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廢死者們
第二十四章-廢死者們
“那當然關我們的事,地府現如今都是鬼手不足的狀态,你以為下面的會不着急嗎?”
商聿揉了把湯幽佳的小腦袋:“要知道不是所有死人都适合當鬼差,現在還發生鬼差失蹤的亂子,這些死刑犯裏或許就有适合做替補的惡鬼呢?而且,死刑本就是懲罰,陽間有關部門的處罰方式,其實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幫厲鬼淨化的武器,通常通過這個方式死的鬼,就算是惡貫滿盈的也會得到很大的感化,有的人會在最後一刻變得通透,懂得何為慚愧,這些就很适合做鬼差。”
湯幽佳聽着點點頭,似乎似懂非懂,商聿看着湯幽佳那不開竅的鬼腦袋換個說法:“往小的說,如果廢除了死刑,惡人都等待着時間消磨,等到意志消沉,慢慢老死或病死,那你的kpi要去哪裏撈?”
這麽說湯幽佳就瞬間明白:“那可不行!”
商聿笑着在等候室找了個沒有陽光的位置:“不過這廢除死刑的想法到底是什麽人想來的?雖然早有耳聞,但我們這太少見,也難怪下面的人想要摸個清楚,判官可真是給了個好差事,這次可是被很多雙鬼眼看着呢,幽佳好好寫報告,或許寫完這個你可以提前轉正也不一定。”
“真的!”湯幽佳那轉正的心瞬間就澎湃起來:“那這個事情我可要好好上心,幹漂亮了!“
湯幽佳毫不遮掩的激動,摩拳擦掌想到可以借此機會轉正,立即開啓工作狂模式:“判官給的資料太多,我剛做了初步篩選,聿哥你先看看這個。”湯幽佳投入狀态,為了轉正他要把懶懶散散的商聿也好好用起來。
“由于時間緊迫,聿哥你邊看我便給你說。”他點了點資料上一個滿頭卷發的外國人:“廢除死刑早在1764年,就是這個貝卡利亞的外國人提出的,距今大概是兩百多年的時間吧,但其實廢除死刑的思潮也沒多久,或許是現在網絡發達了,才開始漸漸被普及,這個事情別說是下面的人,就是這陽間也是兩極分化,不過多數時間都是要求廢除死刑的人群比較偏激,我們剛剛看到的可以說就是一部分的縮影。”
商聿有些不解:“為什麽?古時候天子就是法律,現在國家就是法律,難道還要征求死刑犯的同意,如果想要人權那當初就不該犯法。”
“你這麽說也對,但其實那些支持廢除死刑的人群都比較複雜。”湯幽佳翻找資料繼續解釋道:“有人總結了廢死的觀點,現在主流的是這五個大的。”
“第一,認為是人民放棄了部分權益才形成國家,可生命是屬于個人而不屬于國家的;第二,是認為死刑帶來的威懾力過短,必須延長死刑的受罰過程才有警戒作用。”
說到這,湯幽佳感到某種熟悉感:“能提出這觀點的,想來也是個狠人。第三,是覺得死刑其實是反作用,被判處死刑的本是站在施暴者的位置被對待的,但如果把他放在大衆面前被大衆審判,有人覺得那樣會讓犯罪者變成弱勢的一方,這樣容易讓人産生憐憫之心;第四,也是覺得死刑只會起到反效果,覺得死刑是對公職形象有損的存在,廢死黨覺得判處死刑是以暴制暴的受罰行為;還有第五點,就是覺得如果是冤假錯案,那死刑一旦執行就無法挽回了。”
讀到這裏湯幽佳也覺得有點被說服了:“按照他的理論來說,确實也都說得過去,在古時候就有因為一塊面包偷竊而被判處死刑,不過因為死刑是比較根深蒂固的存在,所以廢死黨們如果不是激進份子,可能誰都不會關注他們了吧。”
判官的資料很全,除了我國的廢死黨資料外,國外的抗議人群更為湧動:“當然,支持廢死的人成分太複雜了,你想只要不用死,似乎做什麽都不用付出代價,雖然會失去自由,但包吃包住啊,所以有些灰色地帶游走的人可都是大力支持,但我就是不明白,現在更多支持廢死的人,是由于自己的憐憫之心,是我就理解不了,也覺得這些人只是針沒戳到自己,所以不知痛而已。”
湯幽佳說完指了指汪財他們的桌面,上面是大量的關于本次事件的報道和輿論材料,他們都做了精選分類:“這種事情本來我們這邊是吵不起來的,但不知道為什麽,最近讨論的熱度突然飙升,還因為汪子瑛的事情又一次被推了上來,反正現在吵得不可開交,從起初對案子的分析到廢死黨們的抗議,各方各面的壓力都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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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聿點頭大概了解,湯幽佳見等候室的人似乎還要商量許久,便也坐到商聿旁邊探讨起來:“那聿哥你覺得呢?這幾條廢死的觀點,其實細想也挺是那麽一回事的,雖然你很明顯是支持死刑的。”
“确實。”
商聿數着手裏的資料略有感慨:“他們說的不無道理,所以我才覺得現代人多少都太婦人之仁,古時候還有五馬分屍,淩遲處死,更別提滿清十大酷刑,一定要有足夠的威懾力,才能吓到那些意圖施暴的惡人,所謂惡有惡報,必須得報,從古至今的帝王之術就是威懾和權力,呵呵,那些個說以德服人的朝代,最後可不都被揚了。”
商聿對生死的淡薄可能也來源于他所置身的朝代,雖然湯幽佳不确定他是什麽時候的人,但也知道商聿對殺鬼一向可以說是心狠手辣。
想到這,忽然覺得和他探讨廢死與否,好像還有點浪費時間,畢竟對于商聿來說,鬼和即将死去的惡人是一樣的,生死簿上有着這個人的真實事跡無法更改,因此也沒有殺錯這樣的可能存在。
湯幽佳翻着資料,有一條标注引起了他的注意:“哦!好像提出廢死觀點的人,在他晚年的時候也說過,在某些極端的特殊情況下,應該保留死刑。不過針對這次的事件,我覺得要考慮的因素太多,能不能判死刑還真不好說。”
資料翻到了一個男孩的照片上,商聿挑了眉問道:“他是誰?”。
湯幽佳看了眼了然:“他就是一會我們會看到的被告人,叫黃埃。”
湯幽佳拿過照片給他看:“案子細節聿哥你肯定沒看吧。我先給你理順了吧,汪子瑛其實就是汪財的女兒,他們是單親家庭,汪財是一商人,為了給她唯一的女兒優渥的家庭條件,所以一直忙于工作,疏于對女兒的照顧,不過她的女兒很乖巧,母親是見義勇為去世的,所以她想要向她母親學習,從小就立志要當為民除害的警察,結果,就是和黃埃做一個什麽實驗丢了姓名,現在是連魂魄都找不到。”
“不過這件事倒是處處都透着詭異。”湯幽佳看着案件資料久久沒有言語。
久道商聿轉頭看他,他眉頭緊鎖似乎在努力消化:“按照邏輯來說,最愛的女兒死了,作為父親想要兇手死刑,一命抵一命很正常,再不濟也能判個嚴重點的,但這個事情麻煩就麻煩在定罪,雖然說黃埃是有明顯的證據表明他參與汪子瑛的死亡,也是間接導致汪子瑛死亡的人,但我不懂為什麽汪財會咬着黃埃一個人不放,因為正确來說殺死她女兒的人,不止一個。”
商聿挑眉:“不止一個?”
湯幽佳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聿哥,你知道集體謀殺嗎?”