”
鬼差有些膽怯，驚訝道：“羅剎女，你既然對閻王大人不敬！”
“不敬？呵呵，我可是羅剎。”她緩緩走向門前，那本幼态的孩童身形逐漸成長，變回高挑的成熟女性形态，倚在門框露出原本兇惡的原樣，鄙視地低頭看向眼前的鬼差，帶着嘲笑的詢問道：“是否姑奶奶我太久沒發難，你們都忘了我是專吃鬼的煞神，到底是誰對誰不敬啊。”
鬼差忌憚着羅剎女，不禁緩緩後退。
但羅剎女卻沒打算放過他們，手裏拽着破爛娃娃的鏈條跨過了門檻，步步逼近：“當年要不是我主動歸于閻王麾下，誰能奈何得了我，我不生不死，別說是這人渣的魂，就算是你的，我也一樣可以拿。”
鬼差被羅剎女的煞氣籠罩着，可顫抖的嘴卻依舊堅挺：“羅……羅剎女，我告訴你，這地府也有地府的規矩，跟着你身旁的魂魄早已償還他生前的孽債，你已經折磨了如此多年，是時候該放歸魂魄，畢竟，不孝為大，你作為他人之女……”
“錯了。”商聿搖搖頭，悠哉地抛了一顆花生到嘴裏。
下一刻，鬼差只感覺羅剎女隔空扇了他一巴掌，随後視線下墜，自己已然身首異處。
當然他還沒死，只是腦袋落地滾了幾滾，繼而被身後的鬼差一腳踩住，鬼差剛想開罵，才發現身後的鬼差早已被絲線控制，成了羅剎女的傀儡。
被控制的鬼差像木偶一樣，把為首鬼差的腦袋踢來踢去，最後踢向羅剎女，她一腳踩住他的臉當做踏石：“你嘴上功夫可了不得，要是在當年，姑奶奶肯定吃了你這個黑心鬼的魂，不過打狗也看主人臉色，我姑且留你一條狗命。”
“滾回去！告訴指示你的人，就說我娘只要還在地府受罪一天，我都要這個負心漢數倍奉還，我娘在下面受了百年的皮肉之苦，他就要受個千萬倍，等我娘投胎，他這條狗命我自會處決，但他的魂無論如何，必須滅在我的手上，你什麽能耐，也敢搶到我頭上來！”
說完五指握拳，身後兩名鬼差瞬間被撕成碎片，連同帶頭鬼差的身體也碎成了煙。
羅剎女深吸一口氣，稍微緩解了心中的怒氣，随後她從口袋裏摸出一個破爛玩偶狗，鬼差眼看不對，忙喊着：“你要幹什麽！住手！我要禀告￥%……”
“你這臭嘴，早就該縫上了。”說着羅剎女麻利地把鬼差和狗的身體縫合，還嵌入了一根骨頭：“撕了你兩條半的狗，還你一個姑奶奶我親手縫的，啧！便宜你了。”她嫌棄地把鬼差扔回地上，鬼差慌忙想逃，卻因玩偶是棉花四肢根本使不上力氣。
羅剎女好似不自知，看着像只蟲子掙紮的鬼差笑道：“走吧~姑奶奶今天不殺你，不過也沒這麽大度打算輕易饒過你。”
鬼差恐懼地看向羅剎女，嘴巴被封住但也聽得出來求饒的聲音，随後羅剎女一腳把他踹飛，也不知哪來的野狗，一口叼住跑向了餓鬼道。
羅剎女笑的猖狂，拽着玩偶脖子上的鏈條向身後揮手：“打擾王爺和幽佳了，下回罰我請喝酒。”說完，就在商聿和湯幽佳的目送下潇灑離開了。
與此同時，在某處地方的神壇中，三個木頭人偶早已身首異處，其中還有個娃娃頭在不斷掙紮。
一只斑駁粗糙的手把虧壞的娃娃盡數撿起，放入眼前的炭火堆中，火焰燃起幽綠的詭異光芒，倒影在火堆前的人眼中：“早知道他們沒這麽好騙，看來是該試試那個法子了。”
說罷，繼續拿起矬子雕刻手上的木頭，眼裏滿是溫情：“放心，我給你的身子，肯定會比她的娃娃好。”
“叩叩——羌教授，您要的資料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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